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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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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话,苏妁觉得大伯母这是还将自己当个小孩子哄。脸上讪了讪,敷衍着点头称好。
    白日里这一路官道很是通畅,一个时辰左右便驻停了下来。苏明堂夫妇与大哥大嫂一个接一个的踩着步梯下了车,苏妁最后下去。
    眼前是一座青砖围成的三进院子,较之朗溪县的苏府差不多大,但不像那边分隔的那般细碎。是以庭院开阔明朗,还有回廊与山石布景,整体比朗溪的苏府不知要好出多少倍来!
    苏妁自是激悦,但却不及大伯母表现的明显。
    “哎哟哟,真是死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好的官邸!如此也不枉活一回……”
    杨氏才惊叹一句,就被大老爷堵了回来:“呸,才刚搬进来就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
    杨氏略带窘色的扫视了圈儿众人,立马住了口。深深自责,平日里最注重言辞体面,怎的这一激动竟失了态。
    只是她也从这刻起越发坚定了心思:她要在这里住下去,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两个月,而是长久的住下去!
    苏明堂一家居正院儿乃是自然的,他将大哥大嫂安置到后院儿的厢房,是间带耳房的套间儿。
    简单安顿好行囊,苏明堂招呼大哥大嫂来偏厅用午饭。用饭时聊唠起了些家常里短的事儿。
    苏明堂边夹着菜,边随口问道:“大哥近来布庄生意如何?”
    苏明山当年继承了父亲留下来的布庄,虽打理不得当生意日渐惨淡,不过借着祖荫庇护勉强能糊口。
    他原来正夹着一块肉快要填进嘴里,一提到这事儿又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了。
    桐氏见状便奇道:“怎么,大哥布庄生意有问题吗?”毕竟日后一个月皆要同桌而食,关系能缓和的自然要尽量缓和,不然谁都不自在。
    大嫂杨氏见老爷没心情说,便主动诉起了苦:“哎,入秋前尚书府的管家来布庄订了一大批布料给下人们做工衣,原定的是昨日放银,结果老爷去领银子却被人给轰了出来!”
    “后来打听之下,才得知是管家前日挨了客人的打,近来在养伤,所欠的货银要伤好之后再结。可听说伤的不轻,险些丧了命!这货银可谓是遥遥无期啊。”
    杨氏想着如今苏明堂好歹也是五品官员了,指不定能帮他们解决解决。
    一听是尚书府,苏明堂便知爱莫能助。但还是颇为好奇的询道:“是哪位尚书大人的府上?”
    “礼部尚书,张茂张大人。”大老爷答道。
    苏妁刚刚喝进口中的汤顿时惊得吐出了大半!
    张尚书府的管家,不就是那晚给她一耳光的那个男人。竟挨了打,还险些丢命……
    谁这么除暴安良?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发时粗心掉了前面半章,昨天下午才发现并更正,so,一早看过的亲亲麻烦调头补下么么哒
    另外抱歉,晚发了一小时,原因是昨晚放存稿箱时时间设定的次日8点,结果没想到当时已经过12点了,所以次日就是29号了,嘻嘻
    第二一章
    正午的日头韶华盛极,因着秋意渐深,伴着金风倒也觉遍身舒爽。适才,尚沉浸在丧婿之痛的学士府里迎来了一位贵客。
    这会儿贵客的马车就驻停在汪府的前院儿里,车夫等随行的下人侍卫皆安排去了后罩房用茶。而贵客本人则在正厅会见汪萼。
    “王爷,下官府上有丧事,故而一直未敢登府拜谒。今日竟劳王爷亲自跑这一趟,实在是折煞下官了……”汪大人恭顺的跪在地上行礼。
    来人正是庆怀王李成周,这大齐唯一公然带头与谢首辅对着干的主儿!平素里汪萼等效忠于他的大臣,每隔五日必会登王府集议,商讨近来的朝事动向。
    而因着汪府遭到铁勒人的报复,女婿惨死府上,女儿也失踪了一夜才归家,汪大人自是哪儿都去不了。朝中请了长休,王府集议也未登门,只在学士府里加强了戒备。
    王爷此次前来,目的有二。其一为其打气。若汪萼就此耽溺沉沦,无异于王爷断了一臂;其二便是为了苏明堂升迁之事。
    李成周亲自起身上前将汪萼搀起,“汪大人免礼,坐下来说……”
    待二人坐下后,王爷先是说了几句慰藉寒暄之词,之后便进入了另一主题。
    “不知汪大人对于此次苏明堂的升迁有何看法?”李成周啜一口茶,试探性的看向汪萼。
    自从汪府遭此一劫后,他曾几度担忧汪萼心生怵栗,就此打了退堂鼓。毕竟此人知之甚多,若是当真起了脱离之心,便是难再留他。
    王爷心中所想,汪萼又怎会不知?这条船既然选择上了,便再无退路!纵是王爷肯容他全身而退,谢正卿又岂能容他?莫说此次死的只是女婿半子,就算是亲子丧命,但凡他自己还有口气儿喘着,就得继续为王爷效命。
    是以,他打算借此事表一番衷心。
    “王爷,平日里咱们想要扶持个自己人上位,那是难上加难。对于稍与王爷有所走动的大臣,谢正卿都是防之又防,此次他竟无端将苏明堂连升两品,委实是让人猜不透啊!”
    “不过请王爷放心,下官定会尽快查明真相。如今下官与那谢首辅乃是国仇添家恨!这辈子都与他势不两立!”最后这两句汪萼是凝眉怒目,义愤填膺。
    李成周听闻此言,心中大悦。但还是奇道:“虽本王也始终觉得汪府此次不幸遭遇定与谢正卿脱不了干系,但汪大人如此笃定,可是收集到了何证据?”
    “王爷,下官这些日子闭门不出,早已看穿想透。当初送那六个铁勒人来汪府的是谢正卿毋庸置疑,他料定了下官不会留活口,故而放出风去,让那些铁勒人见到族人的尸首,来寻我复仇!这等事无需凭证下官也深信不疑,要凭证又有何用,纵是摆到圣上面前……”圣上又敢为他做主么。
    但是最后一句汪萼还是憋了回去,毕竟他与王爷所打的旗号便是拨乱反正,匡复正统。如今又怎能言语讥刺龙威。再者,行刺在前,又有何理。
    王爷只点点头,一副会意的样子,接下来又安抚了几句,便起身准备回王府。走前又嘱咐一句:“定要仔细查清苏明堂与谢首辅可有任何关联。”
    “是,王爷放心。”汪萼恭恭敬敬将庆怀王送至马车,直到眼见那马车驶出了学士府,才觉舒一口气。同时也心中明了,王爷这是已对苏明堂起了戒心。
    转头欲回房,正巧见到女儿房里的丫鬟端着木托路过。托盘中放的是今午的饭飧,纹丝未动。
    汪萼不由得眉头紧蹙,唤住那丫鬟询道:“语蝶又是粒米未进?”
    “是,大人。每日送去小姐房里的饭菜都是再原封送回厨房,小姐顶多会抿两口清汤,饭菜是一筷子都不带动的。”丫鬟答着,便泫然欲泣。
    那日回来时,汪语蝶说那些铁勒人只是将她打昏带出去,原本想要勒索些银两,可一晚后又突然改了主意逃命为先,故而将她放了。
    但这话破绽百出,明眼人一听便知是谎言。
    当晚进府作案时,各房皆有金银财宝,而那些铁勒人却连汪语蝶屋里的细软都未碰分毫。若是当真起了贪财的心思,何需费劲将人带出府去,屋内随意搜刮一下都够他们这些人数年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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