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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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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识过无花的癫狂轻态,饶是西门吹雪都有些心惊。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反倒有些可怜他,因此倒是不好阻拦无花和自家幼妹亲昵了。
    这一幕落在南王眼中当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无花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无论是妙僧无花还是妖僧无花,在中原的名声都有些太过响亮,因此也很容易就让人能联想出玉倾雪的身份。无花没打算破坏自家小姑娘的计划,因此只说自己是白云城的客卿而已。
    两人这幅情态,南王看了多少次都觉得辣眼睛。他冷哼一声,只对“叶孤城”说让他好生考虑,而后便离开了。
    看着南王离开的背影,玉倾雪将下巴搁在无花的肩头蹭了蹭,若有所思的道:“还真是瞌睡的时候就来枕头,这个南王总算还给了我些意外之喜了。”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和幼妹顺带一个大秃瓢真是将叶城主的名声糟|蹋的差不多了,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额角,良心终于有些隐隐作痛:“阿倾,你和无花收敛些,毕竟现在你还是白云城的夫、人。”
    夫人?
    听见了西门吹雪后面的重音,无花挑了挑眉,手指攀上了玉倾雪的腰,有些意味不明的道:“阿倾。”
    玉倾雪只觉得自己腰间的软肉被人不轻不重的揉捏,那股子痒意瞬间窜上了脊背,她扣住无花的手指,连忙道:“误会误会,江湖上不都说无花大师效仿佛祖以身饲鹰,自己来度化我这魔教小妖女么?”
    这倒是不假,无论江湖之中对无花的非议多么喧嚣直上,无花这么多年来在少林寺打下的根基却始终没有被动摇。他的香客想不明白无花这样一个一心向佛的虔诚佛子如何会和魔教中人有所牵扯,却有人用昔年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往无花身上套——他们说,无花此举,是为了度化那魔教圣女。
    虽然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声音,但是在那个团体之中,这个说法很快就被众人认同。
    无花自然明白玉倾雪说的这“传闻”是什么,不过他却是轻笑出了声,当真松开了放在玉倾雪腰间的手,转而点了点她秀气的鼻尖,俯下身去低声道:“不过贫僧可不是为了渡女檀越成佛。”微凉的唇凑到了到玉倾雪耳边,无花的声音缱绻:“贫僧欲渡你成……我家夫人。”
    虽然你说的很小声,但是我内力好的西门聚聚:呸!!!哪里跑出来的淫!僧!
    第八十七章 去年春恨。
    或许是因为害怕白云城主反悔, 南王很快就送来了洋山芋和番薯的块茎以及种植方法。这两种植物就是生长的再快,也终归是需要一个栽培时间的, 因此南王还送上了一些成熟的洋山芋和番薯,让玉倾雪几人先尝一尝。
    无花在厨艺上自是一把好手,白云城中虽也有诸多名厨, 但是玉倾雪的吃食他一贯不假人手。这一次他第一次接触这两种植物, 不过略略思索一下,无花便折腾出了不少菜式。
    小孩子无不嗜甜, 玉倾雪如今才十六岁, 委实还算不上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考虑到这里一点,无花便用本就甘甜香糯的番薯做了好几样小点心。虽然南海暑热, 油炸之物稍显肥腻,但是将番薯碾碎成泥, 里面夹上香甜的豆沙, 这样炸出来的丸子还是能引得玉倾雪多吃几个。
    还有便是将洋山芋切成薄片,在铁锅之中烘烤,再撒香料调味, 这样的小物又好吃又好玩, 也很得玉倾雪喜欢。
    玉倾雪几人吃着无花做出来的菜式, 小姑娘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表面上看起来便是一副沉迷于美食之中的样子,然而无花坐在她身侧, 很快便知道这是玉倾雪心中想到了什么, 只是如今还有南王父子在场, 因此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掩住她眼底的若有所思。
    玉倾雪的确想到了一些东西——这两样食物味道的确不错,而且吃了之后饱腹感极强,如果真的可以在沙地之中种植并且产量不错的话,无论是南海还是大漠,都可以彻底摆脱中原的掣肘了。
    虽然不知道南王是如何得到的这两种植物和种植方法,不过玉倾雪却是打定主意先实验一番,而后在将这两种作物在他们大漠推广开来了——至若白云城,虽然如今他们暂代叶孤城在此地行事,但是终归不好越俎代庖。不过叶孤城若是愿意一试,玉倾雪也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将拴着野兽的铁链的钥匙交到了野兽的手里,南王还在心中畅想着他夙愿达成之后的舒心日子。因为“叶孤城”的允诺,他在白云城的日子也仿佛变得没有那么焦灼了。
    南王不知道的是,在他离京的日子,盛京已经掀起了好大的一番风波。
    因为大安太|祖的那一条不许兄弟相杀的祖训出现的那一代开始,大安的帝位更迭都一直很是温和,很少有出现流血和冲突。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总有一些藩王肆无忌惮,频频挑衅皇家尊严,譬如南王,他屡屡造反而仅仅是封地往越发贫瘠的地方迁移而已——而南王自己,因为是藩王的缘故,所以非但不用去封地,而且还必须留在盛京不可。
    犯上作乱的代价太小,因此这些藩王总是蠢蠢欲动,大安的朝堂也因此势力盘桓,并不算是太过太平。
    如今的皇帝年幼上位,不论是形势所迫还是本性如此,之前他在人前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偶尔被朝中大臣冒犯也仿佛从未放在心上。
    就是这样一位宽和的帝王,这一次却直接下了一道命令,近乎让盛京之中所有的贵女和世家都要炸翻了天——他下令让盛京所有适龄的女孩和亲北莽。
    这个北莽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国家,只是几许游牧民族虬结而成的小股势力。
    南海倚地势之利,扼住大安海运,而大漠仰地域之广,似的中原成为雄狮口中的绣球,随时呈一种被黄沙包围之劣势。和这两方势力相比,北莽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可是当今的中原皇帝却下了这样一道近乎荒唐的旨意,让盛京之中所有的适龄女子都去那苦寒之地和亲。
    究其原因,竟然只是有人上书恳请皇帝娶妻,延绵皇族血脉。
    这道旨意一下,盛京当日便有十余位自尽的少女,群臣惊悚之下纷纷恳请皇帝收回旨意,可是那中原皇帝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看着那些人在他面前哭嚎翻滚,可是却丝毫没有动容,依旧催促着各家快些将女儿送到北莽去。
    之前这位一直让自己以“仁君”的形象示人,如今这般暴戾,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时之间盛京之中满城风雨,流言四野。
    只是那些流言方才兴起,就会被人以雷霆手段镇压下去。然而这样的遮掩,反倒是让百姓更多了几许疑惑和猜测。悠悠之口始终难以彻底堵住,如此这般,江湖之中对皇帝的议论之声也渐渐多了起来——江湖人对皇权本就少了那种天然的敬畏,而且江湖人又大多天生反骨,越是有人禁止他们议论君上,他们的议论声便更大。
    “咣当”一声,那皇城之中最奢华的一座寝宫之中,一个一身明黄色中衣的男人狠狠摔碎了手边的茶盏。
    他身边低眉顺目的太|监总管赶紧上前去,为他端上了一杯茶水,而后跪了下去,垂头收拾着地上的茶盏。
    看着他的动作,坐在床榻边上一脸怒容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倚靠在床边,明黄色中衣的男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总管端上来的凉茶,许久之后才压下了方才的那阵心悸。
    鬓角已经是一层热汗,那男人混不在意的擦了一把,然后微微闭了闭眸子。许久之后,他才哑着嗓子说道:“王安,太医怎么说,朕这是怎么了?”
    被点名的太|监总管看起来已是耳顺之年,不过身子骨还硬朗,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他是天子内侍,伺候过大安两任皇帝,更是在男人还是幼童的时候便在他身边伺候。此刻听见了青年天子的问话,王安只是柔声宽慰道:“陛下宽心,太医已经为您瞧过了,不过是近日有些伤神,再加上天气暑热,人难免有些急躁罢了。”
    从地上站了起来,王安给身边的小太|监递了一个眼色,那小太监会意,连忙为皇帝又斟上了一杯凉茶。王安将那凉茶亲自递到了天子手边,而后劝道:“这是太医院精心调配的清心茶,陛下多饮一些才是。”
    青年端起那杯在酷热的天气里还隐约有凉气透出的凉茶一饮而尽,终于觉得自己好受了一些。只是他的额角还是突突的疼,索性便丢开了茶盏,直接仰倒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就如同王安所说,他最近的确很容易生气就是了。还有一道堪称可怕的旨意,他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下了这一道旨意,那种心情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还觉得怒火中烧。
    可正是这种“清晰”,才让这个大安的天子觉得自己得了失心疯——他是疯了才会一下子得罪这么多大安的权贵。须知能入住盛京的人家,不是家中底蕴深厚便是子弟杰出功勋累累,身为皇帝,自然不怕得罪这两种人,可是却独独不能一次性的彻底将人都得罪了。
    可是那道荒唐的旨意的确是他下的。中原皇帝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却还是没有抵抗得过那般汹涌而来的睡意。
    很快,中原皇帝陷入了深深的梦境,方才还喧闹着的皇帝寝宫也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王安轻手轻脚的收走了皇帝方才用的茶盏。不过他并没有将之妥善保管好,而是扔入了还在“哔剥”燃烧着的炉子之中,半晌之后,那盏茶盏就彻底被毁了个干净。
    叶孤城在皇宫之中的眼线,远比皇帝想象的要多。白云城时代被大安欺辱至此,总不可能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因此,大安往白云城整日的派探子的时候,白云城也没少往皇宫之中钉钉子。
    借着这些钉子,叶孤城很快就发现了中原皇帝的异状。不过叶孤城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如今形势不算明朗,他只需要掌握第一手的信息就足够了。
    正在叶孤城对中原皇帝那边“静观其变”的时候,在万梅山庄小住的他便是收到了一个让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的东西。
    那是一封战帖。
    叶孤城一生之中不知收到过多少战帖,但是他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收到一封以“西门庄主亲启”开口,以为“城拜上”结尾的战帖。
    若非这封战帖之上的字体苍劲有力,还裹挟着万千迫人剑气,一看便是西门亲手所书,叶孤城几乎要以为这是那个混蛋小姑娘又想出来的歪点子了。
    心中知道西门吹雪哪怕再是溺爱幼妹,也不会在比剑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又见那送信之人并非白云城下属,细问之下次才知那是南王手下旧部,叶孤城联想到多日以前的玉倾雪的亲笔信上说的一切,不由的眉眼微微一动。
    这样细微的表情,在他平板无波的脸上更为明显,送信之人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叶孤城的表情的时候,便是将这眉眼的微微抖动看作是“西门庄主”因为听说要和“白云城主”比剑而压抑不住的亢奋之情。
    一见“西门庄主”这样的表情,南王的下属便知道他定不会拒绝,因此他自己的任务便也算是完成了。松了一口气,那送信之人拜别。
    叶孤城颇为无语的看着手中信笺,又看了一眼师姐又几许询问的目光,叶孤城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半晌之后才终于忍不住冲着西门嫣问道:“师姐。”
    “嗯?”西门嫣拆看那战书细细看着,听见师弟唤她,便随口应了一声。
    叶孤城斟酌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感叹道:“阿雪看着是个稳重性子,不过到底他也没有比阿倾大上几岁,这两个孩子凑在一起,真是能玩出个花来。”
    那战帖不长,西门嫣很快就看完了。听见叶孤城这样的感叹,她忍不住笑道:“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呵,就这四句文不文俗不俗的话,你当能是阿倾写的?什么稳重性子,不过是阿雪那臭小子从来都是蔫儿坏罢了。”
    事实上,玉倾雪从小在大漠长大,番话倒是会好几种,不过汉话却始终是个勉强能说利索的水平,至若汉字什么的,也只是被西门嫣押着认全了,不至于是个睁眼瞎罢了。那合辙押韵的四句话,要是真让玉倾雪写,那还真是难为她了。
    总得在师弟面前给自家小闺女留几分面子,西门嫣点到即止,并没有将玉倾雪真正的汉文水平说破。
    “娘~”
    就在西门嫣和叶孤城说话的间隙,一道颇为娇脆的女声响起,而后,一道柔软的身影便扑入了西门嫣的怀抱里。
    西门嫣大约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女儿,她虽然被完全切断了消息来源,可是母女连心却始终是天性。在玉倾雪失踪的那段日子里,西门嫣看着越发寡言的儿子,有许多种念头在心中浮起,可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觉,让她没有去逼问她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是最朴素的道理。同样是自己的孩子,虽然为人父母的总会因为年龄和性别等种种原因更加偏疼弱小的那一方,可是真正在父母眼中,两个孩子都是同样的,同样需要他们的理解呵护与支持。
    西门嫣总是梦见她的小阿倾离开家的那一日,那大约是个桃花盛开的季节,在阵阵花语之中,她的小女孩冲着她摆了摆手,说自己玩完就回来。
    梦里她无数次拉住这个孩子的手,让她不许走,就乖乖的呆在家里。可是西门嫣亦是知晓,她本就是那种开明而有智慧的母亲,哪怕时光逆转,她也不会去做阻挠孩子们前行的事情。
    如今到了有些微凉的秋日,她的小姑娘终于平安的回到了家里。她高了一些,似乎也瘦了一些,脸上那绵软的小肉肉清减了几分,露出更加惊心动魄的轮廓出来。
    承袭自父辈的异色双眸让玉倾雪多了几分妖异的气质,不过此刻她冲进娘亲怀里撒娇的模样,倒是没有身为尤物的自觉。
    “小舅舅,不认识我了?”玉倾雪挽住娘亲的手臂,回身冲着叶孤城眨了眨眼睛。
    这一声“小舅舅”,少了几分往日的戏谑,更多了几分真诚。叶孤城微微一愣,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何对他会有如此改观。不过这种改观终归不是坏事,叶孤城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打搅他师姐的母女相会。
    玉倾雪却是有话要对叶孤城说的,也懒得绕弯子,玉倾雪定定看着叶孤城,单刀直入道:“小舅舅,有没有兴趣和我玩一票大的?”
    他们在白云城数月,白云城中的一草一木都避不开叶孤城的眼睛,更何况玉倾雪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瞒着叶孤城,因此她还没有开口,叶孤城其实就已然知晓她想要说些什么了。
    眉眼略沉,叶孤城却有一丝犹豫:“此事乃是白云城与大安之间恩怨,本和大漠无干。”
    “小舅舅若是赢了,自然就和大漠没有干系。三足鼎立,一旦一足摧折,其余两方早晚不死不休,如今也不算是拖我大漠下水了。”说到正事,玉倾雪习惯性的去摸自己腰间的双刀,不过却又一次的摸了一个空。
    转而抬手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玉倾雪继续道:“更何况,故人热血不空流。”
    言及“故人”之时,玉倾雪的声音微微变了变,这是十分微弱的变化,可是在场之人一个是她娘亲,另一个也是内家高手,因此这微小的变化并未逃过这两人的耳目。
    叶孤城不知道玉倾雪说的故人是谁,不过他却也能看出来,这孩子提起那位故人的时候,的确有些伤怀。
    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中原自诩正统,的确早就对南海和大漠虎视眈眈。对于南海和大漠来说,中原始终都是不可忽略的危险。而如今,似乎已经到了拿开这柄悬在自己脑袋上的刀的时候了。
    叶孤城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他一贯谋而后动,可是他这样的成大事者,亦有常人不能及之果决。一城安危皆系一人,叶孤城沉吟片刻,而后对玉倾雪颔首:“依你。”
    “阿城何时也学的这样冲动了?”西门嫣适时出声,对玉倾雪道:“此事非同小可,阿倾,你且说说,你要如何?”
    玉倾雪自然要说自己的计划,只是如今她是跟着白云城主一道来中原,而后十分恃宠而骄的要出来逛逛还不许人跟着。她在南海之时沉迷于“宠妾”人设不可自拔,还特别恶趣味的和她家无花哥哥一道给白云城主“戴绿帽子”,如今到了中原,刁蛮任性总是稀松平常的,可是出来太久就要惹人生疑了。
    虽然觉得以南王的智商,他恐怕无法完成“生疑”这种高难度的操作,不过到了这个节骨眼,玉倾雪还是要小心为上。
    将一个锦囊交给叶孤城,玉倾雪道:“计划什么的无花哥哥已经写在里面了,小舅舅你参详参详。”
    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玉倾雪猛的一拍脑门儿,连忙冲过去对万梅山庄的老管家说道:“忠叔忠叔,白云城主和西门庄主决战紫禁之巅,您可千万别忘了设几个赌局!苍蝇小也是肉!再小的钱咱们也不能放过!”
    忠叔是知道自家小姐遇险的,此刻当真是心疼得不行,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笑眯眯的点头连连应下,忠叔身影闪了闪,竟是很快就去忙活起来了。
    急匆匆的交代了一通,玉倾雪又一次赖了娘亲的一个抱抱,而后一边跑一边对叶孤城道:“啊对了,小舅舅,以后你要是听见什么关于白云城主的传闻,你就冷着脸对他们说四个字——一派胡言就是,哎呀那些碎嘴子江湖人最烦了!”
    叶孤城看着那个小姑娘三两下就窜了出去,虽然姿态也很优美,动作也是轻盈,可是他怎么就觉得……这破孩子这么像是落荒而逃呢?
    心中忽然有了些不祥的预感,叶孤城皱了皱眉,让自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那张纸上。
    第八十八章 人在西楼。
    江南的百花楼中, 一个一身锦衣的公子将手中的折扇收拢,而后又一寸一寸的展开。他的动作是静的, 整个人也仿佛是和周遭的百花融为了一色,但是熟悉他的人,却还是能在他的周遭感受到一丝焦灼。
    半晌, 他将手边的折扇放在了桌上, 整个人却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这里百花成楼, 窗边的群花错落, 这样的堆叠稍有不慎就会显出几分烂俗的意味来,只是在这人手中, 这错落的花虽然被人精心侍弄在盆中,却又有着勃勃的生命力和野趣。
    这样的一个人站在百花之间, 本就是俯仰入画的绝美景色。
    原随云来到百花楼的时候, 映入他眼底的,便是这样的情景。他看得出花满楼的焦灼——是了,是“看”, 如今距离他爹求助白云城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白云城的秘药果然神奇, 如今原随云的视力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偶然相识,怎么就值当他这样费心?原随云看着花满楼那无法掩饰的忧色, 他微微撇了撇嘴, 脚步却并没有停歇, 直奔着他看到的那个人而去了。
    作为极乐楼的掌舵人,旁人或许并不知晓那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与玉倾雪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原随云却还是能知晓一二的。在分明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渊源颇深的情况之下,这两个人忽然要决一死战,加之玉倾雪又“死而复生”,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原随云是第一个不信的。
    只是他虽将其中原委和花满楼说了,花满楼亦知晓这其中恐还有旁的事情,但是花满楼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往盛京一趟。哪怕原随云已然和他说了,说盛京乃是多事之秋,他在江南静待消息即可,没有必要非要去那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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