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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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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饶是南墨流此举动机单纯,但在外看来……乔越也不知自己干什么红脸:“师父跟海棠花相衬,才是美不胜收。”
    “越儿这是在夸奖师父?”南墨流戏谑道。
    “师父好看,何需越儿夸奖,越儿不过在讲述事实。”看谁套路不过谁呀,嘴皮子功夫乔越也是很厉害的。
    南墨流发出一声轻浅的笑,抓着乔越的手慢慢向凉亭走去。
    在餐桌旁坐下,乔越一看菜色,脸忍不住垮下来。青菜萝卜胡萝卜,他当喂兔子呢?
    他喜欢吃的是肉,清蒸糖醋红烧,不管什么做法,只要是肉就行啊。这算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到了和尚庙呢。
    对于挑食严重的乔越来说,这样的菜色他是怎么都动不了筷的。但是第一次到人家府邸吃饭,他也不能说‘诶呀我要吃肉,我不要吃蔬菜’这样的话,保不准南墨流会把自己直接扔出去。
    只能默默地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白饭,头都不抬一下,让南墨流很快发现不对劲:“菜色不合胃口?”
    乔越抬起头,虚弱地摇一摇:“不是,只是我最近刚大病一场,医生说最好还是多补一补。”
    说法虽然隐晦了点,但以南墨流,肯定是听得懂了。
    眼巴巴地看着南墨流,心里絮絮叨地默念: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啊!
    南墨流用手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是那个医生说的?”
    “啊?……呃……”
    “我在乔王府为你诊脉之后,就交代你的贴身丫鬟,你的膳食主要以清淡为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医生,建议你多进补。”
    “……”怪不得紫璇一开始死活只给他弄点菜粥什么的,原来是南墨流从中作梗。
    “师父,你捏捏我的脸。”乔越伸出自己的脑袋,一副任君捏脸的模样。
    “恩?”饶是大夜朝第一智者南墨流,也一时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快捏。”乔越催促。
    “……好吧。”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在乔越细嫩的脸上捏了捏。
    “有何感想?”
    “……”
    “有没有感觉我清瘦了不少?”乔越期待地看着南墨流。
    “好吧,如果一定要说……那便是有吧。”
    “这就对了,师父,我是生病,不是减肥,饮食清淡跟我养病没有任何关系。相反的,我吃不到肉,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抵抗力下降,抵抗力下降就更加容易生病了……”
    “好了。”南墨流无奈地打算乔越的话:“我倒不知道越儿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一长串大道理来了。”
    “都是师父教的好嘛。”此时溜须拍马是必须的。
    “那就给你加一道菜吧,你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
    ————
    吃完饭,南墨流又让书童上了茶,给乔越和自己各倒一杯。
    “越儿可想下棋?”
    “什么棋?”
    “阴阳棋。”
    正说着,书童已经把棋盘连同棋子端上来,说是阴阳棋,实际上是黑白两种棋子,网格棋盘,跟围棋类似。这赶鸭子上架的架势,要不要这么贴心啊。
    乔越挠挠脖子,想了个蹩脚的借口:“师父,今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徒儿忽然绝点有点困,难道是吃得太饱的缘故吗?”
    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南墨流浅笑:“既然越儿困了,那就去塌上休息一下吧。”
    乔越巴不得:“多谢师父。”
    南墨流让人搬来一床芙蓉榻,在凉亭里支起,乔越顺势躺在芙蓉榻上,身下的垫子软绵绵,伴随着一股清淡的香气,本是做做样子,逃避下棋这种高雅行动,没想到还真有点犯困了。
    躺在榻上,眼睛懒懒散散地一闭一睁看着南墨流自攻自受……不对,自己执黑白棋下起来。
    自己跟自己下棋,不知道谁能赢,这才叫大智若愚吧。
    迷迷糊糊中,乔越再次来到满眼都是白色的房间里,注视着他曾无数次看过去的方向。原本那里,是有一团刺眼的白光围绕,今天再看过去,居然没有了刺目的白光。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边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乔越想迈开步子走过去看仔细。却怎么都迈不开去,自己的双脚像是被牢牢钉在地上一般不得动弹。
    乔越急得满头大汗,他有预感,这个人一定跟他的穿越有关,不然他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自己梦里。不管是上一个世界,还是这一个世界。不弄清楚,也许他就不能回到自己本来的世界去。
    整个梦境里,乔越一次次地试图拔动自己的腿,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等他终于感觉自己脚下一轻,欣喜若狂时,已经清醒过来。
    从榻上起身,乔越迷茫地看了看周围,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梦境可真真实啊,现实都出汗了。
    凉亭里空无一人,桌上的棋盘里放满了棋子,起身过去一看,黑白棋各占据半壁江山,分不出胜负。
    两杯茶早已凉透,乔越觉得嗓子干哑,渴得难受,也顾不上这个那个,端起一杯茶便一饮而尽。
    正逢书童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紫砂茶壶:“大夫子说担心你睡起口渴,让我拿些热茶过来。”
    说着,将乔越手里的茶杯接过,又添满:“小王爷请。”
    “师父呢?”茶水温热不烫口,喝下去刚刚好。
    “太子殿下来了,大夫子正在正厅里见他。”
    太子?那个阴魂不散的变态?!
    “那太子……他不知道在这儿吧?”乔越紧张地问。
    书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王爷放心,这里是后院,太子殿下肯定看不到你。”
    话虽如此,太子在乔王爷府不也跟自家后院一般来去自如,这后院还四下空旷,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万一被那变态太子给抓住了那就是药丸。
    乔越焦虑地在凉亭里转了圈:“不行,我看我还是回避一下。阿离,有没有客房,我去待一会儿?”
    阿离在心里翻个白眼:“从后院走过去左手边第一间,就是客房。我还要为大夫子送茶,小王爷您自便吧。”
    “行行,你去吧。”乔越挥挥手,打发走阿离。
    转念一想,不对呀,太子在前厅拖住了南墨流,不就是个好机会去找一找南墨流出的试卷,说不定运气好能让他给找着了呢。
    还去什么客房啊,第一目标先去找南墨流的书房。
    乔越凭借出色的方向感,穿过后院,来到几间古朴房间前。每间房都悄悄打开瞅了一眼,这间房里空空如也,应当是客房。
    这间房里,床铺整齐,散发着熟悉的淡墨香,也许是南墨流的卧室。
    再往旁边侦查,果然发现放满书籍的书架,以及被书架包围的一张宽大红木桌。
    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再伸出脑袋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悄悄关上门。
    书房里还随意摊着几幅字画,饶是乔越不在行,也知道写得好,画得好,肯定值不少钱。
    琢磨着什么时候求南墨流给他写副字,画副画,好让他傍身用。
    来到书桌上,书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几句话,文绉绉的似乎是诗,乔越可能是读了多年的假书,居然好多字都不认识。
    笔墨未干,显然是写下没多久,也许这是个线索,好歹他也有东西拿回去给太子交差了。
    四处看了看,在书架上找了张雪白的宣纸,就着南墨流放在书桌上的笔墨,将南墨流那首诗临摹下来。
    擦擦额头的汗,要驾驭这么软的笔,真要费些筋骨。
    将纸收进袖口里,打算找个机会开溜,耳朵灵敏地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什么情况?乔越紧张地四处张望,想也不想地躲进旁边的屏风后面。
    乔越的预感很准,下一秒,书房的门就被打开。
    “听说《子间传记》这本书只有老师有,我实在很想看一看这本书的尊荣,只好冒昧叨扰了。”太子的声音传来,让乔越的小身板忍不住颤了颤,简直是魔音入耳啊。
    “《子间传记》讲的是前朝才子虚子间在地方当官时,考察各地的民风疾苦而写。太子殿下能有意看这本书,说明有意识关注民生疾苦,也是件好事。”南墨流清雅的嗓音传来。
    随即,乔越透过屏风,看到南墨流走到书架前,微微抬着头找书。屏风和书架是平行错位放置,也就是说,南墨流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到蹲在屏风后的乔越。
    第28章 那个权谋天下的世界(八)
    乔越吓得把拳头咬在嘴里,快被自己蠢哭了,早知道就躲到书架后面去了。
    幸好南墨流的眼睛正色地看着书架,认真地从里面抽出一本书后,转身递给身后的太子。
    太子接过,却没有立刻告辞:“谢谢老师,如此看来,我还是第一次到老师的书房来呢,老师果然是博览群书啊,大夜朝第一智者的名声,也不是平白就能来的吧。”
    “多看书,不过就是为了摆脱自身在意外界的名号。”
    南墨流此话一出,乔越忍不住想为他鼓掌,就是这样,怼怼那个变态太子。不然他都不知道人话该怎么说了!
    “呵——”太子嗤笑一声,继续在南墨流的书房里转悠起来,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
    乔越蹲在屏风后,渐渐感到脚发麻,偏偏那个变态太子还不走。
    “个书房有啥好逛的,你们宫里的书难道还会少吗?”乔越揉着自己的双腿碎碎念。
    “老师这里的藏书堪比宫里的藏书阁了。”太子晃荡了一圈,居然靠在乔越藏身的屏风上。乔越已经能通过隙缝看到穿着一身骚气明黄的高大男子,要是他一用力,屏风翻到,他不死也伤啊。
    乔越想着,要不自己悄悄挪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刚以蹲着的姿态挪动一下,发麻的脚就彻底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扑通”一声,乔越龇牙咧嘴。
    太子立刻警觉地问:“什么声音?”
    乔越赶紧往前爬,被抓到了,不管是对南墨流还是对太子都交代不过去。
    “没什么,太子殿下,我书房里的东西年久失修,自然不能跟皇宫里比。刚才你靠在屏风上,屏风上的挂件不小心掉了而已。”南墨流淡淡上前,站在乔越所处的屏风那边,轻轻踢了他一跤,警告他不要乱动。
    乔越只得乖乖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英俊男子,心里拔凉拔凉的,完了,这下把脸都丢光了。
    好不容易太子终于要走,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走出去,“吱啦——”门被关上。
    乔越从屏风后面爬出来,幸好没有出现被两个人同时抓包的尴尬局面。
    还没庆幸完,门又“吱啦——”被人从外面推开。乔越趴坐在地上,看着南墨流面无表情慢慢走近。
    伸出爪子挥了挥:“嗨,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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