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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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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舒坦了,这西瓜又沙甜多汁,朱伊啃得就有些欢快。
    绵风早就备了浸着水的白棉帕,朱伊一吃完,谢映就拉过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仔细地帮她擦拭手指。谢映做得自然而顺手,朱伊想起还有旁人在,顿时愣住了。
    容霆一脸看好戏地看看两人,阿映这是被那个左青龙右白虎给刺激了?朱凝也看得好奇。容霆与谢映不愧是兄弟,谢映这么一做,容霆立即就懂了,他拉着朱凝站起来,道:“阿凝,我们去园子里散散步吧。”
    朱伊在这儿,朱凝不想走,架不住容霆又哄又半强迫。
    朱凝夫妇一走,谢映便命陶扇与绵风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他与朱伊两人。
    谢映坐得离朱伊更近些,道:“公主,同支签有好的坏的不同解法,你不必将朱黛的话放在心上。”
    朱伊道:“放心吧,我要是把朱黛的话当人话听,那我才真是傻呢。”其实朱伊当时还暗松了口气,那种签文,她更怕朱黛解读成她水性。
    谢映见她果真没受影响,便不再说这话题。他转而唤道:“伊伊。”谢映这样一叫,朱伊立即警惕看他一眼。
    谢映看着朱伊戒备的眼神有些好笑:“伊伊,今日是七夕,我请你吃瓜,你让我看看喂你吃东西的成果如何?”
    什么叫喂她吃东西的成果?朱伊还没领会出意思就被谢映顺手揽紧:“看看你的小肚子吃饱没有。”
    朱伊哭笑不得,谢映这是什么奇怪癖好?拧不过他,便被他掀起了小衣。
    不过谢映今日真没打算做什么,他就是想看看朱伊的肚皮。也是难得,吃了这样多西瓜后,朱伊这瘪瘪的肚子终于鼓胀了些,白白的小肚皮微微隆起,看着比平时更可爱。
    谢映帮朱伊整理好衣衫,也提议去散散步,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那边朱凝走了一段路仍在回想谢映和朱伊,她突然问:“世子,伊伊,是好友?”
    容霆道:“对,我们阿凝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朱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她也知道自己笨,有宫女在背后议论她时被她听到过,朱黛也曾经骂她蠢,连伊伊也总怕别人因她笨作弄她,只有身边这个人会说她聪明。
    朱凝想了想,踮起脚尖,轻嘬着红唇在容霆的下巴触了触。她是在学容霆对她。
    容霆怔了一瞬,低下头看看朱凝,朱凝对着他露出笑意,容霆只觉心都快被融成了水。这还散什么步?他将朱凝带回了房间。
    容霆坐在榻上,将朱凝抱在怀里,他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唇道:“阿凝,再亲亲,亲这里。”
    朱凝鼓起勇气,对着容霆的薄唇印了上去,嗯,凉凉的。她只是蜻蜓点水,但男人已按住了她的后脑,亲得朱凝全然恍惚才作数。
    容霆的声音罕见的微颤,他看着朱凝的眼睛道:“阿凝,今日是七夕,传说有个男的得等许久才能在今天见他妻子一面,我也等了你好久,今晚,你做我真正的妻子,好不好?”
    朱凝哪懂什么是真正的妻子,但这三个月来,容霆天天与她在一起,他对她的耐心令她已经知道了,这个人跟伊伊一样喜欢自己,自然不再如刚成亲时那样怕他,且已对他产生依赖。见容霆这样求着自己,他的声音甚至让她有点儿想哭,便点点头。
    朱凝被平放在床上,她的身材如芊芊兰草,非是朱伊那种一眼就能诱发男人欲望的妖冶身段,而是属于纤细却不失玲珑,但在容霆看来,比世上任何的女子皆要美。
    朱凝再笨也知道羞,她的裙子被容霆丢到了一边……而他的衣裳却严整,还拿奇怪的眼神上下梭巡她,朱凝才不管方才答应了什么,便想反悔。她用手撑起身子就想跑,自然被容霆捉住了抱进怀中,又细声地哄着。
    渐渐的,陌生的感觉如浪潮迭起,将朱凝没顶吞噬,她用力咬着下唇,容霆俯身亲她,令她松了口:“别咬自己,阿凝,嘴唇会破的。”
    可是狩猎者再温柔,终会穷图匕现。“痛——”朱凝突然低呼,她的鼻尖浸出微小的汗珠子,手指紧抓着竹席的边缘,半眯着眼委屈地看容霆。
    朱凝幼鹿般微湿的眼睛,令容霆生出一种欺负孩子的罪恶感。但他现下被朱凝的美好送上云端,连自己也没法控制自己。
    朱凝眨着眼睛,平时她只要皱皱眉,嘟嘟嘴,这个男人就什么都听她的,为何今日却不。朱凝觉得自己会散架的,便哭了出来。可就算她哭了,容霆还是不放过她,只是嘴上哄着:很快就好了,乖,阿凝,很快……然而,等朱凝都昏睡了过去,很快还在折腾。
    容霆是骗子,朱凝闭眼的时候这样想。
    第27章
    七夕一过, 离七月半的盂兰盆节就更近了。盂兰盆节除了祈求消灾免难,报谢父母长养慈恩之外, 这天在民间还有中元节之称, 有追悼亡人的习俗。
    因而, 朱伊总是虔敬地在佛殿里写疏文,吉祥疏为生者祈福,超拔疏则是祭奠亡者, 她提前几天就把所有的疏文写完了, 只待盂兰盆节当日拿去大雄宝殿外的香炉子里化掉。
    朱伊被个小沙弥提问打了岔,从佛殿出来走了一半路才想起忘记将纸疏带走, 谢映便主动帮她去取。
    香案上一长排黄色的吉祥疏和白色的超拔疏陈列整齐, 谢映一张张拿到手上。吉祥疏有十多张, 自然是太后、皇帝等等一干皇室人员, 谢映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超拔疏只有四张,分别是朱伊的生身父母,小时候照顾她的嬷嬷林氏, 谢映再拿起最后一张, 不出他所料,印入眼中的正是“邵从意”三个字。
    谢映盯着这三个字看了许久,面无表情,眼底的戾气却叫人惊惧, 他慢慢收拢手掌,将这张超拔疏揉碾作一团纸渣。
    朱伊从谢映手里接过纸疏后,快速翻看一遍, 道:“你拿掉了一张啊。”她还轻嗔一句:“真是的,这点事也做不好。”
    谢映面上半分也不显,淡淡问:“是么,我帮公主拿掉了谁的?”
    朱伊也没说少了谁的,只道:“算了,我让绵风再跑一趟就是。”
    “我看得很清楚,那里没有别的了。”谢映看着朱伊。
    朱伊想想也是,谢映做事从来严谨,怎会这样大意呢。那邵从意的超拔疏到哪儿去了。难道是被风吹下来,被小沙弥扫走了?她便道:“那可能是弄丢了。没关系,时间还早,我重写一份就是。好了,多谢世子帮我取东西,你有事便去忙吧。”
    这就是叫谢映走,她好写做自己的事情了。
    朱伊的视线这时才从纸疏投向谢映,顿时心一颤:“你这个样子看着我做什么?”
    谢映道:“我当时看过了,该有的人都在啊。我问公主少了谁,公主也不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么。”
    朱伊这才察觉他的反常了,道:“你说的什么话。我这里写的不是亲人就是恩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谢映道:“那我拿掉的那张是何人?公主说来听听。”
    朱伊沉默片刻,道:“那是我第一个侍卫官,叫邵从意。我十三岁那年,在玉泉行宫的百花台玩耍时,那里因为大雨突然崩塌,邵从意为保护我死掉了,我祭奠他难道不该吗?”
    谢映露出个有些讽刺的笑,慢慢道:“该。”说完转身就走。
    朱伊的眉紧紧皱起,她道:“谢映你站住!”她跑到谢映前面拦住他,问:“你说清楚,你今天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公主是何时知道我的生辰?”谢映沉默后问她。
    朱伊一怔:“前日我问的你啊。”
    “是啊,以我跟公主如今的亲密,也不过前日才知道生辰。但那侍卫的生辰死日,公主可是至今都记得清楚。”
    朱伊反应过来,问:“你不是说你没见到那张超拔疏?”邵从意的生辰死日都写在那张超拔疏上,他若没见过,如何得知?
    谢映也不再隐瞒:“先前我与公主说了假话,我见过。”
    “那疏文呢?”
    “撕了。”谢映说完,也不管朱伊愈发难看的脸色,径自离开了。
    谢映都离开了许久,朱伊还定定望着门口看,两只垂落的手紧紧绞着裙子。
    这个午后,谢映再也没找过朱伊,都是命温颜护卫着,偶尔两人在院子里碰了头,朱伊去看谢映,对方也只当没看到她,既不招呼也不停步,仿佛彼此不认识。
    朱伊这回却没再问温颜谢映在忙什么,对于谢映的态度,她想了这样久,觉得自己没猜到八分也有五分。
    若说是与她一般的爱喝醋,但邵从意已经死了,谢映连容萧这个活着的人都轻放,没道理对邵从意这般介意。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想弃了她,借邵从意发作罢了。
    谢映那句话怎么说的——“以我跟公主如今的亲密,也不过前日才知道生辰。但那侍卫的生辰死日,公主至今都记得清楚。”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认为她跟邵从意也亲密过,就跟与他一样。
    她真是傻,傻得谢映说一句喜欢,她就方寸全无。舍不得让他失望,想看他欢喜,于是连姑娘家最珍贵的清白都给他,结果换来了什么?……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大方”,让他觉得她对邵从意,对别的男子也会如此的大方。
    可能还有那只签的缘故,虽然签文解法有许多种,但那样的签文,若是想偏了,着实引人遐想。
    朱伊自嘲地笑,谢映还说会对她负责,会娶她,结果,人家还是跟头一次一样,说翻脸就翻脸,说放下就放下。大概这就是他这种做大事的男人与她这种闺中小女孩的不同吧。
    这两天谢映与朱伊之间的气氛,让容霆觉出了不对,晚上终于逮住了从外头回来的谢映,问:“你跟公主怎么了?”
    谢映淡淡道:“没怎么。”他绕到屏风后头,准备更衣浴身了。
    容霆嗤道:“骗我没关系,别骗你自己就成。说吧,发生什么事,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参详。”他顿顿又道:“你该不会以为公主跟容萧有什么吧。容萧单相思呢,公主可瞧不上容萧这种毛头小子。”
    容霆对谢映本就非同一般,又因朱凝爱屋及乌,将朱伊也当妹子看待。这两人闹别扭还天天戳他眼睛,他看着真是不痛快。
    不过,凭他对谢映的了解,他越是这般刻意避而不谈,说明他心里越在意。所以,容霆可不会以为谢映会就此放下朱伊,那若是把公主给气坏了,后头来遭罪的不是他自己么?唉,连阿映这么聪明的人遇上情字,也有过不去那道坎的时候。
    谢映没说话,他知道朱伊对容萧没想法,但她还惦记着另一个人。谢映又想起了朱伊当时送他的自称她做的剑穗子,发出一声嗤笑。
    温颜在门外求见谢映,说是有公主的事情禀报。谢映便将外裳又披上。温颜道:“世子,公主今日外出都只叫绵风与常临,不叫奴婢跟着了。方才公主又出门了,是太子妃请她过去,我见这天色太晚,有些担心,就向世子……”
    温颜话还没说完,谢映已经出门了。
    容霆:“……”看来他不用再操心。
    太子妃和朱黛也住在庙里,但太子白日并不在,只到了夜里才过来。
    太子这两日很烦躁,大同府的矿监何住梁是他花了大力气才安插.进去的人,知府刘鹤也是早就拉至他的阵营,两人配合有度,矿税实际收的一个数,进内承运库的又是另一个数,只大同府一处为太子进的银钱就数额颇丰。
    太子之所以选何住梁入大同,乃因此人是个极其谨慎的,他对其历来放心。谁知道财帛花人眼,何住梁脚踩金山,心智也就迷了,早就不满足太子手指缝里漏给他的那么几星好处,居然联合刘鹤在灵丘县私开了一处银矿,还是打着太子旗号,但好处太子可是半分也没捞着。
    灵丘县的矿工联名告御状,说是何住梁一手遮天,奴御和私押百姓为其采矿致死。按理说,御状这种东西不是轻易能递上京的,但偏偏不仅送入京了,还落到了右都御史周百川手里再上呈皇帝。
    太子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他弄过了依依才过来,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暴戾。太子妃说朱伊与谢映这两日一句话也没说过,似乎是闹矛盾了?这个消息倒是让太子难得笑了笑。
    朱伊已经到了,温声叫了皇兄,太子平淡地应了,就坐在一旁看太子妃与朱伊说话。太子妃命人给朱伊递了杏酥饮,说是她亲手做的,还催促她喝。太子妃这般热情,朱伊无法,只得端起来品尝。
    太子就看着朱伊的小嘴就着杯盏轻蠕,那红艳艳的饱满两瓣,令男人下身又蠢蠢欲动了。太子发现,当他烦躁时就特别想见朱伊,但是看到了往往又更郁躁,想在她身上泄的火始终发不出来,累积日久令人愈发暴躁。
    太子妃身边的内侍这时进来道:“世子爷到了。”
    朱伊与太子夫妇三人都有些吃惊,太子妃立即叫请,就见谢映走了进来,他叫过太子夫妇,便看向朱伊:“公主先前命人来叫我随护时,我正在更衣,来迟了。”
    她何时派人叫过他?朱伊正好望进谢映的眼睛,心底的失落和委屈不争气地又钻了出来,她怕自己的表情透露了心思,赶紧移开了眼。
    太子眼里掠过阴郁,知道谢映也看上朱伊后,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他在想是不是该把朱伊尽早弄出宫,关到他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关雎馆里。否则,真要让皇帝指了婚,哪怕不是谢映,朱伊也得嫁出去。等到他登基之日再去夺回来,怕是孩子都生了,他怎会允许朱伊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呢。太子盯着朱伊平坦的腹部看,朱伊既然从小进皇宫当皇族的养女,命里注定就是他的玩物,至于他的孩子,是不是从朱伊肚子里出来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又晚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有进步对吧,我的打字速度又提高了,会越来越快的
    容霆的车……赶完以后回头看了看,是挺……
    第28章
    太子笑着道:“阿映, 来我这里坐。”
    谢映坐到太子身旁,太子对他自是一贯的亲近。谢映既然来了, 那太子之前无论对朱伊有什么打算, 都得压下。
    两两正在说话, 沉闷的雷声突然在外头炸响,低得仿佛落在地面,朱伊和太子妃都轻抖一下。几个人皆看向屋外, 闪电照得天野如昼, 风摇得树枝哗哗作响。
    太子道:“快下暴雨了,你们多待会儿等雨停了再走罢。”
    朱伊道:“皇兄, 也不知这雨会下到几时, 趁着还没落下来, 我想回去歇下了。”
    太子挽留两句无用, 便叫宫人取了伞来,以防朱伊和谢映走到中途就落雨。
    又是两声震人耳麻的雷鸣后,密匝匝的豆大雨珠便泼天洒地, 风将甬路旁石灯座里的灯火也吹熄了大半, 地上反着暗蒙蒙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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