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实是很残酷的啊。」陆景轩叹了口气，「像我这种没有一技之长只会读书的人，没考上好大学，感觉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努力忽略他藉机称讚自己只会读书那一句，「现在才只是开始，离学测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欸，你现在就这么悲观，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我不是悲观，我是看清了事实。」陆景轩的眼神不再聚焦在远方，而是对上我的视线：「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有些事情是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达成的。」
    我点点头，印象中那时陆景轩说完后还认真的看着我好一阵子。
    「我现在觉得考试就是这样。」他拉开夏湋丞的椅子坐下：「努力跟结果不一定成正比，有时你很努力，成绩出来却不进则退，这时候除了继续努力，别无他法。」他苦笑了一下，「不觉得这样很无力吗？」
    我深深吐了一口气，「我同意你说的，可是我觉得努力一定有收穫，只是收穫不一定在现在。」我停顿了一下，「如果要我选择，我会希望我现在努力的这些收穫，都在学测那一关全部展现，就算平常的模拟考再烂都没有关係。因为跟最后那个关卡比起来，现在这些考试都不过只是试炼而已。」
    「但是如果平常就表现很差了，」尾音刚落，陆景轩就接着说：「你又要怎么相信自己在学测时可以考好？」
    「可是同样的，平常考得再好，学测时也有可能考差啊。」考试这种东西充满变数，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都不晓得。
    一直以来都可以听到类似的例子，有不少人赢在起跑点输在终点，又有人一开始输在起跑点却赢在终点。
    忽然觉得，这跟感情好像。
    就算我先认识对方，但不代表对方最后就会选择我；就算我是晚一点才认识他，也不代表我注定输给那些更早认识他的人。
    感情讲求先来后到，但有时候，不管是先来还是后到，他不会选择你就是不会选择你。
    比起考试成绩我更想知道，先来的我跟后到的林宜静，在陆景轩心中谁比较重要。
    我用力拍了拍脸颊，这样胡思乱想、把重要的课业跟未来放一边的样子，很不像我。
    「你刚刚跟他聊得很开心齁。」周时晴一屁股坐在我眼前，不停挑眉。
    我忍不住打了她手臂，「夏湋丞呢？」
    「他喔，刚刚在门口碰到陆景轩，就把他拉到一边谈话了。」周时晴看着自己的指甲，「干嘛？你要找他讨论怎么跟陆景轩告白吗？」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觉得我会那样吗…？」
    「难说啊…搞不好你被爱情冲昏了头……」周时晴摇摇头后又忽然眼睛一亮：「不过你也有可能看着陆景轩跟林宜静越走越近，就一时衝动跟他告白也说不定…」
    这次换我摇摇头，周时晴的想像力真是不容小覷。
    「我不会告白。」此话一出，就令周时晴眼睛瞪大好几倍：「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
    「他怎么可能拒绝你？」周时晴拍着桌子，发现班上同学都看向她之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继续拖着，要是他之后跟林宜静在一起呢？你能忍受那样的结果吗？」她转而用气音说话，但是语气一样很激动。
    「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啊。」我耸耸肩，周时晴看了一副快昏倒的样子，「维持朋友关係不好吗？」
    「哪里好啊！」她提高了音量，说完后还四处张望怕别人听到，「只当朋友怎么会满足？你就跟他不只是朋友啊。」
    「只要我没说，你不说，夏湋丞不说，我跟陆景轩就能一直是朋友。」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叫周时晴不要说出去，我也相信就算我不这么说，她也不会背叛我，只是形式上说一下。
    最该担心的，是那个大嘴巴夏湋丞，他的态度真的很故意。
    我的视线飘向窗外走廊，还是没看到夏湋丞他们。
    他是把陆景轩带到哪里去了？
    带到哪里去都好，只要他不要乱说一堆有的没的就好。
    「你跟陆景轩真的是……」周时晴摀住眼睛，我知道她很想跳上来揍我。
    「我终于懂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周时晴讲话还是一样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