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道：“小红，进来。”
    红狐迅速窜上沈渊的怀里，沈渊抱着它，道：“维娅，有一只魔族来这里了。你去处理一下。”
    维娅闻言，马上意识到沈渊话里的意思是天元宗里面潜入了一只魔族。
    自己的地盘居然有魔族敢潜入，竟然还是真神发现了告诉她，维娅斗志昂扬道：“明白，主人。”
    黑狐的狐尾一扫，空间出现一条裂缝，它钻了进去。
    沈渊看着黑狐消失的地方，那里空间波动起伏越来越小，逐渐平静。
    红狐见黑狐走了，道：“小祖宗，真君说妖兽的试验成功了，准备推行到整个人族。我合格了。”
    红狐忙不迭向沈渊炫耀自己合格了，它满怀激动道：“哈哈，我终于可以不用背那些法诀了，可以不用记那些该死的地理语言了，不用每天喷火了。”
    红狐的声音在洞府里回响，沈渊没有管这个因为总算摆脱考试而欣喜万分的家伙，他抱着红狐来到洞府深处的微小版灵湖旁。
    就在沈渊到洞府门口去接红狐之前，沈渊接到了主管妖兽教育的人，特意用传信玉牌发给他的一条信息。
    信息的大意是，沈道友，实在抱歉，你家的灵宠不适合与普通妖兽一同教育，它如今的修为快突破元婴期了，我们的真君出手也快压不住它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宣布它合格。
    紧接着，沈渊又接到御兽宗的真君，上回聆听他主张教育的那位老者，发来的信息。真君在里面说，妖兽的教育算是成功的，不过也出现了几个小问题。
    沈渊看了里面提到的一个小问题，发现这个小问题和自己有点牵连。
    这个问题是，像红狐那种本身实力强，背后靠山大的妖兽会习惯逃课，上课散漫，没有规矩，最后威逼御兽宗修士承认它达到合格了。
    沈渊的分魂们没忍住，此时在神魂里大肆笑话沈渊管宠不严。
    沈渊凉凉地丢出一句话，他道：“你们将你们升练气期，筑基期的体会写好了吗？”
    当然是，没有。
    嘲笑的分魂们顿时散了一大半。沈渊得以片刻安静。
    御兽宗的真君马上又发了一条信息，补充说了即日起，御兽宗，和其他几大门派一起，开始为全面推行修士的教育做准备。沈渊如果近期修为上没有突破的话，可以考虑加入其中。
    沈渊马上回复，道自己想加入。
    御兽宗的真君答应了。
    沈渊解决完这件事，便去拎应该到了他洞府门口的红狐。
    若不是沈渊知晓了真相，在他抱着红狐到洞府深处的这段路上，听着红狐的碎碎念，他恐怕真的当红狐是靠自己的努力达到合格的了。
    红狐浑然不知自己的真实情况，其实已经被御兽宗的修士悉数传递沈渊了。
    毕竟，它之前逃课，沈渊也不知道。
    红狐不知道，有个词语，叫秋后算账。
    那些御兽宗的修士等着这一天，红狐洋洋自得以为自己能够摆脱学习了，成功合格了，他们就把红狐的账都告诉了它的主人，沈渊。
    红狐还在瞎编自己的学习生活，向沈渊抱怨道：“每天上课好累，那些修士天天要考验我们的当天所学，我上课都不敢分神呢。小祖宗，你知道吗？为了学习，一只特别漂亮的蝶妖想在上课的时候和我说话，我都没理它。”
    沈渊的手抚过红狐背部，红狐开心地眯起眼，此时它的心里开始幻想自己呆在小祖宗身边蹭灵丹蹭灵气的美好日子了。
    突然，红狐感觉到自己被人揪住后脖子提了起来，它赶紧睁开眼，发现沈渊把它放到了灵湖湖面上。
    红狐有种不祥的预感，它连忙问：“小祖宗，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可以不用到灵湖里面修炼的，你把我放在边上让我蹭点灵气就行。”
    在灵湖里修炼，一个不留神它就会被淹死的。红狐可不想出现这样的惨相。
    尽管这里没有天元宗的灵湖的十分之一大小，不过是个大一点的水坑。
    红狐还是畏惧。
    沈渊冷静道：“我问你答，不许说谎。”
    红狐眨巴眼，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忽略了什么，它乖乖地点头。
    沈渊问：“你逃课了吗？”
    红狐斩钉截铁道：“没有。”
    沈渊再问：“你上课认真听讲了吗？”
    红狐肯定道：“当然认真听了。”
    沈渊又问：“你真的合格了吗？”
    红狐委屈地道：“小祖宗，你都不信我，我真的合格了。”
    沈渊手一松，红狐笔直地掉了下去。
    红狐即刻反应过来了，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妄想用灵力浮在水面上。
    沈渊毫不留情一拍，破开红狐周围的灵力保护，把它拍了下去。
    红狐即使掉下水面，也是瞪着眼没入水面的。
    它不是不甘心被打入水里，而是它完全没想到沈渊能破开它的防护。
    在沉浸在灵气浓缩成的灵液的这段时间里，红狐在思考，沈渊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红狐回忆起自己进入洞府之前，看到沈渊出现时的场景，黑狐当时的表情表明它是没有想到沈渊会出现的。
    连实力高于它的女魔族都无法探知沈渊的到来，沈渊的实力应该比女魔族更高。
    比女魔族的实力更高，那沈渊岂不是元婴期了？
    红狐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水面上方，沈渊一直在注意红狐的动静，他看到红狐居然是一动不动，任凭自己往下沉后，不禁有些奇怪。
    沈渊猜测，难道是他的处罚太严重，红狐心灰意冷，没有求生欲了？
    想想都觉得这个猜测是不可能的，沈渊的手在空中做出往上一抬的手势，同时红狐的身子快速从灵液里升起，破开水面，浮在空中，被沈渊抓住了。
    沈渊摇了摇红狐，红狐身上的灵液迅速挥发成气体，化成白雾弥散空中。
    沈渊道：“小红？”
    红狐回过神，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沈渊，迫不及待问道：“小祖宗，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沈渊有点困惑红狐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他道：“筑基期。”
    红狐不相信，它追问：“可是，那个时候，你出现在洞府入口，维娅没有发现。”
    沈渊听了红狐的提醒，他道：“那个话，是我最近在编写修行方面的课本，浏览了诸多功法，心有所悟，领会了一点大道法则的缘故。”
    红狐睁大了眼，不敢相信道：“又领悟了大道法则？就你准备编的《十年练气，百年筑基》？”
    红狐觉得小祖宗一定是在逗它玩，一本讲练气期，筑基期的书，能领悟大道法则？
    沈渊解释道：“是的，就是那本，我还在编写。过一段时间，我会正式加入人族的修行课程教材的编写，那本应该能够通过长老们的检验。最基础的功法，才是最接近大道法则的存在。”
    红狐还是不相信，它口头上认同道：“是的，最基础才是最接近大道核心的。”
    沈渊见它不信，也没过多解释。他的大部分的分魂还没有提交自己的修炼体会，还差一些数据来证明那本书的可行性。等书出来了，再让红狐看看，来证明自己没说假话。
    靠着目前分魂交上来的部分，沈渊写出了教材的大致框架，写出来的那一天，沈渊忽然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灵气。
    万事万物由灵气构成，灵气书写法则。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沈渊明白这一点的时候，顿时就领悟了一部分关于本源的大道法则。
    言归正传，沈渊没放过红狐，他问：“小红，我问你，你逃课了吗？”
    “我……”
    红狐有点犹豫，它心存一丝侥幸，在承认和否认中挣扎。
    第90章
    推行全民修行教育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首先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招生。
    甘蓝大陆上的大大小小的门派不计其数，最大的几个门派占领了绝大多数地盘。很多时候，小门派是窝在大门派的地盘苟延残喘，每年都会向大门派缴纳数量不菲的灵物。
    一个在甘蓝大陆上默认的规则是，最优秀的弟子应该送往大宗门。即使小门派第一个发现了天赋绝佳的弟子, 他们能做的事情，也只是把那名天赋绝佳的弟子推荐给他们上头的大宗门。
    如果推行全名修行教育的话，等于把小门派的最后的栖息地都霸占了, 他们没有新弟子的加入, 长久下去，小门派终将消失。小门派虽然力量小，但聚合起来也是一股大的阻力。
    它们联合起来, 那么全民修行教育的第一步招生则会被它们给阻挠起来。
    招生的问题困扰了几大门派的高层许久, 沈渊被御兽宗的真君带入编书一组时，几大门派高层还没商定出个结果。
    御兽宗的真君叹口气，和沈渊道：“招生的问题, 等我们把课本编出来就差不多了能有解决方案了。我听说他们在论道，论道没有三个月是不会停的, 招生问题等他们论道结束才会商量。”
    原来是论道去了, 没管这件事。
    沈渊默地默听完，问：“真君, 为何招生会成为一个问题？小门派不也是我们计划里的一部分吗？”
    沈渊做出提议推行全民修行教育后, 这项计划的完善他基本没有插手过, 到现在还不知道现在是个怎样的局面。
    沈渊现在回想了一下，自己这项提议貌似只强调了重点是靠考试给学生灌输修行知识，没有说具体如何实行。
    妖兽这边的试验，沈渊的计划推行了一年，多数灵兽乖乖的毕业，只有一两只像红狐这样的顽固分子屹立不倒，比起往年御兽宗教出来的九成妖兽要重读，结果着实好了太多。
    御兽宗的真君听沈渊话里的意思，知道沈渊对这个计划有了大概的布置，他和沈渊关系亲近，笑道：“你有想法了？具体说说。”
    沈渊没有遮掩自己想法的意思，他把自己的所认为能实行的举措都说了出来。
    沈渊道：“每个地方，像小村子里都要需要建立一个初级学堂，类似于育幼堂，对村里的大小村民进行修行启蒙，当他们有了气感，能感悟到外界有灵气存在。这时，可以让他们去中级学堂。中级学堂安排在小镇里，一个小镇人口多的话，可以办几个初级学堂和一个中级学堂。中级学堂教授如何达到练气期，学习修行的基本知识，以及考试。即便他们修为在这期间突破到筑基期，没通过考试依然要在中级学堂学习，直到他们通过考试。高级学府，则教授如何筑基，学生可以在筑基之后有选择的拜师，跟着师傅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御兽宗的真君看着沈渊，笑得像狐狸，他知道沈渊肯定还有后话，沈渊还没有说到小门派为何会是全民修行计划的一部分。
    沈渊继续道：“初级学堂和中级学堂里教授学生的修士可以从散修和小门派修士里面选。”
    按沈渊的设想，初级学堂里的先生，可以是当地的散修，散修大多修为平平，只有练气期，但给村民进行修行启蒙是足够的。
    让散修教授村民，其实比门派出生的修士教授更好。村民大多大字不识，散修常与这些人打交道，村民会更容易理解散修的话。
    中级学堂的则是小门派的长老，掌门之类的修士来出面教授，小门派的弟子同样是日后中级学堂的学生。
    中级学堂的学生筑基成功后，可以进入高等学府，高等学府的真身事实上是天元宗等大门派。
    御兽宗听完沈渊的计划，他慈祥地笑问：“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沈渊平静地点头，他知道。他的设想如果实现了的话，大大小小的宗门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会是一个庞然大物，修行者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