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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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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养的小兔子委屈了。
    第50章 我是你的
    偌大的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弧形小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严,夜风一吹,白色的纱帘就膨起一个很大的弧度。霍誉非先是打了个冷颤,然后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一进家门就脱掉了外套,又因为包扎伤口,一边的袖子都剪开了,这样的造型看起来就很狼狈。
    当然也有点冷。
    霍誉非摸了摸鼻子,用力大了些,鼻尖很快就发红了。他悄悄吸了几口冷气,然后就连连咳嗽起来。
    顾骋皱眉注视了他一会,终于还是走过来了,并且还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你的房间在哪里?”
    他把外套披在了霍誉非肩上。
    然而他们一走出门,就碰上忘记东西回头来取的霍启东。
    看着自己儿子披着男朋友的外套被揽在怀里的画面。
    尽管心知这多半是小儿子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在卖可怜。
    霍启东还是有点不高兴了。
    交男朋友也就算了……但总不能,嗯?
    霍启东脸色一沉:“誉非,明早上来我书房,你这段时间太过无法无天了,我有许多事情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霍誉非低头装乖:“是啦,我知道了,爸爸。”
    霍启东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不高兴,语气冷冷的说:“那么你就早点休息,客房都已经收拾好了……顾骋对吧?你亲自送人家过去。”
    看见霍誉非从善如流的点头。
    霍启东又更加冷哼了一声,才擦身而过。
    霍誉非嘀嘀咕咕着:“说什么忘记拿东西,该不会是让宋女士请出卧室,才向我发脾气的?”
    他偷偷看顾骋,委婉的解释:“爸爸最近心情都不好,不光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一会回到房间,我慢慢向你解释,好不好?”
    顾骋轻轻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目光和神情都很陌生。
    霍誉非竟然也一下子摸不透对方在想什么了。
    这一栋房子很大,足足有四层,他和宋誉莱还有霍誉守的卧室都在二楼,起居室在三楼,因此走到楼梯尽头还要下一层,然后又绕一圈。
    每每路过自己小时候常常喜欢呆着的小角落,他都特意放慢脚步,看看顾骋,想给对方说一说。然而顾骋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只想着尽快把他送到卧室。
    然后呢?
    顾骋停在了门口,一步都没有迈进去。
    霍誉非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一回头看见对方站着不动,疑惑道:“怎么了?”
    就听见顾骋冷静的说:“你把外套给我一下。”
    霍誉非立刻反问:“你要干嘛?”
    顾骋说:“钱包和钥匙在外衣口袋,我需要出去打车。”
    “打车?”霍誉非顿时觉得不太妙,“你要干什么去。”
    他以为顾骋要说“回家”,然而对方却迟疑了,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半天才说出一句:“……随便找家酒店。”
    霍誉非一怔,就明白过来。
    顾骋的东西都已经搬到了雍和宫这边的房子,就算是他现在赶回学校也没办法住宿舍。
    住酒店?
    这是要和他断绝关系了吗?
    霍誉非一瞬间非常紧张。
    不至于吧?
    他做了什么错事吗?
    他这么想就这样问了出来。
    顾骋一下就给问住了。
    确实,细数起来,霍誉非也真的没有做什么。他只不过是,喜欢低调一点,喜欢穿衣服廉价一点?
    还有呢?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骗过自己。
    他也说过自己的家庭,甚至明确说了父母双亲的名字,只不过是他的见识太少了,根本无法理解对方想要传达的意思。
    所以呢?
    所以他就再也没有提过。
    因为他也清楚,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
    顾骋心里酸酸涩涩的。
    他以为自己在贫瘠的黑夜里,偷偷挖了一株独一无二的向日葵,种回到自己家。
    结果有一天,向日葵突然变成了金发灿灿的王子。
    就像是童话故事。
    然而结局永远是现实的——那朵花从此以后就不属于他了。
    “从此”这两个字和“不属于”这三个字连在一起,就变成了一颗长满了刺的仙人球,在他软绵绵的心脏上面来回碾了一遍又一遍。
    他表情怔怔的,有点呆。
    一下子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所谓的“住酒店”,也不过是针对霍启东面色冷淡用“客房”来逐客,有点小敏感的回应罢了。
    或者说还有一点脾气?
    然而这个时候却猝不及防被一句反问揭开了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霍誉非确实压根没有做错什么。
    但对方也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属于他的是那株被他偷偷藏在自己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的花儿。
    而那朵花儿现在不见了。
    顾骋沉默了片刻。
    终于还是很冷静的解释:“火车票不是已经买了吗?明天我打算起早一点去退掉,还有订好的住宿也要退。这里距离市中心比较远吧?住在火车站附近会比较方便。”
    他很冷静,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很冷静。
    如果不是这短短几句话都走音好几次的话。
    如果不是那双清亮的眼睛微微发红的话。
    霍誉非天然带笑的嘴角也拉平了。
    他表情有点严肃,有点冷。
    顾骋断断续续说了一长串,他都很认真的听了。甚至最后还很认真的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顾骋:……?
    摇了摇头。
    然后就被人摸了摸眼睛。
    接着就拉进来了。
    “难道真的要当兔子不成?”霍誉非默默嘀咕着,“这样让人多不放心。”
    顾骋发现自己一点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然后就他睁大了眼睛。
    霍誉非接开了腰带,两三下就蹬下了裤子,修长矫健的双腿在房间里到了夜晚自动变得温暖的灯光下,如同涂抹了一层细腻的油脂,有种意味深长的动人。
    尤其霍誉非还对顾骋笑了笑,然后开始艰难的脱毛衣。
    因为一只手伤到,动作一大扯到伤口就嘶嘶的倒抽冷气,结果好半天还没弄下来。顾骋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过去从正面环住对方,帮他脱衣服。
    脱掉毛衣,衬衫就很好解决了。
    霍誉非手指轻快的从上到下划过,一颗颗透明的扣子就依次崩开了。
    坦露出因为常年运动而格外流畅漂亮的身材。
    霍誉非拉拉顾骋:“我去洗澡,帮帮我?”
    顾骋就不知不觉跟着他进了浴室。
    霍誉非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觉得对方怎么这样好哄。
    这样想的时候,他心里又有一点小难过。
    因为他嘴边时常是带笑的的,这个时候突然拉平嘴角,就使得熟悉他的人惴惴不安,捉摸不透他的心情。
    可能霍誉非自己也有点没法形容。
    长长的睫毛很翘,即使是在他把目光垂落在水面上的时候。
    依然很翘,甚至在蒸腾的雾气里面,显现出一种朦胧的感觉,像是融化成了蝴蝶的翅膀。
    微微颤动,振翅欲飞。
    然后就匆匆消失不见,再也不可能捉住。
    顾骋默默的坐在浴缸外面的一个小凳子上,挽起了袖子试着水温。过了一会他忽然发现有一个地方显示着浴缸里的实时水温,一开始放水就自动调节到合适的温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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