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拉练汇合点的总基地内，监控着新生各项指数的高年级学长们正小声地聊着天，“今年的新生速度都挺快的啊，这才第五天，就有人快要赶到汇合点了。”
    总基地内挂着一张巨大无比的电子地图，地图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绿点，每一个绿点都代表了一位新生，绿点在地图上所处的位置也就是新生此时此刻在红色荒漠里的位置。
    此时此刻的电子地图上，绝大多数的小绿点都散布在离总基地不远的位置上，只有零星几个小绿点远远落后众人，才刚刚走了一半的距离。
    盯着小绿点瞧的高年级学长们若有所思地摸起了自己的下巴，“行进速度这么快，这群新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管他们怎么做到的。”另一位学长盯着即将到达总基地的几个小绿点，颇有兴致地跟众人打起了赌，“我们要不要来赌一赌，就赌哪位新生会最先到达汇合点。”
    一群无所事事的高年级学长们很快就选定了各自的赌注目标。
    有选入学成绩排行第一的，有选阿道夫家的小少爷卡尔的，甚至还有人选了欧家的那个花瓶美人欧亦衣。
    提议打赌的学长一脸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他看着那个选了花瓶美人欧亦衣的男生，很快就非常直白地告诉那位男生：“你怕是得了失心疯？选谁不好，你选入学成绩倒数第一的欧家花瓶？”
    选了花瓶美人欧亦衣的男生振振有词地开了口，“那有什么关系，她美就行了啊。”
    听了这话的一众高年级学长纷纷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提议打赌的学长转头看向了闻渊，“哎，你选哪个？”
    闻渊一脸坦然地把赌注押在了林衍的名字上，“我选她。”
    眼见闻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林衍，所有人都一脸好奇地互换了一个眼神，“林衍是谁？”
    “好像是一班的学生？”提议打赌的学长不太确定地开了口，“我在一班的名单里面见过林衍这个名字，不过她的总成绩应该没有排在前三名，不然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说话间，另一位学长从芥子链中扒出了所有新生的入学名单，“确实是一班的，入学总成绩在一班里面算中不溜的那一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她很特别。”闻渊笑眯眯地替林衍说了一句好话。
    “哪里特别了？”一众高年级学长没好气地白了闻渊一眼。
    提议打赌的学长倒是揶揄着开了口，“能让眼高于顶的闻渊说出‘她很特别’这四个字，这本身就是一种特别。”
    这段绕口令一般的话，成功地绕晕了在场的所有高年级学长。
    闻渊打量了一下总基地内的电子地图，很快就正儿八经地开了口，“有新生到达汇合点了，我们该出去迎接他们了。”
    提议打赌的学长一跃而起，“刚好，我们也顺便去瞧一瞧，到底是谁赢了这一次的赌注。”
    一众高年级的学长们勾肩搭背地走出了总基地。刚一踏出总基地的大门，这群人就满脸古怪地看向了不远处的沙丘，“象鸟异兽？”
    再定睛一瞧，象鸟异兽的背上还驮着四个人。一个昏昏欲睡的卡尔小少爷，一个闭目养神的黑头发新生，一个含着棒棒糖的可爱萝莉，一个低头翻书的瘦高漂亮女生。
    除了大名鼎鼎的阿道夫家族小少爷卡尔，剩下的三个都没人认识。
    闻渊上前走了两步，笑眯眯地挥了一下手，“林衍。”
    他身旁的高年级学长们闻言立刻伸长了脖子，“林衍？那三个人里面哪个是林衍？”
    “首先，我们可以排除掉那个黑头发的男生，闻渊是不可能这么热情地跟一个同性打招呼的。然后，从闻渊的闷骚本性来看，我猜林衍是那个长得贼拉可爱的小姑娘。”有学长煞有介事地瞎胡分析了一通。
    鸟背上正低头翻书的林衍听到动静以后，慢慢地抬起了脑袋。看见闻渊的第一时间，本着要友好对待星际友人的态度，林衍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刚才那个瞎胡分析的学长立刻毫无节操地改了口，“我错了，坐在最后面的那个才是林衍。你们看到她刚才笑的那一下了么？贼拉好看，我好像对她一见钟情了。”
    每天都要一见钟情无数次的学长神情荡漾地看向了林衍，他身旁的其他人则见怪不怪地翻了一个白眼。
    闻渊在拉练总成绩单上记录下了林衍四个人到达总基地的具体时间，这之后，他笑着告诉林衍，“趁着其他新生还没有到的这会儿功夫，你们先去休息一下，食堂里有饭，你们先去填填肚子。”
    杜以彤欢呼了一声，拉着林曦径直奔向了总基地里的食堂。
    卡尔扭头看了林衍一眼，没等他开口邀请林衍一起去食堂，闻渊就不动声色地截了他的胡，“这只象鸟异兽的体型有点大，没办法从正门走到基地里面去，我带你从基地后门那里进去？”
    林衍回头看了一眼丝毫没打算离开的象鸟异兽，很快就回过头跟卡尔说道：“你先去找林曦他们一起吃饭，我跟闻学长一起从后门进去。”
    “我跟你一……”卡尔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象鸟异兽给打断了，象鸟异兽神情不善地看着卡尔，不断地开合着鸟嘴，鸟腿也蠢蠢欲动地准备再踢卡尔一脚。讨人嫌的两脚兽，鸟才不要跟他一起走呢！
    被象鸟异兽嫌弃着的卡尔很快就止住了话题，他特别识时务地对着林衍挥了一下手，“那好，我就先进去了。”
    扔下了这句话以后，卡尔很快就转身钻进了基地里面，唯恐跑慢了再被象鸟异兽给踹上几脚。
    赶跑了卡尔的象鸟异兽神情得意地扇动了一下巨大的翅膀。
    闻渊微微地翘起了一侧的唇角。
    林衍无可奈何地看着象鸟异兽，“别总欺负别人。”
    象鸟异兽扭过了鸟头，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
    闻渊默默地在心里给象鸟异兽点了一个大大的赞，接着便带林衍一起走向了总基地的后门。
    等林衍和闻渊的身形都看不见了以后，对林衍“一见钟情”的学长这才一脸荡漾地开了口，“哎呀，你们说我现在去申请做一班的助教还来得及么？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我还能借着助教的身份，骗取一下林衍小学妹的芳心呢。到时候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在场的其他人纷纷冲天翻了一个大白眼，神情冷酷地打断了这位学长的遐思，“人家闻渊早就跟斋老师提出了申请，说要做一班的助教，斋老师也已经答应他了。你现在才去申请，早就没戏了。”
    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的学长一下子就皱起了整张脸，半晌才气哼哼地骂了闻渊一句，“就他鸡贼！”
    鸡贼的闻渊把林衍送进了总基地，又给象鸟异兽安排了一个舒舒服服的住宿地点，安排好了一切的闻渊这才跟林衍告了别，“待会儿见。”
    “嗯，待会儿见。”林衍客客气气地跟闻渊挥了一下手。
    吃过了一顿许久未曾享受过的丰盛早餐，又冲洗干净了周身的疲乏以后，林衍领着象鸟异兽，在基地内部的露天训练场里遛起了弯。
    这时候已经有其他新生也陆陆续续地到达了基地，基地里的氛围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靠着野生异兽而提前两天结束了拉练的学院新生们，嗷嗷地欢呼了起来。一群精力旺盛的新生们踩着各式各样的圆盘，欢呼着从高高的沙丘上冲了下来。
    “真有瘾。”含着棒棒糖的杜以彤慢吞吞地走到了林衍的身边，“都在沙漠里走了整整五天了，这群人居然还能兴高采烈地去冲沙，啧。”
    特别有瘾的学院新生们不仅要冲沙，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准备开一场篝火晚宴。
    他们特别热情地邀请林衍也加入他们的狂欢之中，“我们都觉得你特别厉害，你也来跟我们一起玩嘛。反正拉练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两天就是狂欢的时间嘛！”
    拉练已经结束了么？
    林衍倒是不这么想。说好为期七天的拉练，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提前结束。而且林衍刚才看过总基地里的电子地图，上面清楚明白地显示着，还有几个新生没有赶到总基地。
    最关键的是，拉练总负责人斋鸿泽还没有现身，被他收走的芥子链也还没有还给大家，他承诺要给自己加的分也还八字没一撇呢。
    这样想着的林衍便有理有据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邀请林衍一起去参加篝火晚宴的新生很快就瞠目结舌地看向了林衍。
    几个商量着要举行篝火晚宴的新生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打消了继续狂欢的念头，“人家林衍说得很对，在斋老师宣布拉练总成绩之前，我们还是老实一点。”
    彻底安生了的新生们默不作声地去洗漱吃饭去了。
    众人身后，一众高年级的学长们看着林衍，纷纷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思路清晰、直觉敏锐、长得好看，确实是挺特别的。”
    听了这话的闻渊轻轻地笑了一下。
    第25章
    正如林衍预料的那样，第二阶段的沙漠拉练并没有提前结束。
    斋鸿泽开着他的悬浮车，把那些没能提前赶到总基地的新生们都给带了回来。在把所有新生的名字都点了一遍以后，斋鸿泽拍了拍手，“首先我要恭喜你们，大部分人都提前完成了第二阶段的沙漠拉练，尽管你们完成的形式和我当初预想的并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的斋鸿泽将视线投到了林衍的身上，带歪了第二阶段拉练的林衍摸了一下鼻子，心里有点儿发虚，但面上却依旧一片坦然。
    斋鸿泽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转而继续说道：“看到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第二阶段的拉练，我真的非常欣慰，所以……”斋鸿泽话题一转，笑眯眯地告诉所有新生，“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拉练难度会大幅度的提升，大家要小心了哦。”
    被告知了这个消息的新生们发出了阵阵的哀嚎，恨不能立刻穿回四天前，打死那个死活要骑野生异兽的自己。
    听着新生惨嚎的斋鸿泽慢吞吞地伸手扶了一下眼镜，这才继续说道：“当然，难度虽然提升了，但相应的，好处也会大幅度地增加。”
    新生们立刻停止了哀嚎，转而双眼放光地看向了斋鸿泽。
    斋鸿泽慢条斯理地告诉大家：“此时此刻，学院里的所有老师都正待在总基地里的暗房之内。接下里的两天时间里，记录傀儡将会时刻跟随着你们，录下你们每时每刻的所有行动。被记录下来的影像会同步传输到学院老师的星脑端口，以此作为老师挑选指导学生的重要凭据。”
    听了这话的新生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被众人盯着的斋鸿泽慢慢地点了一下头，“没错，今年的师生互选环节提前了。不仅是你们能够挑选老师，老师也可以挑选你们，双向互选，只有互相选择了的师生才能顺利达成指导关系。你们获知老师信息的渠道多种多样，而老师获取你们信息的渠道却少得可怜。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请大家好好表现自己。你们呈现出来的种种反应，将会作为重要的指标和数据，供给学院老师们参考。能不能顺利获得学院老师们的青睐、成为他们的指导弟子，就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大家要加油哦。”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新生们全都陷入了一脸懵的状态，没等他们从眩晕中回过神来，斋鸿泽就打了一个响指。
    伴随着响指的声音，无数个蚂蚁大小的木制记录傀儡整齐划一地从斋鸿泽的芥子链中走了出来。
    斋鸿泽一边指挥着这些记录傀儡，一边告诉众位新生，“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会领到一个记录傀儡，傀儡会时刻跟随着你们，记录下你们的一举一动。当然，出现一些涉及隐私的场景时，这些傀儡会自动跳过这些片段。”听了这话的新生们全都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等一众新生再次恢复了平静以后，斋鸿泽这才继续说道：“但请大家注意，每个人只能得到一个记录傀儡，如果傀儡遭到损毁，那你们的行动影像就无法再传输给学院老师，也就意味着学院老师无法再看到你们在拉练里的各种行为，也就意味着得不到你们信息的学院老师很可能不会选择你。所以，请大家务必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记录傀儡。”
    说完了这句话的斋鸿泽再次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前那群蚂蚁大小的木头小人便行动迅速地跑到了新生们的脚下。接着，傀儡们拽着新生们的裤腿，快速地爬到了新生们的头顶，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新生们的头发里。
    林衍忍住想要伸手把头顶上的记录傀儡给拽出来的冲动，老老实实地继续听斋鸿泽往下讲。
    “腾格里星球上的这片红色荒漠之中散步着无数的海子洞，海子洞样式各异，每次出现的位置也并不固定。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至少一个海子洞的正确方位，并成功进入海子洞中。”介绍完了第三阶段拉练内容的斋鸿泽，很快就把新生们全都带出了基地。
    “出发之前，我还是要再次跟大家强调一遍，一定要注意安全。海子洞外遍布防护，海子洞内瘴气罗布，有的海子洞里甚至可能会有野生异兽在内生活。虽然大部分的攻击性异兽都已经被学院派人临时驱赶走了，但我们并不能完全保证所有的海子洞内都没有漏网之鱼。所以，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做之前都请务必再三思量，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斋鸿泽再三强调了一遍安全问题以后，这才示意新生们就地解散，各自组队。
    以一己之力带歪了整个第二阶段拉练的林衍，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所有新生都知道，这位看上去漂亮得有些无害的姑娘，其实很有两把刷子。
    和林衍之间隔了老远的新生扯着嗓子吼了起来，百般劝说着想要林衍加入他所在的小队。“林衍，来我们队呗，入学成绩排行第一的学霸也在我们队。学霸再加你，我们这一队绝对能顺利找到海子洞，妥妥地稳了。”
    林衍眨了一下眼睛，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杜以彤就一脸警惕地搂住了林衍的胳膊。她沉下一张小脸，声势惊人地对着那位新生吼了回去，“你想得美，林衍是我们队的队长。你想沾林衍的光，那就来我们队啊，凭什么让林衍过去给你们队打工？呸！”
    试图拐走林衍的新生转了一下眼珠子，脸上的神色颇有些意动，似乎是在仔细思考着加入林衍队伍的可行性。
    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卡尔小少爷就扬着小下巴站到了林衍的身后，“就是，林衍是我们队的队长，才不会去你们那一队。”
    听了这话的林曦斜着眼睛瞥了卡尔一眼，“你之前的那两个队友呢？”
    “我的队友不就是你们嘛。”卡尔厚着脸皮来了个死不承认。单看他这会儿对林衍的态度，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五天前他还曾把林衍称作是讨厌鬼呢。
    林曦抽了一下嘴角，扭过头去不愿意再搭理卡尔这位小少爷了。
    和颇受众位新生追捧的林衍比较起来，另一位被大家称之为花瓶美人的新生就比较尴尬了。这位以入学成绩倒数第一闻名的欧家花瓶美人，根本找不到愿意接纳她的队伍。
    就连她之前那两位曾被美色迷惑住的两位队友，都迫不及待地和她说了拜拜。
    总基地的暗房之内，一众学院老师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看热闹似地盯着星幕之上的场景。
    第一修真学院的院长看着星幕里无人问津的花瓶美人欧亦衣，忍不住扭过头，对着他身侧的箭术大师欧文开口说道：“你侄女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连个队友都找不到？”
    欧文不假思索地反驳道：“跟我侄女有什么关系，那是新生们没有眼光，不会选人。我侄女多好啊，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能力也强，外面那群新生全都是睁眼瞎。”
    听了这话的学院院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欧文，欧文脸上全是理所当然的神情，就好像他刚才说的全都是事实一样。
    深知欧亦衣究竟是个什么水平的学院院长默默地扭过了脑袋。无条件护短的欧家人，大概全都是睁眼瞎。
    被两个人讨论着的欧亦衣，这会儿也将视线放在了林衍的身上。
    第三阶段的拉练分成五人一队，林衍的队伍里还差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