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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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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杯酒是她亲自准备的,剧毒,张惟说能毒死一头牛,难道她竟没死?
    低头一看,石头旁边还卧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衣服,钱,首饰,其中还有一朵牡丹头簪,宁泽手一抖,东西散落一地,这头簪早就断在了平凉城。
    当年宁泽得之自己被当作物品送人之后,以为怎么也会得到李暄一句解释,可惜直到被孟峙带走前才见到前来送行的李暄 。
    当时的心情宁泽有些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刺出去的簪子被李暄折断,她踉跄倒地。荒诞不可思议的念头爬上宁泽的心头,她跑至水边,倒影出的一张脸,让宁泽喉头发涩。
    似乎她是卧在石头上睡了一觉,南柯一梦之后,她还是十三岁时的样子。
    恐惧,怀疑,震惊爬满心头,宁泽从恍惚中醒悟过来,惊觉如果是这个时间点……
    如果是十三岁,事情转圜的余地有多大?只要她写的那份书信没有被父亲看到,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理清现在的情况,宁泽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情收拾好包袱,一路疾步回城。
    第3章 毁书
    时值仲春,天气回暖,大街上熙熙攘攘。
    大街两侧一字排开,摊位一个接一个,卖的东西各式各样,一眼望过去让人眼花撩乱。宁泽飞奔进城门的两只脚一下子顿住。
    十几年后,三方争霸,战乱频发,让她都忘记了现在的盛世景象。
    旁边有人叫了声,“姑娘,要不要算上一卦?”
    她回给人家一个笑脸。笑的算命先生莫名其妙的挠头摸脸,以为自己脸上开出了朵花。
    “接着。”
    算命先生手忙脚乱的接住抛过来的东西,一看,忍不住直掐大腿,他手中是一支金灿灿的赤金牡丹头簪。
    掐的疼了,回过神去找,散财童女已经一步三跳的消失在市集中。
    眼前的景象让宁泽止不住的喜悦,入眼的只是斤斤计较少有惶惶不安,这些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现今的处境。
    包袱里的东西被她散了大半时,一声呼唤把她拉了回来。
    “姑娘”
    柳叶站在街口,急的都要哭出来。宁泽嘴角弯弯望过去,看到一位浓眉大眼的姑娘。她迷惑了好一会儿后才认出这是打小就跟着她的大丫鬟柳叶。
    “父亲还没有回来吧?”她刚发问,一双嫩手抓住她扯着她往宁府方向走。
    宁泽顿知不妙,她的留书若是被父亲看到,恐怕还是难以逃脱上辈子的命运。
    “姑娘,有人登门拜访,老爷一回来就去会客了,现在书房没人。”
    宁泽带了些惊讶看了眼柳叶,知道她要去的是书房,她活回来才看清原来身边还有这样的聪明人,竟是连她留书都知道了。
    刚走进抄手游廊,就见对面宁正平正引着一位客人走过垂花门。
    柳叶推了她一把,将她藏在拐角处,咬咬牙走了过去。
    “老爷,我方才见夫人身边的春草在问门房,似乎是在打听您什么时候回府,夫人那边许是有急事在寻您。”
    宁正平犹疑了一下还是一挥手:“知道了,你去告诉夫人,稍晚过去。”
    被藏在拐角处的宁泽有些红了眼眶,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真是好久不曾有过。
    虽说柳叶是她的丫鬟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也让她觉得很是难得了。
    她回忆了一番,扔下包袱从拐角处跑出来佯作着急道:“爹,你快去看看吧,幼弟落水了。”
    这件事她记得清楚,上辈子,她爹拿着她的留书准备整治她的时候就是被这件事打断的。
    宁正平年过四十才得来的儿子,一向宝贝的紧,他听到这个手不停的抖,果然是慌了。
    “这,这,……”
    “宁大人莫急,我随宁大人一道过去。”他身后的客人说着话搀扶着宁正平往后院走。
    走过宁泽身边时微微颔首致礼。
    宁泽苦笑,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平阳王世子,李暄。
    年轻许多的李暄,若不是眉目间少年特有的疏朗掩不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都是冷酷无情。再来一世,还没兜转就又遇到了,不详的预感爬满宁泽的心头。
    柳叶以为宁泽是被这一场虚惊吓到了,忍在嘴边许久的话终于说出两句。
    “姑娘,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幸亏您回来了,不然夫人在天有灵定不会原谅您。”
    宁泽拍拍她的手,不由得心里感叹这真是一个好姑娘。
    “柳叶你今年多大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让本来就觉得自己逾矩的柳叶有些不安。
    “回姑娘,才过了十六岁。”
    “才将将十六岁,怎么就学着说教了?你放心,今后必不会了。”
    宁泽有惊无险的销毁了罪证,心里却怎么也踏实不起来。接连几天梦里不是大火中挣扎的自己就是在大雨里挂着的李暄 。
    又一夜睡的不好,宁泽倦怠的趴在窗前。窗外天气明媚,云朵穿行在树间,宁溱拿着风筝跳进町兰院。人站到宁泽面前了,也不见她反应。
    宁溱是宁正平的继室所出。他因了前几日落水,被困着静养了几日,今日才被他母亲放出来活动。
    “三姐姐,你要不要陪着我去放风筝?”
    他故意大声叫宁泽,见宁泽被他这一叫吓得一下子坐的绷直,小手捂着嘴呵呵的笑。
    眼前是个五六岁大的小毛头,唇红齿白,眼睛亮闪闪。她楞楞地看了他一会,从他的称呼中认出这是宁溱。
    那日宁溱落水,她因被往事牵扯着心神,只匆匆瞧了他一眼。前生町兰院着火后她就再也没能回过宁家,这样大的宁溱对她而言甚为陌生。
    “好。”她答应着,从屋里走出来,接过宁溱手里的风筝。
    一只小手抓住她的手指,温热柔嫩。
    她低头就能看到他毛绒绒的头顶,想到前世见到的宁溱一副冷面小将的样子,不觉恍然隔世。
    宁泽苦笑摇头,可不就是隔世了么。
    “落水的又不是三姐姐,怎么三姐姐好像脑子进水了一般。一会愣神,一会傻笑,一会摇头,这症状我听四姐姐说过”
    说到这里宁溱故意卖关子,停顿住不忘下说了。
    宁泽捏了捏他的小手,顺着他问:“你四姐说的是什么。”
    宁溱将手抽出来,跳远了几步,笑呵呵的道:“思春。四姐姐说三姐姐这种是得了相思病啦。”
    似是怕宁泽因了他的话打他,边说边倒退,再退两步就要撞到树上。
    “小心。”
    伴随着宁泽的声音,一只大手托住了宁溱的头。
    宁溱看了看身后,又仰头看了眼救了他的人,小大人般行了个礼。
    “多谢李大哥救我。”
    李暄穿着银灰色长袍,腰束玉带,背光而立,阳光倾洒在他身上,也没让他看上去温暖半分。
    “我有话同你姐姐讲。”他低头对宁溱道。
    小毛头宁溱统共见过他两三次,但这人不爱笑,说话声音都是冷冷清清,他本能的有些怕他,听了他的话,赶忙说道:“三姐姐,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玩吧。”
    说完扭头就跑,见他如此慌乱,宁泽突然有些来气,大声道:“你跑什么,你这风筝,我看上面可是画满了五福,你不拿走放出去可不就要辜负了为你做风筝的人。”
    宁溱只好回转拿了风筝,又快速溜走了,几个丫鬟追了上去。
    李暄眉头微皱。
    宁泽认识李暄十几年,多少对这人有些了解,在他心里女子合该温柔贞静,像她这样大吼大叫,最不招他喜欢,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我们解除婚约吧。”没等李暄开口,宁泽突然道。
    回来了几天,宁泽想了许多,这辈子她及时收回了留书,如果不再出现其他意外,她没准能嫁给李暄为妻,可是想起秦夫人……
    宁泽又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解除婚约对你最好。我这边已经央求了父亲几次,可是他不允,只能你来。”
    李暄是有些吃惊的,他是知道了徐千余为了撮合他和鸢鸢做了些荒唐事,准备替他向宁泽认个错。琢磨着怎样开这个口,却不想宁泽竟然说出来这个。
    和宁泽的这段婚约,李暄是不满意。不过这婚约是他母亲同宁泽母亲的约定,他也没想着要违背。他走近了宁泽些许,直接道:“我知道了千余做的荒唐事,他为了让你我之间的婚约作废故意欺骗你……如果你是为了他想同我解除婚约,大可不必。”
    像是被一把榔头狠敲了一下,敲得宁泽有些发懵,她从未想过“徐千余”这个化名会从李暄嘴里说出来。
    她觉得真是高估了自己,本来觉得死了一回,什么都能看淡了,结果现在却是被气的七窍生烟。
    上辈子她一直没弄明白徐千余为何毫无缘由的招惹她,原来一切只是要毁掉她的名声!
    宁泽仰头望天,眼泪不受控制簌簌落下,她一时觉得荒唐一时又觉得气氛,内心纠纠缠缠许久也只能自认上辈子活得太过糊涂。
    她只好转个身背对李暄 ,过了好一会拭了泪才回过身道:“你要说的我已知晓,若无他事,世子请回吧。”
    看到眼前宁泽通红的眼眶,以及刚刚过来时听到宁溱说的话,李暄以为宁泽是被徐千余气的。
    只是道:“千余年少,冲动犯错,望你原谅。”
    原谅,好简单的两个字。
    为了毁掉她的婚约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上这种人。
    宁泽觉得有些难过,为了上辈子遭受的一场无妄之灾。
    她还想问李暄为什么上辈子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可是眼前的李暄又是谁?
    宁泽道:“如果你要讲的是这些,那我知道了,世子请回吧,希望下次你来的时候和我再无瓜葛,我们男婚女嫁自此后各不相干。”
    这是铁了心要和他悔婚了,这个结果还真是出乎了李暄的意料。
    见他沉默不语,宁泽笑了笑,又道:“或者我也不介意和徐呈闹个鱼死网破!”
    听到宁泽叫出徐呈这个名字,李暄难得哑然,没想到徐呈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暴露了身份。想了想事情再无转圜之地,他是注定要被骂伪君子了,便也不再解释,答应了择日上门退亲。
    隔了几日,为了躲避宁泽逃之夭夭的徐呈终于露面。
    李暄一上茶楼,看到徐呈那张拉长了的苦瓜脸,难得的笑了笑。
    李暄嘲他:“谁让你自作主张演这一出,我前几日可是见到了宁姑娘,她一听说你骗她,在我面前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一听此话,徐呈哀音连连,好一会儿抱怨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和小姨!要怎么办?怎么办?”
    他越想越坐不住,急的连连打转,最后抱住李暄 ,佯哭道:“她不会真的懒上我吧?李二哥你要帮我呀,我可都是为了你们才办下这糊涂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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