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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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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渐行刚含了一口水,差点给喷出去。
    陈彩又一本正经道:“明天是521,所以我准备准备,明天给你过。”
    这次话没说完,脑门上被人敲了个栗子。
    陆渐行让他逗得忍不住笑,敲了一下见他疼,又伸手上去揉了揉。
    “先找个住的地方吧,”他低头看着陈彩,又搂了下他的腰,低声道,“先安顿下来,吃完再去给你挑礼物。”
    陈彩浪了半天,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点不正经,见他这么说话恨不得整个人挂上去,赶紧屁颠屁颠提着小狗玩具跟上去了。
    俩人找了一处离这挺近的园林酒店。那酒店原是某名人的花园别墅,其中山池桥榭占了大半的面积,松柏盆景也是处处可见。
    陆渐行要了一处套房,等去到楼上,周围却静悄悄一片,似乎并没有其他住客。
    陈彩既喜欢这处环境幽雅,又忍不住脑补了一些有的没的,全是鬼片场景。他自己吓自己,起初还是跟陆渐行一前一后地走,这下忍不住赶紧跟上去,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陆渐行回头看他:“怎么?”
    陈彩小声嘀咕道:“这里也太安静了吧……”
    “安静了不好吗?”陆渐行回头笑他,“芝麻大的胆儿。”
    陈彩不想露怯,忙道:“谁说我害怕了。我是觉得不方便而已。”他给自己说话壮胆,见左右无人,厚着脸皮道,“周围吵吵点,我们出点动静也没事。现在这么安静,等到了晚上我一哼哼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了。”
    陆渐行笑着摇了摇头。说话间客房已到,俩人开门进去,还没开灯,陈彩就被人压在了门板上。
    陆渐行一手反锁房门,另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陈彩轻轻哼了一声,干脆闭着眼,任由他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会儿,陆渐行才微微退开一点。陈彩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都酸了,衬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揪了出来,搓皱了一角。
    他抬头去看陆渐行,但因为后者背光,所以他只能模糊看出一点表情。
    陆渐行伸手握着他的脖子,咽了口水,又微微低头想去吻他,不过这次他忍住了。
    “先吃饭,”陆渐行捏了捏他的脖子,低声道,“先把你喂饱了,我再开吃。”
    “这什么道理,”陈彩脸上发烫,心里甜得一塌糊涂,故意问,“你不是要给我买礼物的吗?”
    陆渐行点头:“吃完就买。”
    陈彩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像二奶了,俩人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
    陆渐行看他在那抿嘴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问:“想什么呢?”
    “在想明天给你什么礼物,”陈彩笑道,“一般回礼的都比较吃亏,要买更贵一点的才行。”他说完摸了摸身上,踏实了一点,“还好我带卡了。”
    陆渐行看他小心翼翼去摸钱包,心里一软,在这人脑门上亲了一下。
    “我不要礼物,”他亲完一口,笑了笑,“我只要你。”
    第43章
    陈彩带的行李不多, 就一个小小的箱子, 里面装着几件衣服。
    衣服旁边有个半透明的收纳袋,里面几样东西的包装隐约透了出来。陆渐行在一旁瞧见, 先是微微惊讶, 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些东西, 又忍不住害臊,看了陈彩一眼。
    陈彩还没察觉, 找了身轻便的衣服换上拉他出去。
    俩人弃车步行, 沿着酒店出去,走走停停地瞎看。陆渐行对这块很熟, 偶尔看陈彩走慢一些, 稀奇地抬头看, 便会笑着给他讲这块的风景布置,那片的历史渊源。
    陈彩听他讲的有趣,又想他也算是本地人,忍不住跟他打听几处美食街的地点。
    陆渐行却摇了摇头道:“我对那里也不熟悉。”
    陈彩一愣:“你不是从小是在这长大的吗?”
    “不是, 我家离这有点远。在跟上海交界的小镇里。”陆渐行说完忍不住笑了笑, “以前我父母在的时候带我过来玩过, 就是住在这边,然后去酒楼吃两顿饭,再去书场听听评弹,隔天就回去了。我那时候问美食街小吃街这些,他们就跟说我那些地方有坏人,专门拐小孩。后来有次我闹腾, 我父亲就偷偷带我去了,但是不让我吃赤豆糊小圆子这种甜食,说里面容易掺药,到时候爷俩都被人拐了。”
    “啊?”陈彩一愣,“你小时候这么傻?”
    陆渐行这长相,小时候应该就是个小帅哥,傻乎乎的小帅哥。
    陆渐行抿嘴直笑,“我那时候有颗虫牙,所以他们为了不让我吃甜的想尽了办法。”
    “那去一趟什么都没吃?”陈彩有些同情,“岂不是要馋死。”
    陆渐行摇头:“父亲带我去了一家酱骨头店。”
    陈彩:“……”
    “他说酱骨头太贵了,坏人不舍得用。所以我们一人抱着一块骨头开始啃。回去的时候怕被我母亲看出来,又找地方洗了脸。但还是被发现了。”陆渐行道,“那时候我在换牙,牙缝大,所以夹了一缕肉丝回去……那肉丝成了呈堂证供,我跟父亲大晚上写了悔过书。”
    陈彩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他下意识的想问陆渐行他父母的情况,却又想起上次自己妈妈说的《孽债》。
    陈彩犹豫了一下,怕话题找不好勾起人的伤心事,想了想,也拿了自己的糗事来说。
    “我小时候也干过这事,”陈彩咳了一下,“我有阵子特别胖,所以我妈为了让我减肥,天天只做青菜。有一次我就装病,跟我爸串通好,借着出门打针的名义偷偷去吃了顿酱肘子。爷俩一个月没见肉了,那个馋啊,馋疯了。最后吃的满嘴流油,回家就被我妈逮住了。”
    陆渐远一想陈彩家鸡飞狗跳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他父母教育他的时候都是文绉绉的说教,不知道陈彩家是什么情形。
    “然后呢?”陆渐行问,“挨揍了没?”
    “没有,”陈彩道:“那天我妈晚上故意做了一桌子肉,糖醋里脊红烧肉,酱焖肘子小排骨……”
    他说到这一叉腰,伸出一个手指恶狠狠地点着一处,学陈妈妈那劲头,掐着嗓子恶声恶气道:“吃啊,爷俩不是爱吃肉吗,今儿都把这桌子给我吃喽!咋地,不吃啊,外面的肉才好吃是不是?是?你敢说是?不是?不是你爷俩出去个屁!……”
    他摇头晃脑学的挺响,就是最后一句声调一高,破音了。
    陆渐行:“……”
    一旁正好有人路过,眼神古怪地看了陈彩一眼。
    陈彩老脸一红,但仍叉着腰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瞥回去,等那人一回头,他赶紧转身拽着陆渐行拐弯跑了。
    俩人拐到另条路上,见周围没人看了,这才对视一眼,忍不住扶着墙哈哈大笑起来。
    “哎吆我的妈,丢人丢到这里来了,嗓子怎么劈叉了呢……”陈彩抹了抹脸,一脸悲痛地问,“刚刚那人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像在看智障?”
    陆渐行忍不住地笑,故意点头:“是。”
    “……”陈彩扭头看他,俩人一对视,又莫名其妙地想笑。
    “有毛病,”陆渐行笑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对啊,有什么好笑的。”陈彩哎吆一声,走他旁边,拉过他一条胳膊抱住,“聊点儿正事,今晚儿吃什么?”
    陆渐行问:“……你说呢?”
    “酱骨头?”陈彩又来刚刚那套,伸手点着:“糖醋里脊红烧肉酱焖肘子小排骨……”
    “不了不了,”陆渐行笑得泪都出来了,“不敢了。”
    俩人找了一处装修古朴的酒楼进去,点了几样招牌菜。
    陆渐行笑了一路,腮帮子发酸,等着上菜的功夫便靠在椅子上打量陈彩。后者正好扭头去看一旁的食客,侧脸英挺,唇角带笑。
    陆渐行发现陈彩的嘴巴其实偏薄,而且五官虽然精致,但下巴微翘,比常人的坚挺,所以乍一看很有男子气概。
    这种人通常事业心强,做事坚韧,很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
    陆渐行想起他前段时间去了解王成君的事情,后来觉得不踏实,又联系了王成君本人。
    后者在那边跟个傻子似的哭哭啼啼,说的他跟陈彩谁也离不开谁一样,又觉得他陈哥好可怜现在肯定很沮丧。陆渐行挂掉电话睡不着,大晚上给陈彩打过去,想要安慰他一番,谁知道那边正在忙新工作。
    陆渐行这边刚接通,就听陈彩别的手机响。陆渐行让他先去忙,自己在这边听了一耳朵,好像是雪莹请假去拍广告,跟剧组请假后者不允许的问题。
    陈彩那时候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强硬,对那边道:“我们的假期还有很多天,这次也有提前通知的,雪莹周三去周五回,保证不会耽误拍摄。”
    那边似乎看他口气软,拒绝了一句,陈彩边继续笑道:“那这样没办法了,我们周三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到时候不管你们开什么通告,我们都会直接走。”
    雪莹的位置在这,又是带资进组,陈彩跟人打起交道来也跟原来的方式截然不同。等那边终于应了,他又给雪莹的助理打电话,确认机票和其他种种注意事项,条条款款都是些琐碎细节,他倒是记得清楚。
    陆渐行被王成君哭出来的那点担心顿时荡然无存,他那时候有些好笑,又有些慨叹,心道陈彩这人适应力和承受力比自己想象的强的多,甚至比自己的都强。
    陈彩转过脸的时候就见陆渐行看着自己有些出神,他歪了歪头,后者才突然回过神。
    “你该不会困了吧?”陈彩一想陆渐行今天才回来,又大老远开车过来接自己,忙道,“那我们一会儿吃完就回去。”
    陆渐远“嗯”了一声,问他:“不是要去买礼物吗?”
    “这机会先留着,”陈彩道,“我得慢慢想,不能浪费了。”
    “你最近有没有联系王成君?”陆渐行仍忍不住问,“看他以前跟小狼狗似的跟你屁股后面,现在突然分开,你俩肯定都不适应吧?”
    “一直有联系,禹一鸣正好跟他一个剧组,他俩现在关系还挺好的。”陈彩给他倒了一杯茶,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其实生活就是个不停去挑战的过程,有些事改变不了,就只能去适应。适应期越短,损失越小。”
    陆渐行挑眉:“那个被生活强奸的理论?”他之前看到过,命运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就学会享受。虽然道理是那样,但那种腔调他很不喜欢。
    谁知道陈彩摇了摇头:“不是,是珍珠理论,生活就像是串珍珠,不小心掉了一颗,不能丢开绳子去找,你得继续去串下一颗。”
    陆渐行惊讶:“这个倒是没听说过。”
    “我自己编的,”陈彩拿茶杯跟陆渐行轻轻一碰,笑了笑,“再说日子还长,我跟成君分开就分开,有句话怎么说……山水总相逢,来日皆可期。”
    俩人吃完又沿原路慢吞吞地走了回去,陆渐行的确有些累,或许是一天内奔波较多,也或许是中午恪老的话对他仍是有不小的影响。
    他想起那方瓦筒砚,又想起当年养父母牵着他从这走过的场景,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疼爱,但偏怪他记忆好,一样样的记得清楚。这些年他时时想起过往,人虽年轻,但偶尔会有老气横秋的感觉。
    现在想想,其实陈彩的话有道理,珠子丢了,绳子断了,再难过也不能过不去。
    谁还没有个坎儿?快点迈过去就是了。
    他渐渐想通,心思豁达不少。
    一旁的陈彩看他一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忍不住想多了。他想起成叔讲陆渐行下午心情不好关机了,再一联系自己打听来的情况,忽然脑补出来了《孽债》小孩儿回乡疗伤的场景。
    陈彩原本有很多话要讲,这些觉得不合时宜,忙闭上嘴,陪着陆渐行安安静静地走了回去。等到晚上他洗漱好,陆渐行去洗澡的功夫,他又开始琢磨一会儿安稳人的开场白。
    从自我剖析款到循循善诱款,又觉得这样气氛太凝重,琢磨知心哥哥款……他揪着被子思来想去,连日来积攒的倦意倒是不知不觉卷土而来。还没想出个一和二,自己就呼呼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陈彩一看时间,都已经是九点多了。
    陆渐行还趴在那睡着,胳膊横过来正好压在了他脖子上。
    陈彩差点儿喘不过气,忙把这人的胳膊挪开。探头往窗外看,外面却是乌云翻滚,黑压压一片。
    他忙把陆渐行推醒,后者也是吃了一惊。
    俩人火速退房回家,等行至半路,果然一阵倾盆大雨兜头冲下,眼前视线被雨帘重重阻断,车速不得不降了下来。幸好路上车辆不多,俩人一路小心翼翼开回去,成叔已经开了大门撑着伞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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