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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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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铺的也是一样,只要是在皇商名下的产业做工,没有高低,便是给皇商种药材,养牛羊的,也是如此。”伙计淡定的解释。
    提问的人立刻放下了心,不再为这个儿子以后担忧,不过,他得让儿子多存些钱,在京城城内买房子,以后便是城里人了,有体面的伙计,有处住所,何愁说不上婆娘。
    不信的人,说着皇商是变相的克扣月钱,却被一些坚定支持皇商的人喷了一脸口水,然后便不再理这些酸葡萄心理的人,他们要回去和家人亲戚说说,有在皇商名下的产业做工的,要打好交道,没有做工的,便想着如何能攀上关系。找女婿把在皇商名下做工的人列入首选,与其攀附一些不靠谱的大门大户,还不如找这样的更稳妥。
    没几天,又传出皇商在为做工的人盖房子,第一批房是做工最久和有突出贡献的人优先购买,价钱低廉,但不能转卖,人过世后,其家人后代需搬离,同时会退回其购买时的花销,相当于房子是免费住的。只不过后面的条条框框让一些看热闹的人直说皇商小气,那么有钱,直接送了多体面。
    王修晋对这些传闻只是翻了个白眼,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还白送。
    不过单这儿两件事,便让王修晋身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京城中话题十足的人物。王修晋倒是淡定,若是在后世,他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放在这个时代,才会被人不停的念着。
    第383章
    看似不错的待遇, 当真的推行起来,哪怕是王修晋自己掏腰包, 也有些难度。从皇帝到各个工坊、商铺的管事,初时并不同意的, 他们都觉得给的待遇已经非常不错了, 若是再给一些, 会不会养出人们的惰性。除了这些人之外, 还有来自外界的压力,更多的人想要到工坊或是铺子做工,还有同行给的压力。
    原本王修晋给的待遇就比他们高,现在又整出这么一出又一出的, 让他们怎么留住人,而且王修晋的手下还特别的忠诚, 他们许以重利, 也没收买一位。商人们想不能王修晋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都说商人重利,为何皇商要把钱往外洒?
    王掌柜把从老交情嘴里听到的疑惑转述给王修晋,王修晋听完就乐了, 托着下巴想了想, “不是有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不好自诩是君子, 却也称不上是小人,我爱财,赚的多了, 就想让给我做工的人,日子过得好些,这有什么问题吗?而且我用人相当的挑剔,他们还会招不到人,怪我喽?”
    王掌柜很想说怪你,可这话说不出口。东家做事自有一套章法,别看东家有时想一出便是一出的,但他所做所为少有是为自己。如果有人拿东家所有的产业都是赚钱的说事,那他就太狭隘了,他跟在东家身边时间不是最长的,但他却是东家最信任的,要不然东家也不会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让他处理。东家每年赚多少钱,又花出去多少钱,他比谁都清楚。
    王掌柜曾问过东家,为何把钱都拿出去,便是和皇室交好,也不用把钱都给皇室,只留下来年能周转的钱。当时东家用玩笑的话说了一次,他赚的钱,就是用来花的,当钱赚的多了,就成了数字,放在那里也只是摆设。皇帝没有钱了,那么身为人臣的他就有责任和义务将国库添满,不单单是皇上的私库,还有国库。虽说装满国库不应该只是他一人的事,他有这个能力就多做一些,有句话,叫能者多劳。
    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东家认为,在其位就应该谋其职,他既然是皇上亲封的皇商,就应该带动起来,让大梁上至皇帝下至百姓过上生活富裕一些,便是不能让所有都家财万贯,至少让百姓能做温饱不是问题。当然东家还是很在意他的钱,东家说过,他自己赚的钱,怎么用是他乐意,外人管不了,他乐得给国库,乐得捐给军营,乐得做善事,就是拿到外面洒,那也是他自己愿意的。但如果不是他自愿送出去的,想要拿他的钱,就要做好爪子被剁的准备。
    王掌柜觉得无法评价东家的作法,有些时候东家的行为和思绪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可细想想,又会觉得理应如此。外面的人对东家的评说,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贴切的。
    王修晋对外界谈论不关心,更不在意。每天忙着医馆开业的事,别人越是不看好的事,他越是要做到最好。医馆成立之后,还缺少坐堂的大夫,学童还是有不少的,之前送了不少家生子的孩子去学医,虽然现在还没有出徒,但是所谓名医出高徒,跟在御医身边,这些孩子们学习的非常认真,再过个几年,绝对会成为优秀的大夫。但在成为大夫之前,他们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这些天,医馆里不是没有大夫过来打听过,但是王修晋看到人后,一个也没看中。这些大夫有些是人品不好贪财,有一些身上还背负着人命,给人开错了药方,把人害死了。另外一些则是没啥水平,却自称自己如何如何厉害,还有自诩是神医的,包治百病,听着能吹上天的人说完,王修晋强忍着没笑喷,把人打发走后,王修晋直接笑出声,而且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笑得闪了腰。
    笑过之后,王修晋有些愁,这人招不到,铺子这么一直放着也不行啊!招人是迫在眉睫的事。可,人哪是说招就能招得到,那些个开医馆的都是大夫自家开的,这些大夫不会收太多的徒弟,他教出来的徒弟,要么成为女婿,要么徒弟本身就是自己的儿子,简单的说,就是家传。
    不由得叹了口气,王修晋坐在院子里,仰着头望天,头一次觉得做一件事那么难,这些年做生意太顺利了?差点让他忘记了凡事起步都难。不行,他不能这样的消沉,他若不坚定,做工的人就会人心惶惶,到时就更不容易招到人了。
    打起精神,王修晋决定走走门路,他认识的人里认识大夫最多就是皇帝,所以能够走门路的就只有皇帝了。王修晋不好直接进宫,而且皇帝本身对医馆的事持有一种模棱两可的状态,听他说完之后,没有直接静态过,让王修晋心里有一点点的担心,担心会被皇帝拒绝。
    眼下的情况是就算是会听到皇帝的拒绝,也要硬着头皮去试上一试,还得许点好久,朝中大臣请大夫到他那里,他们可以免费给看诊,拿药就得花钱了。王修晋觉得这个还是不太吸引人,想着要不要再加上一些,每半年给大臣做一次检查。手点了点桌面,王修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李菻善回到家里,看到王修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便走了过去,“难得看到你比我先回府,今天招到人了?”
    “没。”王修晋摇头,“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换个思路,准备进宫一趟。”
    进宫?招大夫和进宫有什么关系?李菻善不解的看向王修晋。
    王修晋回了李菻善一个神秘的笑容,这事不好说到太多,他需要确定后再和人分享。李菻善看着王修晋的样子,也就没多问,估计这事王修晋没有多大的把握,所以不想说出来。如果换成别的事,他或许还能帮帮王修晋,但这事,他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李菻善仔细的想着认识的人中,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大夫,军营的大夫是没有办法请他们到王修晋那里做事。不过军中的大夫,他们应该认识很多的同行,应该有不错的人选。李菻善希望自己能帮到王修晋。
    王修晋为了进宫说服皇帝,准备了一份草稿,把草稿背了又背,还老虑了很多的问题,也一一想出的对答。然后换了官服进宫。王修晋进宫一去便是一天,出来的时候嘴皮都干了,不过整个人特别的兴奋。李菻善站在宫门口待着王修晋,见人出来,便上接握住王修晋的手。
    坐上马车,王修晋猛得喝了几口茶,等终于解了渴后,才缓缓的开了口。“皇帝答应派御医的学徒到医馆坐堂,人由我挑。”虽然没搬动御医,但请动学徒也不错,总比没有强。
    李菻善没有问王修晋怎么说动皇帝,但可以看出王修晋废了不少事。李菻善握着王修晋的手,“我请军中的大夫帮忙打听有没有认识的可靠的大夫需要一份工做,他们推荐了几位大夫,有些脾气还挺古怪的,只是这些人都需要咱们去请,你看?”
    “请,今儿这天儿太晚了,要不然现在去请。”王修晋掀了窗布看向外,天色太晚了。“明儿起早就去。”又喝了两口茶,“其实皇上挺好很好说话的。”王修晋主动提起今天进宫的事,他在散朝后便进了宫,让他进了御书房,不过进去之后,皇帝便一直拖着,叫起后,便不理他,一直在看折子。王修晋也不急,盯着地板看。
    一拖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王修晋以为今儿没希望了,不想皇帝留他一起用午膳。王修晋都快要死心了,又被提了起来。用午膳的时候,两人都没说完,饭后王修晋想要开口,皇帝反倒主动提起给王修晋派御医学徒的事。当时把王修晋乐的啊,激动的立刻跪地谢恩。之所以这么晚出来,是被皇帝问些旁的事,主要是发电的事,皇帝从大船出发时,就一直琢磨着这事,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再加上王修晋少有进宫,就一直没有机会问起。这会儿有了机会,自然要拖着人一直问,问到王修晋词穷才放人,这期间,王修晋一次没喝过水,说得口干舌燥。只是这事不能说,但不得不说,皇帝是真的很好说话的。
    李菻善没有追问,只是握着王修晋的话,“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请。”王修晋点头。
    这一晚,因为大夫的事有了眉目,王修晋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着人给王掌柜送了个信,他便由李菻善陪着去几位大夫的家里,挨家去请人。这些大夫只有两位住在京城,他们并没有开医馆,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而其中一位大夫的儿子,还在他的工坊里做工。开门的人,看到王修晋时,还挺忐忑的,听完王修晋来意时,那位还有些傻,他父亲是大夫?开什么玩笑?
    第384章
    看着男人的样子, 王修晋也有些傻,难不成找错地方了?转头看向李菻善, 没走错地方吧?李菻善轻轻的摇头,示意王修晋并没有走错。王修晋微微挑了下眉, 他觉得这位大夫绝对是有故事的人。军营的大夫绝对不会骗李菻善, 这位大夫藏得还真是深。
    站在门口, 王修晋无法猜测大夫的年纪, 在他名下工坊做事的人,都需要满十六岁,商铺会适当的放低一些,工坊的疲劳度, 绝对不是未成年能够承受的。按照这个时代的来说,七八岁的男孩子出来做工都是正常的事, 但王修晋却不这么认为, 七八岁的孩子,身子还没长成,他们需要的不是工作,而是吸收营养。以前没有条件, 现在……他不能说所有人家的孩子都有条件吃好的, 顿顿有肉吃,但绝大部分的孩子, 能够吃饱,甚至是去学堂读书,至于小的一部分, 也会慢慢的能吃饱饭,也会有书读。不过,这只是他梦想的样子,王修晋清楚,便是在后世,国家迈进了另一个社会形式,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有书读,有够吃饱饭。
    被领进门,王修晋就看到了端坐在屋里正在吃早饭的老爷子,这位老爷子看起来应该脸五六十岁的样子,再看看做工的男人,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位年轻的妇人见有陌生的男人进来,忙抱起孩子躲到了厨房,让王修晋和李菻善觉得有些尴尬,不过,王修晋也有了猜测,老爷子应该是退下来后有的孩子。
    王修晋很非常诚恳的向老爷子表达了邀请的意愿,他不清楚老爷子以前有什么样的故事,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清楚这样的人,很难请出山的,便是三顾茅庐未必能达到当年刘备请出诸葛先生的效果。果然,老爷子笑着说,他们受人骗了,他从未行过医。
    王修晋并没有着急,也没有说信与不信的话,把话差了开,不提行医的事,只说大夫儿子做工的事,还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大夫只有一个儿子,大夫三十几岁才有的孩子。放在后世,三十几岁有孩子是正常的事,在这个时代,三十几岁有孩子,都有可能划到老来得子了。大夫讲了很多,却没有提起另一伴,王修晋也没有问。
    从大夫家离开,王修晋和李菻善并没有说什么,到了第二位大夫那里,那位大夫倒没有隐瞒自己是大夫的事,只说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而且已经多年未行医,医术恐怕早不顶用了。对大夫的拒绝,王修晋并不意外,他本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如果对方一下子就答应了,他才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不准备放弃,还会再过去的。再一次登门的时候,他会做万全的准备,就算仍是无功而返,也要让他们有意动。
    在王修晋工坊里做工的那位,看着东家离开后,就时不时打量父亲,他心里有万千的疑惑,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从刚刚父亲和东家的谈论里,他得出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父亲以前行过医,再联想从媳妇进门后,父亲时不时的给媳妇弄些汤药,说是去医馆抓的,那会儿也没多想,现在却是觉得十分有问题,那些药八成是父亲开的方子,并去采回来的。那段时间父亲可是常出去,也不知是做什么。
    媳妇从小就开始帮家里做事,冬天里去河边洗衣服,双脚浸在河中,受了寒,若不仔细的养好,连孩子都怀不上。他娶媳妇的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他还没到东家的工坊做工,只是打打散工,父亲便在家里侍弄小园子,两人的收入勉强能为持生计。讨媳妇,不是件易事。媳妇早在没出嫁前,就被大夫断定难以有孩子,嫁人的时候要的彩礼自然就少之又少,也算是让他捡了便宜。
    媳妇进门后,特别的肯干,家里外头收拾得干干净净,父亲对媳妇十分满意。没多久,父亲便拿了个方子回来,说是寻了以前认识的人帮忙讨的,再之后,父亲便常去京外的山上采药,回来的时候会说拿了一些药材到医馆卖了,让换来里面的药童帮忙分辨药材,向药童问了如何煎药,每几隔上一段日子便给媳妇喝些药。媳妇喝了一段时间后,脸色红润了多了,身子也好了不少,来年的春天便怀上孩子,而他也被东家相中,到工坊里做工,有了稳定的收入。
    现在东家到家里,说父亲以前行过医,他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父亲不再行医必有不可言说的苦衷。收拾好东西,他要去上工了,至于父亲会不会再行医,他不会劝说,家里如今的日子不错,足够父亲安度晚年了,哪里还需要再劳累父亲。
    在王修晋再一次登门前,详细了解几位大夫的背景,还有不再做大夫的原由。原因很简单,得罪的强权,以至于不能再行医,即便是那位权贵早已倒台,他们仍是低调着不再行医,大概是怕了。王修晋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很难请出山的,他们在生活最苦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再拾起行医的能力,便能看出。明知是这样,让王修晋就此放弃,又有些不甘心,他清楚可能性非常的渺小,叹了口气,王修晋敲了敲桌子,只觉得头疼,却仍是再去一趟。
    这一趟,王修晋并没有提起请人出山的事,而是讲起他办医馆的目的,还有现在市面上,医馆的运行,他的药材从何而来等等问题,也没有想让老爷子们经出多大的反应,就像是找个人倾诉一样,说完便离开。如此,王修晋连连走动了数次,在他都不记得去了多少次后,老爷子们终于了反应,在他提起一些事的时候,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王修晋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和这些老人家沟通,同时也不忘记在其他的地方寻找可靠的大夫,之前王掌柜的说过的那位大夫正巧回京城,被天天跑的王掌柜堵在家门口,死拉硬拽的“请”到了医馆,成了医馆里第一位大夫,也是目前睢一的大夫。
    除了请大夫外,王修晋还请了两位稳婆,让一直观望的医馆直摇头,觉得皇商脑子着实不懂行,谁会跑到医馆找接生稳婆的。王修晋可不觉得有问题,他觉得请两位稳婆少呢,他的工坊里那么多的女人,若是扎堆生孩子,两人怕是忙不过来呢!
    对别人的猜测,王修晋一点儿都不在意,依旧如故的做着请人的事,因为有了大夫,医馆也正式运转起来,虽然难为一位大夫撑场,但王修晋也有了底气,再加上御医的徒弟们每天都会过来坐诊,有时御医也会过来转转,倒也不显得医馆少大夫,也让很多人慕名而来。不管是不是身体不适,都想看看御医是何等的模样。这就像后世的专家门诊一样,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都想让专家看看。
    之前还直摇头的医馆,有些坐不住了,却也无法,谁让皇商面子大,能把御医请来,好在便是有御医充门面,目前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时间长了,就不清楚了,也不知御医能给皇商充多久的门面,还有那位撑场子的大夫,如果他们没记错,是当年被挤兑走的那位,居然还有胆子回来,不过,他们现在还真不敢对那位下手,谁让他的靠山太硬。
    医馆正常运转,王修晋依旧去找那几位原本打算请的大夫聊天,现在是彻底绝了心思,只是出于习惯过去,时间也不像以前那么频繁,讲讲医馆发生的事,最近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医馆上,把每天去粮铺的地点改成了医馆,也因此了解很多病人的情况。
    虽说有御医的徒弟,还有御医时不时过去坐诊,但王修晋觉得每一位大夫都有自己的诊断的方法,开的方子自然也就不同,像是御医,开的方子全都是偏于贵的药材,并不适合普通人,而撑场子的大夫,因为之前游历的经历,他开的方子更适于用穷苦的人,现在成为坐堂大夫,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习惯。王修晋秉承“三人行必有我师”的态度,他想要多听听,回去和撑场子的大夫说说。
    在这个时代的方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像后世,西药,中西药不停的换着名字,检测的仪器也在不停的更新,医生的治病的手段也有诸多的办法。
    大概是觉得王修晋跑得勤,又看起来是真心为病人着想,又或是被王修晋诚意感动,被王修晋拜访的大夫,会在王修晋询问的时候说说方子,甚至也动了要去医馆看看的念头,只是因为王修晋没再提,他们也不好开口主动提出去医馆。
    第385章
    有句古话叫医者父母心, 这话出自谁口,没有人记得, 但行医的人,即便是不做大夫多年, 内心深处仍是有这样的一丝情绪。于是某天, 王修晋几顾茅庐也没有请出山的大夫, 自己去了一趟医馆, 看着医馆里坐诊的小大夫和那位看起来更像是浪人的老头,他们心里泛起了不痛快的情绪,于是自动的送上门。
    王修晋因为老大夫们的出现,心里眼里有着诸多的不置信, 嘴上连连说着欢迎,把人迎进医馆, 平时很机灵的人, 却有些磕巴,连话都说不利索,手脚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把人让到椅子坐下, 王修晋仍是有种自己没睡醒的错觉, 怎么就突然来了?
    老大夫很直白表示,他们多年未行医, 手法会有些生,但他们会尽快拾起来的,还有就是他们不会每天都过来, 他们年岁大了,让他们天天在这边坐堂肯定不行,还有月俸的事,他们出来行医不为利,只是看了这些小辈行医时的样子,他们不放心。儿子在王修晋工坊做工的那位老大夫直说,他怕儿子看病的时候遇到不靠谱的大夫。
    外面坐堂的几位大夫表示不服,回去跟御医说了之后,御医气得吹胡子瞪眼,跑到医馆,他们倒要看看是哪个大夫这般口出狂言。等到了医馆看到坐馆的大夫后,御医愣了许久,然后老泪纵横。王修晋听闻消息赶过来时,就见御医正握着一位老大夫的手,眼圈泛红,脸上的表情,肢体的表达给人一种特别特别强烈的,他非常委屈的感觉。王修晋有些懵,眼前是什么情况?
    待王修晋坐下来很久后,才从御医和老大夫嘴里得到答案,这两人年轻的时候认识,关系还非常不错,年轻时的御医随师父出游时,而这段时间,老大夫正巧遇到了遭心的事,待御医回来,老大夫连同数位当时京城有名的大夫都消失不见了,御医当时也没啥能耐,只能寻求师父的帮助,想要找友人的下落,奈何当时的事牵扯甚广,御医的师父暗中寻人便是小心翼翼,仍是让那位权贵察觉,好在御医师父的人脉甚广,那位权贵不敢动手,却也闹得御医师父不得不压下寻人的事,对那位权贵上门求医直接关在门外,权贵对御医师父是相当仇恨,尤其是在他们家病儿去了后,就差没灭了御医师父一家。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有着人脉的大夫,御医的师父被权贵一家闹得不安生,一怒之下,便接下了皇宫的昭旨,救了宫里当时还是皇子的天子的命,之前待天子上位,那位权贵一家也就损落了,至于御医师父有没有从中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王修晋听完后不由得砸舌,心道古人等级之分的残酷,同时又觉得古人纯良,若是他为大夫,绝对会让人知道得罪什么人都不要得罪大夫,不让人死,慢慢的折磨着,深刻的体会一下什么叫活受罪。
    御医得知老大夫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京城,感慨万分,非要拉着老大夫喝一杯去,跟在御医身边的徒弟们,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老大夫的打扮是怎么让人看,也不像是大夫,可从他们师父的样子看,对方似乎颇有名望的样子。
    御医没落下徒弟们,当然也没忘记匆忙赶来的王修晋,王修晋自然不会让御医掏钱,让人去大酒楼叫了一桌子酒席送到医馆,下午便关了门,众人围坐在桌前,御医感慨万分的说着,当初若不是因为老大夫遇难,如今谁是御医还真是不好说,他的师父都言老大夫医术超群,假以时日便是一代名医。御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便让徒弟们仔细的跟着老大夫学。
    老大夫一脸的苦笑,其他同过来的大夫脸上都挂着笑,他们这些隐姓埋名的大夫,都是经历了那场灾难的,若不是王修晋的诚恳,一次又一次的上门,他们绝对不会出山的。他们不愿意和权贵打交道,哪怕他们知现在上面的坐着的是明君,连连斩了不少贪官污吏,和仗势的权贵,但他们心中仍有担忧。
    王修晋陪着几位喝酒,低调多吃菜少说话,以让几位老相识能够聊得透彻,几位陪吃的徒弟,默默的吃着菜,师父点到他们,他们便应一声,总之师父不会害他们的。几位少年心里也是有担忧的,他们把师父请来是不是太贸然了,会不会给皇商留下不好的印象,皇商应该不会到皇帝面前,说小话吧!
    一顿饭从下午吃到天黑才散去,临散时,御医和老大夫一直念着不停,若不是徒弟们担心宫门下匙,催了几次,御医怕是要跟着老大夫去他家看看,见见贤侄。王修晋心里突然生出一番感慨,他做人似乎挺悲哀的,活这么大,就小时候有一个位玩伴,现在身边连个能称之为朋友的人都没有。是他太忙?还是生活的圈子主局限?还或是……性格使然?王修晋一路反思着回到府里,在下车的一刹那得出一个结论,他连秦桧都不如,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
    进到府里,王修晋便见李菻善拿着一件斗篷往外走,后面还跟着一位小厮。两人的视线对上后,李菻善的脚步加快了一些,“我听传回来的话,又瞧着外面的天黑了,想起你早晨走时并没有带外衣,这会儿深夜露重的,忧心你受寒。”李菻善一边说一边把斗篷往王修晋身上披。
    王修晋挑着眉看向李菻善,今儿话怎么多。心里有疑惑却没有开口说出,难得李菻善说这么多话,他挺高兴的,看遥想当年,李菻善话唠的年纪,他还真有些怀念,任由李菻善把斗篷被上身,由着李菻善牵着他的手,两人并肩往内院走,王修晋时不时的转头看向李菻善,脑中浮现的小人和眼前高大的人重叠在一起,王修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王修晋想仔细的看看。李菻善侧过头看向王修晋,眼里带着疑惑,“怎么了?”
    王修晋笑着摇头,“没什么。”大概是真的花了眼吧!不过,时间过得还真快,“只是想起我从王村到京城时,你话多的样子。”那时李菻善脸上没有表情,但并不少言。
    李菻善似乎也想起了那时的自己,“你是不同的,和别人并没有那么多话。”李菻善已经记不得那时的心情是不是特别紧张,但话那么多,绝对不是平时自己的样子,大概就是因为见到王修晋太激动,太紧张才会那样。
    “是为了表现一下?突显自己?好让我记忆深刻?”王修晋打趣的说着。
    李菻善十人认真的看着王修晋,深思了片刻,非常认真的点头。“或许是吧!”
    王修晋被李菻善认真的样子整得愣,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随即笑了起来,“恭喜你做到了,当时成功的让我印象深刻,铭记于心。”握着李菻善的手,这辈子还真是赚了,虽然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两人还算是心灵相通,可以用眼神沟通,不然以李菻善少言,又面瘫,一理沟通不良,两人这一辈子怕是有得磨了。不过……“为什么之后就再没有那么多话了?”
    “长大了,每每想起那时候,觉得你当时挺烦我的。”对王修晋的问题,李菻善向来很认真。
    王修晋回想着,似乎那时,他是觉得挺烦的,再想想一张面瘫脸,配着话唠,画面有些崩。“你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非常认真诚恳的提出要求,“私下里可以多和我说一些,对别人就不要了。”
    “父亲。”雅昶一直等小爹回来,可天越发的黑也没见到人,心中便起了担忧,京城里可是有不少人视小爹为眼中钉,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发难,越是等不到人,便会胡思想。
    王修晋笑着向长子,嘴里说的念着忧心的话,“儿子,大晚上的不在屋里呆着,跑出受露水,若是染上风寒怎么办。”长子的身子,因为落了病根,便是习武强身,季节交替的时候必须要注意。
    雅昶板着小脸,“儿子担心小爹。”几步跑到小爹身边,仔细打量小爹,见人没事,舒了口气。
    王修晋被长子的样子逗乐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平时不会对儿子头发下手,今儿却抬手把儿子扎起的头发揉乱。雅昶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下,等回过神也没觉得如何,只是把头发拢好,扎得却没有人仆人扎得好。
    李菻善看着王修晋的样子,心下了然,怕是喝碎了,虽然眼里带着清明,怕也是糊弄人的,便对长子开口道,“早些回休息,你爹忙了一天也累了。”说完也便让仆人带长子回房,他则把王修晋抱了起来,直接往院子走。
    被抱起的王修晋脸上带着特别灿烂的笑,“李菻善,今生何其有幸遇到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可以画了上完结了,不过还有很多没人交待的,自知不能这样画圈。之前天太热,工作又有些压力,特别的烦躁,再有那么一眯眯的懒病,就停下了更新,现在尽量保持更新,然后能补回来,就多更一些,群么。
    本书由 badgirl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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