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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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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饮冰笑着把胳膊搭到她肩膀上,搂着她的脖子,手在她耳朵上捏了捏:“油嘴滑舌的,举报了。”
    “举报完了还往你那送么?”夏以桐说。
    “你还想去别的地方?”
    “不想。”
    “敢。”陆饮冰放狠话,夏以桐趁没人注意,把她的手从肩膀上牵过来飞快地亲了一下。转脸看她,陆饮冰在笑,从眼角眉梢一直延展出去的惬意从容的笑。
    笑容里带一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悲伤,仿佛刻在了她的笑纹里。
    笑意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大概有三秒钟,夏以桐数过,然后陆饮冰就不笑了。
    “你最近别跑通告了,”陆饮冰说,“精神不好,我不在你身边没人能管住你。”
    “嗯。”夏以桐想问:那你呢?话到嘴边,有千斤重,无法出口。
    “《梅七》什么时候上,我先前……”陆饮冰顿了顿,道,“有事耽误了,说好的给你客串后来也没时间了,来影这个女三演得怎么样?”
    夏以桐一个一个地给她回答:“明年暑假吧,秦导说看看能不能上暑假档,后期已经做完了,就是谈电视台购买版权和网络合作的问题。客串的话幸好你没来,你要是真来了我肯定风头被你盖下去。来影姐,口哨现在吹得特别好,都能把马给招来,戏拍完以后她跟我说在朋友家开的马场买了匹马,取名叫孙贼。”
    陆饮冰笑了笑,说:“每年都跟我说不拍了不拍了过两年要退休去县里开奶茶店,丫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今年的金乌奖又让她给拿了,这大尾巴狼。三十大几的人了,以后就是高龄产妇。”
    夏以桐笑说:“她前两个月又去了新的片场,演一个……”她猛地住嘴,转头看陆饮冰。
    陆饮冰嘴角噙着笑,一点儿异常没有:“嗯?”
    夏以桐接上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演一个……人。”
    陆饮冰噗的一声:“演得不是人还是动物啊?”
    夏以桐笑了笑。
    陆饮冰低头看着地面,突然说:“不用太担心我。”
    夏以桐:“啊。”
    陆饮冰:“啊什么?”
    夏以桐:“语气词,没明白过来。”
    陆饮冰抬起眼帘,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穿着黑夹克依旧在等人的男生,脚尖在地上碾了碾,说:“我会自己调整过来的,你好好养病。”
    夏以桐:“啊。”
    陆饮冰没来由的烦躁起来,累积的情绪就像是火药一样,砰的就炸了:“你又啊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么?”
    和她那句恼怒的话语一同冲口而出的还有夏以桐接上来的话:“我相信你。”
    夏以桐只是还没来得及补上第二句话,被她这一句质问震得懵了一下,而后赶紧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反应慢了,对不……我错了。”
    陆饮冰用手蒙住了自己的脸,掌心很快一片湿润,她不断地摇着头。
    不是夏以桐的错,是她,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夏以桐说:“我有病。我病还没好,所以才需要反应时间的,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陆饮冰用力地吸了口气,微弱地祈求道,“你抱着我吧。”
    “好,好,我抱着你。”夏以桐把陆饮冰完全搂进自己怀里,轻声哄道,“别怕,你还有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有我,不怕,啊。”
    公共场合以这样的姿势公然抱在一起,已经有几个人闲得没事的人陆续看过来了。拜手机所赐,他们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手机上,没有对远处全副武装罩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提起一丁点的兴趣。
    “那个男生等的人来了。”夏以桐抬手轻拍陆饮冰的背,陆饮冰眼角一点嫣红,蔓延开去,如同雪地上的一瓣红梅,灼然其华,她微微惊愕道:“居然真的是个男的。”
    夏以桐说:“可能是兄弟呢?”
    陆饮冰看着他们的背影,说:“一般兄弟不会手牵手吧?”
    夏以桐接话:“也不会走到没人的地方偷偷亲一下。”她托着下巴,沉思道,“该说是腐眼看人基呢还是我们已经练就了一双发现腐的眼睛,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陆饮冰笑起来:“是你,不是我们,不是你说我都注意不到黑夹克。”
    “行吧。”夏以桐也跟着笑了一阵,“案情”彻底告破,两人出了寺,走了几分钟的路,开车下山,路上在家里附近的超市停了车,去采买瓜果、蔬菜、肉类。
    夏以桐去推了个车,陆饮冰在她身边走着,蔫头耷脑,看起来兴致不太高,夏以桐就逗她:“要坐车里吗?”说完还一努嘴,有几个小朋友就坐在车里被爸爸妈妈推着走。
    陆饮冰一副震惊和嫌弃的样子:“我又不是小孩子。”
    夏以桐凑她近一点,耳语说:“宝宝。”
    陆饮冰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夏以桐跟着抖了抖手臂,吞口水,显然自己也吃不太消这个称呼。
    陆饮冰看见她夸张的反应,反倒笑了。
    晚上谁做饭没有硬性的规定,会做什么买什么。夏以桐是居家类,会做的都是家常菜,什么红烧茄子啊地三鲜啊竹笋炒肉,尽挑素的拣,陆饮冰是大厨款,她一般不做菜,动手了就是大菜,专门逛海鲜和各种肉,两人在各个区中穿行着,小声谈笑。
    不远处一个穿棕色夹克、黄色短发的年轻男人举着手机,看似在和人聊天,实则注意着陆饮冰和夏以桐的一举一动。
    今天纯属偶然,撞见了。狗仔黄毛虽然贼心不死,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夏以桐的行踪真的是太难捉摸了,拍完戏从机场直接消失不见,想跟也没地儿跟。
    夏以桐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口中却拐了个话题:“陆老师,有狗仔在拍我们。”
    陆饮冰:“让他拍好了,我们又没有当众接吻,怕什么。”
    夏以桐:“没怕,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陆饮冰:“他在哪儿?我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夏以桐:“右后方调味品区。”
    陆饮冰:“我正好想起来家里该买瓶蚝油了。”
    还没等她们过去,狗仔一溜烟跑了,明天的新闻大抵又是什么“陆饮冰夏以桐现身超市购物”后续不知道是姐妹情深还是举止亲昵之类了,毕竟姐妹情深有时候不是那么万能,但不管是什么她们俩都不太在乎了。
    当晚,陆饮冰工作室收到了xx营销号的工作室发过来的照片,付了一笔钱,转头又发进了陆饮冰的邮箱,留作纪念。
    薛瑶打电话的时候,陆饮冰正在做辣子鸡翅,一开始忘记开油烟机了,被爆炒的辣椒呛了几下,“咳咳……喂……”
    夏以桐伸手打开了油烟机,陆饮冰只听见薛瑶在她耳朵旁边絮叨了几句,赶着做饭,连忙应了:“知道了,我一定改正,盘子。”
    夏以桐拿走她手机,递上盘子,已经是待机界面了。
    夏以桐:“她说什么了?”
    陆饮冰把辣椒铲进盘子里,额角一缕细汗:“我不知道啊,反正回答改正就对了。”
    第262章
    夏以桐默默地同情了薛瑶一秒。
    陆饮冰往锅里倒了一层油,伸手道:“把那个,那个腌好的鸡肉给我。”
    切好的鸡丁在热油中快速地翻炒几下,裹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倒入辣椒和香料,入味以后,陆饮冰夹了一筷鸡丁,吹了吹,送到夏以桐嘴边。
    酥软香滑,夏以桐又凑过去吃了一块,忍烫道:“可以出锅了。”
    “没人跟你抢,你怎么吃得狼吞虎咽的。”
    “饿了。”夏以桐说。
    陆饮冰按亮搁在一边的手机,晚上八点了,中午在寺里吃的斋饭,离现在过了快八个小时了,又是开车又是逛超市的,可不得饿了么。
    权衡了一下,陆饮冰放弃再做大菜的打算,弄了两个小炒,夏以桐打了个蛋花汤,二十分钟以后就把晚上布置妥当了。陆饮冰看着桌上四个菜叹了口气:“你说要么说过日子过日子呢,理想是满汉全席,现实是三菜一汤,一荤两素。”
    “满汉全席咱俩也吃不完,还不如三菜一汤呢。”夏以桐盛了两碗汤,一碗放到陆饮冰面前,“尝尝我的手艺,我打汤比做面条好吃。”
    陆饮冰用勺子在汤里轻轻地搅动着吹气,抬起眼帘道:“还说做面条呢,上回是谁做个面条把自己的那份给忘了,回头还得泡方便面吃,真光荣啊。”
    夏以桐饿得狠了,先喝了半碗汤,才说:“人家对象要是跟我一样对女朋友那么上心,舍己只记得对象,不知道多感动,只有你,会把这件事当作黑历史一次次地提出来取笑我。”
    陆饮冰:“你怎么知道我没感动啊?”
    夏以桐眼角看她:“你感动了么?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陆饮冰说:“人家那感动都是浮于表面上的,我这个是深藏在内心的,要不然事情过去那么久我怎么老是旧事重提。”
    夏以桐:“嚯,说的有道理,看来还是我冤枉你了。”
    陆饮冰得意道:“那是。”
    夏以桐搁下碗筷,起身就要往厨房里冲,陆饮冰叫住她:“你干吗去?”
    “给你下面条去啊,为了让你多感动感动。”
    “不准去。”陆饮冰说,“第一次下面条,那叫朴素老实,第二次第三次还下面条,那叫懒,老一套,一点都不上心。”
    “上心哪?”夏以桐夸张道,“那咋整啊?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煮盘菜呗?可吃人肉吃人心都是犯法的啊。”
    “你!”陆饮冰手举起筷子,夏以桐主动凑了脑门过去,挨了一筷子头,“搁哪儿学来的这么贫。赶紧把你那一嘴大碴子给我改了。”
    夏以桐嘿嘿笑。
    陆饮冰看着她,忍无可忍敲桌子:“噶哈啊?吃饭!”
    两人互视一眼,一通乐。
    陆饮冰:“再不吃菜都凉了,辛辛苦苦做的呢。”
    夏以桐鲜少见陆饮冰下厨,印象中屈指可数,当即甩开膀子吃了起来,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抚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嗝。”
    家里有洗碗机,陆饮冰没用,自己放了热水,一只一只地洗,盘子是青瓷石纹的,水流冲在上面花纹仿佛在流动,夏以桐守在厨房里,看着她系围裙洗碗,动作缓慢而仔细,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又是一天晚上了,不知道她今晚会看到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一切整理完毕,九点一刻,上床睡觉太早,按照流程是要洗澡了。但是陆饮冰没上楼,她问:“你手上还有《梅七》的剧本吧?”
    夏以桐愣了愣,说:“有。”
    “拿给我看看。”
    “好。”
    她满腹疑问,陆饮冰并不打算给她解答,等她找到剧本拿着下楼,陆饮冰才若无其事地翻开一页,说:“我们对戏吧。”
    什么?夏以桐差点惊呼出声。
    “人生来不是为了被打败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掉,但不能被打败。1”陆饮冰打起精神,认真而坚定地看着她,“我不会放弃这条路的,你陪我对一下戏。”
    她将来会有一天离开演员这个行业,但不是现在,不是被命运强按着,低下她的头颅。
    外面寒风呼啸,客厅亮着温暖的吊灯,夏以桐和陆饮冰坐在长沙发上,中间放着剧本。这个剧本是陆饮冰没有接触过的,对她来说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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