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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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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老干部·饮冰边走边问:“现在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自称宝宝?”
    夏以桐想破头也想不到她刚刚才看了自己的微博,点头道:“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大家都这么自称。”
    “你也这么自称吗?”没等夏以桐回答,陆饮冰就莞尔道,“夏宝宝?”
    末尾语调上扬,似笑非笑,这话可比美人儿三个字杀伤力还大。
    夏以桐呆立原地,耳廓一下子通红!
    第62章
    陆饮冰扑哧一笑。
    夏以桐顶着张大番茄脸,进电梯差点绊了一跤。
    她心里还有些生自己的气,方才还说你是个不相干的人呢,现在人家随随便便喊声“宝宝”还是带姓的那种,怎么就这么……这么没出息呢?
    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
    心里连骂了好几遍以后,夏以桐冷静下来了。
    小西被陆饮冰警告过后,不敢再多说一句别的,和方茴走在后面,安安静静的。方茴很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明白一向活泼的小西姐忽然就蔫儿了。
    方茴的态度是以夏以桐对陆饮冰的态度为转移的,既然她们俩和好了,她也不跟小西计较。秉承着勉强能算得上的同僚情谊,方茴释放出善意,问道:“小西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小西沉默地摇摇头。
    方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不二家棒棒糖,塞进她手里:“吃糖会让人心情变好。”
    小西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看向她,轻声回:“谢谢。”
    方茴直觉跟陆饮冰有关,她心道:“小西姐也怪不容易的,陆影后一看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伺候起来肯定特别费劲,听说有些助理简直跟艺人的小保姆似的,小西姐看起来就是那一挂的,自己昨天的态度实在是不好,不该迁怒到她身上。”
    小西还不知道自己被同情了,正在深刻的反省自己。
    她不是嘴不严的人,只是对着夏以桐没那么顾忌,明明在她看来自家艺人和夏以桐的关系已经很好了,陆饮冰什么时候对其他不熟的朋友那么亲近过,只是……怎么就错了呢?
    自诩挺会察言观色的小西怀疑起了自己。
    一到片场,先进化妆间,各进各的,两支化妆团队各自忙碌起来,今天她们俩一个文戏一个武戏,陆饮冰文,夏以桐武。
    这是夏以桐的第一场武戏。
    陈妃娘娘被册封,入宫第二日,不慎落水,六皇子被禁足三月。三月内,六皇子在宫里侍花弄草,好不快哉。他这宫中暗里前后来了好几拨人,荆秀面上装得淡定,心里门儿清。无非就是楚王的,他那几个哥哥的,来看看他安不安分。
    前期,一演到六殿下,经典画面就是拿着个喷壶在院子里浇花,这回不浇花了,长发用简单的铜冠束起,头戴绣银抹额,镶珠点翠,熠熠闪光,端的是玉树临风一枚翩翩少年郎。这少年郎一身华服,去他亲手搭的鸡棚里摸鸡蛋。道具组很拼,拿出来的鸡蛋居然还是热热乎乎沾着鸡屎的。
    荆秀将鸡蛋拿在手上,白玉一样的手,沾了鸡屎的鸡蛋,本来十分违和,但在荆秀的手上,便说不出的合适,张弓搭箭、闲来弄花,那双手都游刃有余。荆秀端详片刻,要笑不笑地问:“影子,你说它像什么?”
    黑衣的影子说:“属下不知。”他只需要执行任务,以及像个影子一样陪在殿下身旁,猜测主上的心思,不是他的职责。
    荆秀仍是笑,单手后背,将鸡蛋放进窝棚里,那里还有四枚鸡蛋,荆秀将它们拨在一起,然后将由草搭织的鸡窝慢慢翻过来,鸡蛋先是滚动了一下,彼此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然后便一个个垂直掉下来。
    她平静的眼神里,闪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覆巢之下……
    影子以人类肉眼几乎不能捕捉到的速度移形换影,将其中一个握在了手上,交给六殿下,正是荆秀方才拿过的那个。
    “这是什么意思?”
    “保护殿下。”
    荆秀挑眉:“我的鸡蛋你也要保护?”
    “保护殿下!”影子蒙了面的脸泛起晕红,头埋得更低。
    “你今年多少岁了?”
    “属下十七。”
    “十七啊,比我大两岁,”荆秀弯着眼睛,笑得很是纯善,道,“摘下你的面巾与我瞧瞧?”
    影子倏尔跪下:“属下不敢。”
    “好罢好罢。”荆秀摆摆手,从上望着他的头顶,笑意仍在脸上,却从眼底退去,不是她要草木皆兵,天下已有乱象,自己身边能用的人只有一支影子,而这支影子固然对她忠心耿耿,但十几年来却从不肯让她见到他们的真面目。她眸光一闪,幕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
    “有人!”随着影子的一声低禀,院外蹿出一片衣角,影子立马追了过去!
    “卡!过——”
    秦翰林刚从监视器后探出头,陆饮冰立马把手里的鸡蛋塞到了翻过来的鸡窝里,一秒钟也不耽搁,脚步匆匆地去一边让助理给她抹洗手液倒水洗手。
    夏以桐舒口气,虽然知道陆饮冰号称“一条过”,但夏以桐就是为她担心。还没等她发表什么话,她就得上了。那个衣角就是她的。
    穿紧身的威亚衣,吊上钢丝,人直接腾空起来。上去之前,副导演看她细皮嫩肉的,说:“忍着点啊,可能有点疼。有过经验没有?”
    “有。”夏以桐很放得开,还活泼地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
    第一次吊过威亚的人是不知道威亚勒在身上有多疼的,像是要把绳索勒进骨头里的那种疼,肺部直接喘不上气。好在夏以桐经验丰富,在空中适应了一下,对下面的秦翰林说:“好了。”
    武指上来说了一遍动作要领,做了一遍示范,然后做好了这场戏要拍两个小时的准备。前天有个演配角的小鲜肉,教了一个小时,还是勉勉强强,动作软弱无力,个花架子。这个小姑娘,估计要更长吧。
    “a!”
    影子追着那片衣角过去,两人在院外短兵相接。
    谁知道夏以桐不但动作打得标准,还打得好看,动作飘逸,出手毫不拖泥带水,武指打眼一看,就知道没拍过两位数以上场次的威亚戏是做不到的,本身还得要有舞蹈功底。
    “小夏老师啊,你这个地方,要表现出你知道对方是谁的成竹在胸,只守不攻,留有余地。武指,是这样吧?”
    “xx,你正好相反,你要发自真情实感地替你们家殿下担心,并且铲除危险。”
    “眼神别飘啊,要对准对方。”
    “xx,让我看到你的杀气!杀——气——!”
    “眼睛别瞪太大啦,眼珠子又不能杀人,用你的刀,手里的刀。”
    “你为啥演戏全靠瞪眼呢?眼睛瞪那么大也没钱拿啊,我告诉你,我这里瞪眼歪头可是行不通的哦。”
    两个人都经验丰富,动作到位简单,眼神到位就没那么容易了,秦翰林一遍一遍地纠正两人,他今天的耐心格外好,比以前还好,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隐隐有跷起来兰花指的趋势,可以说是非常地gay里gay气了,让夏以桐很是惶恐。
    “你俩为啥不对视呢?怕一见钟情啊?”秦翰林说,“要钟情也是对陆饮冰啊,小夏,快看你对面的帅哥啊。实在不行你们休息几分钟酝酿情绪吧。为啥就是不对呢?”
    他一连好几个为啥,讲戏的语气实在太好笑了,不但上面吊着的演员笑场,工作人员和演职人员都笑了。
    躺枪的陆饮冰就站在秦翰林旁边跟着看监视器,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按住秦翰林的肩膀,劝道:“你才要好好休息一下。”
    “啊?”
    “詹总昨晚是不是过来了?”
    “对啊。”
    “片场已经快被你的一池春水淹了。”
    “是吗?”秦翰林“花容失色”地左右环顾,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
    “快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陆饮冰趁着秦翰林去舀春水,挥挥手让道具组先把夏以桐放了下来,她站在还穿着威亚衣的夏以桐面前,从头看到脚,说:“你把我当成影子。”
    “啊?”
    “啊什么?帮你过戏你还挑三拣四的?”
    “哦。”
    陆饮冰把每个细节要有的眼神给她示范了一遍,夏以桐有样学样,演影子的演员吊在上面,冲下面悲愤地叫道:“殿下,到底谁才是你的心腹啊!”
    陆饮冰仰头道:“你个奸细,还好意思说话?”
    片场又是一阵大笑。
    有了陆饮冰的指导,夏以桐很快就把握了这场戏的核心,秦翰林远远地走过来了,陆饮冰冲她飞快地说了句话,又挥了一下手:“吊上去。”
    夏以桐听完那句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喊完“a”立刻吃了秦翰林一记ng:“小夏老师,我很纳闷,你在笑什么呢?”
    夏以桐双手合十,做了个赔罪的手势:“情绪没到位,不好意思。”
    陆饮冰方才跟她说:“凡事到了小西嘴里都会添油加醋,下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直接来问我。”
    她还说:“你不是无关的人。”
    第63章
    随着钢丝的上天,夏以桐的心也飞上了天。
    她再多的猜测再多的自我安慰也比不上陆饮冰直白的一句:“你不是无关的人。”
    至于不是无关几个字,表达的范围非常广泛,但就算是比陌生人只高一个档次的熟人,也足以让夏以桐欣慰了。在她的印象里,这还是陆饮冰第一次为她说的话作出解释,还是专门给她一个人的解释。
    而且都能直接问陆饮冰事情了,怎么也要比一般熟人要熟吧。
    她头脑正风暴着,秦翰林一句“卡”把她拉回了现实。
    当务之急,演戏。是演戏是演戏。
    夏以桐两只手拍着自己的脸颊,打得啪啪脆响,调整情绪,秦翰林见状忙提醒道:“可别打红了啊,一会影响镜头。”
    “知道啦秦导。”闭上眼睛,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睁眼,冲秦翰林使了个就绪的眼神。
    “《破雪》第9场三镜5次,a!”
    夏以桐回想着刚才和陆饮冰过戏的情感,兵刃交接的瞬间,镜头推进给两人眼部特写,夏以桐是平静中带着打量,她的招数也是软剑轻轻一拂,四两拨千斤。影子脸都被蒙起来,唯有一双眼睛透出赫然杀气,道具组的音效师作出一声铿然的短兵相接声。后期还要重配,但是秦翰林习惯在片场做全套的,有助于他理顺一下思路。
    接着又着重拍了两遍这个眼神,继续接后面的动作,秦翰林还要看这条的回放,饶是二人这次发挥得还不错,也过了半个小时才被放下来。
    夏以桐腿软了一下,扶着方茴的手站稳了,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秦翰林从监视器后面走出来,拍拍手:“休息,准备吃午饭了。”
    下午夏以桐只有一场文戏,发挥得好的话,应该能早点收工。
    夏以桐靠着大树打盹儿,方茴睡在她身侧,陆饮冰依旧是一个人躲得远远的,避开盒饭香,眼睛却时不时地朝夏以桐那儿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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