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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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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一定,瑞王向来能和太子殿下平分秋色的,我赌瑞王能赢。”
    “豫王最是纨……,豫王最是不羁,没准这龙舟上也有心得,我押豫王能赢。”
    叶芊侧耳听着他们下注,倒是只有三皇子康王没人押,也没人提起。
    鼓声大震,鼓点越来越密集,龙舟赛开始了。太子的红色龙舟和瑞王的白色龙舟齐头并进,康王的青色龙舟始终跟在红色龙舟后面,呈护卫状态,豫王的黑色龙舟则不紧不慢地和青色龙舟保持齐平,至于别的龙舟,只比豫王的黑色龙舟落后一点点。
    “看,我说没人敢超过太子殿下吧,大家连康王和豫王的龙舟都不敢超过。”
    话音刚落,就见白色龙舟领先了一点儿。红色龙舟上的人拼命地划,最后还是没超过瑞王的白色龙舟。
    临平湖畔想起了欢呼声,夹杂着“瑞王”的呼声。
    “看,我说瑞王能和太子平分秋色嘛。承让了各位,我赢了哦。”
    “赢了得请客!”
    “请就请,走,咱们去庆云楼。”
    “你们去吧,两个妹妹都在这,我就不过去了。”最后是叶础的声音。
    同窗们散去,叶础唤了人来打扫收拾,他上了二楼,“大妹妹和四妹妹还准备去哪儿吗?要不要回去?”
    叶芙正期盼着龙舟赛结束能遇到什么皇子或者别的宗室显贵呢,怎么肯回去,当然也不能让叶芊回去,“我们还要再玩一会儿,这边风景也不错嘛。”
    叶础也没再说什么,坐在一旁。
    叶芊眼睛看着外面,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殿下没有赢,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难过,根本没注意这两人说什么。
    又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到了午膳时间,湖面上的船已经少了很多,岸上的游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叶芙有些心灰意冷,看了今日是白来一趟了,什么人都没遇到。她正打算走了,却见一个外面很朴素但是个头很大的画舫慢悠悠地过来了,她透过开着的窗子,依稀看到了豫王的身影。
    叶芙心头一跳,等那画舫到了和他们相邻的地方,忙招呼了叶芊过来,“四妹妹,快来看,那是不是豫王殿下?”
    叶芊跑到她身边,果然看到了豫王,豫王也正抬眸看过来,叶芊笑着挥挥手,白嫩嫩的脸颊上露出两个小梨涡来。
    和豫王坐在一处的是太子,这艘画舫也是太子的。他输了龙舟赛,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瑞王抢了风头,心中不快,恰好今日康王有事不能陪他,他正好碰到豫王,就拉了豫王来陪他喝酒。
    “既然遇到了,就请他们过来吧。”太子不等豫王反对,就命人接叶芊他们过来。两艘画舫并在一处,太子这边用舢板接了叶芊和叶芙,叶础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
    叶芙一见到太子眼睛就亮了,这里除了豫王,果然还有别人,还是自从百花宴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的太子殿下!
    太子已经薄有酒意,笑道:“今日是浴兰节,也不讲究那么多,都坐下吧。”
    四人分坐在太子左右,叶芊坐到豫王身边,叶芙和叶础坐在他们对面。
    叶芊看没人注意,取出自己编的五色缕,递给豫王,低声道:“言哥哥,这是我编的,送给你。”
    豫王却没接,伸出手来,“不是都要系到手腕上的吗?”小丫头都知道亲手编长命缕给自己了,显然是把自己放在心里了啊,豫王高兴地嘴角都弯了起来。
    叶芊没办法,只好帮他系上,低声道:“祝愿言哥哥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做什么呢?”豫王要是直接接了长命缕,也就没人注意到了,他偏要叶芊帮他系上,这下大家都注意到了,叶芙叶础不敢问,太子却忍不住问了出来。
    豫王把手腕抬起来给大家看了一下,“叶四姑娘给我的长命缕。”
    太子做出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老四可真是幸福啊,有叶四姑娘亲手送的长命缕,唉,看看孤,两手空空,真是可怜啊。”他说着话,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两个手腕都没系五色缕。
    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叶芙却觉得这是个不容错失的好机会,起身上前,跪在太子座前,郑重地取出个五色缕来,双手捧着送到太子面前,“这是民女亲手制作的长命缕,若是太子殿下不嫌弃民女手艺粗鄙,愿意献给殿下。”
    太子的眼睛却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打扮,他的目光顺着纤细的脖子向下,那里已经有了些微少女的起伏,太子叹了一声,可惜了,再小上一岁就好了。
    心中叹着可惜,太子的手却伸向了她手中的长命缕,指尖在那白嫩的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叶芙的身体顿时一阵酥麻,双手轻轻抖了一下,却见太子并没有取长命缕,反而收回了手指,“孤看刚才叶四姑娘是直接系到老四手腕上的。”
    叶芙心头狂跳,“蒙殿下不弃,叶芙愿意效劳。”她抬起头,大胆地看着太子,眼中是全心全意的崇拜和喜悦。
    太子输了龙舟赛,本来一肚子的不高兴,被她这一眼看得竟然舒坦了些,这侯府中的嫡女就是比那些乡野丫头胆子大,那些偷偷弄来的小丫头,见了他只会瑟瑟发抖,勉强能开口的也是求他放过,没有一个能像叶芙这样高高兴兴和他说话的,更别说眼睛中的神采,更是比不得。不过,他是太子,多少眼睛盯着呢,无论如何也不能太过肆意,所以,他从来没有碰过官家的姑娘,都是从乡野民间弄些十岁十一岁的小丫头,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太子心里舒坦了,手腕也伸了出去,叶芙高兴地手指都快要颤抖了,勉强控制着自己,把长命缕系在太子腕上,“叶芙祝愿太子殿下一世安康,永远如意。”
    系好长命缕,叶芙倒退着回到自己座位,叶础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太过,不过,叶芙心里眼里全是太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础。
    太子可是在皇宫中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敏感,被这么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早就察觉到了,时不时飘个眼神过去,勾得叶芙更是魂不守舍。
    豫王眼见着太子和叶芙的情形不对头,起身告辞:“叶四姑娘不禁饿,我要带她去吃些东西。”
    “你们两个去吧。”太子正嫌豫王碍眼,挥了挥手。
    叶础忙起身,“学生也告辞了。”
    “那你也去吧。”碍眼的人又少了一个,太子心中更是高兴。
    叶础拼命向叶芙使眼色,叶芙明明看到了,可就是不想理会。叶础发急,无奈之下只好直接开口,“大妹妹也走吧。”
    叶芙微微一笑,“我还不饿,二哥和四妹妹先去吃饭吧。”
    叶础气得直咬牙,他们都走了,留下叶芙一个算怎么回事,“不要扰了太子殿下的清净。”
    “谁说孤怕扰了?”若是叶芙走了也没啥,可她明明就不想走,明明想留下来陪自己,太子不禁开口,“你要走就走,啰嗦什么?”
    叶础闻言,不敢再开口,跟在豫王和叶芊身后离开了。
    第028章
    离开太子的画舫, 三人上了济平侯府的画舫,豫王带着叶芊走了, 叶础则留在画舫上,他不放心叶芙, 命自家的画舫远远地跟在太子的画舫后面。
    豫王带着叶芊上了岸,回身看了一眼太子的画舫, 他自然是深知太子的变态喜好, 叶芙留下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那个叶芙, 除非他不顾太子的意愿强行把她带走,不然,看她的样子是铁了心要留下来陪太子的。豫王漂亮的长眉皱了起来, 要是芊芊的好姐妹,他就算得罪了太子也值得,可是, 那叶芙明显对芊芊不好,更别说济平侯府二房对大房所做的重重恶毒之事……
    “言哥哥在想什么?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和太子说吗?”叶芊有些担心地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的正事,他因为要带自己去用膳, 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没有。”豫王回过神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普渡众生的好人,更何况是芊芊的仇人,算了, 不管那个叶芙了, 随她怎么样, 那都是她自己选的路,还是眼前的小王妃重要。“我在天香楼定了雅间,带芊芊过去用膳,好不好?”
    “天香楼!”叶芊高兴地跳了起来,“天香楼的饭菜很好吃的,哥哥带我去过,有一道鲜鱼脍特别特别好吃,上次我都吃撑了。”
    “好,那咱们今天就吃鲜鱼脍。”豫王看着她粉红的小嘴唇吧唧了一下,显然是馋了,笑着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抱起她放到了马车上。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天香楼中的人已经不多了,豫王带着叶芊上了顶楼,随意点了几个菜,他深知叶芊的口味,点的都是她爱吃的,当然少不了刚才她夸过的鲜鱼脍。
    叶芊坐在椅子上,摸着饿扁扁的小肚子,眼巴巴地等着上菜。
    豫王好笑地看看她,又有些心疼,小丫头爱吃,估计从没把膳食耽误这么晚过。好在,天香楼的饭菜上的很快,不一会儿,他们点的菜就全端上来了。
    豫王先给她夹了块口蘑和鸡片,放到她的小碗里,又夹了筷子鲜鱼片,小心地把鱼刺剔除干净,才送到她的碗里。
    “唔唔。”叶芊连连点头,真是太好吃了。
    豫王自己没吃几口,全帮着叶芊夹菜和剔鱼刺了,他知道她饿了,怕她自己吃鱼片太急,会被鱼刺卡住,所以,她碗里的鱼片全是他亲手剔干净送过去的。
    叶芊直到肚子不饿得难受了,才注意到豫王一直在服侍自己,她颇为不好意思,给豫王夹了筷子嫩菜心,“言哥哥,不用帮我了,你也吃吧。”
    “能服侍芊芊用膳,我心里很是高兴呢。”他说的是真话,前世她端庄温柔识大体,对自己是一片真心,两人也十分恩爱,但她总有些拘谨,不像现在这样可爱活泼,他要是服侍她用膳的话,她肯定没办法平心静气地接受。
    只有年龄这么小的芊芊,才有胆子接受自己的服侍吧,而他自己,也很喜欢这种自然的亲昵感,小丫头娇娇软软地唤他“言哥哥”,心安理得地被他服侍,又惦记着亲手编了长命缕送他。他决定了,就这么宠着她,让她从这么小开始,就习惯自己的宠爱。这一世,他想让她做宠后,而不是贤后。
    豫王送叶芊回济平侯府的时候,已经下午申时了,不光是叶砺等得发急,暗恨自己怎么不跟着妹妹一起出门,连二太太齐氏也等得着急了,一般出门看龙舟赛,到了午时就该回来了,怎么都这会儿了还不见人。
    听说叶芊回来了,而叶芙却没见到,齐氏急忙找了过来,“芊姐儿啊,你大姐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她没和你一起回来?”
    叶芊不慌不忙地叙述了一遍,“我和大姐姐先是在自家画舫看龙舟赛,二哥也在。后来遇到太子殿下和豫王殿下,我们三个就上了太子殿下的画舫,后来,我和豫王殿下要走了,二哥也要走了,叫大姐姐一起走,大姐姐不肯,说是自己不饿,太子殿下就让我们先走。我和豫王殿下去了天香楼用膳,二哥留在自家的画舫上,远远地跟着太子殿下的画舫。我用完膳就从天香楼回来了,不知道大姐姐现在在哪里。”
    叶砺听的嘴角直抽,这叶芙胆子可真是大,脸皮可真是厚,以后要让妹妹离她远点。
    齐氏又是担心又是雀跃,芙姐儿和太子殿下单独留在了画舫上,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过,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肯定会负责的吧,至少一个侧妃的位子应该给吧,毕竟,是太子殿下让础哥儿和芊姐儿先走,这就相当于把芙姐儿留下了啊。
    天啊,侧妃!太子侧妃!齐氏乐得真想喊几声,现在是侧妃,那将来就是皇妃、贵妃,要是太子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女儿就有可能是皇后。皇后啊!皇后啊!!!齐氏越想越激动,晕晕乎乎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在屋子里转了无数个圈,也没能冷静下来。
    ……
    豫王和叶芊、叶础离开后,叶芙别提有多高兴了,太子殿下让他们先走,却把自己留下了,说明殿下已经对自己有了好感,刚才那个长命缕献得太对了!她想起太子在自己掌心划的那一下,心怦怦跳得厉害,殿下那是什么意思呢?
    太子挥挥手,让服侍的人都下去了,整个画舫的二层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芙见太子自斟自饮,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跪坐在他身侧,“殿下,叶芙服侍您饮酒。”
    她的手指刚刚摸到酒壶,太子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脸。叶芙的心跳得险些从喉咙里飞出来,握着酒壶的手指指节已经泛白。她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可是,太子的手指太用力了,她的下巴疼得厉害。她想开口求饶,可下巴被死死地捏着,她开不了口,又疼又怕,眼中渐渐泛起了水雾。
    太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小脸,眉毛是画过的,嘴唇是涂过的,脸上还上了脂粉,一点儿都不清新可爱,不像是半懂不懂的小姑娘,倒像是东宫里的那些成熟女人了。
    太子皱眉,嫌恶地甩开手,冷声吩咐道:“去把脸洗干净。”
    叶芙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太子说的是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惹得太子这么不喜欢。她不敢迟疑,忙爬起身,张望一下,发现这画舫二楼并不是一整间,而是还有一个隔间,垂着珠帘,叶芙试探着走了过去。
    隔间内果然摆着水盆,不仅如此,还有一张大大的千工床,似乎是给人休息用的。叶芙看见那床,不知为何一阵脸红心跳,忙走到水盆边,撩着水把脸洗洗地洗了一遍。
    确信自己的脸洗干净了,叶芙才出来,她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大胆地继续到太子身边去,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为孤斟酒的吗?”太子抬眸看了她一眼。
    叶芙大喜,小跑着过来,握着酒壶,给太子倒了满满一杯酒。离得这么近,太子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这下好了,眉毛也干净了,嘴巴也干净了,脸上也没脂粉了,看起来是个天真的小姑娘了。很好,他最喜欢天真的小姑娘了。
    太子端起酒杯,却送到了叶芙的唇边,酒杯微倾,酒水眼看就要洒出来,叶芙吓了一跳,忙含住了,太子手腕一翻,半杯酒直接灌进了叶芙的嘴里。
    叶芙不敢吐掉,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太子喝的酒可比她们姐妹平时喝的果酒烈多了,酒一入喉,就火辣辣的一道,从喉咙直到肚子。叶芙被辣得咳了起来,她越想忍住,越是咳得厉害,直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
    太子眯着眼睛欣赏着她的窘迫,不错,这就是他喜欢的状态,对男人有了一点儿意识,却还没有完全懂得是怎么回事,若是还不懂得主动勾人男人,就更完美了。毕竟大了一两岁,已经知道的太多了些,可惜了。不过,若非如此,又怎么会主动送上门来呢,说起来,这已经是在自己面前主动的女子里面,年龄最小的了。
    太子犹豫了一下,若是十三四岁的,甚至十五六岁的,就算是主动勾引,他也是绝对不碰的,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也是他从不碰官家女子的原因,主动来的,都年龄太大,他不喜欢,他喜欢的年龄太小又不会主动,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他又不能强迫。眼前这个嘛,倒是勉强还可以。
    “看你,都咳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喘不过气来了?别怕,孤帮你渡气。”太子说着,俯身吻住了叶芙的红唇。
    ……太子吻她了!
    叶芙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唇火热,带着浓浓的酒气,有点冲。他的唇很软,贴在她的唇上,没有动,却让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让她的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脑子嗡嗡直响,没有办法思考。
    太子很满意她的反应,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切都是新奇的,稍稍一碰就抖起来了,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状态。
    第029章
    齐氏又是兴奋又是担心, 叶础和叶芙则是直到戌时才回来,马车停在门口, 叶础命婆子抬了软轿过来,说是叶芙病了。
    一个粗壮的婆子把昏迷不醒的叶芙从马车里背出来, 灯光下,叶芙双眸紧闭, 脸色惨白如雪, 婆子小心地将她放进软轿, 却不经意带起她的衣袖,白藕般的手臂上斑斑点点,尽是淤青, 那婆子心头狂跳,忙将她的衣袖拉好,若无其事放下了轿帘。
    软轿直接将叶芙抬进了她自己的院子, 婆子将她背到床上就离开了。齐氏匆匆赶来,一脸掩不住的焦急和兴奋,叶础也跟了过来,面色阴沉。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芙姐儿一直在太子的画舫上?”齐氏的眼睛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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