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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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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见皇祖母,参见陛下。”司言率先拱了拱手,神色淡漠沉静。
    苏子衿见此,亦是随之行礼,笑道:“子衿参见皇祖母,参见陛下。”
    “子衿,快来哀家这里。”太后和蔼的笑着,示意道:“这些虚礼啊,便不必在意了。”
    一边说,太后一边看了眼司言,见司言紧紧牵着苏子衿的手,满是笑意的尊贵脸容,随之浮现戏谑。
    “是,皇祖母。”苏子衿闻言,便点了点头,而后她看向司言,轻声道:“阿言,你先松下手,我去去就来。”
    太后的疼宠,苏子衿是知道的,这是爱屋及乌,所以让她上前,她自然没什么好拒绝的。
    司言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太后,见太后笑容满是调侃,心中微微一顿,却也松了手,任由苏子衿被唤上前。
    等到苏子衿上去了,昭帝才清了清嗓子,问道:“听说你前些时日病了,可是还好?”
    前些时日,便是指战王夫妇前去东篱的那阵子了。
    这件事昭帝会知道,苏子衿其实并不意外,毕竟战王夫妇本该驻守大景,那阵子却破天荒的离了锦都,昭帝定是会细细询问。
    只是,如今瞧着昭帝这张几乎和长宁王一样却又略显苍老的脸容,苏子衿心中一时间便恍惚起来。
    “子衿已然痊愈。”苏子衿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司言沉下声音,面容冷峻依旧:“臣多谢陛下关心。”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很是寡淡,俨然就是一个臣子对帝王的态度,丝毫没有太多情绪在里头。
    司言的冷淡,昭帝显然丝毫不甚在意,只点了点头,便听那头太后忽地意味深长的笑道:“既是皇帝如此不放心,哀家便唤来章太医为子衿把把脉好了。”
    说着,太后看向一旁的容嬷嬷,吩咐道:“把章太医请来。”
    章太医……昭帝眸光一闪,立即便知道,太后的意思了。
    太医院的章太医,素来主要负责安胎、诊喜脉之事。而太后的意思,显然便是要抱重孙子了……
    “皇祖母……”苏子衿失笑,不由道:“子衿身子骨已是好的全了,无须太医诊脉。”
    “这怎么行?”太后摆手,不赞同道:“哀家瞧着,就是该看看身子骨,毕竟有些脉象啊,还是宫里头的章太医最是拿手。”
    话音落地,太后便挥了挥手,让容嬷嬷前去。
    容嬷嬷见此,立即便笑着点了点头,缓步离去。
    唯独苏子衿诧异起来,心下思索着,太后方才的笑容……是不是有些奇怪?
    就在苏子衿如此想着之际,司言那头,却是冷冷开口,说道:“皇祖母,我和子衿并不打算要孩子。”
    不是不打算‘现下’要孩子,而是完全不打算要孩子……太后和昭帝闻言,两人便齐齐愣在了原地,好半晌动弹不得。
    ……
    ……
    ------题外话------
    阿言说不要包子,小可爱萌觉得呢?(捂脸)
    ☆、122有喜
    司言的话,让苏子衿心下一顿,立即便明白过来,太后执意要请太医是个怎么回事。
    只是,她到底没有料到,司言这厮竟是如此直接的,便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好歹司言对太后和昭帝来说,也算是命根子了,如今他说不要孩子,岂不是要绝后的意思?
    心中如此想着,苏子衿便不着痕迹的看向太后,暗道此时,太后定是要气疯了的。
    然而,出乎苏子衿的意料,太后和昭帝闻言,却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见太后点了点头,淡定道:“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不过这世界上,总存在一两个例外和意外。”
    言下之意,便是苏子衿说不定会意外怀了孩子的意思。
    瞧着太后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苏子衿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和司言向来在孩子的事情上,很是严瑾……她倒是不认为,会意外的便有了孩子。
    昭帝在一旁,笑而不语,可那模样,却是摸不准站在谁的那一边。
    司言闻言,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冷声道:“皇祖母若是坚信,那么我也无法,只等着太医来,亲自告诉皇祖母一声了。”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瞧着是自信满满。虽依旧面无表情,可眉宇间的笃定,却是很是明显。
    太后听着,没有发表意见,同时,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对苏子衿说教。她虽是年纪大了,也抱重孙子心切,可却知道,此事其实还是司言说了算,毕竟司言是男子,且从小到大,这孩子便很是清冷,如此的性子,太后倒是没有对他抱什么希望。
    大约能够和和美美的娶个媳妇儿,已然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大殿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太后笑眯眯的问着苏子衿在东篱的事情,直到容嬷嬷领着章太医进来,气氛才活络起来。
    章太医大约行了礼,在太后的吩咐下,便拿了一方帕子,开始为苏子衿诊脉。
    苏子衿见此,倒是没有拒绝,只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角眉梢还染了几分笑意,瞧着司言那冷静自持的模样,她心中亦是与他想法一致。
    然而,好半晌那章太医忽然凝眸,看了眼太后,便问道:“太后,臣瞧着世子妃这脉象……好像是喜脉!”
    一声喜脉,听得在场众人皆是怔住。
    尤其是司言,冷着脸便立即问道:“什么叫作好像?”
    周围的气压,顿时沉了下来,章太医咽了口唾沫,心中甚惧司言权势,一时间便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那头,太后满是喜色的说道:“章太医,你再好好瞧瞧,可真的是喜脉!”
    一边说,太后一边看向昭帝,两母子对视一眼,唯有她读的懂昭帝眼睛里头那不易察觉的亮光。
    就连苏子衿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分明……分明她和司言每每措施都是做的很好,怎么就怀了孩子?
    只……除了那一次!忽然想起半个月前的一次,苏子衿不由瞳孔微缩,桃花眸子闪过错愕之色。
    “臣……臣再细细把一次。”章太医点了点头,不敢去看司言那黑沉的脸。
    这世道是怎么了,做了父亲的不是应当欢欢喜喜吗?为何司言竟是这样的臭脸,好像他若是敢说喜脉二字,就立即杀了他一般……委实叫人心中惊惧啊!
    如此想着,章太医便当真小心翼翼的给苏子衿再一次把了脉。感受到那微弱却真实的脉象,他不由看向太后,拱手道:“恭喜太后,恭喜世子爷,世子妃有喜了!”
    一边说,章太医却是不敢朝着司言看去,生怕那吓人的目光,将他镇住。
    “太好了,有喜了!子衿有喜了!”太后闻言,立即欣喜起来,瞧着苏子衿的眸光,也愈发慈爱了几分。
    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昭帝闻言,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等他反应过来,你素来温和的眉眼,早已染上了抑制不住的喜色,比起司言这个做父亲的,可谓要激动许多。
    “有喜了?”苏子衿微微怔住,从容的神色浮现一抹惊讶,她下意识朝着司言看去,就见司言蹙着眉梢,脸上的情绪,委实莫辨。
    然而,就在苏子衿看向司言的时候,司言这一头,亦是同一时间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阿言,你可不许胡来!”只是,不待司言说话,太后忽然便出声,神色有些严肃:“女子若是落了胎,很容易损了身子骨!”
    这话,无疑便是怕司言因着不喜孩子的缘故,让苏子衿去落胎的意思了。
    可司言闻言,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对于太后这般胡思乱想,很是无奈。
    好歹他是孩子的生父,虽是说不喜,但也不至于要苏子衿落胎……也不知太后是怎么想的,竟是以为他会这般荒唐!
    沉下嗓音,司言凤眸微凝,回道:“皇祖母多虑了,这种事情,司言不会做。”
    他知道,女子落胎,是极为残忍的一件事,且对女子的身体,也是有些影响,如今苏子衿怀了他的孩子,虽说他心中有些波澜不惊,可到底不是憎恶,方才那些个‘凶悍’一说,全然不过是章太医的臆测罢了。
    见司言这般说话,再瞧着他那平静的神色,苏子衿一时间便有些无言起来。诚然,她和司言相差无几,说是惊喜,其实更多的是惊讶,可即便如此,她心下还是丝毫没有即将做母亲的感觉。
    幽幽思绪方起,苏子衿正打算问章太医孩子有几个月了,不料,自己刚一张嘴,那头昭帝便是急急问道:“世子妃现下是有几个月了?还有好些日子生产?可是要注意些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抛出,顿时让苏子衿和章太医皆是愣在原地,尤其是章太医,他诊治宫中妃嫔许多,却没有一个是得到昭帝的如此相待,可如今……这司言还没着急起来,昭帝却是率先欣喜若狂……倒是像要做祖父了!
    这般想法一出,章太医便暗自打断自己的思绪,只生怕如此想法,恐会引来杀身之祸。
    微微拱手,章太医便道:“回陛下的话,世子妃如今是有半个月了,方才微臣把不出来,便是因着世子妃怀孕不久,脉象尚且没有那么明显。”
    才不过半个月,离孩子的出生,还有好几个月,其实不急。
    “那便好!”太后闻言,立即笑了起来,庆幸道:“现下准备些小衣裳,还是来得及的!”
    这乖重孙,可是太后求神拜佛好不容易盼来的,自是极为看重,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搬到他的面前。
    而昭帝,俨然丝毫不比太后来的差,毕竟司言是他最爱的儿子,早些年他还觉得对不起清漪,只道司言注定一生孤苦,却未曾想,娶妻生子,不过这样快的事情。
    瞧着太后和昭帝那着实开怀紧张的模样,苏子衿和司言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无可奈何。
    可到底,他们两个当真即将为人父母的,却又全然冷静十足,瞧得一旁章太医暗道怪异,面上倒是不敢流露丝毫。
    ……
    ……
    苏子衿和司言在皇宫呆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到长宁王府。
    只是,令苏子衿诧异的是,司言瞧着并不是那么在意,可一到府邸后,却还是招来了长宁王府的府医,彻彻底底的将各种注意事项,皆是记了个清楚。
    这般之下,唯独带来的后果便是,苏子衿有喜的事情,在极为快速的时间内,便传到了战王府中,而战王夫妇闻言,立即便乐滋滋的领着苏墨和苏宁,前去慰问。
    这样一来,整整一日便耗了去,期间不乏战王妃絮絮叨叨说着生儿生女的事情,听得苏子衿再好的性子,也难免有些烦闷。
    于是,她只故意表现出乏了的模样,便看的一众人紧张不已,唯独司言心中清明,却还是故意冷着脸,装作担忧的模样,将她带回了屋内。
    直至到了屋子里头,苏子衿才忍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酸涩的脖颈,整个人躺在美人榻上,幽幽道:“才堪堪怀个身子便如此兴师动众的,将来若是真要生了,可如何是好!”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神色极为平淡,眉眼之间有一丝无奈与疲乏,瞧得司言心中一顿,便有些心疼道:“你如是觉得被扰,我这就与皇祖母,还有岳父岳母说道一番,让他们有事尽可与我说,莫要平白累着你了。”
    一边说,司言手下一边便自觉的上前,为苏子衿揉着脖颈。那细细的脖颈,雪白而娇嫩,尤其是锁骨处的优雅,不禁便让司言眸色微微一深。可一想起府医说过怀了身子前三个月莫要行房的事情,他立即就垂下眸子,不敢胡思乱想。
    苏子衿自顾的蹙着眉梢,倒是没有发现司言的异样,只听着司言的话,却是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这倒是不必,娘和皇祖母,也是难得欢心,大约过了这一两日,便也就好些了。”
    对这样的事情,其实苏子衿全然不知,她从前可以说是打过战,领过兵,却唯独没有怀过身子,诞过孩子。所以,她私心里以为,如今她们乍一听她怀了身子的事情,只是有些惊喜,等过了这阵子的热闹劲儿,也就好多了。
    可她思绪万千,却唯独没有料到,在战王妃和太后的眼里,不仅仅是怀孩子的最初开始,而且还要连带着坐月子、养身子……甚至是带孩子,她们都少不得一路操心。
    司言闻言,倒也是与苏子衿想法一致,于是他便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见司言不说话,苏子衿便忍不住出声,问道:“阿言,你在想什么呢?”
    说着,苏子衿缓缓转过身子,朝着司言看去。
    就见司言凤眸幽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般,那模样有些专注。
    一瞧见苏子衿转过脸,司言便是一停,看不出神色的秀美脸容微微一凝,便淡淡道:“我在想方才府医还说了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极为认真,可苏子衿闻言,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抿嘴道:“阿言,你这准爹爹,倒是做的有模有样啊。”
    她原本以为,司言大抵不在意孩子的事情,毕竟很早之前,两人便已然说过,不太想要孩子。而恰巧的是,她对怀了身子的事情,同样只是诧异,却没有那股子为母的欣喜,所以如此一来,她便没有去责怪司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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