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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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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萧嗯一声,眼睛眯起来,淡淡地道,“我自然不会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到城内来,若是出个什么意外,岂不是关在城内被动挨打?来之前你说过,这个安逸山出自于你所灭的南安城的安家,我得防备着他在背地里给我使阴招,还有一个云苏在后面跟着呢,我得多留几条后路,肖璟和薛少阳都在城外,当然,沈扬所率领的正武军也没进城。”
    宋繁花说,“把肖璟唤进来。”
    段萧问,“肖璟能把这三矢箭翎给毁了?”
    宋繁花摇头说,“不能。”
    段萧道,“既不能,那你还说他能破云苏的天弓三箭?”
    宋繁花道,“能破,却不能毁。”
    段萧又看一眼那三矢箭翎,伸手搂住她,说,“那就不用喊肖璟了,他现在有他自己该做的事,这三根箭,明日云苏会自己来取。”临走的时候,云苏说改日再来道贺,想必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给自己铺好了明日再来的路,真是阴险奸诈。
    段萧气的又哼一声,扬声冲后面喊,“无方。”
    无方立马出来,“少爷。”
    段萧道,“把院子收拾收拾,毁的地方给我补回来。”
    无方应声,“是。”
    段萧拉着宋繁花回了内院,入了卧室,进去后才发现卧室里也被段萧刻意布置过,本来在今天晚上段萧想与宋繁花过一个难忘的生辰宴的,结果,全被云苏搞毁了。
    段萧没心情再去想那些床第之欢,进到卧室之后就对宋繁花说,“你先睡,这几天往陵安城赶,你应该很累了,若不是恰巧赶到你的生辰日,我也不会拉你出去的。”
    段萧将宋繁花抱到床上,让她睡觉。
    宋繁花也确实有点儿累,便不推辞,双臂往脑后一枕,躺下去,仰着脸看他,“你不睡?”
    段萧道,“我等会儿。”
    宋繁花哦一声,也不问他不睡要去干嘛,总之,肯定是想法子去对付云苏了,她翻个身脸对着床内睡下。
    段萧给她脱鞋子,又给她脱外衣,脱罢吻着她的脸,吻罢实在没控制住,摁住她的下巴,吸住她的薄唇,重重地吮进去,一边吻一边伸手在她胸前狠狠地揉着,解了片寸思渴,他猛地扯过被子将她紧紧蒙住,落下床幔,转身走了。
    段萧去书房,将朱礼聪喊了过来。
    朱礼聪比段萧小,但也小不了几岁,长相是很俊的,朱帝的儿子,那样貌绝对不会差,但因为脸上的刀疤,破了整个相,段萧看着他的脸,脑海里立马就想到了华子俊,还有他手里那一瓶祖制的神速一般的恢复药。
    段萧觉得,就算华子俊不去衡州找他,他也会去找他的。
    段萧想让华子俊给朱礼聪冶脸伤,不过,这事儿不急,得大局稳定了之后再说。
    段萧让朱礼聪坐在自己的旁边,问他,“喜欢陵安郡主吗?”
    朱礼聪端高矜贵的脸一怔,大概没想到段萧半夜三更喊他来是问这事儿,他挺惊讶,惊讶之余就是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喜欢。”
    段萧道,“高御铁担心你朱氏一脉会断后,想给你张罗媳妇。”
    朱礼聪俊脸微红,一时语涩,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现在没心情想那些。”
    段萧笑问,“真不喜欢陵安郡主?”
    朱礼聪很肯定地说,“不喜欢。”
    段萧问,“有喜欢的女孩没有?”
    朱礼聪眉心一怔,脑海里快速掠过七非的脸,却是摇头说,“没有。”
    段萧伸手拎了茶壶,自己去外面沏了茶水进来,给朱礼聪倒一杯,给自己倒一杯,倒罢他就端起杯盏喝了起来,边喝边说,“既然没喜欢的女孩,那就先与陵安郡主成亲,不喜欢她没关系,把她放到身边当摆设就行了,安逸山很想把女儿送到你床上,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你也应该觉察出来了。”
    朱礼聪听着听着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段萧看他一眼,接着说,“要么,把安逸山拉拢过来,要么,除了他。”
    段萧将茶杯一磕,面色沉寒地道,“安逸山一眼就识出了你的身份,之所以没道破,就是他存了一丝狼子野心,这点儿狼子野心在我这里没什么用,但我可以顺手推舟,让他心存念想,不过,也仅仅是念想而已。”说到这,段萧轻轻摩挲着手指,慢条斯理的嗓音带着深沉的威压,“若你有复兴朱王朝的野心,那,”他一字一句道,“我能栽培你,也能毁了你。”
    朱礼聪腾的一下从椅子里跳起来,惶恐地道,“我从没想过。”
    段萧看着他,不温不热地说,“没想最好。”
    朱礼聪是被段萧放在段家军中磨炼的,他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实力和可怕,他心肝微颤,伸手擦了一下额头,非常坚定地又点了下头,“我真没想过。”
    段萧对他说,“坐着。”
    朱礼聪又坐下去。
    段萧道,“本来没打算让你娶陵安郡主的,但苏八公来了,我们就不得不防着安逸山送女不成伙同苏八公一起反杀我们,让你娶陵安郡主有很多好处,一来可以拉拢安逸山,二来可以堵他的嘴,三来,能够化解宋繁花灭了南安城安家的仇恨,四来,可以瓮中捉鳖,让苏八公有来无回,灭了苏八公,苏府的威望和势力就会自此一去不复返了。”
    朱礼聪说,“前提是我得先娶了陵安郡主?”
    段萧笑着点头,“是。”又道,“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朱礼聪无奈地说,“那就娶吧。”
    段萧下巴抬了抬,指向茶杯,“把茶喝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去陵安城主府。”
    朱礼聪听话地将茶喝了,喝罢起身离开。
    段萧又在书房坐了一会儿,等无方来汇报说白鹭院内所有被砸毁的地方全都修葺好,他才起身往回走,无方跟在他的身后,走着走着,段萧忽然停住,对无方问,“云苏今日拿来的贺礼还在大堂里?”
    无方道,“是啊,他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往屋里头搬。”
    段萧笑道,“如此,明日我就借花献佛了。”
    无方摸摸脑袋,没懂。
    段萧也没向他解释,只觉得云苏的这礼物真是送的好,而明日,云苏来取他的箭,知道他把他的礼物转手送去了城主府,他大概会气的吐血,而一想到云苏会气的吐血,段萧就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他今日搞破坏的事儿了。
    段萧心情愉快地回到白鹭院,进到卧室,先是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走到床边,掀开窗幔,看一眼大床上睡的香甜的女子,躺了下去,一躺下去就是冲鼻而来的樱花香,段萧满足地叹一声,伸手穿过宋繁花的腰,将她掳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细嫩的肩头,闭上眼睛。
    这一夜二人都睡的很沉,宋繁花是连日赶路,疲累过度,段萧是心满意足,闻着宋繁花身上的香气,不知不觉就昏睡了。
    天亮之后宋繁花睁开眼,偏头往旁边一看,没有段萧。
    宋繁花揉揉眼,心想,这人昨晚没睡觉?还是没在她这里睡?触手一摸,旁边的床位是热的,那就是昨晚他睡过,倒是起的挺早。
    宋繁花掀被下床,脚还没踏在地上,门外忽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环珠笑着说,“不知道小姐醒了没有,她看到我们来了,会不会高兴的晕过去啊?”
    绿佩也笑,“大概不会晕过去,会呆若木鸡。”
    环珠捂嘴,小声偷乐,“或许小姐醒了呢,可别让她听见了。”
    绿佩想说,“小姐应该不会起这么早。”
    结果,话还没说出来,门口就传来一声低咳,再接着就是宋繁花打趣的声音,“这当真是离开身边久了啊,都敢在背后嚼主子舌根了。”
    环珠和绿佩听到这声音,纷纷惊住,下一秒,二人脸上大喜,猛的掀帘冲进去,一冲去看到倚在墙壁上的宋繁花,两个丫头都高兴地大喊,“小姐!”
    宋繁花看着她们,挑眉问,“从燕洲过来的?”
    环珠和绿佩纷纷点头,一前一后地应声说,“是从燕洲来的。”
    宋繁花哦一声,问,“跟玉香一起来的?”
    二人这次是同时应声了。
    宋繁花眯了一下眼,想到玉香,就想到了苏进,玉香来了,苏进也肯定来了,她转身往屋内走,边走边说,“进来伺候我穿衣。”
    环珠和绿佩立刻抬步,跟往常在衡州的时候一样,一个人端盆打水,一个人去衣柜拿衣服。
    绿佩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挂满了颜色各异的长裙,琳琅满目的长裙一边又挂了两三件男人穿的长衣和长袍,绿佩看着那长衣和长袍,偷偷地笑了一下,心想,她跟环珠不在小姐身边伺候的这么长时间,小姐跟段公子之间的感情好像增进的不止一点点儿呢,绿佩取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配合现在五月份的季节,会非常鲜亮。
    宋繁花对穿什么衣服都没偏重,绿佩拿了什么她就穿什么,又洗罢脸,梳了个妆,她就带着两个丫环去前院。
    前院的中厅里,坐着玉香、风泽,还有段萧。
    旁边围着中厅的圆柱站了一些段家军,还有无方。
    风泽看着玉香,眼睛死死地瞪着,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突露,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我没有娘!”
    玉香不紧不慢地掀眉看他,“你没有娘,你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风泽瞪着她,“你要装爹,你就装一辈子,做什么又换成娘了,风樱呢,她在哪儿?她是不是也知道了?”
    玉香道,“她去雪域找元喜去了。”
    风泽一听到元喜,蹭的一下子站起来,眼中发亮,情绪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她能找到元喜?”
    玉香淡声说,“嗯。”看他一眼,又道,“元喜会回来的,你不用忧心她,也不用忧心风樱,现在你该忧心的是你自己,苏八公知道了你的身份,很可能会让你回苏府的。”
    风泽眉头皱起,拧成几股硬绳,“爹想说,我与苏府有关系?”
    玉香纠正,“叫娘。”
    风泽猛地抿紧唇瓣,鼻孔里一哼,却是固执地不喊。
    玉香对他笑问,“你之前一直不认我这个爹,不就是知道我是你娘?”
    风泽冷眼睃她。
    玉香道,“不认爹,总该要认娘的。”
    风泽冷声问,“我爹是谁?”
    玉香默默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轻声说,“苏项。”
    风泽不像风樱那般难以接受这颠倒阴阳的一幕,他老早就知道这个爹是假冒的,只是没想到他真正的爹会是苏项,醉风城也算是苏府旗下的势力,自然对苏八公、苏府以及苏项都有认知,风泽一直以为他娘之所以弃女扮男,不得不委身在醉风城照顾他们,是因为他爹太渣不是人,所以他才不认爹的,可现在看来,他爹是人,还是传说中叱咤风云的男人。
    但,跟他屁关系。
    风泽冷哼道,“管他是谁,反正我没爹。”
    段萧一直沉默地坐着,喝茶,听着,这个时候,他将茶杯从嘴边挪开,幽幽地来一句,“你不拿自己的身世当回事儿,可总有人当的。”
    风泽冷笑,“苏八公?”
    段萧道,“为了你,他能亲自出府,可见,对你极为看重。”
    风泽冷笑不止,“我稀罕他现在对我看重了,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是个有脑袋的人都能想明白玉香女扮男妆是为何,如果她的男人挺她护她宠她,给她一个女人该享受的一切,她何苦会弃了红颜扮成男衣苦苦撑在醉风城那么多年?
    段萧对那些陈年旧事不预置评,尤其感情的事儿,没有对错,只有愿意与不愿意。
    玉香甘愿牺牲,其实与苏项没有什么关系。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便多言,索性也不接话了,就喝茶。
    不过,就风泽的这个反应来看,他不会让苏八公如愿,那么……段萧眯眯眼,心想,这场谈判大概成不了,和解不成,势必要大动肝火。
    段萧将茶杯放下来,冲身后招下手。
    无方立刻上前,低头小声喊一声,“少爷。”
    段萧道,“让方信出城,带信给肖璟和薛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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