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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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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是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溯雪在沈青陵一旁,轻声提醒道。
    兵部侍郎家的?沈青陵很快就反应过来,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小姐,但是兵部侍郎家的,沈青陵还是知道些事的。毕竟,以她所处的身份地位,有些事,总是要多了解些为好。
    兵部侍郎的正妻多年前难产离世,虽说是保下了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一出生,身体状况就不好,如今已经六岁了,但据说也一直离不开药罐子。这位正妻,除了这个小少爷,还生了个女儿,今年应该已经有十三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沈青陵也不知道。不过,这位兵部侍郎,在正妻去世一年后,便就将身边的良妾扶正。
    如今的兵部侍郎的夫人,也有一双儿女,儿子呢,是去年才刚出生,女儿便是现在殿下失仪的女子了,今年已经十五了。
    不说其他,这庶出的竟然比嫡出的大,兵部侍郎府上的后宅,怕就是不得安宁,如今,庶女变嫡女,而原先的嫡女,日子怕也不会好过。沈青陵这般想着,视线很快就扫往了那兵部侍郎一家的所在之处。
    那位母亲这会倒是满脸烦忧,而她身旁立着的那位小姐,脸上却带着恨意,还隐约间有一抹嘲讽。沈青陵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眼下的事,大抵也明白了几分。
    这位嫡出的小姐,在府上约莫着没少受继母和庶姐的欺负,中间不知也发生了什么,反正这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位庶姐被这位嫡妹给算计了。
    “这是哪家的小姐?”沈青陵突然开口道,脸上故意露出了些许不满,她不管兵部侍郎家有什么猫腻,但是作为嫡女,沈青陵自然是不满兵部侍郎这种让妾赶在了正妻前面生子的,尤其是她家中也有个让人不喜的庶姐在,是而,沈青陵这心思多多少少还是偏向那位失去了母亲的嫡小姐的。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就偏帮什么,这会装出什么不满的表情来,纯属只是想要看戏罢了。
    祁云晏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青陵一眼,随后也不说话,俨然是准备静静地看戏了。
    “臣女韩茵茵,是兵部侍郎的家。”韩茵茵这会也是惊慌失措,脸上也带了泪意,不过听到沈青陵微恼的话之后,还是很快就端正了姿态,跪在了下首,微低着头,显然这会也是吓得不轻。也是,殿前失仪,也是可以下罪的,而且这么一来,她想要进宫几乎是没有机会了,不止不能进宫,怕是嫁人,也难了。
    “韩小姐今日倒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了。”沈青陵语气不详的开口,随后便挥手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本宫也就不再过问你殿前失仪的罪了,下去吧。”
    韩茵茵一听,这下整个人更慌了,沈青陵虽然说没有问罪,语气也还算平静,可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觉得韩茵茵自己行为不端,本就发生了这种事,若是就这么走了,日后她怕是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韩茵茵急得不行,眼看着已经有宫人上前,韩茵茵心下慌张,视线不由得往自家母亲那边望去,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自家母亲身边的嫡妹,兵部侍郎家的三小姐韩鹊。
    韩鹊此刻嘴角带着微嘲的笑意,韩茵茵见了,当即脑袋轰的一声,到底还是个莽撞的性子,这会只想着不能就这么离开,竟然当堂就喊了出来:“娘娘饶命,是有人要害臣女,请娘娘为臣女做主啊。”
    沈青陵这会也真无聊着,她故意摆出一副不满的态度来,一是这样比较符合她身为皇后的心态,二来,自然是歌舞看厌了,想要看看内斗的好戏了,没想到,那个韩家三小姐是个聪慧的,更没想到,这个韩家大小姐如此蠢笨,就这么落了韩三小姐的套。
    韩三小姐这是故意笑给韩大小姐看呢,若是韩茵茵此刻被带下去,纵然是毁了清白,可这品行是没有问题的,然而韩茵茵这会被韩鹊一激,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管韩鹊在韩府地位如何,真的论起来,韩鹊才是正出的嫡小姐。在明面上,韩鹊的身份地位,可要比韩茵茵尊贵得多。倒是不知道,这出戏,韩鹊要怎么唱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好戏总是在后头的
    沈青陵故作惊讶,随后转向祁云晏,问道:“皇上,您看?”
    虽说沈青陵是皇后,可是这边坐着一个皇上,一个太后,她若是一直这么自个发话,未免有些不妥,反正她也故意引导了一下,这会,自然乐得来假装问问祁云晏的意见。
    “兵部。”祁云晏无声地动了动唇,沈青陵却看出来了,随后微一低眸,便就注意到祁云晏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笔一划,速度极缓地写出了一个字,而面上,祁云晏沉声道:“这事,皇后做主便可。”既然是一些女眷上的事,祁云晏插手也未免有所不妥。
    沈青陵视线一直落在祁云晏的身上,外人只道沈青陵是看着祁云晏,却不知道沈青陵的视线是落在了祁云晏正在慢慢勾画的手上。
    祁云晏写得慢,沈青陵也看清了,那个字,是空字。
    兵部,空。沈青陵很快就在脑海里思索着,兵部尚书虽不是晋安候的人,但是这个兵部尚书,也算不上清官,也并非是祁云晏这边的人,而兵部侍郎,也不能完全说是晋安候那边的人,不过是个墙头草罢了,但是俨然也不是祁云晏的人。
    祁云晏这会是想要趁机把兵部侍郎给整下去,好留个空缺出来。不日,就是要秋试了,祁云晏或许是要给他的人腾位置了。这么想着,沈青陵望着底下的韩茵茵,眸中已经多了些冷意。如何快速地拉下兵部侍郎,眼前就有一件现成的事。
    一番思索,沈青陵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不过这会还是笑着转向了太后,皇上发话了,但是这不还有个太后吗?
    太后笑道:“哀家老了,这事也管不动了,皇后你既然是一宫之主,今日这事,便就断个清楚,不能委屈了人才是。”
    “是,臣妾谨记太后教诲。”沈青陵低眸乖巧地应下,随后抬眸,望向韩茵茵时,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笑意。
    “韩茵茵,你说是有人害你,你可知道是谁害你,又有何证据?尽管说来,若是今日真有歹人谋害于你,本宫定然会为你做主。”沈青陵沉声道,俨然一副端正母仪天下的模样,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便就渐渐地散发了出来。
    韩茵茵这会心里也有些慌,但是眼下也已经没有什么法子了,她咬了咬唇,随后便大声道:“是臣女的三妹妹韩鹊。”说话间,韩茵茵已经抬手,指着韩鹊了。
    沈青陵顺势往韩鹊望去,韩鹊这会面色早就已经恢复了淡然,见众人望来,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跪拜之礼:“臣女韩鹊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看着韩鹊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再看看韩茵茵,沈青陵心下摇头,虽说是同个爹,但是性子却是完全不同。
    “韩三小姐,你姐姐说是你设计陷害她殿前失仪,此事你可有何说法?”沈青陵柔下了语气,问道,虽说和韩鹊韩茵茵素未谋面,但是就这么一瞧,沈青陵也更喜欢韩鹊一些,大抵是可能因为两人同为嫡女,也有可能是因为韩鹊是个聪明人,但不管怎么样,沈青陵就觉得韩鹊合她的眼缘。
    韩鹊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一个头,才回话道:“回皇后娘娘,臣女不知长姐此话何意。”
    “你……就是你。”韩茵茵见韩鹊这模样,当即气得红了脸,指着韩鹊直喊,韩夫人在低下看的心惊的不行,只是这毕竟是在皇宫,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只能暂时按耐住,才没有冲上前来。
    沈青陵的视线已经转而落在了韩茵茵的身上,问:“韩茵茵,你既然一口咬定是韩三小姐所为,你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韩茵茵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很快就大声道:“回娘娘,臣女这舞衣是三妹妹亲自做的,如今衣服出了差错,不是三妹妹,还有何人所为?”说着,韩茵茵似乎也找到了自信,倒是伪装起来,当即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望向韩鹊,戚声道:“三妹妹,爹爹有时候是偏心了些,但母亲待你如何,你心中应该知晓,往日里你在府中与我争些什么,也不过是姐妹间的玩笑话罢了,可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你以后让我要怎么活下去?”说着,韩茵茵的眼泪倒是跟不要钱似得,直接就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韩茵茵是个标志的美人儿,今日又悉心打扮过,这么一哭,可真是我见犹怜。
    沈青陵最不喜欢就是这样的人,装模做样,装什么委屈,就跟她府上的那个庶姐一个模样出来的,别的本事没有,这种贼喊抓贼,装柔弱的本事倒是学得惟妙惟肖的。
    韩茵茵这一哭,周遭也嘈杂起来,对着韩鹊指指点点的,而韩鹊却依旧是沉默着跪在下首,似乎全然不将韩茵茵放在眼里。
    大抵是瞧着韩鹊实在是孤立无援了,即便知道韩鹊可能早有计划,但是沈青陵还是有些不悦地开了口道:“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本宫让你好好说话,可不是来听你哭的。”沈青陵也着实是瞧不上韩茵茵的这般子小家子气。
    沈青陵突然发了话,韩茵茵也是被吓了一跳,在家里屡用不爽的招数,今日却被皇后娘娘苛责了,韩茵茵不敢细想,却也不敢再哭了。
    沈青陵冷笑了一声,开口问道:“本宫若是没有记错,这位韩三小姐,才是韩侍郎正妻所出,什么时候,庶女的舞衣竟然要让一个嫡出的小姐来做了?这是个什么道理?不过区区一件舞衣,竟然要让嫡小姐来缝制,韩茵茵,你且来告诉本宫,这是什么个说法?别拿什么姐妹情深的那一套,来忽悠本宫!”说着,沈青陵的声音猛地就提高了起来,表现出了沈青陵的怒火来。
    韩茵茵被吓到了,而韩鹊也略微惊讶地抬眸看了沈青陵一眼,不过很快就低下了头。
    沈青陵这么说,的确是想要帮韩鹊一把,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方才祁云晏的话,韩茵茵和韩鹊再怎么闹,到时候直接说是姐妹间的不懂事,扯不上韩侍郎,但是沈青陵这会是要往嫡庶不分上走,抓着这一点,明日早朝让御史参上一本,就够这位韩侍郎吃一壶了。
    韩茵茵低下头,有些哆嗦地回话:“是……是三妹妹主动请缨为臣女做的,臣女也拒绝过,但三妹妹坚持,臣……臣女就应下了。”
    “韩三小姐,可是如此?”沈青陵没搭理韩茵茵,直接望向了韩鹊,问道。
    韩鹊也察觉出来了,这位皇后娘娘似乎在帮着自己,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用意如何,但是如今皇后娘娘站在她这边,显然是对她有利,她今日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些年在韩府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而韩茵茵母女一直都不肯放过她,韩鹊今日也是破釜沉舟,赌上一把。她爹是个花心的,府上小姐众多,但是算得上嫡女的只有她和韩茵茵,若是韩茵茵出事,就只剩下她一个嫡女,她爹还想着利用联姻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个时候决然不可能再让韩茵茵母女对她动手。想到自己还年幼的小弟,韩鹊很快就坚决起来。
    “回娘娘,这舞衣,的确是出自臣女之手,不过臣女并非为大姐姐所制,而是为臣女自己所备。只是前几日,臣女偶然扭伤了脚,无法跳舞,便就改了主意,将舞换成了琴,而此舞衣也被臣女束之高阁。因事发突然,臣女并未将舞衣缝制完全,臣女想着也用不着,便也就没有继续,至于为何这舞衣到了大姐姐身上,臣女却是不知。”韩鹊不卑不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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