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祥有些焦躁地说道，“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一级都设置关卡，但是我知道，帝乾和陶夭夭绝对不是好惹的。他们那样的人，难道会没有别的手段吗？假设知道已经开始修炼的人做了间谍，难道帝乾就一筹莫展了，找不到办法对付了吗？”
    “你会不会把帝乾和陶夭夭想得太厉害了？”沈明德迟疑着问。
    沈建祥说道，“他们不厉害，会有全息网游吗？会有防护罩吗？会有宇宙飞船吗？他们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测，我和我的朋友甚至怀疑，他们是从未来回来的！”
    “就事论事，不要提你们那些匪夷所思的想象。”沈明德摆摆手说道。
    沈建祥道，“总之我不管，我不会再传递信息了。为了我和大哥，你也别再传了。”
    “我得好好想想……”沈明德皱着眉道，“我们得想想，如果我们不传递消息，山姆国发怒，将我们的身份和做过的事公开，我们该怎么办。另外，山姆国毕竟是超级大国，我们不能马上对他们丧失了信心。”
    这时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沈家大儿子走了进来，“我认为，山姆国或许没有颓势。但是华国崛起太明显了，两相对比，山姆国跟不上，就可以说是颓势了！”
    沈明德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好了吗？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他如果愿意让大儿子参与，就不会在家里还装模作样和小儿子对暗号来商量事情了！
    沈建祥露出嘲讽的笑容，“大哥这是坐不住了吧？”
    “我不想说废话。”沈家大儿子没有回答沈明德和沈建祥的话，而是直接说自己想说的，“我们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上面自首，并且尽可能地把我们知道的消息告诉上面，争取将功赎罪。”
    沈明德再次吓了一跳，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你疯了！”
    出卖国家这种事，怎可以自首？
    一旦自首，就是万劫不复！
    沈建祥没有说话，用惊讶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大哥。
    沈家大儿子看着沈明德，“华国一旦复兴，山姆国就得衰落，难道你想跟随一个衰落的国家吗？”
    “即使华国复兴，山姆国也不会衰败。”沈明德说道。
    沈建祥看向自己的父亲，“那你想过怎么办了吗？”
    “我得好好想想。”沈明德说道。
    沈建祥再度暴躁起来，“爸，你去年也说好好想想，可是一直到现在，你也没想出什么，而全息网游出来了，修炼秘笈出来了，你还要想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爸，去年我以为一旦有危险，我和大哥一起移民国外就万事大吉了，但是现在我才知道，移民国外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很有可能，我们没办法继续修炼了！”
    所以，移民国外，已经不是他们的退路了！
    如果所有人都能延长寿命，就他和那些被丑拒的精英美分不能，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家大儿子也看向自己的父亲，“这种事，自首越早越好。一旦等到国家真的完成了伟大的复兴，那么你再自首也没用了。”
    沈明德充满了为难，“自首的事我们得认真权衡利弊。不过我们暂时不要再传递什么消息了。”
    起码，到时清算的时候，他们的罪名能够减轻减少一些。
    沈家大儿子和沈建祥相视一眼，点点头。
    沈明德疲惫地冲大儿子挥了挥手，示意大儿子先出去。
    沈家大儿子出去了，沈建祥仍旧坐在书房，扯着头发发呆。
    如果早知道帝乾这么流弊，他当初绝对不会在宴会上煽动一群纨绔子弟挑衅他和陶夭夭的，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
    现在只能希望，帝乾和陶夭夭已经忘了他这样的小角色了。
    山姆国情报人员一边等沈家的消息，一边指挥生活在华国京城附近城市的情报人员潜入华国京城，发展一批新的情报人员。
    这些人潜入京城之后，第一时间将目光瞄准最近境况不是很好的人家。
    经过考察，他们隐晦地接触了部分中产阶层，然后将目光瞄准了最上层的权贵。
    刚刚捐献了巨款的姚家进入了他们眼中。
    其中和帝乾有点小过节的姚汪直，简直让这些情报人员欣喜若狂。
    “我们就和这个姚汪直接触吧！我相信会有好消息的！”一个女情报人员马上做了决定。
    但比较谨慎的情报人员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认为，得继续考察一下他才行。只是因为帝乾不给他面子，他就记恨帝乾，这样的人心胸狭窄，实在太可怕了。”
    “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样的人才好控制。而且，容我纠正你一点，他记恨帝乾，不只是因为帝乾不给他面子，还因为前阵子，帝乾让他吃了一个大亏，吐出了一大笔钱。”认为可以马上接触姚汪直的女情报人员说道。
    谨慎的情报人员道，“我还是希望，一切要谨慎行事。”
    “你太谨慎了。”女情报人员道，“我们只是花钱买一些消息，只是区区小事，我想他很乐意帮助我们。而且我认为，和帝乾、陶夭夭有关的科研，他会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我们，让帝乾和陶夭夭的科研充满受到影响。”
    501所，超光速飞船项目组已经有了足够的工程师，陶夭夭于是把理论推理拿回去，准备进行实验验证。
    在工作正式开始之前，陶夭夭专门召开了会议，对那些敬慕地看着自己的新工程师说道，
    “大家能进入我们部门，就表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能力也是上佳的。希望在项目中，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努力，而不要搞什么宫斗宅斗。一经发现有小心思的，立刻开除，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希望大家谨记。”
    所有新工程师马上狂热地点头。
    他们进入501所，是要和陶夭夭一起认真地搞科研的，哪里有心思斗什么啊！
    陶夭夭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张工已经失踪了，据我们的情报部门调查，他应该是被别的国家的特工绑架走的，为的，就是我们501所的研究资料。我希望，你们进入这里之后，能住在这里，尽量少外出。”
    张工被掳走这个消息，由于魔都到处设路障，并且查得特别严，因此很多人都有影影绰绰的猜测，这些工程师们也不例外。此时听到陶夭夭直白地说出来，大家脸上都露出惊慌之色，马上问能不能立刻申请在研究院的宿舍区居住。
    陶夭夭点头，“大家上午就先办理入职手续，以及申请宿舍，下午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开始，就正式实验了。”
    第二天，陶夭夭回到办公室，拿出自己的资料，开始给超光速飞船项目组的各个小组负责人分派任务，让他们管理新来的工程师们。
    这些小组负责人都是空间折叠项目组的老工程师，一直在陶夭夭手下工作，早就习惯她的风格，搞科研也有一定经验了，所以管理起新进来的工程师们管理得很好。
    陶夭夭见新工程师们没出什么岔子，一切都整整有条的，于是放下心来，认真跟大家研究起来。
    过了一个星期，张锐那里突然传来了好消息——失踪的工程师张工被找到并救回来了！
    陶夭夭知道这个好消息，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明朗，握着被张锐挂断的手机，竭力忍住打回去的冲动。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她想着张锐已经忙完了，马上给张锐打电话，“人现在怎么样？安全吗？”
    “很幸运，虽然受到了一些折磨，但人还活着，并且精神不错。”张锐说道，“不过由于他超过一个星期被国外的特工控制着，在接受治疗之后，可能还得接受为期不短的调查。”
    陶夭夭忙问，“是担心他泄密吗？”
    “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他已经被策反了。”张锐道，“建国以来，被掳走的工程师不在少数，但是张工是被安全拯救的人当中，受最少折磨的。我们有权利怀疑他和绑架他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甚至被策反。”
    陶夭夭觉得这个说法特别难听，沉着脸色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考量，但是这样说一个好不容易被救回来的工程师，也实在太冷漠了。”
    张锐听出陶夭夭的不悦，却没有退让，而是认真地说道，“夭夭，你要明白，这是正常的程序。我们501所乃至很多机密部门一直没有被间谍渗透，就是因为我们防范森严。”
    “那如果有一天，我和帝乾被掳走，回来了也要接受这些吗？”陶夭夭道，“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南下参加高中学校的校庆，也被掳走一段时间，你们怎么不审我？”
    “夭夭，你不一样。”张锐说道，“你具有独立自主的研发能力，被带走了直接在国外研发就行，完全没必要回来潜伏。”
    陶夭夭和帝乾这样级别的科学家，一旦被带走，绝对是宝贝，没有国家舍得放他们来潜伏。
    陶夭夭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些，“我始终希望，你能够善待我的工程师。他们跟着我那么久，我相信他们的品质。”
    “我们当然也会相信，调查和审问，只是正常的程序。”张锐说道，“你也不希望，自己和工程师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东西，轻轻松松就被拿走送给国外吧？”
    陶夭夭气道，“你总是强调泄密的后果，分明就是不信张工。”
    “在这件事上，我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任何一个人。”张锐说道，“我得对你负责，对501所负责，乃至对华国负责。”
    陶夭夭哑口无言，最终挂了电话。
    她闭着眼睛坐在办公椅上，认真地将刚才和张锐说的话过了一遍，觉得张锐有权利怀疑张工——她突然那么愤怒，可能是因为张锐那一刹那表现出来的冷漠吧。
    中午下班的时候，帝乾来接陶夭夭回去吃中午饭。
    陶夭夭在路上将自己和张锐的争执说了出来，末了说张锐说得太冷漠太轻描淡写。
    帝乾道，“他就是干这个的，有这种反应很正常，因为他可能早就麻木了。”
    陶夭夭想起张锐的职业，不得不承认，或许自己的反应真的太大了。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既然张工已经平安了，那我暂时就不管这事了，现阶段，最重要的是曲率驱动的研究！”
    “曲率驱动研究出来之后，就开始建属于我们的飞船吧。”帝乾笑着说道，“我们就算不离开地球，也可以到太空中旅行，来一段星际旅游。”
    陶夭夭马上高兴地点头，“好！要建大一点，把我们的园林装进去。到处都有浮空殿，我们以后可以把飞船当做我们的浮空殿，喜欢哪个地方，就把飞船停在哪个地方住下来。”
    她单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妙。
    从此以后出门旅行，可以不用住让自己觉得陌生和不习惯的酒店，而是住在自己的浮空殿里了。
    帝乾见陶夭夭的心情好起来，不住地点头。
    陶夭夭继续憧憬，“等飞船建好之后，我们要把图书馆扩大一点，最好两层都是图书馆，把所有重要的书籍都收藏一份。”
    她来了兴趣，之后几天除了搞研究、带孩子、修炼之外，就拉着帝乾做笔记，把飞船需要有的，全都记下来。
    认真忙活了一个星期，陶夭夭和帝乾把飞船该添置的东西都写完了，列出一张长长的列表，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陶夭夭的心情格外好。
    正当她放好包，准备离开办公室，去超光速飞船项目组的实验室，就见孔尔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到孔尔的脸色，陶夭夭的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急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进去说。”孔尔说着，大踏步进入陶夭夭的办公室。
    陶夭夭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好，看向孔尔，“到底是什么事？你赶紧说吧。”
    这样吊着她的胃口，太令她难受了。
    “你看看这个。”孔尔把手上的一份资料递给陶夭夭。
    陶夭夭伸手把资料接过来，马上低头看起来。
    看着看着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很快抬起头看向孔尔，“连编号都齐全了，这就是说，这份申请，是已经提交上去的？”
    “没错。”孔尔点头，“正是已经提交上去，我们才能看得到。”
    陶夭夭皱起眉头，“这事很蹊跷，我刚开始成立小组研究，山姆国就把这份专利申请提交上去……”
    “有人把我们的研究计划泄露出去了。”孔尔说出陶夭夭想说的结论。
    陶夭夭看向孔尔，“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魏兴元已经去查了。”孔尔说完，目光仍然看向陶夭夭，脸上满是担忧和愤怒，“我更担心的是，这份专利申请，会不会对你研究超光速飞船有影响？是不是以后你研究出超光速飞船，就得给山姆国专利费？”
    陶夭夭眨眨眼，说道，“是有些影响，不过影响不大——”
    “真的？”孔尔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陶夭夭，“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而不是为了安慰我，故意避重就轻。”
    陶夭夭失笑起来，“行了，你别胡思乱想了。这种事，我有必要为了安慰你而撒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