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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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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有消息了?”曹爽紧紧抓住柳娘的手,紧张问道。
    “若我是陛下,九岁登基,大权先在祖母手中,后在家臣手中,我该如何向世人展一展威风?有比打一顿恶邻更好的法子吗?更何况……王振是什么人?先前是学官,早已娶妻生子,负责教导官学学生的饱学儒士,礼义廉耻他比谁都清楚。当年入宫,可是他自请的,自请!你明白吗?如此野心勃勃一人,如何会放弃立威的机会。这两人心想到一处了,没有不成的事。若是陛下御驾亲征,九边重镇首当其冲,出头的椽子先烂啊!”
    曹爽反复问道:“你把握吗?”
    “我自己的猜测,哪儿有什么把握。”一听这话曹爽险些背过气去,柳娘逗他一逗,才笑着解惑:“太皇太后临终前把朝政托付阁老,遗言防备王振;两位杨阁老去世之时也有此语。你不信我,当信这几人吧。”
    曹爽惊疑不定,这些话柳娘是从哪儿听来的?临终之前的密语,出之我口入之汝耳,怎会有第三人知晓,又怎会传到柳娘这里。
    第28章 不种田
    柳娘的二十岁的时候,长子出生,取名曹立德;二十三岁的时候次子出生,取名王立言;二十四岁的时候龙凤胎出生,取名曹立功和曹华英。
    龙凤胎出生的时候,柳娘恨不得把曹爽掐死!这个王八蛋,他们早就说好的这段时间避孕,结果那老东西忍不住,等到柳娘发现有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两次怀孕相隔时间甚短,几乎刚出月子就怀上了,柳娘在产床上痛哭时,瓦剌犯边,曹爽正在外作战,柳娘发誓一定要阉了曹爽这个王八蛋!
    近些日子瓦剌进犯似乎已经成了惯例,可这次来得尤为轰轰烈烈。柳娘早有预言,曹爽十分重视,身为卫所指挥使,早就在一线抗敌。等到传来皇帝有意御驾亲征的时候,柳娘正在产床上哀嚎。费劲力气剩下龙凤胎之后,柳娘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满身血污、汗渍。
    武苹顾不得外事,一直守在柳娘身边去,亲手抱了两个孩子给她看,“主子,龙凤呈祥、大吉大利,您一定会没事的,老爷也不会有事的。”
    柳娘叹息,“来得不是时候,我尽量坐月子,家里家外的事情都交给你,按计划行事。”
    饶是先有准备,战争也来得猝不及防。
    柳娘所谓的先知,不过是历史模糊的印象和自己粗略的情报加上“推测”而成,明日饭不管今日饱是柳娘最大的体会,战争变幻太过迅速。
    打死柳娘都想不到,皇帝说亲征就亲征,两天时间就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对外号称五十万,浩浩荡荡往西北而来。柳娘躺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以为自己听错了。两天?你他/妈逗我呢吧?她商行外出一趟都不止准备两天。粮草呢?誓师呢?作战计划呢?都不用准备吗?!
    历史的可笑之处更多,朝廷重臣全部随行,勋贵的代表英国公等等公候武将,文臣的代表户部尚书王佐等等一大批朝臣随行。而此次行军的总指挥却不是名义上的最高领袖皇帝,更不是术业有专攻的兵部尚书或者前线将军。总指挥居然是王振,兵部尚书在王振面前居然要“膝行”,户部尚书也被王振罚跪在草丛一整天,柳娘这个大开脑洞的“后世人”都想不到王振如此嚣张,此次战争居然如此儿戏!
    大军有如此多亲贵大臣随行,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更可笑的是皇帝亲征如此轻率,京城居然连粮草都没凑出来。石文昊派了几次人来求救,大军已经向他这个“素有名声”的豪商勒索粮草!柳娘能有什么办法,明面上她的商行早就解散了。柳娘还在坐月子,无法相见,只得让武苹带话,让他“当断则断,什么也比不上命重要!”
    听不听就是石文昊的事情了,他们石家内务也乱臣一团,石亨战功赫赫却领兵在外,家中长子石文耀和堂弟石彪争权闹得不可开交,石文昊这个“不涉军务”的弟弟也被逼着站队,性命尚无保证。
    石文昊听不听自己的建议,能不能活下来已经不是柳娘能管的了,她现在连自己都管不过来。也先带着大军一路冲过来,曹爽带兵在外,柳娘顾不得坐月子,直接披甲而出,带着原先退下来的护卫保卫府邸。
    柳娘长袍轻甲站在厅堂中央,看着院中站着的护卫、家丁,外面是一片喊杀之声,火把照的庭院通明。
    “外敌来犯,我王柳娘誓与曹府共存亡!”
    “誓与曹府共存亡!”人群中有人应和,呼喊之声顿时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有粮食、有兵器、有经验,你们都是百战老兵,我想不出会败的理由?你们放心大胆的去,我在这儿守着,保证后勤无虞!”柳娘一番简短动员之后发布命令,“曹立昂!我命你为先锋,守住正门,保家为国!”
    “是!”曹立昂抱拳应下,他已经十二岁了,在这个时候算半个大人,能披甲上马了。
    “夫人,不……”突然赵姨娘从墙角冲了出来,也不知在那儿躲了多久。
    柳娘示意人上前拉人堵嘴,继续道:“任命武苹为大总管,统管府内事务,若有妖言扰乱军心者,杀无赦!”
    赵姨娘不顾曹立昂给她使眼色,拉的人也顾忌着曹立昂在场,一不小心让她钻了空子拿下口中白布。赵姨娘大喊道:“他还那么小,你要借刀杀人……”
    说时迟那时快,柳娘一个健步上前,腰间佩刀已经出鞘,一刀斩下了赵姨娘的头颅:“本夫人杀人何须借刀!都看见了,这就是妖言惑众的下场!”
    柳娘转过头来,眼睛通红,大喝一声:“还不快去!”
    危急关头,曹立昂顾不得伤心生母之死,立刻带着人上了墙头,亲自与来犯之敌交战!
    武苹扶住往后倒的柳娘,心疼道:“主子,你还在月子里呢,快来,坐,气大伤身,别为这等人伤心!”
    武苹奉上枣茶,柳娘接过大口灌下,吃完茶水又把泡软的枣子摸出来嚼了吃。武苹看着倍感心酸,在她心里柳娘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而今居然沦落到一颗枣子都要节省的地步。她们当初做的准备究竟有什么用?瓦剌军一来,什么都毁了。
    可武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眼睁睁看着坐月子期间的柳娘劳心劳力,煎熬心血。
    “主子,赵姨娘怎么办?”
    “拿白布裹了,放到房里,等这波敌军退下之后,看立昂的意思。”柳娘叹道:“我斩了赵氏为你立威,你不必顾忌,大刀阔斧的做!”
    “是!”武苹应下,召集府中女眷保障后勤,做饭的做饭,缝衣的缝衣,西院早就堆满了战略物资,守住曹府,足够他们这些人坚持两个月!
    消息还在源源不断的送来:圣驾出居庸关,过怀化,直至宣府,宣府的店铺都被抢了,汇南北是名店,可也挡不住赫赫皇权,一样被毁。大军在王振的指挥之下,行军路线屡变,理由居然是怕大军踩坏王振家的田地。这样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而皇帝居然还有心思去王振老家“驾幸其第”,柳娘恨不得飞到皇帝身边砸开他的脑子,看是不是被狗吃了!
    朝廷大军过后,消息一度断绝,瓦剌士兵后续追上,柳娘一直忙着保卫家园,无法分心。
    唯一的好消息是曹爽没有战死,和瓦剌拼了一波硬的,带着残损的三千人回撤。到了家中根本不顾的休息,和柳娘交换情报,肯定她的作为,又把队伍中残疾、重伤之人留下,抽调强壮家丁补充,一路往大同驰援而去!
    曹爽回家一趟,连曹立昂都只捞着说两句话的机会,赵姨娘之死更是小事一桩,在家族、国家生死存亡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柳娘顾不得守拙,连忙调了原先的护卫前来支援,不知曹爽是笃定柳娘偶后手,还是全不在意家眷的死活,执意抽调壮丁。
    永宁卫地理位置不如宣府、大同险要,抵抗过两拨瓦剌大军之后,后续基本再无趁火打劫之人。
    “你父亲不在,你就要代表曹家、代表永宁卫!我把护卫军交给你,守住永宁卫!”柳娘当众把护卫交给曹立昂,让他代表曹家守护永宁卫,自己则不顾身体,亲自在城中巡视,安抚民众。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就传来了皇帝被俘的消息,举城悲痛,满城的官员百姓慌乱无助,皇帝都被瓦剌人俘虏了,大明群龙无首,该何去何从?
    柳娘带着人,穿着沉重的诰命衣裳,多次在城中人流聚集地演讲:“咱们能想到的问题,朝中饱学之士难道想不到?宗室贵胄难道想不到?大家不要自乱阵脚,我大明赫赫君威,太宗陛下把蒙古人打得落花流水才多久?这次战败不过是宦官当权,阉党横行,朝廷很快会做出反应,我们一定会赢!在朝廷大军来之前,永宁卫的安全,由我们曹家保证!”
    柳娘先前准备的粮食、兵器只计划了曹家的,不能供应满城人,不能应付这么长久的战争。在安抚百姓之余,柳娘还频邀永宁卫豪门大户、富商巨贾共商军政大事,共克时艰。
    这一系列的动作,柳娘都带着曹立昂,手把手的教他。
    晚上回到卧房,武苹帮柳娘脱下衣服,贴身中衣总是湿透的,有时候还会下红不止。武苹急得直哭,劝她不要这么拼。
    “现在不拼命,只能丢掉老命!”战争从不讲理,先前做再多准备也挡不住战争机器的摧残。
    “可……可您杀了大公子的生母,又这么帮扶着他,若他日后恩将仇报怎么办?”武苹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这样的话不必再说!礼法在上,嫡子不能立起来,他这个长子就要担责任。既然担了责任,他就该享受荣耀!他也是我一手教导起来的,我不信他分不清轻重。子不教,母之过,万一我真没教好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柳娘慷慨激昂,好似全无私心。
    曹府现在人员复杂,早不是当初的铁桶一块,就是和绝对心腹武苹说话,柳娘也不敢全无保留。
    其实柳娘在心里叹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已经拼命加重自己的影响,召人议事的时候也有立德一席之地,可曹立德毕竟只有四岁,能代表曹府交际的只有立昂一人。
    第29章 不种田
    永宁卫由柳娘挂帅、曹立昂做先锋,收兵入城,依托城池固守。瓦剌来势汹汹,连皇帝都俘虏了,气焰格外高涨,示弱无用,只能硬拼!打退两次接连的来犯之敌,周围卫所也反应过来,互为犄角,相互引援。
    外界消息慢慢出来,瓦剌军打到了京城脚下,曹爽等人带着残兵在背后撕咬,盼着能和朝廷大军默契配合,夹击瓦剌大军。
    十月十二日,瓦剌大军将主力列在西直门,挟持皇帝,要求主战派的于谦、石亨等高阶将领出迎,又索求财物无数,妄图以皇帝为诱饵,诱捕大明主战将领。
    柳娘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几日,明军经艰苦巷战,军民一心,终于打退了瓦剌大军,也先带着人一路退到了西北,准备出关。看着请报上“社稷为重、君为轻”的口号,柳娘忍不住一身冷汗。任何时代都要挺身而出的人、舍身忘死的人,当之无愧的国家柱石、民族脊梁!
    可是以臣议君,是为大忌,于谦高呼这样的口号,又有北京保卫战的战功,保全皇族宗庙、陵寝,可这不足以掩盖他推举新君的“错误”。大战之中,柳娘也恨不得杀了胡乱指挥的皇帝,可她不敢,来此世这么多年,柳娘已经学会了明哲保身。
    而今看来,何其羞愧!
    柳娘原本仗着先知的优势,还想在皇帝陷入囚笼的时候雪中送炭,做政治投机。可有于谦先例在前,柳娘觉得,让皇帝死在关外未尝不可,到时候“披发白衣、为先帝报仇”更能激发明军士气。柳娘相信,历史上皇帝能从瓦剌大牢中出来,肯定有人设法营救,柳娘早就占据地利之便,只要挡住那些救援的人,也许于谦等救国英雄就不会死。
    确定了战略,柳娘在抵抗溃退瓦剌大军的时候更加卖力了,等到瓦剌军退出关内之后,柳娘一口气松下来,直接躺倒。
    大夫过来把脉,叹道:“夫人还在月内就披甲执杖,又殚精竭虑、煎熬心血,损耗严重,如今已有血不归经之兆。”
    “张老说的是,主子连日下红不止,您瞧着苍白的脸色。”
    “夫人为国为民,老夫既感且佩,这就用药。北天十月飘雪,夫人有受寒之症,日后有碍孕息。”老大夫虽不忍,可还要把病症交待清楚:“夫人未坐月子,日后恐留下后遗症。”
    柳娘躺在床上,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幽幽一叹:“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请张老开药吧。”
    “夫人好生静养,不可多思,这般劳心劳力,恐加重病情啊。”张大夫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仆妇禀告:“夫人,前线战报!”
    柳娘和张大夫相视苦笑,张大夫不能劝,这关系道全城人的性命,只得收拾药箱,下去开方抓药。
    柳娘接过战报,看过一遍,还在预料中,直接留给武苹处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柳娘现在什么都不想,一心一意养好身体。
    柳娘为满城百姓操劳得病倒在床,并且不能再生育的消息传了出去,满城百姓皆落泪。此次永宁卫守城之战,多亏了柳娘。多少人望着柳娘在城头的背影才坚持下来,多少人接受过柳娘分发的食物,多少人听过柳娘振聋发聩的演讲……他们都忘了,这个好似无坚不摧护着他的守护神只是个女人,而且是刚刚生产,未曾出月的女人。
    百姓们自发在曹府外点了长明灯,多少人在家中供奉长生牌位,为柳娘日日祝祷。
    大明整体实力还是在瓦剌之上的,瓦剌大军败退后,斗争才真正开始。战争也不过是政/治/的延续,朝中总要找到为此次大败负责的人。
    首先是王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连带他的党羽再次被清剿,王振抄家灭族,当初走过王振门路的冉家也在此次清剿中覆灭。还有太监喜宁,他本是女真人,此次大战中做了投降带路党,更是被打到在地,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能翻身。太监群体亦遭到重大打击。
    其次就是武将了,此次大战,先期跟随皇帝亲征的文武大臣死伤殆尽,大明甚至为此出现了人才断层,每一个名字念出来都赫赫有名:太师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赢、驸马都督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曹鼐、刑部右侍郎丁铉、工部右侍郎主永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邓栗……朝中高官有五十二人死于混战中。
    这些柳娘听着只是感叹,关于曹爽的处置就令人心焦了。曹爽已在京师下狱,罪名是“延误战机、怯战不出”,朝廷下达的命令是在后方撕咬瓦剌后军的曹爽等人截住败退的军队,和朝廷大军一起夹击。可瓦剌军说是败了,可退得章法井然,并未给曹爽等人趁乱而上的机会。朝廷打胜了京师保卫战后,后续追击没有跟上,中间一个时间差,就让瓦剌军给跑了。
    为何说战场上“瞬息万变”,主将的判断关系着千万人的性命,更关系着自己的性命。曹爽下狱的消息传来,一府人皆惶恐不安,柳娘出面斥道:“我还活着呢!”府内因此稳定下来。
    曹立昂扶着柳娘在软榻上躺下,劝道:“娘亲多休息,大夫说您不可劳累。”曹立昂经此战事,半大少年看着成熟不少。
    柳娘苦笑,“你看这情势,哪里歇得了?你着人打听京中形势,咱们还得想办法救你爹呢。”
    “是,娘亲放心。”
    传回来的消息不尽如人意,转眼就是新年,若不能在这一月半月里把曹爽就出来,过了新年新帝年号一颁,新朝正式开始,一切就盖棺定论了。
    曹爽不能背负污名而死,柳娘顾不得身体,带着曹立昂往京师而去。
    家中柳娘委托给武苹暂管,她的命令是:“奉立德为少主!”
    北方的冬天,风能刮痛骨头,在这样的风雪天赶路,又是一身病痛,柳娘几乎一路躺在马车里过来。到了京城,满目疮痍,国家已经下令重建,可时间太短,依旧有未曾清理干净的残垣断壁,百姓脸上仍有惊惶之色。
    柳娘早先在京城置办下的产业侥幸未曾损毁,只是屋中钱财被洗劫一空。柳娘派来的打前站的人已经把房子大致收拾一下,统计好损失。“委屈主子了。”
    柳娘看着雪洞一般的房子,这些兵匪真的只给她留下个空房子。
    如今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柳娘让人都集中到主院来,集中供暖。主院原本有地龙,如今京师炭价太贵,柳娘都只能省着用。
    母子二人先使了大量银子打通狱卒,见了曹爽一面。
    与曹爽一起下狱的还有后方的多位将军,这些都是“政/治/犯”,未曾盖棺定论,狱卒不敢轻易侮辱,虽在狱中,尚可保全尊严。
    曹爽还穿着战场上那身血污战袍,披头散发,伤口也只是战场上的临时包扎,能熬到现在,必须说一句命大。
    柳娘从怀中取出药瓶,取下缠在腰间的绷带,又用随身携带的小酒壶浸湿帕子,给曹爽裹伤。
    曹立昂小声把后续事情说了一遍,曹爽叹道:“辛苦夫人和大郎了。”
    曹立昂闻言眼眶泛红,眼泪簌簌落下,其中艰辛又岂是辛苦二字能道尽的?
    “事已至此,你们何必来,有守住永宁卫的战功……”曹爽眼睛通红,说不下去了,难道曹家真的要败落在他手上吗?
    “别哭了,事情未必没有转机!”柳娘冷静打断他们:“你在朝中可有交好之人,我们尽力去找,千辛万苦来了,不是来抱头痛哭的。”
    “夫人说的是!可惜我往日交好多为武将,三大营都损失了,不知残存几人。我口述名单,你们去碰碰运气吧。”曹爽拉着两人的手,小声把交好名单说了。搜肠刮肚把能嘱咐的都嘱咐了一遍,曹爽语带悲腔道:“曹家就靠你们了。”
    曹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躬身给柳娘行礼:“夫人,我把孩儿们托付给你,夫人的恩德,某只能来世再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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