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这应该是琴谱。”路娜娜又对照了好一会儿，确证道。
    “琴谱？就是说要弹出这首曲子？”
    “很有可能。”
    “你行么？”无咎问道。
    “我试试吧。”路娜娜说着，手指按到了琴弦上，这是典型的七弦琴，在七根琴弦旁各刻有一个奇怪的符号，路娜娜定位好第一个位置，手指尝试着拨动了一下，噔——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声音飘荡开去，同时，半空中的第一串字符倏然由幽蓝变为亮眼的橙色，然而在路娜娜手指离开的一瞬，又立即褪了回去。这一点变化，足以说明这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了。
    路娜娜调整一下呼吸，开始第二次。事实证明，要一点不漏地弹完这一篇乐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路娜娜在不断进步，尝试好几回后，乐声延续的时间逐渐变长。
    “原来是《梁祝》。”无咎突然自言自语道。
    “嗯？你知道这曲子？”路娜娜抬头看他。
    “《梁祝》算是家喻户晓的名曲吧。”无咎说。
    路娜娜笑了笑，没再回话，继续进行第n次尝试。
    这回颇为顺利，但就在乐谱前进到将近三分之一时，一道惨白的飘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半空中直朝正在弹奏的路娜娜冲去。路娜娜一惊，手指一僵，动作猛地停了下来，要发动技能攻击已经迟了，眼看白影就要碰到她，千钧一发之际白影身后一抹剑光闪过，刹那间将这飘渺的身影一分为二，随着一声尖啸，很快消散于无形。
    路娜娜还发着愣，适才那情景，着实够令人毛骨悚然的，作为一个妹子，她没有尖叫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来会有干扰，”无咎打量一圈，四周一如平静，“交给我就行了，你别分心。”
    “……好。”路娜娜点头。
    果然从曲子的三分之一处起，就会开始有不明小怪现身捣乱，且谱子越往后，小怪数量越繁多，可无咎说到做到，每一次都干净利落地赶在它们攻击到路娜娜之前及时击杀，反倒是路娜娜自己总是时不时地被惊扰到，到头才发现虚惊一场。
    路娜娜心里挺惭愧，无咎却没说她什么，两人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不懈尝试，乐声悠扬，长夜漫漫。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总算陆陆续续到了一号小boss所在地——冷玉池。修罗和一刀定乾坤第一组到达，这让第二组到达的路娜娜有点惊讶，第三组是死神和向我开炮，三组人聚齐后，都先各自分享了这一路上解机关的各种奇葩经历，而修罗和一刀定乾坤之所以最早到，是因为他们运气不错，遇到的机关都不算太难，没有涉及太多实际操作，都是类似解字谜、接诗词什么的……让其他两组人不由感慨，运气真的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相较之下，死神和向我开炮就不那么走运了，其中一次不小心触发了陷阱，搞了一大波小怪出来，几经艰难才搞定，一碰头，修罗和路娜娜就各自给他们施了治疗术，这才回复满血状态。
    六人聊着聊着，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两呢？”一刀定乾坤禁不住先提了出来。
    死神和向我开炮打了一轮小怪都到了，那两丫半天还没见影，莫不是摊上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了吧？
    即便是，那也肯定是他们主动作死的……吾名之族两人对千里、横扫天下四人对寂寞成灰都十分默契地是同一想法。
    正在路娜娜打算呼叫两人的时候，他们终于现身了。
    “你们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啊？”修罗第一个问道。
    “没什么，解机关啊。”千里一脸淡定。
    “你手里那是什么？”无咎指了指千里手上。
    “兔子。”千里还是很淡定。
    “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会有只兔子？”无咎不放过他。
    “路上捡的。”千里脸不红心不跳。
    “捡你妹，这丫看到一只兔子非要把它给射了，可是半天射不中……”寂寞成灰一脸鄙夷地说着。
    “那为什么兔子还是跟着你们回来了？”修罗接话。
    “我看不下去，直接上去给抽晕了。”寂寞成灰说。
    “……”横扫天下的四人齐齐沉默。
    之前他们还觉得千里特不靠谱，等他们的会长兼队长一开口，发现这人一样不靠谱……都一样的货色，他们都不好意思去说千里什么了。
    “队长，我不是说过，正事要紧么。”能正儿八经地跟他讲道理的，也就路娜娜了。
    “都怪他把我带歪了！”寂寞成灰指向千里。
    “关我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是打得很欢快！”千里立即反驳。
    “还不是你挑起的，精准度那么渣你玩个蛋的弓箭啊！”
    “我渣怎么了，我渣照样能打趴你！”
    “妈的，这么嚣张，副本出来竞技场见！”
    “见就见，记得把装备给穿上，不然到时怕你没东西脱！”
    “你也是，不扒光你我id倒过来写！”
    修罗扶额。他发现了，千里的锁定技除了嘴贱之外，还得加一个——跟任何人都能吵起来，顺带将跟他吵的人都拉到小学生的等级。
    虽说寂寞成灰本身也是个一腔气血方刚的愣头青……额，热血青年，可和无咎单挑过后那会，氛围还是挺好的，哪怕竞技赛狭路相逢，之后也仍能愉快地一起合作副本。没想到这次让他和千里单独相处一会后，两人马上暴露本性了……修罗偷偷瞄了瞄路娜娜，估计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状况。
    路娜娜是个温和的姑娘，没有什么雷厉风行的做派，在脸都快憋红后，还是无咎开口稳住了局面，无论在什么团队中，他总能安定人心，令人不自觉地心生依赖性与安全感。
    两人也没真吵，就是耍耍嘴皮子，八人很快理好阵型，往冷玉池深处进发。玉兔，就在冷玉池边上那片石林里。
    吾名之族和横扫天下有过副本合作经历，对彼此的风格和技能都有大体的了解，不过到现在等级提升了，技能也多了不少，变化自然是有的，这些都无法细细交待，唯有大家尽量临场应变。
    开boss之前，路娜娜又讲了一遍boss的主要技能和特点。这片石林地形复杂，蜿蜒曲折，少有大片空地，而玉兔最常用的是召唤术，会不时地召唤出许多小怪，对玩家阵型造成极大干扰。“这样，那好办，”千里听完路娜娜的描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无咎和寂寞主攻boss，修罗和路娜娜辅助无咎和寂寞，顺便清小怪。开炮和我控场辅助，重点给无咎和寂寞清场，死神和一刀主要保护两个奶妈，大家完成自己任务的情况下见机行事，自由发挥。”
    千里这情商……修罗在心中感慨，没救了。
    这8人团队，默认指挥是路娜娜，现在人家还没布置战术呢，千里就抢先把人家要说的话都说了……让人家的身份和职责置于何地呢？
    修罗分析的是人情层面上的，从战术层面上，在路娜娜、无咎这些有一定战术素养的人看来，千里所提出的部署，确实合情合理。哪怕千里只是从路娜娜对boss的描述中以想象和推断得出这一方案，也不比路娜娜原本构思的要差。所以，路娜娜此时的心情，比起单纯地被人抢过话头要复杂得多。
    “好吧……”路娜娜说，“那就这样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你那准头，不会背后给我放冷箭吧？”寂寞成灰突然说。
    “正打算拿你当靶子呢。”千里白他一眼。
    第133章 玉兔
    “这样啊，那我放心了。”寂寞成灰说完，潇洒地往前走去。
    “……”千里难得地被呛得无语了。无咎忍住笑，跟上寂寞成灰。大家可都等着这团队里最强悍的两个近战去开boss呢。
    众人前后有序地进了石林，据路娜娜的经验之谈，玉兔就在石林中某一处，但确切位置并不固定，自进入这石林起，他们就需万分谨慎，特别要注重对脆皮的保护。
    路娜娜说完该说的，大家都不再废话，专心致志地留神着环境，然后，几乎就是刹那间，一团东西自众人身侧呼地跳起，真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他们而来，目标则恰恰是路娜娜——脆皮之一。
    ldm的boss一定有自动感应奶妈的能力……这是许多玩家早已吐槽过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一怔，反应足够快的，如无咎和寂寞成灰立即就提起了武器，但他们毕竟是近战，与偷袭者和路娜娜之间又隔了其他人，这稍加考虑，哪怕只是一秒不到，也已有所耽搁。
    要来不及了……！
    砰——！！就在所有人都这样想时，一道亮光倏地喷出，在那抹身影即将攻击到路娜娜时一下子将它撞飞出去老远，那强悍的冲击力让在场的人不无为之一震。
    远程的作用显现出来了。千里与无咎同时作出应对，但千里不受距离所限，及时地提供了援助。这一击，不仅需要极快的操作，也需要极高的精准度，千里这一招，仿佛重重打了刚才还嘲笑他的寂寞成灰的脸。
    然而其中缘由，千里自己很清楚——他用的不是一个技能，而是两个。超强冲击力的那一招是30级开发的新技能——龙息，除了高伤害外，还附带终极威力版的击退效果，当然，冷却也比较长，不是一个短时间能反复使用的招式，比较适合用于关键时刻。
    龙息之前，千里还开了一个状态技——百发百中。这是弓箭手行会5级会员可学习的瞬发技能，在百发百中状态下，接下来的三个技能都会附带自动瞄准的效果，也可中途取消这个状态技。
    战局可不会给时间众人深入思索，千里的声音即刻响起，“各就各位，管好自己的事！开炮，清场！”他话音未落，自敌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哗啦啦啦啦地跳起了一堆又一堆的小白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玉兔偷袭不成，马上使出了看家本领——召唤术。
    向我开炮不再迟疑地扛起重炮，火光凝聚，一个个范围大招直接轰出，把那些小生物炸得咿呀鬼叫。千里也毫不吝惜地一连串放出aoe，火箭漫天飞舞，现场混乱至极，修罗抱头鼠窜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支援无咎和寂寞成灰。
    问题是那两人呢？修罗左右看看，寂寞成灰还看得到，无咎干脆没影了，修罗赶紧往寂寞成灰那边贴过去，确保他处于自己的施法范围。小怪清理得差不多后，千里蹭蹭蹭跳上了一块高耸的石柱上，“注意，boss回来了！”
    刚才被千里轰到了不知哪个角落的玉兔此时正风一般往众人的方向飞奔。想来召唤术也有冷却，它没有变态地立即又召出一波小怪。
    无咎一开始就没理过那波小怪——除非它们蹦到自己脸上才一把拍开，而是朝着boss飞走的方向跟了过去。千里的技能是很强力，这要换做是玩家，估计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可这是boss，向来对玩家的技能各种歧视、削减甚至近乎免疫的物种，能同等对待吗？再瞧它刚才意图偷袭时那速度，很可能这波小怪没清完，那丫就卷土重来了。
    无咎是往大方向走的，石林里障碍重重，无咎的视线严重受阻，可千里的提醒验证了他的预想，无咎当即借跃空斩一跃而起，于半空中取消招式，改为地裂冰霜，砰砰砰砰砰——冰棱迅速铺开，直挺挺冲过来的boss一时被地裂冰霜冻住身形，止住了行动。千里在后张弓射箭，不断以火力压制boss，无咎则趁机快步前进。
    这期间，路娜娜也爬到了一根石柱上，位于高处无疑能给远程提供更好的视野与施法位置，看到这一幕，路娜娜愣了愣，无咎这是要独自扛起boss的节奏？
    她看了看无咎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正凝神射箭的千里，以她的战术头脑，不出一会就明白了这一行为的意义所在。
    无咎转眼就与滚圆滚圆的玉兔短兵相接，将它拦截在了一定距离外，再看看这边，刚才玉兔召唤出的一波小怪还未清完呢！这个boss本身不算特别强力，但是小怪巨烦人，这也是召唤师一贯的特点。不同的是，若是玩家召唤师，如果绕开他的召唤兽，直接近身战，那召唤师分分钟只有挨揍的份，可这是boss啊！且看此前那凶猛的一击，玉兔的不强力也就是相对其他boss而言的。
    正因如此，如果在小怪未完全清除的情况下让玉兔再搅入这战局，场面就会更加混乱，阵型更难维持。
    而现在，无咎真真正正发挥了一个mt应有的职责，抵挡在最前线，充当队友的盾牌，并且是一个输出不菲的盾牌，将最大的威胁排除在了团队阵营中心之外。千里则大力给无咎提供支援，顺手时不时地给这边的小怪补上几刀。向我开炮、死神、一刀定乾坤甚至寂寞成灰都基本上是在集火小怪了，修罗则更倾向于专心致志地注意着众人的生命并提供辅助。仔细一想，这状况与千里开战前提出的那一套战术完全歪了道，除了无咎确是在正正经经地主攻boss，其余每个人都没有在执行自己应该执行的任务。并且最先作出改变的，恰恰就是千里。但是路娜娜无法挑出什么毛病，此情此景，比起乖乖等待boss到来再手忙脚乱地去实施事先定好的战术，这一调整，无疑更合时势。
    全息网游里，玩家们亲自置身战场，指挥起来远不如传统网游里依靠语音交流那么方便简单，在一片混乱喧嚣中，要给队友传达准确的指示，一直是件难事。于是，队友之间的默契，就显得愈发重要。无咎那义无反顾冲锋在前的身影让路娜娜产生了些许的难以置信，她迅速回想起自己和无咎组队在路上破解机关的过程——弹那七弦琴时，她一次次被外来的干扰打断，即使明知自己不应该，即使事实也证明无咎做到了他给出的保护队友的承诺，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可是现在，无咎背对着他们，背对着千里，尽全力将boss挡在他面前，至于身后会发生什么，他看不到，也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眼前，只有他该做的事。千里的箭羽嗖嗖飞驰，自无咎的视野盲区汹涌而来，他却全无避讳与恐惧，操作、反应都没有受到哪怕一丁点影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会儿，路娜娜看得倒是明白。有过切身体验后，她很清楚，两人之间那全无条件的信任、自然而然的契合，绝非给自己两三句语言催眠就可以做到的。
    路娜娜自然不了解两人的过往。尽管在随时可语音通话的《斗者之心》里，两人在合作中也从未使用过这一功能。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人引领攻势，一人掌控全局，这就是他们的合作方式。至于语言交流，具体调度，关键时刻会有，但是向来不多。所谓熟能生巧，长久的磨合下来，对方什么举动代表着什么意味，两人大都心照不宣。而ldm里两人的武器类型——远近结合——恰是他们最为熟悉的组合方式，虽然扇子战法不再，却是异曲同工之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无形的默契，早在ldm之前，就已长年累月、一点一滴地积累了起来。
    许多杂思碎想在路娜娜脑海里不断掠过，她没让自己发愣太久，不停走位绕到了与千里相对的另一侧，让无咎处于自己的施法范围内，另一边也不至于与其他人失了联系。战法牧铁三角正式形成，无咎的血线被迅速稳定起来，这怎么说可也是个小boss，倘若换成一般的玩家，单对单扛boss，估计不出三招就得被秒。
    一大波小兔子终于被逐渐清理干净，千里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声，“注意阵型，就位！”
    大家一个激灵，马上想起了这回事，都干净利落地加入到了boss这边的战场。至此，比较符合初始设计的团队阵型才算形成，两个队伍毕竟有过配合经验，加上水平和意识较有保障，战术执行起来都不成什么问题。这当中压力最大的，无疑要数修罗了。
    小失误，小马虎，人人都免不了会犯，修罗则免不了频率较高……然而这些因素也都被千里事先考虑了进去。实际上，路娜娜看得出，作为一个奶妈，修罗的全局意识还是相当出色的，他既会重点支援最为需要辅助的角色，也不会忽略任何一个队友。比起敌人，他始终更关注己方人员的状况。显然，修罗在传统网游积淀了足够多的历练，这些素质，在打副本的时候尤为适用。可到了ldm这里，难免显出一点格格不入——ldm的副本几乎不可能站桩打怪，场面常常十分杂乱，对走位要求较高，而修罗的能力大多在静态局势发挥得最为出色，一旦发生频繁的位置变动……
    第134章 出事我负责
    说不好听点，他就得一一重新定位众人的位置，要花费一定时间再次塑造对全局的掌控，又加上他对敌人的存在不是特别敏感，极其容易被忽然袭击。当下，说修罗是他们这个团队最大的短板，毫不为过。
    这些问题，千里当然知道，他也很自觉地负起了责任，修罗捅出的篓子，十有八九由千里给及时解决。所谓控场，就是这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苦活，既非专注于输出，也非专注于治疗，而是拾漏补缺，防微杜渐，填补己方露出的空当，以免敌方有机可乘，必要时刻给予己方强力的助攻，而最大的功效，就是尽其所能扬长避短，全心全意地帮助队友发挥出最好的状态，隐蔽起最致命的弱点。
    乍看起来，不论是战法牧铁三角，抑或别的什么队形，千里因其射程优势，似乎都处于一个相当安全的位置，他受到攻击的可能性最低，也往往罕有ot。然而，千里疲于奔命的程度，全然不比战斗在最前线的无咎要低。或者说，无咎需要以密集的操作和全情的专注去面对威胁最大的敌人，千里则需要无时无刻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处大后方的他，战场上的任何一处细节，都不可疏忽。殚精竭虑的制衡下，千里的输出不得不大受掣肘，原本以他本身及武器的设定看来，千里本该是团队中dps最高的一员之一。可如今，别说百分百发挥输出力度了，可能连80%、70%都达不到。
    在玉兔倒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30级守门副本，抢首杀第一步，完成。
    之后继续兵分四路，队伍分布不变，面对其他人的担忧，千里和寂寞成灰都大咧咧地一拍胸脯表示肯定没问题，转身豪迈地一起离开。
    机关的难度稍有提高，但形式大致已被摸清，无非是多花些时间，各小队也都顺利地一一解开。第二个小boss是传说中在月亮上不断砍伐桂树的吴刚，这位主比起之前的大白兔小白兔来说刚猛了许多，直接挥舞着手里的斧头就冲了上来。别看他的斧头朴实无华，装饰都不带一点，可人一刀下来，惊天动地，威震山河，立时把一干人等震得东摇西歪，那冲击力，任何一个使用重型武器的玩家都得羡慕得流口水。就连无咎的斫山剑，在正面和boss抗衡后，也落了下风。没办法，boss光环就是这么犀利，不到你不服。
    这么一个猛力的角色，8人还真的差点招架不住。倒不是说水平不够，而是职业分配使然。吴刚这个boss向来最让玩家头痛的一点就是几乎无人能与他正面对抗，包括无咎这类使用重剑的甚或使用盾牌的玩家。无咎以一下被削去了五分之一的生命为代价，证明了对吴刚的斧头使用格挡并非明智之举。这种情况下，脆皮高攻和治疗就不是一般地危险。不能以mt去顶，那就唯有走控场流。面对第二个小boss的战术思路，就是以控制为主。
    无缝控制。千里提出这一战术的时候，路娜娜愣了愣。
    这是个容错率低得接近苛刻的战术，也是只有pve才会大胆使用的战术——前提通常是在面对经验已十分丰富的副本或boss的时候。现在，这个团队中有三个人第一次进入这副本，其中一人就提出了使用无缝控制，路娜娜没有说话，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各人沉默的原因不一样。有人是在战术讨论中已习惯了只听不说，无咎的沉默是不反对，路娜娜的沉默却是不赞同。
    过了一会，她勉强开口，“这……太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