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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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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元笑眯眯的道:“我想请道友为我炼制一样攻击武器。”
    符璧点头,“我亦然。”
    “承蒙三位瞧得起我,这活我接了。”舒钰笑出声一口白牙,“三位难得来我器宗,不妨随我入宗一游?”
    三人自然求之不得,忙答应了。
    三人随那修士前往器宗,南嘉木与叶赟互相对视一眼,歇了跟上去的心思。
    南嘉木叩击着桌子,想出一个主意:“咱俩以元婴的身份去见器宗掌教,说有外界修士之事与他商量?”
    “可行。”叶赟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与南嘉木不是那低阶修士,并非没有进入器宗的资格。
    不过还不等两人实施这个计划,两人便先瞧见了甄隐,同时甄隐也瞧见了他俩。
    甄隐眼底闪过诧异之色,道:“你俩来器宗,是想找器宗修士炼器?”
    南嘉木乖巧的笑道:“我对炼器很感兴趣,只是除了器宗,外边并无完整的炼器传承,所以想来器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结交大师,交流交流炼器心得。”
    甄隐闻言,道:“你随我进器宗,我与器宗掌教说一下,让你与器宗弟子切磋交流。不过你修为得压一下,金丹便行。”不然一元婴修士若是比不上金丹修士,丢的是南嘉木的脸;若是赢了,更是胜之不武,名声不太好听。若压制了修为,那边是折节下交,只要南嘉木不与器宗弟子斗殴斗气,便算后来传出他元婴修士的身份,也是美名一桩。
    南嘉木与叶赟将修为压制金丹,跟在甄隐之后朝器宗山门走去。
    路上南嘉木好奇地问甄隐来器宗的目的,甄隐闻言并无隐瞒,道:“上界修士掳走元婴道友不知要做什么,宗门派我来与安掌教商议一下,看能不能想出法子将那上界修士引诱出来。数万年前,大荒界遭外来修士袭击,大荒界就此进入‘大荒黄昏’时期,若非太虚圣人力挽狂澜,大荒界怕是就此消亡。‘大荒黄昏’是大荒界最为黑暗的一段时期,无论是高阶修士还是低阶修士,都是外界修士的奴隶,每天都有海量修士无缘无故死亡,残暴、虐杀,大荒界修士过的比未开化的妖兽还不如。好不容易那段惨痛的历史过去,大荒界不能再来一次‘大荒黄昏’,毕竟大荒界没有第二个太虚圣人。”
    南嘉木为自己身为太虚圣人后裔而骄傲,听完后开口道:“不会再出现‘大荒黄昏’的,太虚圣人依旧在保护我们,界外屏障便是最好的凭证。虽然不知那些界外修士如何进入大荒界,但这代价必然是巨大的,因此,我们只要将这外来修士找出剿灭,便可再迎来和平期。不过这也是给我们大荒界一个预警,‘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想来此事之后,修真界又会迎来一次修炼高峰期。”
    同时南嘉木希望,已经飞升上界的修士能够知道上界对大荒界的觊觎,飞升之后不忘努力修炼,为保护大荒界而努力。若上界有大荒界修士建立的势力,料来上界修士不敢轻易将大荒界纳入殖民界。
    “希望如此。”甄隐眉目微舒,“此事多亏你与叶赟,若非你俩,大荒界还不知多久才发现外来修士。”
    “保护大荒界,匹夫有责。”南嘉木笑道。
    “你俩是个好孩子。”甄隐望向南嘉木目光愈发柔和。
    甄隐将拜帖通过山门传进器宗,此时有人带他们三人前往正殿,只是路上先遇上石德,石德望着甄隐面容微微激动,朝那带路的修士开口道:“大师兄,这是掌教的客人吗?”
    待他瞧见与甄隐八分像的叶赟,眼底闪过憎恨之色,阴沉着脸,心道,就是因为这个私生子,父亲才不愿认他的吗?
    愈是如此想,心底对叶赟憎恶之意愈甚,脑中闪过一系列无声无息杀死叶赟的法子。
    第101章
    给甄隐引路的器宗大弟子秦昉, 他对石德印象不好, 因此见石德拦路,当即眉眼不耐,他冷淡道:“是的, 掌教等着接见贵客,石师弟若无别事可自便,我先带贵客去大殿。”
    石德将视线从叶赟身上拉回来, 朝秦昉讨好笑道:“正好我有事找掌教, 我与贵客一道去。”
    秦昉道:“今日掌教怕是不得闲, 若无大事, 师弟不妨改日再去。”
    “无妨, 我可去主峰寻师兄弟玩,等掌教处理完事情之后,我再去求见掌教。”石德走进两步,目光孺慕地望着甄隐。
    秦昉见石德铁定心要一道,不再说话,在前默默带路。
    石德溜到甄隐身边, 将落后甄隐一步的叶赟与与南嘉木挤开, 朝甄隐笑道:“甄师伯,我是石德, 苏音的儿子,您还记得我娘亲吗?”
    石德也是最近才发现他母亲留给他的平安锁的奥秘, 也才知自己是甄隐的儿子。
    苏音是器宗亲传弟子, 炼器造诣高超, 她炼制的平安锁也内有乾坤而旁人不知,连石贤都没瞒了过去,不然他不会留着平安锁中的手帕让石德发现。
    手帕中写着的是石德的身世,当年苏音闯秘境历练时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是她师兄石贤前来相助。她不甘心自己一生与爱慕之人无任何关系,哀求石贤向甄隐求一精血,她临死前想为甄隐蕴育后代。
    石贤不忍苏音死前愿望落空,便去寻甄隐,带回了一瓶精血。
    苏音以自己精血与灵气结合甄隐精血培育出石德,怕甄隐日后不认石德,或者有其他意外发生,便将石德身上记载在手帕藏于平安锁之中,让石德随身带着。
    之后,苏音油尽灯枯,就此陨落,而石贤带着苏音尸体与婴儿石德回宗门,并默认石德为亲子。手帕之中除了写石德身份,更是述说相思,更让石德守在甄隐身边,别让任何修士占据甄隐道侣之位。
    她得不到的,也不想被人得到,她都要死了,想最后自私一回。
    石德通过手帕察觉到自己母亲的深情,以及母亲帕上述说的以及这些年自己听见的甄隐雄姿英态、惊才逸群,本来与石贤同仇敌忾、一并讨厌甄隐的石德迅速叛变,觉得自己有这么个亲爹与有荣焉。
    此时瞧见甄隐,心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亲近之情,前来相认。
    甄隐面容冷淡,听到石德提了苏音神色未曾有半点异变,不仅没异变,反倒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之色,随即才反应过来苏音是谁,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原来是苏道友之子,苏道友近来可好?你父亲是谁?苏音道友成婚怎么未曾昭告修真界?”
    石德面色一变,甄隐这话的意味太多,听在石德耳中竟有种讽刺之意,甄隐这是骂他是私生子还是奸生子?他变成私生子,还不是甄隐害的?莫非甄隐想不认账?
    石德心中对甄隐的孺慕迅速消退,转而又充满憎恨,他不认他,是因为他身后的那个私生子?石德厌弃地瞪了叶赟一眼,朝甄隐道:“我母亲当年寿命有瑕,不愿心留遗憾,便为她喜欢的男子培育一子。”
    石德在‘她喜欢的男子’几字之上重重读出,期待地望着甄隐,这下甄隐能知道他隐含意思了吧?
    甄隐迅速扒出石姓,与苏音有旧的男修,扒出之后态度迅速冷淡了下来,“原来是石贤道友之子。”
    石德,……
    南嘉木从甄隐开始答话便在后边憋着笑,此时忍不住给叶赟传音道:“你这师伯,真真是个妙人,不问世事如此,石德一片心思全费,还把自己噎个半死。”
    叶赟瞥了石德阴沉的面孔一眼,心道这人修炼完全不够,喜怒形于色,涵养不到家,果然顺风顺水地过着,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甄师伯,您真不记得我娘亲苏音了吗?”石德勉强笑笑,眼底阴郁快要凝成实质,他说话愈发轻声,“她最喜欢的,不是你么?”
    甄隐心底诧异,印象中苏音常常跟在石贤之后,安静而纤弱,而他与苏音并没有见过多少面,更别说交流,苏音喜欢他?滑稽!
    甄隐不以为然,不过随即他反应过来石德话语中的意思,面容一冷,淡淡道:“石小友癔症了,秦师侄,去通知石道友吧。”
    “好。”秦昉朝空中抛出一道传讯玉符。
    石德不敢置信,他面露受伤的神情,道:“你不认我,你不认我是不是因为他跟他娘?”石德一指叶赟,指着叶赟那张与甄隐有八分相似的脸蛋。
    甄隐还未说话,秦昉先呵斥道:“秦师弟,你心魔入体了吗,这等荒唐话也敢说出口!你是石师叔之子,与甄前辈有什么关系。还不速速向甄前辈道歉!”
    石德瞪了秦昉一眼,转身跑了。他才不道歉,明明是甄隐的错。
    秦昉朝甄隐道歉道:“甄前辈,宗门弟子无状,唐突前辈了,我替他向您道歉,我会让石师叔好好管他的。”
    甄隐冷淡的点点头,大度的没计较。只是石贤之子为何将他认为父?石贤与他关系一向不对付,起初是因为他实力稳稳压对方一头而引来对方厌恶,后来是据说石贤恋慕之人喜欢他而对他刀剑相向,虽然当时他没瞧出石贤恋慕之人是谁,可是石贤大婚时他见过他道侣,那安沁女修他并不认识。
    他一直认定后者是外人误传,此时听石德之语,莫非此事为真,且另有隐情?他将其中关系撸明白之后,对石贤印象愈发不好。
    不过他并依旧不认为这事与他有关系,很快将之抛之脑后。
    秦昉将三人引至主峰峰顶,顶峰峰顶之上云萦雾绕,云雾萦绕之后大殿隐没其中。大殿之外庭院之旁有石碑乱矗崖边,看似杂乱又遵循一定的规律。
    宫殿之前,有一微胖白面中年修士负手迎立,他面带浅笑,那笑容温和无害。
    他便是器宗掌教是安大师。
    “稀客稀客,甄道友难得来我器宗一趟,必与我浮白半宿。”他笑着上前迎接甄隐,不过视线之中瞧见甄隐身后的叶赟,眼底闪过意外之色。不过很快安大师收拾好情绪,胖乎乎的面色带着喜色。
    甄隐瞧见安大师,面容一缓,道:“自然,不过烹茶煮酒之前,得先安排我这两位后辈。”
    南嘉木飞快地撩视了两人一眼,心中若有所思,他戳戳叶赟传音道:“安大师与甄伯父,很熟啊。”
    叶赟“嗯”了一声,道:“安大师与我父亲相熟,我父亲又是甄伯父的表弟,甄伯父与安大师相熟,并不奇怪。”
    南嘉木心道,原来是叶赟父亲的旧识,难怪当初叶赟提起安大师面色有些怪异。叶赟并不喜欢他父亲,也不想受到他父亲的恩惠。
    安素听了甄隐的要求,目光落到南嘉木和叶赟之上,慈爱道:“原来两位贤侄对炼器感兴趣,昉儿,去组织下交流会,带他们去见见你师弟。”
    “是,师父。”秦昉朝安素行了一礼,转身对叶赟与南嘉木道:“两位师弟,与我来吧。”
    因为甄隐要在器宗待上一段日子,秦昉带南嘉木也叶赟去了半山腰处主峰弟子洞府聚集地。按理说金丹修士有开峰称小峰主成为门内长老的资格,但若是不舍离开器宗九大主峰的金丹,依旧称为弟子。
    这处便是掌教金丹弟子聚集处。
    他秦昉在自己洞府旁边划出一块地,对南嘉木与叶赟道:“两位师弟既为道侣,是否住在一处?”
    南嘉木点头,朝秦昉笑道:“谢过秦师兄了。”他伸手取出一块黑石,将他往那地面上一抛,黑石迅速化作简陋的石屋落在那块地皮之上。
    秦昉见这法屋粗糙简陋,不由得皱起了眉,这样的炼器手法,这样的炼器水平,未免太低了些。他心内叹息了一口气,心中盘算明日该邀请哪些师弟。住在附近的师弟身为器宗精英弟子,性子难免会傲一些,万一因为嫌弃这两位师弟炼器水平而得罪了这两位师弟,只怕两边都不好看,所以邀请人选,需慎之又慎,最好来的那些师弟温柔脾性好、心胸宽和,且好为人师。
    秦昉还在琢磨人选,南嘉木与叶赟便将住处布置好,秦昉眼底闪过诧异之色,瞧不出两位师弟炼器水平不行,阵法禁制能力顶端,或许以炼器之法交流阵法禁制?
    有其他修士瞧见秦昉过来打招呼的,瞧见禁制里边粗造滥制的石屋,当即不客气的笑出声,道:“这是哪位师弟的作品,跟初学者一样。”
    南嘉木心道,可不是初学者炼制的么,炼制几十年了呢。
    秦昉怕南嘉木与叶赟尴尬,忙道:“这叫返璞归真,不拘于外物。有修士喜欢华丽,有修士喜欢精致,有修士喜欢异类,有修士喜欢简洁,没人风格不一,才有了炼器的多姿多彩。所以,这位师弟喜欢古朴,也是一种风格。”
    南嘉木听着秦昉煞有其事地解释,心中对他好感更甚,也没出声反驳,默认自己喜欢古朴粗糙的。
    “什么喜欢古朴风格,这是幼儿堂没毕业吧,宗门内十岁小修都比这水平高。”一名穿着紫色服饰的金丹修士缓缓走来,眼底闪过鄙夷讽刺之意,“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称自己会炼器了?师兄,你该去缇医师处瞧瞧眼睛了。”
    第102章
    来者是他师弟韩彬, 他师叔韩佑的亲传弟子。
    他师叔是他师父的同脉师弟, 他师叔当年竞争掌门之位输了后,一直不服气,一直与他师父别苗头, 连带着他门下弟子也与师父门下弟子争锋相对。
    特别是眼前这位,更是将与他作对发扬光大。
    秦昉凝眉,道:“师弟, 你这话谬矣, 愈是简朴愈是自然, 犹如万法终究归一。”秦昉不赞同地望着韩彬, 继续道:“而且我们从小便学习, 不要小看任何一位炼器师,‘三人行必有我师’,或许他们炼器水平不如我们,但他们能给我们提供更多思路。炼器一道不能敝帚自珍,而应海纳百川。”
    秦昉说话客客气气的,但他就差明说, 师弟, 你狭隘了。
    韩彬气得双眉倒立,冷笑道:“师兄这张嘴愈发刁钻了, 若你说的‘师’是指这种小孩儿闭着眼都能炼出的水平的话,那恕我宁愿自珍。‘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师兄爱与‘鲍鱼之肆’为伍, 我却不敢, 我怕炼器之道不进反退,而不自知。当然,师兄是不甚在意的,毕竟师兄深受门内弟子上下爱戴,炼器水平差点又没关系,下一任的掌教,谁敢质疑。我没师兄的底气,唯有钻研炼器之道聊以自慰。”
    韩彬冷笑地瞧了南嘉木一眼,掸掸衣袖慢条斯理继续道:“炼器不是谁都能玩的,若是随意捏块泥巴,挖空个石头便以为自己是炼器师,炼器师门槛未免太低。各种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都能自称炼器师,简直侮辱炼器师这个名头,恕师弟耿直,我耻与此辈为伍。当然,我并非针对师兄朋友,若觉得冒犯的,不过是对号入座,却是与我无关的。”
    秦昉不赞同的望着韩彬,好似瞧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师弟,世界之大,炼器之流之广,谁也不敢说自己在炼器之途已臻化境无须再以旁人为师。而且,天下能人倍出,看似简单粗糙的,其中炼器手法未必不精深。有时候愈简愈难,不要小看任何人。师弟啊,骄傲是好事,自傲却不是。”
    韩彬最讨厌的便是秦昉这个眼神,好似他做什么都是无理取闹一样,从小到大被他这种眼神坑多了,韩彬心理性厌恶,他瞥过眼冷笑:“谦卑是好事,自卑却不是,修士还是要有点傲气的。”
    “师弟,这两位是玉泉宗甄隐甄师伯的子侄,不要让贵客看了笑话。”秦昉眼底暗藏警告之意。
    南嘉木一直笑眯眯的在旁听着他们师兄弟吵架,无论韩彬如何拉踩自己,嘴角弧度未曾变化半分,看似浑不在意,又好似没听明白韩彬话里的意思。
    直至此时,南嘉木见秦昉这般言语,方笑道:“我觉得这位师弟说的不错,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为器师的。不才学习炼器不过十余年,在器宗诸位高才面前,确实是班门弄斧,不敢以器师相称。”
    韩彬面露得意之色,挑衅地望了眼秦昉,又给南嘉木一个“你小子懂事”的眼神。
    本来这对师兄弟斗法南嘉木不准备掺和,哪怕韩彬那般贬低于他。怪只怪秦昉不该将他拉进战火,并给他稳拉韩彬仇恨值,让他与叶赟只能亲近他这一派。
    毕竟,若秦昉真心真诚,便该在斗法之前亮明他与叶赟的身份,而非斗法之际。
    虽然按照甄隐与安素的关系,他与叶赟确实该更亲近秦昉这一派,但主动的和被算计的,区别很大。
    秦昉这手段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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