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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8. 芳邻冰菓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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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前述这层革命情感,阿闵与鸟蛋迅速地混熟;自然,在轻狂的年纪里,两人也曾经无数次继续那场消失的冠军决赛,但所谓的胜负在你请我一条士力架、我输你一包可乐果的笑闹之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某日放学,两位电玩神童再度于『轻松一下』碰面,进行不知是编号第几场的例行赛。
    「鸟蛋兄,这次要是我赢,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大头少年一瞬间严肃了起来。
    接着便把雅琴姐告诉他的好康a(介绍费)给说了出来。而事实上,虽然鸟蛋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为了唸书而补习的傢伙,但阿闵确实也希望能够在补习班里有这么一位牧童朋友。
    「废话少说!出招吧!」瘦弱少年早已化身为『ryu』,飞快地击出一记波动拳……
    「靠!居然敢暗算我!」猝不及防的『本田』显然吃了闷亏。
    ※※※※※
    「马的!你放水是不是?瞧不起我?」阿闵有点生气。
    鸟蛋毫不在乎地说:「嘿~老友!不妨告诉你,我刚刚其实就想答应你了。」他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一来我前几天才把总部那儿闹了个鸡飞狗跳,雄大仔把本大爷列为拒绝往来户,以后放学就无聊啦!二来本大爷最近手头有点紧,帮你弄笔介绍费来个五五分帐正好挡鋃,而且说不定以后咱哥儿俩还可朝这方面努力,做个专业仲介人倒也是门爽差事;三来嘛~~嘿嘿…你说的那个雅琴姊,本大爷老早哈她哈很久了,今后一边补习,一边顺便…嘖嘖…所以啊~~搞不好哪天你还得改口叫我一声乾姊夫咧!」鸟蛋一口气说完,并发出一连串的狼嚎。
    阿闵惊讶于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竟有如斯周详的智谋,真的不佩服都不行了。
    「等等!你说……前几天总部那件事是你干的?」
    「没错!本大爷向来有恩必答、有仇必报。谁叫他们上次那样子恶搞,把咱们整惨了,我这可是为你出口怨气哪!」他老兄振振有词。
    「喂!你干的太过火了吧!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带头的已经发出甲级动员令外加一级格杀令!一旦逮到,你这小子的鸟蛋壳铁定会被砸个稀巴烂!」阿闵不可置信地摇头苦笑。
    那是一定的!谁能想像在那种闷热、不通风又挤满『夭寿囝仔』的鬼地方,被人一下子丢了几十颗魔宫臭弹(时下最流行的整人玩具)后的惨烈景象:首先,原本昏暗的照明突然失灵,就在伸手不见五指之际,一股股臭到不行的各式气味纷纷扑鼻而至,令在场所有人像得了鸡瘟似的横衝直撞!这还不打紧,六、七串点燃的鞭炮此时又莫名其妙地从天而降,儘往惊魂未定的人丛里招呼,霹哩啪啦地助起兴来……那精采绝伦的混乱场面自是可想而知;据目击者表示,总部简直化作哀鸿遍野的粪坑,雄大仔花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才能重新开业。
    「所以囉……我才要到『日成』避避风头嘛!何况他们那种人是绝对不会想到我人在这里的啦!」鸟蛋慢条斯理地说着。
    (咦~~有道理耶!)
    「不过呢~~本大爷就是为了要确定你人不在下面,才会被爪耙仔给青到,如何?我还算够义气吧!」鸟蛋依旧掛着一抹郎当的笑意,洋洋地说着。
    原来就是这样鸟蛋他才会成为hcg间当下悬红的要犯,再加上快锦赛时,两人阵前窜逃的前科,阿闵料想自己定必在这波狩猎行动中榜上有名。
    被无辜连累的大头少年则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鸟蛋兄干的这『ㄊㄨㄚ』case算是初试啼声,而往后他们干的任何一个伟大任务与之相较,也都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一句话!报不报名?」
    「一句话!没问题。」
    新台币250元确实地进到两位少年的口袋中。
    ※※※※※
    划位时鸟蛋一边心不在焉地精挑细选,一边用那双贼溜溜的鼠眼直瞅着雅琴姊瞧,令阿闵有种想要掐他脖子的衝动;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是饱餐秀色吧?),鸟蛋刻意把座位划在教室后方的门边。这位子有个别名:叫做传送站,是牧童们从『星舰迷航记』中得来的灵感,因为坐在此处的人等于昭告全班:当台上的老贼转身写黑板之际,他的肉身与元神都将转换到另一个空间!而由于传送站一次仅能搭载一人之故,所以牧童们会饶有默契地依照座位的远近,採逐一挺进的方式来决定传送的顺序。但气人的是,那该死的第八节辅导课则依旧令每个急欲翘头的野孩子束手无策,因为那间在资源回收场旁的教室即使与四位『外星宝宝』比邻而居,却常因训导仔的守株待兔而屡遭传送失败,流局残念……
    然而,鸟蛋此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阿闵可是一清二楚,因为那个位子除了具备传送功能外,同时也是最靠近班导办公桌的地点,真箇是风水吉位。事后根据他本人的说法,说是什么『进可攻还退个头』,还有啥『近水楼台又海底捞月』……等云云。
    (真是一箭双鵰的高招!好你个鸟蛋…果然不简单!『麻雀学园』破台不是破假的!)
    就这样的,继胖子之后,鸟蛋成了阿闵在补习班的第二个伙伴,更是唯一的战友。
    ※※※※※
    补习的课堂在阿闵的视野里,从此多了一个新频道;看着不远处的鸟蛋兄三不五时地朝雅琴姊秀丽的脸庞瞄去,不知怎么就很想亏他一番。不过,在某次收看『鸟蛋奇观』的瞬间,他却突然惊觉到,当自己欣赏『马尾生态』时,莫非在别人眼里也是这副蠢样?想想也实在好笑。而大头闵的国三生涯,就在这种向左看会心跳、向右看想偷笑的无穷乐趣间摆盪了起来。
    儘管上课时两人各有所好,但对于之前提过的远大事业,食髓知味的两人可是念兹在兹、无时或忘;因此,如何更有效、且快速地赚取仲介费,便成了阿闵和鸟蛋下课休息时所热烈讨论的话题。当然啦…若是碰到某人请教阿闵问题时,重色轻友的大头仔还是会毫不客气地将碍手碍脚的『菲利浦』踹飞到教室的另一端去!
    起先,阿闵和鸟蛋很是兴致勃勃,他俩的猪朋狗友们往往会被劈头一句「你要不要补习?」给唬得手足无措,而土法炼钢的唯一结果,就是令他们很快地验证『欲速则不达』的人生哲理;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鬼头鬼脑的两人随即改採『迂回战术』,当「你有听过『日成』吗?」「你愿意多花一点点时间让自己的学业进步吗?」、「有没有人想和我一起迎向光明的未来?」…等等连自己都觉得噁心的浑话纷纷出炉时,捨弃尊严的少年阿闵一度还以为财富不会离得太远,但却事与愿违的四处碰壁。试问,除了动机特殊的有心人士之外,物以类聚的牧童们又怎会在意『学业』这款不晓得拿来干嘛、又狗屁不通的东西呢?
    「奇怪~~平常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一听到『补习』跑得比被疯狗追还快?」
    「妈的!那群傢伙没一个肯用功的。」抱怨之馀似乎忽略了『用功』二字由自己口中说出来,是根本不具任何说服力的。
    后来,机会果然是留给有企图心的人。10月底的某个週六,中午放学没多久,阿闵在『轻松一下』的门口理所当然地碰到鸟蛋,看着拉下来的铁捲门上贴着『老闆家有喜事临时休息一天』,两人也只能无奈地向日成走去,不想却隔着马路看到雅琴姊站在补习班的巷口发宣传单,鸟蛋这傢伙大老远的就迅速从他那写着『逆天唯我』的书包中,掏出梳子对着停在骑楼的摩托车后照镜一个劲儿的猛梳,这个小色胚的一举一动阿闵则是毫不客气地笑在脸上,待他老兄打扮妥当后,才和一路之隔的雅琴姊打招呼。
    「底迪你今天来得比较早喔…有没有乖乖唸书啊?」
    阿闵顺口应了一声,身旁的鸟蛋倒是大声喊着──
    「hey~christine,myangel~」还自命瀟洒的拨弄着那一头油腻腻的銹发。
    两人几步窜过马路后,顺手接过雅琴姊手中的宣传单一边帮忙发、一边随意间聊着。
    「小滑头,你怎么知道我的英文名字?」雅琴姊问
    「因为我觉得最美的女子名就是chris,所以就这么称呼你。」
    「胡扯~明明就是我考卷批阅完都会在旁边签名。」
    「那刚刚的答案你不喜欢吗?」
    「小小年纪别油腔滑调啊!」
    「是有多小啦?你也只不过比我们大一点点而已。」
    「是比你们足足大了5岁喔~你们还在读幼稚园时,我国小都快毕业了呢。」
    「我比阿闵大1岁,所以你顶多只比我大4岁!」
    「好啦好啦……你长大了,所以待会帮我把没发完的传单发完,来~我请你们吃冰。」
    ※※※※※
    『芳邻冰菓店』位于阿闵的h中与c中的交界处,g中的鸟蛋是头一遭光顾,而阿闵却是一踏进店门,老闆那位还在念小三的女儿就会大喊「乌梅桑葚冰1碗」的熟客。今天店里头依旧三三两两的散佈着躲避秋老虎天威的国中生,阿闵本能性地先里里外外扫瞄了一番,除了h中的蓝男绿女外,偶尔参杂着几隻c中的红白雌儿,今儿个倒是不见g中的灰色小可爱。
    在那个强者并起、大地争雄的90年代,校服顏色成了辨识敌我的基本常识。放学后会四处流连的泰半是想找人打架、或是准备挨揍的坏傢伙,基于此,体育外套遂取代制服,成了主流服饰,毕竟格斗也是运动竞技之一。hcg三校中,h中推行无聊的发禁(男生一律剃平头)、c中体育服则公认最像小学生、而g中则是清一色水手服,女生穿很卡哇伊,男生穿就很讨打;总之,三校的坏胚子们彼此嘲笑着,却没人意识到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一个。
    不过,此刻两位少年一如往常地早早换下制服,与一位年方双十年华的大姊姊共桌间聊。
    「美女,这是你的蛋蜜汁。两位帅哥的冰要稍后喔~」老闆娘热情的招呼着。
    「我突然想到,我在考卷上写的是chris,小滑头,你刚刚在马路上喊的是christine,你知道这两者的差异吗?」雅琴姊把脸转向只比她小四岁的鸟蛋,饶有兴趣地问。
    「嗯~哼~~」鸟蛋微瞇着眼,意味深长的将略显戽斗的下巴缓缓上下移动着,一付莫测高深的欠打样。
    「你是phantom吗?」雅琴姊突然冒出这句。
    「蛤~~饭疼?粪桶?」阿闵当真鸭子听雷。
    「为什么认为我是…幽灵?」鸟蛋这下也是一头雾水。
    雅琴姊摸着阿闵的头笑着说:「你翻译的可真有创意,不过太低俗;至于你这个小滑头,看来英文有点底子。」被称讚的14+1岁少年不由得挺了挺胸,有些得意。
    「其实啊…学问就在我们身边,只要」
    「帅哥,这是你的漂浮冰咖啡;闵哥,还是给你老样子,桑葚乌梅都帮你加量不加价。」消暑的冰品终于端上桌,「老闆娘,谢谢啦!」
    雅琴姊不疾不徐地接着说:「只要我们多用心,处处都是学问,想学就要问。教科书只是把我们要学的东西写上去而已,不代表只有写在上面的才是学问,懂吗?」阿闵和鸟蛋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她叹了一口气说:「小滑头,我看你上课不是很专心,坐在最后一排还东张西望,成绩当然上不来,不过你英文成绩还不错,是特别喜欢英文吗?」
    「怎么可能?it’simpossible.」鸟蛋又说:「谁会喜欢英文课啊?还kk音标咧~」说完倒是颇不屑地ㄘㄟˋ了一声。
    「你是讨厌英文?还是讨厌英文课?」雅琴姊问。
    (阿闵心想:有差别吗?)
    「这两个难道不一样吗?」果然,鸟蛋兄和我英雄所见略同。
    「当然不一样呀!你walkman里的卡带借我看一下?」雅琴姊说完就向鸟蛋伸出手。
    鸟蛋迅速地掏了出来,双手恭敬呈上──阿闵翻了翻白眼,心想:「你老小子还说是啥隐私,跟你ㄠ了好几次才借我瞄上半眼,这下重色轻友的罪名总算是不打自招。」
    「哇~topgun电影原声带耶!看不出来喔你,我就在猜你是不是有在听西洋歌。」雅琴姊笑吟吟地完全不想隐藏猜中别人秘密的得意之情,阿闵也难得欣赏到向来以能言善道自詡的鸟蛋有些困窘。
    「所以我说嘛~喜欢英文和喜欢上英文课是两回事。」雅琴姊随即正色道:「那你觉得讲义、课本、录影带和歌词里的英文不一样吗?为什么要去排斥呢?不想看教科书也ok,这我可以体会,但何必放弃从别的地方学英文的机会呢?」
    「不过是唸书而已,放轻松,或许,从自己喜欢的科目着手会比较有意思喔!」雅琴姊说完,将手掌一左一右地分别放在两位少年的手背上。「好好加油!你们一定会变得不一样。」
    好死不死,店内的喇叭像是事先排练好似地,正巧响起柏林合唱团的takemybreathaway,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前奏,使得多年以后两位少年即便不再年少,也会记得那个午后的阳光,并没有被伊能静在19岁的最后一天偷偷带走,而是画面永远停格。
    ※※※※※
    突如其来的巧合,令三人笑了好一阵子。
    「一定是老闆娘故意的吧!哪有这么巧?」窘了一会儿的鸟蛋赶紧转移话题。
    「阁下此言差矣!没有巧事何来巧字?」阿闵说完还学『楚香帅』用右手食指摩搓了一下鼻子。
    雅琴姊又笑了一下,摸着阿闵的头说:「就拿刚才的例子来说吧!我们学校正在排演英文话剧,我们班抽到韦伯的thephantomoftheopera,也就是『歌剧魅影』,小滑头,你刚才无意间说了一句台词哟!」
    「哪一句?」好奇心完全被挑起的两名少年这回可是异口同声。
    「christine,myangel~这句台词的场景出现在……」雅琴姊促狭似地顿了一下,「想知道的自己去图书馆或是录影带店问吧!刚才不是说了吗?想学就要问。」这个关子卖得恰到好处,一时间令人无从反驳,鸟蛋多年后回想起来,也坦承对于读书这件事,从『排斥』到『还算可接受』的转折点,搞不好就是始于那杯icedcoffeefloat。
    「底迪,你也是!你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雅琴姊又一边摸着阿闵的大头,一边说:「你这个脑袋瓜里有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跟我很像,我们都爱看倪匡的科幻小说,上次你被班主任没收的『天外金球』我帮你带回来了,居然跟身为班导的我开口,亏你想得到;这本我还没看完,姊就先带回家帮你保管保管,我看你理化不错,这次月考如果你……」
    「如果我考及格,就还我?」阿闵试探地问。
    「算了,考完就还你吧!只是希望你多读一点书而已,并不想给你压力。」雅琴姊就是雅琴姊,太体贴啦!
    阿闵这时脑中却浮现前几天小玲提问时的窘迫,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突然衝口而出:「不用!我考及格再还我!」
    雅琴姊愣了一下,「a卷还是b卷?」随即推了一下黑色的粗框眼镜看着阿闵。
    「……a卷……」阿闵有点动摇而囁嚅着。
    「a卷?」雅琴姊目光一转,直直地朝阿闵看过来。
    「a卷!我说a卷就是a卷!」阿闵硬着头皮答道,14岁的心智突然察觉这碗冰不仅带走了暑气,也连带消融了什么。
    「吃这碗冰的代价不轻喔,但我请得满心欢喜。」雅琴姊笑得很浅、而两位少年却记得很深。
    ※※※※※
    推开店门,重回怀抱的热风带来一阵风铃声,以及路边摊上咸酥鸡的香味,「你们知道吗?班主任每天告诫你们这群小鬼头不要靠近路边摊,其实不是怕你们被烫到,而是知道你们抗拒不了这种闻到就会流口水的味道,就连我也抗拒不了啊!」雅琴姊由衷地道出小鬼头们老早就知道的真相。
    「christine,你想吃吗?我去买。」装模作样的鸟蛋再度化身为幽灵。
    「那就不客气囉!我要炸鸡脖子加辣椒粉,底迪你呢?」
    「我要炸花枝丸和炸甜不辣、不要切,胡椒不要太多,一点就可以啦,哈~」身为幽灵之友就更不客气了。
    鸟蛋兄翻了个白眼:「ok,那我先走,你们在天桥上等我。」
    他老兄前脚刚离开,老闆娘冷不防凑了过来:「闵哥,上次请你吃冰的那位美女后来又来了几次,就坐在你们上次坐的5号桌上一个人发呆,冰也吃没几口,你们小俩口是不是吵架了?」说完还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别跟人家女生计较嘛……改天带来阿姨这,阿姨请客。」
    「okok……谢谢!再见!」阿闵脸一红,赶紧挥挥手溜之大吉,沿着马路一路疾走,几个箭步窜上天桥。
    「底迪~这我怎没听你说过?你不乖ㄏㄛ?」追上来的雅琴姊有点喘,胸口还微微起伏的大姊姊这回不摸头了,而是轻轻扭着阿闵的大耳垂。
    「来,快跟姊讲你们小俩口怎么了?不许隐瞒。」阿闵实在无法拒绝这位大姊姊,是说这件事如果要讲,雅琴姊无疑是最理想的倾诉对象。
    阿闵趴在天桥上看着下方的车流,突然意识到这座天桥也是案发地点之一,「如果这也算,加起来不就刚好三次!」少年一边帮忙发着传单,一边自言自语着。
    「够了喔~再吊姊的胃口,以后你被没收的小说就真的不见天日囉!」
    「好啦!好啦!知道啦!让我想一下……」阿闵还真得认真想想。
    儘管想要赶在鸟蛋这廝回来前长话短说,但事情还是得由国一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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