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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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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盯着她白白的额头, 不知为何喉咙一热,张嘴的时候嗓子自然带点沙哑:“看什么呢?”
    赵寒烟没回答, 还在看, 白玉堂退了一步。
    再说段思廉刚刚看见有人从郡主府里翻墙出来,抬手就要示意属下要把人捉起来, 但才发现赵寒烟和这个人认识,便暂且示意手下不必动手, 等弄清楚情况再说。
    此时段思廉一刻不放松地盯着白玉堂,很防备和警惕。但是盯久了,段思廉有点不太愿意去看了。怎会有男人长成这个样子?老天爷怎么想的?该把他那张脸上的俊匀一下,多分点给那些丑的不能看的人,不然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段思廉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必再看白玉堂。在大理, 他可是常受女子们争相追捧的美男子,但是这一到东京城还不足两天,他就见到了一个又一个比他好的人。好好的一颗明珠就这么被比得晦暗无光,他心情哪里会爽。思及此,段思廉又去扫了一眼白玉堂。
    白玉堂感受到了段思廉那边投来不善的目光。轻笑一声,连正眼看都不看段思廉,只专注回答赵寒烟的再一次问话。
    “我来办点事。”
    “办什么事要翻墙,可是做了梁上君子?”赵寒烟咬字清楚地问白玉堂。
    “别误会,我到哪儿都翻墙,去开封府不也这样么。怎么,几日没去你那,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喜好?”白玉堂半开玩笑地问。
    “在主人家允许下翻墙和不允许下翻墙,可是两个意思。你现在可是盗贼了!”
    白玉堂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成功转移话题,赵寒烟还这么揪着不放。想她是开封府的捕快,大概是怀着对付贼匪的正义之心,倒可理解。
    “没拿东西。”白玉堂有点惊讶自己为什么会解释这么一句个,平常不管是谁问,他必会不爽,而且坚决不会回答。
    赵寒烟:“那你认识平康郡主?”
    白玉堂干脆点头,用略带挑衅的口吻对她道:“不信你去问,反正郡主人就在府里。”
    白玉堂是料定她以捕快身份无法见到郡主,才敢这么耍赖讲话。
    虽明知对方在胡扯,但是此时此刻她总不能为了揭穿白玉堂,亮出她郡主的身份。而且就是亮出来了,以白玉堂的机敏,他肯定会更有理由说他还真认识郡主了。
    “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白玉堂见赵寒烟一副吃憋的模样,把粉嫩的嘴儿嘟起来,很有趣,偏偏就又多嘴问一句赵寒烟,故意刺激她。
    赵寒烟没说话,当下场合不合适,容后她之后好好算这笔账。
    “大白天有这么多人亲眼看你从府里翻出来,你要怎么解释?”赵寒烟小声问白玉堂。
    “随他们的便。”白玉堂最不受威胁,冷哼一声。
    在旁等待多时的段思廉见俩人有交头接耳嘀咕半晌,耐心耗尽,走过来问:“赵小兄弟,你和这位认识?”
    赵寒烟不太想承认地点了下头。
    段思廉随即目光肃穆地打量白玉堂:“那请问这位仁兄为何要冒闯郡主府?”
    白玉堂冷笑,正打算狠狠反驳段思廉‘再多嘴就吃他一刀’,赵寒烟却先于他出口。
    “他是郡主府的侍卫。”赵寒烟道。
    白玉堂愣了下,狭长的凤目飞速流转,看着赵寒烟。
    “白侍卫,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以后出入不要翻墙,别人会以为你是贼!”赵寒烟又非常严厉训斥的口吻对白玉堂道,最后一个‘贼’字咬的特别重。
    白玉堂从没有见过赵寒烟这么凶的对自己说话,虽然他明白小厨子现在是为自己打掩护。其实根本不必如此,他又不在乎,但小厨子的好意难却,唯有心领。
    “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白玉堂略用生硬的口气,压低音量回答。
    段思廉不太信地问赵寒烟:“真的是侍卫不是贼?”
    “段小王爷莫要开玩笑了,我身为捕快,怎会认识贼。小王爷莫非有所怀疑?”赵寒烟借用了白玉堂刚刚的那招,“那小王爷尽管可以敲门去和郡主府的人核实。”
    段思廉本来是有怀疑的,但是赵寒烟这么一说,他反倒不好意思了,忙推辞说没有。
    “不过瞧这位侍卫的衣着打扮可真是新鲜。”段思廉打量白玉堂那一身飘逸的白衣,略有些疑惑。
    “小王爷可能有所不知,平康王夫妻双双去世后,郡主府内所有人都穿白衣。而今虽然出了孝期,但有一些是侍卫还是会保留穿白衣的习惯。”
    赵寒烟觉得自己胡诌的本领已经因为白玉堂的关系,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白玉堂在旁听得直忍笑,连连点头应和赵寒烟的说法。
    “原来如此,那这位仁兄,刚刚抱歉误会了。”段思廉对白玉堂拱了下手。
    白玉堂挑眉扫了一眼段思廉,虽然心中甚是不喜他,但还是礼貌地回礼了。
    “赵兄弟怎么会去跟大理小王爷走在一起?”白玉堂问。
    赵寒烟就和白玉堂简单的讲了开封府负责迎接段思廉的情况,“今日小王爷想出来走走,我便陪他。”
    “噢,可为什么要走到郡主府这里?”白玉堂反过来怀疑段思廉。
    段思廉立刻避开白玉堂的目光,略有一些紧张。她似乎生怕自己的心思会被平康郡主府的侍卫看穿,但他这副样子会引得人越加好奇。
    “我们只是偶然路过此地。”段思廉道。
    赵寒烟不懂地问段思廉:“不是小王爷点名要来这里么?”
    段思廉尴尬不已,赶忙给赵寒烟打眼色,希望她尽快改口。偏偏人家刚好这个时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去看那名白侍卫,害得他眼神根本没递过去。
    段思廉心声:这小厨子除了做饭好吃,做什么都笨!
    白玉堂更加怀疑段思廉:“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们郡主奉圣命在府中清修,闭门谢客,就是皇亲国戚来了也进不得这里,段小王爷就更不合适了。那既不是在我们郡主的允许之下,段王爷跑到我们郡主府外徘徊到底是有何目的?”
    “我……我……”但是也没有料到一个侍卫而已,居然会当众这么直白的质问自己,而他也也确实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解释。
    太尴尬了。
    “其实我也奇怪,小王爷为何一定要来郡主府。小王爷若什么苦衷,还请道明。”赵寒烟逼段思廉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这无缘无故地跑她家门口来转悠,实在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段思廉的脸变得通红,也没说出什么来。白玉堂当然不会放过他,用什么‘大丈夫该有话便说’、‘唯唯诺诺不是小君子所为’之类的话激将段思廉。
    段思廉果然承受不了这一套,最后支支吾吾地坦白承认:“我仰慕平康郡主。”
    赵寒烟:“……”
    白玉堂:“……”
    “小王爷见过平康郡主?”赵寒烟追根问。
    段思廉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八年前见过一面,便印在骨子里了。”
    八年前,平康君主还是平康郡主,赵寒烟还没来。
    赵寒烟琢磨这两人可能还真有一段什么她不知道的回忆,总归她得弄清楚。毕竟赵祯的心声里也曾提过要利用段思廉把她弄回宫去。
    当下这个场合不适合说太多,赵寒烟就和段思廉建议去状元楼,“那里的菜全东京城最有名。”
    段思廉却没那个心情,他可是刚被逼说出了实话,觉得窘迫,再说他对赵寒烟的印象也没那么好了,太不够聪明机灵了,转头就把他卖出去。所以段思廉没心情继续逛下去,此刻只想要回开封府。
    赵寒烟使了个眼色给段思廉,“白侍卫也一同去,对么?”
    段思廉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白侍卫去不去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又多一个人吃饭而已。但转即他恍然明白过来,人家可是平康郡主府的侍卫,若是能和他交成朋友,那他以后就有可能了解平康郡主的喜好,甚至和郡主通信……
    段思廉高兴了,赞许地看一眼赵寒烟,心中暗叹这厨子总算机灵了一回。段思廉立刻热情笑着,邀请白玉堂跟他们一同前往状元楼吃酒。
    白玉堂继续去看赵寒烟。
    赵寒烟伸手示意白玉堂先走。
    白玉堂只好顺应着赵寒烟的意思,跟着移步到了状元楼。就在段思廉和掌柜商量房间的时候,白玉堂凑到赵寒烟身边,小声问她什么意思。
    “帮个忙,查一下这位小王爷到底什么目的。”赵寒烟说道。
    白玉堂笑了,“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懂的。”
    “知道了,给你做烤红鲤鱼。”
    “还要再加两个菜。”白玉堂提价道。
    赵寒烟应下,“行,一会儿要配合我,别乱讲话。”
    因面前有美食的诱惑,白玉堂此刻十分乖巧地点头。
    三人在状元楼的雅间内落座之后,段思廉做主点了菜,就起身要亲自为白玉堂斟酒。
    平常人遇到王爷给自己斟酒这种事儿,那一定要起身相迎,客气道谢。白玉堂却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安然受着段思廉的伺候。
    段思廉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尴尬了下,倒完酒之后就在白玉堂身边坐下。
    “白兄弟在郡主府做事辛不辛苦?”段思廉问。
    “还行。”白玉堂简单敷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段思廉尴尬地继续倒酒,接着问白玉堂:“那白兄弟每次守卫的时候都能看到郡主么?”
    白玉堂看赵寒烟,赵寒烟对他点点头又摇头。
    白玉堂:“有时能,有时不能。”
    “啊,原来如此。”段思廉嘴上赔笑,心里头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赵寒烟:“这里也没有别人了,正好大家喝酒闲聊,小王爷何不与和我们讲讲,当初和平康郡主如何结识,可有什么奇缘?”
    段思廉有点不好意思笑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当年随使臣来北宋的时候,曾应邀去过平康郡王府,见过平康郡主一面。郡主杏目桃腮,善解人意,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好,就说过互订终身的话。而且我这次来,除了在大理皇帝初始大宋外,也是要来兑现自己当初的诺言。”
    “八年前,你才多大,郡主才多大,儿时戏言怎能当真?”白玉堂拿很新鲜的眼神打量段思廉,觉得他真是一个武断决定自己人生的蠢货。
    “诶,白兄竟不懂这个?这才叫青梅竹马呢!”段思廉把这事说开了后,没有之前那么窘迫害羞了,越来做大方提及,“不瞒二位,段某打算过几日宫宴之时,向贵国皇帝道明心意。但是在这之前,我其实还挺想先确定一下郡主的意思,若是人家不愿,我若强求便不好了。”
    段思廉说完这些之后,就叹了口气,一副十分发愁的样子。
    赵寒烟见状忙道:“便让白侍卫传话,问一下如何?”
    这一次小厨子终于没有让他失望,段思廉赞许一眼赵寒烟,转而笑看向白玉堂,问他是否可以。
    白玉堂撇了下嘴,“有点难,白某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
    “我也觉得直接捎话有些唐突了。那白兄弟可知郡主平常都有什么喜好?”段思廉退一步再问。
    “吃。”白玉堂看了眼赵寒烟毫不犹豫地回答。
    “吃?”段思廉惊讶,高门贵女一向被教导得端方贤淑,爱好多是弹琴作画之类,万没想到对方突然回了一个‘吃’。
    “嗯,对,我们郡主很喜欢吃,只要是好吃的东西她都喜欢。”白玉堂补充解释道。
    赵寒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在心里腹诽白玉堂乱讲,这说得明明就是他自己。
    “啊哈哈哈,”段思廉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尴尬,“那可真是缘分啊,我一样也喜欢吃。”
    段思廉心声:堂堂郡主进不去抚琴弄画,只喜欢吃,那身材不得吃得跟猪一般!哎,若人长得又太丑,娶回去也就只能当摆设。
    赵寒烟觉得不对,若是段思廉见过平康郡主,他应该大概知道平安郡主的长相,心声里怎么会假设人长得太丑?
    赵寒烟继续试探段思廉:“这爱吃可有福气。对了,小王爷八年前见郡主的时候,郡主就爱吃么?”
    “这……也有点,不过那会儿见面时间少,没有太深的感觉。”段思廉含糊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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