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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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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运气。”郁玲由衷的希望,2016年她能延续这样的好运气。
    见她神采奕奕,恢复干劲,钟乐也开心,劝她干脆把装修全包出去,选一家知名的家装公司,用料施工都有保证,费用会有那么一成的上浮,但是让人放心省事,还能让她把精力都用在备课讲课上,一举多得。
    郁玲又忙起来了,虽然挣的还是没有以前多。但讲过十来节课后,她发现这份工作带给她一种奇妙的踏实感。每讲完一节课,这种感觉就强烈一分,就好似身后走过的地方都钉了一个梅花桩,看着就结实。
    钟乐帮她分析,因为你是独立作业,虽然你也会和客户、学员沟通,但严格来讲,你没有领导没有下属更没有需要配合的同事,工作的内容时间节奏完全自控。
    “有道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我还挺适合自由职业的。”
    在另一个街道办讲完一期培训,课件里她又添了不少内容。帮她整理ppt的小朱说:“郁老师,你这课案都可以出书了。”
    郁玲只当是恭维,笑笑而过。袁嘉齐却亮了双眼,让小朱转过电脑:“我看看。”他点头,“确实不错,让我想想怎么让它的价值最大化。”
    过几天他再联系郁玲,说他有个构想,想听听她的意见。一直以来他都想开发一个职业咨询平台,主要为中小型企业服务,但眼下公司的规模架构,还无法支撑起这个平台。小微企业,活下去最重要。但尚有另一个方向值得一试,可以做一款职业提升顾问app,受众对象则是工作三年内的职场新人,这些人普遍都有提升职业素养的需求,有些甚至还处在迷茫期,不知到底该选什么行业工种。而市面上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求职面试app,专业的职业咨询少之又少。
    公司自行开发,显然成本过高,他打算外包出去。关于app的内容和界面,他的想法也还在雏形阶段,只是那天小朱说起郁玲的课案,让他灵光一闪,觉得可以在这些课案中挑出一部分精华案例,做免费培训,以此吸引客户,再根据他们的定制需求,开展不同价位的会员制服务。
    这倒是一个全新的思路,虽然还很模糊,但郁玲也觉得可行:“那你了解过没有,做这款app的成本?”
    “初步算过,保守估计25-30万,如果还算后台的运维和宣传推广,半年内起码要50万。”
    “那盈利呢?十个客户百个客户来公司逛一圈,总会有那么几个会下单买服务。但app想要盈利,注册用户必须是百万级的。”
    “所以,风险也挺大的。假若项目上线半年还不能进入盈利周期,基本就是死翘翘了。”
    “那50万,你去哪里拉投资?马晓兰?”
    “晓兰现在是晨星的人事总监,工作忙,家事多,已经婉拒我好几次了。”袁嘉齐突然问她:“你有兴趣没?要不我们一起合伙。公司注册资本是30万,我再出30,你出40,占股四成,如何?”
    出乎郁玲意料:“我还真没想过要自己创业。”
    “工作这么多年了,大家也心知肚明,与其卡在瓶颈口,再去别的公司将就,还不如自己拼一把。”
    这倒是个大事。郁玲说:“容我回去想想。”
    钟乐一听也很惊讶:“老婆,你是要创业了?之前你不还说我俩是最按部就班的人。”
    人活着,就总有被自己说出去的话打脸的时候。
    “时势逼人。这几年整体的民营经济环境都不好,世方从2013年起就停了人力财务等后勤部门的校招,就连社招也都卡得很紧。差不多规模的公司,也都在缩编员工。今年还放开二胎了,我这种已婚待孕的妇女,是人才市场里最不受人待见。我实在不想再辛辛苦苦的找工作,结果找来的比世方的还要闹心还熬不住。更何况,我也不想再过之前的生活了。医院里躺着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值得。八年了,那么多时间,我应该多匀一些出来,自己散心也好,陪伴家人也好,可我都没有,我的生活被工作填得很满,但我意识到了,那不是充实,更不是快乐。”
    曾经,工作能带给她安全感,因为有报酬,明码标价,一月月一笔笔的打入她的银行账户。她眼见他人谈情说爱欢笑着,又眼见他们为此争吵失落,一番付出打了水漂,再低头算算自己的荷包,更觉得一颗心稳妥极了。她想,这世上的许多付出和回报都不成正比,若还有没那么有失偏颇的,也就只剩工作了。
    可是八年过去,郁玲却发现,除了用她本该无比珍惜的时间和健康换来的一点钱,工作又还留了些什么给她?她曾看不起的那些工作两三年就去生小孩的同事,没错,职场确实还没她混得好,但人起码留下了家庭和孩子。她曾卖力工作八年的世方,对她毫不珍惜;她积累了不少的技能和心得,她以为可以在职场里游刃有余的闯荡,可这同样是双刃剑,年龄及性别歧视一直相伴相随。
    此前她志向高远,认为自己在三十岁左右定能爬上管理层位置,风光无限,所以一直没想通,为何每家公司里四十岁以上的普通员工会那么少。那些人去哪儿了?他们被迫退休,被迫改行,被迫创业。
    郁玲心有戚戚焉,也终于认可自己也就是普罗大众里的一员。
    “创业会很辛苦。”
    “工作也很辛苦啊。但是自己出来做,哪些事情必要,哪些事情是能免去的,心里是清楚的,再说时间也是可以灵活安排的,也可以在家里办公。说真的,要是让我一个人出来单打独斗,我还真是不敢,但有袁嘉齐的公司在这儿,已经搭好了基本的架子。如果我参股,就再去游说马晓兰。这两个人都是我在世方认识的,袁嘉齐的沟通和执行力一流,马晓兰有远见、洞察力一流,和他们联手,我还是有点信心。”
    “那就放手去做吧,我支持你。”钟乐从来都是个乐天派,郁玲有五成信心,他就有十成信心,“对了,你刚才说要做什么app,需不需要我……”
    “打住,打住,”郁玲双手在胸前交叉,“我们家还在搞装修,你记得吧,我再投了这四十万到海天,就真的身无分文了。你别想着跟我干,乖乖的在晨星上班。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我的营养费,孩子的奶粉钱,都指着你挣回来。”
    “我没说要辞职干啊,但我可以兼职,帮帮你们忙。”
    “也是。”袁嘉齐马晓兰和她都是做人事出身,在技术方面可谓三张白纸。
    马晓兰听闻郁玲参股,主动找了过来:“你们什么情况?”袁嘉齐把他打算做app和咨询平台的想法说了。马晓兰瞪他:“真是的,袁嘉齐,你没和我说这些啊。”
    “那时想法不成熟,不敢说,怕你笑话。”
    “这才像是创业的样子。”马晓兰看着前方两米远外立着的白板架,“之前你和我说做企业培训,我心里就犯嘀咕,就这么点规模人员,大公司的业务接不来,小公司也不一定鸟你啊。培训市场价钱也是公开透明的,你这一单单挣小钱,得猴年马月才能盈利?现在谁开公司不借助互联网平台,那些卖奶茶的都比你有觉悟。”
    “但成本不小啊。一个app做下来,把我和郁玲这些年打工挣的钱,全扔进来了。”
    马晓兰看了郁玲一眼,“铁公鸡投了多少钱?”
    “40万,嘉齐60万。”
    “可以啊,这么大魄力要做老板了。”马晓兰略一思索,“你们只打算做一个app?为什么不把企业咨询平台的app也一同做了。找同一家外包公司,有些模板可以重复使用,报价应该能优惠一些,然后后期的运维和宣传也不必出两份力了。”
    “投入太大了。而且同时推两个,没有重点。”新凑出来的这70万,可不只管app的项目,还有公司传统的日常经营。这已是捉襟见肘,甚至还得寄希望于传统的经营模式,在这两三个月内就得挣回每月的费用。
    “这样吧,我也出25万,你们两个匀出一些股份给我,我是最后加入的,又不管公司具体运营,只管分红,占股就稍少些,15%,够可以了?”
    袁嘉齐望向郁玲,见她没有意见,便道:“那好,我和郁玲各减少7.5%股权,我让人重新拟股权合同。还有,之前我给自己开的工资是每月五千,交五险,公积金目前就算了,我们交不起,我给郁玲开同样一份工资,至于晓兰,暂时就免了你的。”
    五千工资也是少,袁嘉齐她不管,郁玲怕是把自己老底都抽出来了,马晓兰转下眼珠:“那目前还有的线下项目,提成怎么弄?这样吧,郁玲要是接着讲课,该给的讲课费照给。然后我们三人,谁拉来的项目,提成都按照公司员工水准,也照给,如何?”
    再好不过了。每个人的利益都照顾到了。
    “那今天会就先开到这儿吧。找外包公司这事,我回家找钟乐商量,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你们要是有想法,随时联系。”
    “今晚就开始做需求了?啧啧,这速度,对呀,我差点都忘了你家的钟工程师,虽说他目前还在晨星,但我作为代理人事总监,也不介意他有空就到这里走走。创业初期,能省钱就省钱,能白用就白用。”
    第七十六章
    马晓兰快人快语,袁嘉齐和郁玲做事也丝毫不含糊。三月底,海天顾问才确立了互联网咨询的发展方向。四个月后,第一款具备主要功能模块的app已经开发出来了。
    从最初和外包公司接洽,到提交产品需求,到架构策划,到界面设计,再到测试审核周期,每一个重要的节点,钟乐的参与可谓广泛而深入。袁嘉齐说他是名义上的技术总监,等项目盈利了定会给他一个“隆重”的交代。钟乐说,不用单独给我,给郁玲就行。他下了班后还往这边跑,无非是想这事是他专业内的事,他多帮一些,郁玲无论精力还是费用,都能节省一点。
    到最终确定的版本上架到了应用商店,郁玲才吐了口气。钟乐说事情不算完,才到一半呢,你们是不是还得招个产品经理,再不济也得招个渠道推广吧。围在他身后的两人面面相觑,他解释得直白,说新的app上线,最初注册登录的那一批种子用户,一定要保持黏度,要不断的收集问题,和技术、运维即时沟通,解决问题优化版本;还有新的app如何推广,公司费用有限,也要好好布局渠道,尽可能把营销的每一分钱都用到刀刃上。
    袁嘉齐说:“招什么产品经理啊。都是在软件公司里呆过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们自己上。”
    郁玲沉思一会,说:“你找个和你关系不错的产品经理,约他出来和我们聊聊。还好这不是敲代码,也不是不懂就一点都不能上场。我们一边做起来一边熟悉。”
    到八月中旬,这款名叫“职道”的app正式发布,配合首发公司购买了微博营销,热度上升得快,去时更是了无踪影;与此同时,公司的微信公众号也已开展免费的会员营销;办公室仅有的六名员工,还不停地人工转发各类广告软文到微信群、朋友圈、知乎等有大流量的公共平台。忙乎了整整七天,注册用户数才刚刚破一万,其中只有143位用户购买了30-150元不等的会员服务,首周收入才七千元人民币。
    局势不太乐观,但近百万的费用都已经投进去了。是的,郁玲发现,无论装修房子还是开公司,最后的花销总是要远远大于预算的。可到这时,所有人除了拼命向前,穷命推广,别无选择。好在这大半年里通过和政府部门的精诚合作,他们打开了小微企业界的大门,已拿到十几家小微企业的培训订单,不仅能够弥补传统业务费用,还能稍有盈利,用来支撑线上的产品宣传。
    海天顾问的两位老板加上四位员工,再加一位友情赞助,整整三个月没有休过一天假。每到周末,甚至是平时上下班的高峰期,他们便拿上彩页单张,去商业区人头攒动的地铁站,去写字楼裙,去政府行政大厅,去职业学院,去大学的招聘宣讲会,去人才市场。
    所有他们认为的职场新人最频繁出没的地方,全都一一踩过。
    苦力大家都出了,脑细胞也费得不少。和客户接触越多,郁玲发现他们实际上也是求职招聘网站的目标客户,提升和换工作的需求同时存在。她极力主张在主流招聘网站购买长期广告位,人家店大价高,谈判时他们不得已把自己的广告位也当成了对价的一部分。
    到十一月底,app的数据终于不再那么磕碜了。注册用户已达65万,日均浏览量近20万次,转化率到了1.5%左右,虽然还未能扭亏为盈,但是大家都松了口气,活下去似乎是不成问题了。
    可市面上似乎出现了同类型竞争产品,亦在大举宣传。
    郁玲还不以为意,认为跟风过后,大家终究都是要实力说话的。
    袁嘉齐高度紧张,说大家都在产品初创期,受众完全重叠,不是它拿钱砸死我,就是我拿钱砸死他。可是他们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毕竟他是大股东,袁嘉齐熄掉烟:“只能去找天使轮了。”他转向郁玲,“公司运营目前都交给你,我去找找投资人,看看他们开的条件。”
    谁说万事是开头难,万事是事事都难。“也好,”自三月底到现在,郁玲已在创业者的路上走了八个月。创业有多难,那远不是坐格子间的白领所能想象到的,但创业带给郁玲从所未有的干劲和充实感。若是以前袁嘉齐说要去找风险投资,她可能会犹豫,会怕他人插手公司事务,股权分散,越来越乱。
    可眼下公司要过的危机一个接一个,她却越来越豁达,越来越无畏。她明白她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是桩好的生意,那就够了。
    这一年过得极快,真是极快。
    早上钟乐睡醒后,问郁玲是什么日子。她迷糊着眼说什么日子,不就是周六嘛。确实他们好久都没痛痛快快的过个周末了。
    钟乐摇头:“你真是为公司操碎了心。今天可是11月26日。”
    啊,郁玲瞬间清醒,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她转头望向钟乐:“你打算怎么过?”
    “你打算怎么过?”钟乐反问她。
    “我,带了公司的单张回来,打算等会去塘朗山跑步时,分发给路边的行人。这边上有深圳最大的经济适用房小区,住了不少单身白领。”
    钟乐盘腿坐在床上,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郁玲吞吞吐吐的问:“不行吗?”
    “行,你要怎样都行。那跑完步,分发完单张,能不能赏点时间,和我一起吃个饭,再看场电影。”
    “那没问题,我正好也想歇歇,去做个spa,放松放松。”
    钟乐下床,从他包里取东西出来,郁玲瞄到边角,黑色的盒子,是个礼物,还是个贵重的礼物。一个鲤鱼打挺,她就趴到了床尾:“给我买什么了?”
    除了刮风下雨和身体抱恙,晨跑她是一日未落。她还去了健身房练力量增肌,身体确实比以前要结实要灵活,就连精神气也是蓬勃向上。八月份他们搬进装修好的房子,两家父母都过来小住了一个星期。虽然那时他们忙得昏天暗地,姜美凤却说重了多少,有个七八斤吧,瞧着就健健康康的。
    钟乐打开盒盖转过来,是一条蒂芙尼的玫瑰金项链,吊坠是镶嵌的圆形钻石,简单大方,倒是符合她的审美。她接过来戴脖子上:“你还会买这个?”
    “我怎么知道?但我老板说他老婆非这个牌子的珠宝首饰不要,说简单优雅知性,我就记住了,反正这牌子也大,买了总不至于出错。”
    像是他干的事,有时郁玲觉得他比自己还要稳妥。
    郁玲一看盒上印着的标志,是哦,是个牌子。“这得多少钱啊?咱家现在穷成这样了,你还存私房钱买这个?”她佯装生气,实则开心。
    “真是的,存私房钱不给自己充游戏,不给老婆买首饰包包,难不成还买油盐酱醋?”
    有天气预测说今年深圳的冬天会是个暖冬。这应该是准的了,因为这一天郁玲和钟乐出门,外间气温仍有27度。相隔600公里的老家,气温跟过山车似的从18度掉到5度,好不容易爬到12度。姜美凤打电话过来,说这两天冷得她把羽绒服都拿出来。
    公园外头人来人往,手机放耳边也听不清楚,郁玲干脆开了免提。钟乐凑过来说:“妈,你干脆来深圳过冬好了,今天阳光灿烂,我们还穿短袖呢。”
    姜美凤在电话里就笑开了花:“我过来干什么。”
    “给我们做好吃的,这阵子我们可忙了。”
    “郁玲有了没有?她有了,我过来还差不多。”
    郁玲把手机拿回来:“妈,这有什么好催的。”前方公园门口围了一堆人,似乎也在搞宣传活动。“妈,我有事呢,有空再聊。”于是把电话挂了,和钟乐凑进去看。
    也是一个新上线的app在做地面推广,见郁钟两人一身运动装扮,赶紧走过来:“两位过来跑步还是爬山?”
    郁玲接过彩页一看,是个户外运动app。
    “两位对户外运动感兴趣吗?我们经常会组织驴友活动,想参加可以扫一下这个二维码。”
    钟乐问:“扫吗?”
    “扫吧。大家都是创业者,都不容易。”
    扫完码后,这个穿橙色文化衫的女孩子再说:“今天我们在塘朗山搞定向寻宝活动,两位参加吗?前三名都有奖励。”
    “什么奖励?”
    顺着橙色女孩的指示,郁玲看到一张大大的海报,仰头一看,湛蓝天空中海鸥飞翔,绿色岛屿边椰林别墅,破坏这番纸上美景的是硕大的黄金字体——马尔代夫□□机票,另加浮潜套餐。她看向钟乐,“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蜜月旅行吗?”
    “对啊。”钟乐回答,望向橙色女孩,“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这是第一名的奖励。定向寻宝时间是三个小时,深圳五个公园同时展开,活动结束后我们会统计,规定时间内寻宝最多,自然就能得到这个奖品。”
    郁玲仔细研究了这张海报,啧啧两声:“你们是拿到投资了吧,搞个地面推广都这么阔气。”
    女孩笑笑说:“我只是今天过来帮忙的。”旁边一个年级稍长的男同事接话,“是的,我们都拿两轮投资。”
    郁玲心想,原来你们混得比我们好。她把所剩无几的单张从袋子里掏出:“我们也正在创业。大家相互支持一下,扫个码吧。”钟乐见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看来也是几个月的地面推广,把她脸皮磨厚了许多。
    “没问题,没问题。”眼前这对年轻男女从身材和装备来说,都是他这个区域的强势选手,一定要争取下来。橙色男同事接过单,让他团队里每个人都扫了一遍,然后再转身过来:“你们参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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