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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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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脖子缩了一下,却没有避开视线,反倒朝着叶砺走了过来,“您、这位……爷,旁边的人说您是济平候世子,您是吗?”
    叶砺倒有些诧异了,难道他是来找自己的,点点头,“我是,你有事吗?”
    “哎呦,可算找到人了!”那人一副惊喜地样子,在身上摸索一番,摸出一块质地看起来很一般的玉佩来,递给叶砺,“那这东西您认识吗?”
    叶砺瞥了一眼,脸色大变,这玉佩他认识!这是他送给父亲的玉佩!
    当年父亲任户部侍郎,赶上忙的时候,常常要夜宿户部,几天都不能回家,他用自己攒下来的月银买了这枚玉佩,还在一角刻了个歪歪扭扭的“砺”字,送给了父亲,说是“带着这枚玉佩,就相当于儿子陪着您了”,那玉佩并不好,他刻的字也很难看,但父亲却很是喜欢,戴在身上就没摘下来,直到他失踪的那天。
    “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叶砺一把抓过了玉佩,激动地问道,这玉佩是父亲身上的,难道父亲还活着,是父亲让这人来的?
    “这玉佩您认识?那我就找对人了!”那人一拍大腿,“哎呦,我跟你说啊,七年前,我们村来了个教书先生,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就在我们村住下来,教书为生,前连天他生了一场大病,突然想起自己是谁了,说自己是济平候,非要让我带着这枚玉佩来找济平候世子,说、说您是他的儿子,临死前要见自己儿子一面。哎呦,他病得快死了,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了——”
    “你们村在哪儿?!”叶砺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一听父亲还活着,高兴得想翻几个跟斗,一听父亲又病得快死了,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就飞过去,哪里还有心思听他絮叨。
    那人说得正唾沫四溅,被叶砺一吼,吓了一跳,脖子一缩,小声道:“我们村在白雀山脚下,叫雀落村。”
    叶砺听他说完,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那人看着叶砺的身影消失,嘿嘿一笑,转身刚想离开,脑袋上被谁敲了一棍子,身子软软地倒下了,随即,有人扶住了他的身子,把他带进了一辆马车。
    叶砺并不知道雀落村,但是他知道白雀山,沿着官道走上五十里,拐进小路,穿过一段狭长的山谷,再走上十几里就到了。
    叶砺的马骑得飞快,蓝色的锦袍一角扬了起来,风声从他耳边“呼呼”而过,他星目微眯,专心地看着前面的小路,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要不是他因为习武目力极好,绝对没办法在这小路上跑得这么快。
    即便如此,进了山谷他也不得不慢下来,山谷里到处都是石头,要是马伤了,他的速度就更慢了。
    叶砺心急如焚,驭马小心地避让着地上的石头。突然,他脖子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的心紧缩,似乎有什么十分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
    是什么?叶砺勒马,凝神细听,似乎是巨石撞击着山壁发出的沉闷声。叶砺猛然反应过来,他来不及顾马,来不及细看,身子直接从马上跃了出去,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前面飞速地射出老远。
    在他飞离马背后的瞬间,一道钩锁来到马背上,如果他没有离开的话,这道钩锁也会将他带离此处。叶砺没有回头看,自然也没有发现这钩锁,他头也不回,直到离开百步远,感觉没有危险了,才停了下来。
    山上滚落好多大石头,正落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那匹可怜的马已经被砸死了,死相甚为凄惨,血和肠子流了一地。
    这么多的石头,又刚好落在这里,这不是巧合,应该是人为才对。叶砺滚烫的心冷静下来,有人是故意诱他来此,用的就是父亲还活着的消息。既然他没死,对方应该还有后招才是,叶砺的手握住了剑柄,拇指推开剑鞘,露出一段雪亮的利刃。幸亏,他并不是文弱书生,今日不管是谁要暗算自己,他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黑暗中冒出二十几条人影来,“啪、啪、啪”,为首之人轻轻鼓掌,笑道:“小兄弟身手不错,可惜啊可惜。”
    有人与他一唱一和,“大哥,可惜什么?”
    “可惜再好的身手也没用了,今日他注定离不开这断魂的山谷了。”
    叶砺数了数对方的人数,估算着自己胜出的几率,“是谁派你们来的?”
    “呵呵。”为首之人摇摇头,“虽然说你反正也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所以啊,不能说。”
    叶砺唰的一声把剑拔了出来,“那就少废话,有胆子就过来!”
    “好胆量!”那为首之人颇为啰嗦,“小兄弟你杀过人吗?”
    叶砺星目中寒光点点,“没杀过又怎样,正好拿你做第一个!”
    “那就试试吧。”为首之人懒洋洋地一挥手,“兄弟们,一齐上。”
    二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手中的兵器各式各样,有人拿的是斧头,有人手里竟然是劈柴的大砍刀,叶砺一把雪亮的利剑舞得风生水起,二十几个人竟然一时奈何不得。
    “啧啧,真是一群废物。”为首大哥无奈地摇摇头,纵身加入了战团。
    叶砺从未有过这种生死搏杀的经历,他与豫王府的侍卫交过手,但只是切磋,双方都没有拼命的打算。现在就不同了,稍不留神就是死路一条,他使出浑身解数,但对方毕竟人多,渐渐的,手里的剑没有刚开始那么快了。
    搏杀的双方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静静地立着几条人影。
    “老大,咱们……不过去帮忙?”那可是主子的大舅哥啊,要是出了事,主子得把他们的皮剥了。
    “急什么,这可是难得的对敌经历,让他长长见识。”话虽如此,他手中握着的弓箭却已经悄悄地拉开了一些。
    叶砺功夫很是不错,奈何那为首之人也不弱,加上对方人多,他与为首之人交手,还要防备对方的小弟偷袭,时间一长,有些力不从心了。
    叶砺紧紧咬着牙,他不能败,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母亲,还有亲手带大的妹妹,年仅八岁,还需要他的照看。想到妹妹,叶砺精神一振,手中的长剑重新凌厉起来。
    那为首的贼人颇有经验,见叶砺明明快要没力气了,不知为何又振奋起来,他也不正面交锋,只拖着叶砺,反正他们人多,只要时间够长,叶砺自然落败。
    他预计的没错,叶砺以一敌多,不管心中是多么地期盼回到妹妹身边,手中的剑还是越舞越慢了。
    为首的贼人给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们手中的兵器纷纷朝着叶砺招呼过去,叶砺知道不妙,格挡开几个斧头砍刀,猛地回身,却见贼人的长剑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口。
    躲,是来不及了。
    叶砺手中的剑直刺而出,就算死,也要同归于尽。他星目大睁,心中是无限的遗憾:芊芊,对不起,哥哥不能护着你了。
    第040章
    叶砺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他闭上眼睛, 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长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而他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
    叶砺疑惑地睁开眼, 手中的长剑正扎在贼首的心脏部位,明亮的月光下,能看到鲜血顺着他的衣袍流下,而贼首的长剑却掉落在地上,手腕上和脖颈上各扎了一支利箭。
    整个山谷安静了一瞬, 贼人们呆愣了片刻,才大喊起来,“大哥死了!大哥让这小子杀了!”
    “为大哥报仇啊!”
    贼人们群情激愤,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叶砺袭来。
    叶砺知道有人帮了自己,却来不及细看, 拔剑转身, 迎战喽啰们。他死里逃生, 又开了杀戒, 生平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心中的血性被激发,加上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有恃无恐,长剑龙飞凤舞, 月光下留下一道道令人胆颤的冰寒残影。
    “老大, 这小子可以啊。”不远处有人低声说话。
    老大没有做声, 手中的弓弦上却重新搭上了两只利箭。只要不是十万火急, 他不打算插手,因为这对叶砺来说是个难得的历练机会,对方不会手下留情,都是以命相博,而叶砺却没有生命危险,因为他们奉了主子的命,要把他全须全尾地带回去。
    对方以命相博,叶砺也毫不客气,差一点他就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母亲和妹妹了,对这些贼人是深恶痛绝,长剑所指,皆是要害。
    这些喽啰身手都很一般,没了贼首,远远不是叶砺的对手,眼看着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有人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世子,留几个活口啊。”
    这声音颇为熟悉,叶砺知道这就是刚才救了自己的人,长剑避开要害处,把剩下的几个贼人打倒,这才看向声音的来处。
    “郑寒,是你!”来人叶砺认识,正是豫王府的侍卫长,三十几岁,身手极好,他找郑寒切磋还从未赢过呢,没想到刚才暗中救了自己的就是他。叶砺看看郑寒弓弦上搭着的两支利箭,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郑寒可以双箭齐发,还那么准,一箭射中贼首的手腕,一箭射中贼首的脖子。
    郑寒把弓箭收起来,避开地上的尸体走过来,看叶砺身上也受了些轻伤,笑道:“世子,抱歉啊,让你受伤了。”只要没缺胳膊断腿,就算是全须全尾了,主子的吩咐他还是完成了。
    “这点儿伤算得了什么。”叶砺正色深施一礼,“多谢郑侍卫长救命之恩。”
    郑寒在他肩头拍了拍,“好了,我是奉王爷的命令来的,你要谢就谢王爷好了。”
    “豫王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叶砺疑惑不解,他是一路快马来的,这些人来得这么及时,难道是豫王提前预知了这件事?
    “这个啊,你还是回去亲自问王爷吧。”郑寒派几个手下把活着的贼人都绑起来,留下两个人看守现场,给叶砺一匹空着的马,几个人乘着月色,回了豫王府。
    豫王面沉如水,前世在他认识芊芊的时候,叶砺已经死了,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侯府二房袭了爵位,按照他的经验,谁捞到了最大的好处,谁就可能是幕后黑手,更何况这次还查出来孟氏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他不知道叶承浤是什么时候策划害死叶砺的,所以,他干脆派了个人,一直盯着叶承浤。
    没想到,叶承浤胆大到雇凶杀人。他不太清楚前世是不是也有这么一遭,叶砺躲过了暗杀,还是说前世叶砺就是死在这次暗杀,只不过今世提前发生了。
    看着叶砺走进来,豫王抓起马鞭就想抽他,见他浑身是血,身上带了伤,又把马鞭放下,气恨地用白玉般的修长手指隔空点了点叶砺。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生气的豫王,叶砺莫名有些心虚。
    “你可知道错了?”不能打他,还是可以骂的,豫王黑漆漆的凤眸冷冰冰地看了过去。
    “呃,我、我太冲动了,上了别人的当,可是,那人一点儿破绽都没有,而且那枚玉佩真的是我父亲失踪的时候戴在身上的!”叶砺也知道自己被骗了,可想到那枚玉佩,他又激动起来,“就算那人是骗我,但他一定知道我父亲的消息!”
    他还是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豫王瞪了他一眼,“我问你,如果你去某地找知府的儿子,你是直接在大街上到处问人有没有看到知府儿子,还是直接去知府的府邸?”
    “自然是去知府的府邸,在大街上找不是太傻了……”叶砺没有说完,就明白了,进京都来找济平候世子,理应去济平候府才是,怎么可能在大街上胡乱地找自己,骗他的人并不是天衣无缝,只是他当时没有察觉到。
    “我再问你,”豫王看叶砺面有惭色,语气稍稍缓和了些,“那白雀山你应该知道有多远,骑马尚要好久,中间还要过山谷,绝不可能搭车过来,那人看起来可有疲惫之色?”
    “没有,那人精神很好。”叶砺的头低下去了,他真是太笨了,本来可以避免的,要不是豫王派人救他,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了,还不知道母亲和妹妹有多难过呢。
    豫王看他知道错了,声音也变轻了,“就算那人说的是真的,岳父情况紧急,你急着过去也行,但当时,你应该把随身的小厮叫过来,让他回府禀告岳母,让岳母派人赶过去,侍卫、大夫都随后跟过去的话,不是比你自己过去更好些?”
    叶砺面红耳赤,枉他读了那么多的兵法谋略,真遇到事情却处理得一塌糊涂。
    豫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己是重活一世,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自然能看明白,叶砺却年纪还小,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先把伤口包扎好,吃点东西再说。”他招招手,早就提着药箱子等在门口的鹿医正一溜烟地跑了进来,笑眯眯地停在叶砺面前,“世子,请吧。”
    豫王好笑地看了看一脸兴奋的鹿医正,自己一年到头也不生病受伤,倒是把他憋坏了。
    叶砺身上都是轻伤,鹿医正颇为遗憾地给他上了药,又认真地诊了脉,确定叶砺身体极好,完全不需要他的治疗,垂头丧气地提着药箱子走了。
    叶砺和豫王年纪一样大,身量也差不多,换了一身豫王的家常袍子,去了外间用饭。
    豫王已经用过晚膳,只是陪着叶砺而已。桌上摆着碧粳米,菜色丰盛,叶砺一眼看过去,胃里却突然翻涌起来,红烧鱼、滑鸡,所有的肉都让他回想起山谷的一幕,长剑刺进肉里,血流出来,伤口处的肉翻卷开……
    豫王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了,招手让人把所有的荤菜全撤了,“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第一次杀人肯定会不适应,谁都这样。
    叶砺强忍着,吃了些鲜嫩的菜心,柔滑的豆腐,一碗碧粳米用完,就放下了筷子。
    豫王也不勉强他多用些,说道:“阿砺今晚留在这里,咱们两个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怎么处理。”叶砺也正有此意,两人没去书房,去了叶砺在豫王府住的客院。
    “还请殿下派个人去侯府,跟我母亲和芊芊说一声。”叶砺经过了一场精疲力竭的厮杀,身体有些顶不住了,靠在椅子背上。
    豫王点点头,“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就说阿砺留在我这,今晚就不回去了。”
    叶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真是周到细致,不仅派人去救了自己,连母亲和妹妹那边都安抚好了。“对了,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去了白雀山?”这个疑问从遇到郑寒就一直在他心里,从时间上来看,郑寒应该不会到得那么快,除非豫王提前预知了此事。
    豫王自然不可能跟他说自己是重生的,因为知道他会早死,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小王妃变成孤女,所以一直关注着侯府的一举一动。“我的手下偶然发现了叶承浤和杀手接触,觉得事情有些反常,就禀告给我。我担心他们对芊芊不利,所以干脆派人盯着叶承浤和那帮杀手,那些杀手在山谷做了一番布置,我就派郑寒过去了,结果等到了你。”
    叶砺站起身来,肃穆地施了一礼,“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不管事情有多巧合,他都确确实实地救了自己的命,让自己还能陪着母亲和妹妹。
    “好了,快坐下吧,累成这样,礼数还多,咱们不是外人,不用讲究这些。”豫王起身把他按到椅子上,“我看你一点儿不吃惊,难道你早就猜到是叶承浤?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叶砺点点头,“不瞒殿下,从我读了些书慢慢懂事,知道了什么叫兄弟阋墙,就开始对当年父亲失踪的事有了疑问。我在祠堂见过祖父和祖母的牌位,知道老太太是祖父的续弦,不是我父亲的亲生母亲,我一直怀疑是老太太和二房三房合伙害了我父亲,可这么多年,他们也没什么动静,我本有些动摇,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可就在这时,殿下派去的冯嬷嬷又发现了母亲中毒的事,这下我更加确信,当年是他们害了我父亲,而他们的目标如果是爵位的话,一定会对我下手。”
    所以遇到刺杀,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二房三房,叶砺停顿了一下,“更何况,这次他们为了诱我上当,拿出了父亲失踪时佩戴的玉佩,那玉佩上面还有我刻的字,绝对不会有假。”这玉佩在叶承浤的手里,正是说明父亲当年失踪和叶承浤有直接关系。
    豫王点点头,如果不是重生的话,叶砺可比他厉害多了,前世他十四岁的时候,还真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皇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直到母妃的凝玉宫出了事,母妃也随后一病不起直至离世,他才突然醒悟过来,明白了自己这个“最受宠”的皇子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侯府二房下的手,阿砺是打算公了还是私了?”
    “自然是公了,这次,我要报官!”叶砺斩钉截铁,母亲中毒,因为下手的人是老太太,就算报了官,也会被扣上个不孝的大帽子,可这次暗杀自己的人是二叔,他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再说,叶承浤还害了自己的父亲,绝对不能放过他!
    第041章
    听叶砺说要报官, 豫王点点头,“也好, 这次咱们手里有人证,报官的话极为有利。事不宜迟, 我这就陪你去刑部。”遇到刺杀这样的大事,还死了一地的人, 总不能说睡到次日再慢悠悠地去报官。
    两人没有骑马, 而是一起坐着马车, 叶砺也正好歇一歇。豫王又把说辞和叶砺对了一番, 不能说自己早就知道叶承浤和杀手的布局,因为那样无法解释为什么让叶砺杀那么多的人,就说是自己的侍卫看见叶砺急匆匆骑马走了, 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 豫王不放心,派了王府侍卫追了过去。
    刑部值夜的人听说济平候世子遇刺, 豫王殿下陪同前来报案,吓得屁滚尿流,把睡在衙门里的刑部主事从被窝里叫了起来。
    刑部主事听叶砺说了自己遇刺的经过, 又说还有活口,豫王的侍卫正守在那里, 忙点齐了人马, 去了那个通往白雀山的山谷。等到把死的、活的贼人全都带回来, 又把豫王府侍卫抓的那个用玉佩骗叶砺的人也带回刑部, 天都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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