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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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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扭头看向大圣杯的顶端,过分剧烈的动作引得消耗过大的身体一阵眩晕,眼睛失焦了数秒才重新可以视物。
    我努力地眯起眼睛去看,那里本来什么都没有,却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高高地站里在接近于洞窟顶端的圣杯池旁,逆着光,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站在一旁的藤丸立香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向对方问道。
    而在藤丸立香和我还在犹疑的时候,站在我们身旁的所长却突然绕过我们,直直地往那人的方向跑去。
    “雷夫!”她大喊道,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狂喜和庆幸。
    “不,所长等等……”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那人到底是谁,但却为时已晚。我伸出去的手只来得及触及她飘扬起来的衣角,想要立刻迈开腿追上去,却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因为胸腔间猛然一阵抽痛而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
    一阵头晕目眩后伴随着的是视野的变黑以及平衡感的丧失。
    该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在心底怒骂道。
    “藤丸……”我下意识地抓住身旁人的手,在听道对方的惊呼后才意识到其实我抓的人是玛修。
    “喂master,你的力气太大了,快松手……”我闻到从后面搭过来一把手、将我重新支撑着站立起来的人身上的烟味,是岩窟王。
    “不能让所长过去……”我用我最大的力气对一旁的人说道,“不能让她过去,阻止她。”
    “但,那是……”我听见藤丸的声音在发抖,“博士、博士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撑着岩窟王的手站稳,他刚刚通过我俩之间的魔术回路稍微匀了我一点魔力,让原本已经快要停止运作的魔术印刻重新活跃起来。
    我推开岩窟王的手,正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就听见所长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随之而来的,则是雷夫蕴含怒气的话语。
    “的确啊,你们太过于出乎我之所料了。”我听见男人雄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窟之中。
    所长呢?我愣怔了一秒,然后缓慢地扬起头。
    我看到所长被不知名的力量提起,在半空中无力地挣动着。
    “雷夫,你……”
    “御主48号。”雷夫突然将矛头指向藤丸立香。
    “原本想着你是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就放你一马,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当然,还有你,相叶雪见。”
    雷夫的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右手上传来了一阵拉扯的力度。我下意识地想要收手,却惊恐地发现被不知名力量制住的手臂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不断举高。
    “你本来不该召唤出从者的不是么。”随着雷夫的话语,牵扯在右手腕上的力量突然增强,眼前一花,缓过神来后就发现自己被拎到了半空中。
    “你不该拥有,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在他话音刚落的那刹那,我就感到一阵寒意从我心底冒出,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断开。
    “什么……”我的手背上突然传来一记炽热的灼烧感。
    “混蛋,你……”
    我茫然地循声望去,就看见突然闪现在雷夫面前准备攻击的岩窟王被迫停下了动作,他一只缠绕着毒炎的手还直直地伸向那人的颈脖。本该是一击毙命的姿态,却因为从者陡然奔溃的灵基而宣告失败。
    雷夫不知用什么手段抹除了我与avenger的契约,岩窟王失去了魔力的供应,只能含恨被召回英灵座。
    对于魔术师来说,被强行解除契约所受的伤害完全不亚于以肉身再一次直面之前迦勒底的爆炸,但与之不同的是,爆炸所产生的副产物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与烧伤,但现如今,我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冷,胸腹处好像被埋进了大量的冰块,它们在不断融化的过程中,还将冰冷借由血管传递到四肢百骸。
    原本缠绕在右手上的外力已经感知不到了,连所长尖细的哭喊都变得影影绰绰。
    恍惚中,我感觉到身体在下沉,又感觉到有谁拢着我的腰将我支撑起来。
    是岩窟王么,我茫然地想到。不,不是的,我的从者已经不在了。
    那会是……
    有力道作用在我的下巴上,迫使我向一个方向抬起头。
    我听见有谁在我耳边呢喃,他说,抬起头来看吧,好好地看着你一直以来所想要保护的那个女人,和迦勒底亚斯合为一体的壮观场景吧。你听,她绝望的尖叫声,她在喊,救我,快来救我啊,雪见。
    耗费大量魔力构筑的守护结界又有什么用呢,人类的魔术至始至终无法抵御我随意的一个弹指。相叶雪见,你一直以来所引以为傲的直觉——呵,真是可笑……
    最后的最后,我听到那个声音对我说,既然那么想要作为御主,那么,就将圣杯作为你的归宿吧。
    第11章 心病与良药
    今日的迦勒底,依旧在风暴中屹立着。
    不,应该说是,又一个24小时。
    人理烧却背景下的迦勒底无法观测到日升日落,设施内唯一能够用来判定时间流逝的设备,就只有因为过分可靠的供电设施而在世界毁灭的情况下、仍旧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的电子钟。
    人理烧却。
    这个短语的用词是多么的精妙而又富有讽刺意味,好像人类存在了数千年的历史联通今后不可探测的悠久未来,都不过是一张能用毁灭的火焰点燃烧毁的脆弱纸片。
    2015年后的人类未来已经被抹去,甚至,这毁灭的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时下的世界。若非迦勒底有着迦勒底亚斯特殊磁场的庇护,这座设施恐怕也早已在永不停歇的风雪中化作齑粉了吧。
    “原来你在这里,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罗曼医生的话语和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我循声望去,就看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走到我的身旁。
    他将原本拿在手中的文件塞到轮椅背后的夹层中,然后弯下腰伸手撩开我的刘海,摸了摸额头。
    “好像没有在发烧了,真是太好了。”
    我“唔”了一声作为应答。
    罗曼医生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在推着我的轮椅送我回房间的路上讲了好多藤丸立香和玛修的现状,说他们今天终于找到了圣杯所召唤的屠龙勇士齐格飞,虽然他似乎正在被诅咒所困扰着,但所幸的是他们也找到了能够解除诅咒的英灵的踪迹,总之,一切顺利。
    他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疼的还厉害么,配给的药物有没有按时吃,换了后勤做出来的食物还合不合胃口。又告诉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后两天眼睛上的纱布就可以拆除了,但胸腹上的缝合线还得保留一段日子。
    我很专心地听着罗曼医生转述给我的藤丸立香他们的见闻,也一一回答了他有关于我身体情况的问话,但走到了医务室门口的时候,罗曼医生叹了口气。
    “雪见,你最近的状态不好。”他说。
    “可能是因为睡太久了,浑身都没有力气。”我回答他。
    “……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曼医生打开医务室的门,将我推进去,然后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到我的对面。
    他很认真地对我说,雪见,现在你的眼睛里面没有光。
    “罗马尼,”我冷笑一声,然后这样嘲笑他,“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还会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了,你是知心大哥哥么。”
    “我可是负责御主身心健康的医生啊。”他不服气道。
    “而且,”他又说,“语气那么冲,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果然是因为有心病的原因吧。”
    我看着罗曼一脸诚恳的样子,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对不起,罗曼。”我发自内心地向他道歉,“刚刚语气是我不好……我现在的心情的确很糟糕。”
    “没事没事。”罗曼医生十分大度地朝我笑了笑,然后起身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掏出一盒子点心。
    “来点?”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这样问我。
    我没什么胃口,谢过了医生的好意但婉拒了,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里看医生又从一旁搬来一个小桌子,拿了两个杯子倒满了热水。
    他把其中一个水杯递给我,然后一边往另一个杯子里倒速溶咖啡粉,一边和我说话。
    “如果不介意的话,还是和我说说吧。虽然我应该能猜出让你变成这副模样的病灶,但是还是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内心的不快。”
    “我好歹也是迦勒底医疗部门的负责人诶,心理治疗当然是属于我的业务范围啦!你也稍微信赖我一点吧?”
    我看着医生一边劝慰我,一边拿起盒子里的点心一块一块坚定地往嘴巴里塞,撑得腮帮子鼓囊囊的,活像是一只正在努力储藏食物的仓鼠。
    我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不知怎的感觉心情有些微妙。
    “是没有吃晚饭么。”我问他。
    嘴巴里塞满了点心碎碎的医生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口咖啡,毫不意外地被尚且出于滚烫状态的饮料烫了个正着,眼眶周围“唰”的一下就红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在原地兀自烫的跳脚,摇着轮椅去接了一杯冷水回来递给他。
    罗曼医生接过杯子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感情过分真挚以至于眼眶里满满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由医生独自献演的小小闹剧在几分钟后草草收场,他十分强硬地拉着轮椅把手将我拖回医务室,放狠话道他今天一定要客串一会知心哥哥。
    我把胳膊支在轮椅的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脸颊,目光一一扫过罗曼医生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头和红红的嘴唇。
    “努力的人真好啊。”我看着因为我过分炽热的目光而感到有些不自在的医生,不自觉地感叹道。
    “雪见你也很努力啊……”罗曼医生揉揉自己的鼻子,咕哝道。
    “我只是按兴趣行事,读书也好,做甜点也好,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就去做了,理所当然的算不上有努力过。”
    “是这样么。”罗曼医生看上去对我的话有些不赞同,“就算是兴趣,但是最终达到了一定的成就,那一定是自己有所付出了吧。这些付出,难道就算不上是努力么?”
    “是或不是都无所谓。”我说,“为了某个信念或责任而强迫自己努力起来,我感叹的是这种人。”
    “……果然。”罗曼医生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正襟危坐。
    “雪见你,果然还是无法接受所长的死亡么。”
    “没有。”我秒答。
    罗曼医生看向我的目光又多了一些哀伤和理解:“我知道的。”
    我被他饱含深情的目光给看的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只能说‘节哀顺变’,雪见,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
    “不,等等。”我立即打断罗曼医生的话,反问他,“我喜欢的人?谁?所长?”
    罗曼医生愣住了。
    “不是么?”他问我。
    “不是吧。”我皱着眉头看他,“如果你指的是情人之间的喜爱的话,那就不是。”
    罗曼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一直以为你和所长是、是情侣?”
    “我和她怎么肯恩——咳、咳……”我一下子拔高声音,然后后气不足被口水呛了个正着,坐在对面的罗曼医生也被我冷不丁的一下子给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拍我的后背。
    “别咳、别咳。听我指令,吸气,吐气,吸气……好的,放稳呼吸……”他的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在我的背上帮我顺气,“别激动啊,千万别激动。”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医生扶着我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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