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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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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最近确实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为了打听清楚这份情报,我不但把娘给的钱都花了,连我媳妇的嫁妆都搭进去了,唉!我这么为大哥使劲,没想到反倒被小妹这么说,真是让我伤心死了。”
    听到钱八亩避重就轻的问法,钱光宗脸色一变,暗骂他怎么这么偏心,明知道不对劲还放纵钱荣华瞎编,这是想找个由头把这件事抹过去啊!心里愤怒的他听到钱荣华的狡辩之词后,难以抑制情绪,不由用讽刺的口吻问道:“哦!不知道好三弟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嘿嘿!爹、大哥,我跟你们说,你们别外传啊!听我那哥们说咱们的县太爷最信任的就是,他身边同门师弟出身的师爷,对他言听计从,衙门内外的事都有很大的决断权,而这位师爷可是有点好使劲的地方。”
    “一个是他特孝顺他爹,只要他爹发话的事,他一定照办,而他爹有个心思,一直想续弦个出身配得上他家门第的黄花闺女,不过县里条件好的人一听他爹的年龄就拒绝,出身差的他看不上,若能给他解决这个问题,好处一定少不了。”对亲大哥声音中的嘲讽毫不在意。
    钱荣华继续嬉皮笑脸的道:“第二个就是他是跟县太爷一起住衙门官宅,随着人口增多,里面有点挤不开,听说他的正妻小妾天天闹着搬出去住,可惜买不到能看上眼的好宅子,一般平民的房子他又不愿意要。”
    第14章 承认
    “如果能给他解决房子问题的话,应该也能卖他一个好,从里面弄点好处,例如在衙门里讨个好差事之类,那样大哥不用继续科举,咱家也能出个官爷了,无论村里镇上都是头一份,还能利用官衙内的一些关系给侄子们找个好出路,多好呀!”
    钱荣华这馅饼描绘的很能打动官迷钱光宗的心,使他心里想要教训对方的念头动摇了,最终把官看得比钱重的他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钱八亩听后皱了皱眉,拿出宝贝的烟锅子抽起来,几下就使得屋内乌烟瘴气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流漏出思索之色。
    听这这父子三人的对话,钱冬更确定心里的猜想了,以钱八亩的精明,肯定从钱荣华刚才的反应中看出他的心虚,也听出了钱光宗话里的浅意词,只是他明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护儿子、又或者不想当场坏了他们的兄弟情分。
    沉默一会儿的钱八亩还是选择了打马虎眼,给钱荣华圆谎的机会,果然这才是亲爹啊!再憎恶赌博,摊到自己儿子身上,除了原谅包庇,没别的反应,跟书里面后面赌债上门剧情的反应很像啊!这也确实证明赌债临头抛弃女主一家的他,心里没把二房当亲生子孙?
    只是精明如他真的没看到这反倒令钱光宗更生气了吗?钱冬也没想到,钱荣华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原来把原主送给老鬼当续弦的门路竟然是他找出来的,真是令她意外,也十分吃惊,果然不愧是人渣,原主竟然是被自己俩哥哥一起送出去的,尽管这件事还没发生。
    而且遭殃的是原主,跟她没关系,可现在用着这个身体的是她,这间接的关系令她感觉不太好,尤其是刚才的内容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这让想要出气的钱冬十分不甘心,仔细想了想原著的剧情和脑中记忆,眉眼一挑。
    用十分遗憾的口吻说道:“三哥这消息对大哥确实有用,不过爹娘,咱家恐怕没钱给大哥走门道了啊!县城内的房子不便宜啊!如果是以前的话咱家卖些地凑凑也就够了,可现在等还完三哥的外债肯定不够啊!唉!我看来是没当官爷妹妹的命了。”
    “什么外债?”听她这么一说,这一家子里对钱最敏感的唐桂花就惊讶问道。
    虽然是亲爹亲娘,可真摊到钱的问题,在还有别的亲儿子时就不好说了,钱冬瞥了眼眼露惊疑之色的钱荣华,故意露出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慌忙捂住嘴,遮遮掩掩道:“没什么、没有外债……是我说错了。”
    “冬丫头,不用给你三哥遮掩,外债是怎么回事?说清楚。”60两左右家里还花得起,更多的数额在目前大儿子还有指望的情况下,很考验亲爹的感情值,所以听到钱冬的话,钱八亩脸色暗沉的道。
    “我……我曾经无意在院子里捡到一张被水打湿后晾干,字迹有些模糊的字条,模糊的字看不清楚,不知道写的什么,不过字条上清晰的几个字写着本月还息3两,收款人郝正杰、还款人钱荣华,我看了后就想一个月光还利息钱就要三两,那实际欠的钱数额肯定很大。”
    “那个叫郝正杰的我很少出门都听说过,是镇上赌坊的老板,手底下还有一大帮混混,欠了他的钱肯定是要还的,而一般会欠他钱的都是赌债,所以在听到村里流传三哥赌钱的流言时,我就觉得说的肯定是真的。”等的就是这句话,成功吊起钱八亩胃口的钱冬,露出一副被他吓到。
    不敢在包庇的模样道:“爹、娘对不起,我当时看到字条后担心你们会惩罚三哥,反正只是镇上,就算那个郝正杰是混混头子,也要给大哥个面子,所以就把字条撕了,装没看到,这次要不是担心他在县里惹出更大的麻烦,我也不会……”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我的收据从没有带回家里……”听到钱冬连郝正杰的名字都说出来,连他每个月还多少利钱都知道,说的有根有据,让一下子被击中心中最隐秘的钱荣华,本能的想到这些话中虚假的地方,张口说出,然而说到半截才发现他竟然间接承认了钱冬的话。
    竟然这么痛快承认了?是有别的打算抹消这件事吗?闻言钱冬惊讶的挑挑眉,悄悄看了钱荣华一眼,发现他十分慌乱的眼神后,立刻明白这些话说出口并非本意,大概被自己说出隐秘一时激动,又或者脑子发昏?才说秃噜嘴?
    看来能预知剧情果然很便利啊!难怪看重生文、穿书文里主角仗着先知先觉处处打脸别人时那么爽,她现在也挺爽的,感觉为自己出了口恶气啊!看他还敢不敢拿自己婚事当得益道具,不过能这么顺利,还要感谢女主才对。
    若不是女主钱桃花在书里分家前,洗衣服的时候无意发现宿醉钱荣华没来的及毁掉的还利息收据,让她拿着欠债真凭实据引而不发,直到趁知道前世钱光宗贿赂县令师爷成功,已经得到准信,过几天上任文书到达的时间。
    以及因她为了分家找大夫爆出她娘身怀有孕,可身体劳累过度,需要用好药材仔细将养才能母子平安,但钱八亩、唐桂花不给药钱、更不肯给她家开小灶,使她爹冒险去山上打猎卖掉买药,却意外受重伤,看病花钱要长期巨额药费,还一直干不了活的事。
    成功使大儿子确认成了官,老黄牛二房全废了,没有干活能力还拖累他家的钱家老两口同意分家,然后在成功分家,搬出去几天后,才悄悄把这收据扔到原主那位精明厉害的大嫂面前,让她把钱荣华欠了巨债的事闹出来。
    让他们在当官大儿子、赌徒三儿子之间做选择,逼得钱八亩、唐桂花不得不把欠了巨债的三儿子,连同债务一同分出去,使得钱荣华被讨债方逼得上天无路、求助无门,郝正杰的手下在谢东,也就是郝正杰的奸生子,不择手段让人轮女干了张兰青的男配示意下。
    为了迫使钱八亩他们主动还债,当着他们的面先砍了钱荣华的一只手、又砍了他的一只脚,使得钱荣华从此成了缺手缺脚的残废,也令得到钱光宗支持,把持着家财不肯让他们给三儿子还债的钱光宗媳妇。
    被舍不得怨长子的钱家老两口恨透了,等钱荣华媳妇在其残废后,借口还债给钱荣华治伤,要卖了两个人的儿女,得到钱荣华同意,却拿着卖了孩子的钱跟外地商队跑了,使钱荣华成了个妻儿全无的残废。
    女主确认钱大嫂已经得罪死了公婆后,她才又使计让人知道了钱光宗外室王怜儿和她的三个儿女的存在,令钱大嫂为此大闹起来,然而恨透了她的钱八亩、唐桂花不肯给她撑腰,她娘家又不肯为了个女儿得罪钱光宗。
    就以反正男人当官了都会三妻四妾,她一个外室进门了也是小妾,你才是正室之类的理由,劝她认命,钱大嫂当时认了,可从王怜儿进门后,深恨长媳的钱八亩、唐桂花处处抬着王怜儿母子几个,羞辱打骂她。
    她的儿子又因女主暗地里一些原因,被想要给女主出气的男配破了相,仕途无望,女儿婆家的生意也因女主灵泉培育的菜蔬败落,从而迁怒到她身上,不时回娘家跟钱大嫂哭诉,这一切令出嫁多年从没受过这种罪,心疼儿女的钱大嫂黑化了。
    这时前世在官宦人家学了一肚子宅斗技能的女主估摸出钱大嫂的心境,又故意让她知道读书人要重清名,名声不好,妾比妻大,尤其是良贱通婚属于犯罪等会令读书人有瑕疵,不能触犯,尤其是当官的,被敌人知道的话,甚至能用这些作为把柄,从而使其前途尽毁……
    总之使黑化的钱大嫂用自己知道钱光宗那些见不了光的事,以及王怜儿属于贱籍,当奴婢行,生下的儿女也是贱籍奴婢,纳为妾室犯法等事威胁不成,干脆一拍两散,前脚跟他和离,后脚把这些事捅给了女主给他介绍的人。
    使得刚拿到文书,准备走马上任的钱光宗名声尽毁,因跟王怜儿良贱通婚被打了板子、罚了银子,两人三个真爱结合所生儿女成了贱籍,任职也被换成了别人,可谓人财两失、自己还挨了板子、受人嘲笑,这之后又发生了很多剧情。
    都是女主暗地里折腾钱家的事,例如王怜儿在女主撮合下,为了和真爱私奔,卖了注定不能科举,出头无望、嫁娶不了良民的儿女,卷了钱家所有家财跑了……等事,一直到原主十八岁,为了再得到一次当官的机会,钱光宗把嫁不出去的她献给老色鬼当续弦……
    第15章 三记耳光
    就因为一张收据,作者借此写出了因此事引发的三十万多字剧情,令钱冬印象深刻,也因此知道原主三哥每个月要还的利息数额、欠债方名字、以及每次还利息对方会给钱荣华收据的事。
    使自己可以以此为话题让钱荣华难以狡辩,这肯定要感谢女主和原作者呀……
    在钱冬感谢女主的同时,这些话一出口就立刻令所有人脸色一变,女主脸色大变一是因为确认了她姑果然早就知道钱荣华欠债,所以才那么快把自己嫁出去。
    二是如果欠债的事现在就揭穿,以爷奶把自家人当不要钱老黄牛的性格,为了省钱、从他家身上捞钱,更是不会轻易跟他们二房分家,甚至可能会直接不顾名声,把巨额债务分给他家,来拯救他们的宝贝三儿子。
    而在如今儿女属于父母财产,任由父母当货物卖掉,父母不同意分家,那无论如何都分不了的律法下,她们二房想要分出去就更难了,痛快分出去的话,恐怕还要面对最糟的境地。
    甚至沦落到前世一样,任人买卖的下场,这是她不想面对的状况,从有了灵泉,她可是一心想办法分家,现在所有的努力都被那个白眼狼破坏了。
    “光利钱一个月就要3两,那究竟欠了多少债啊?”在女主已经考虑到债务暴露后要面对的问题时,老实头钱耀祖不可思议的道。
    一向精明的钱大嫂听了钱冬的话脸色巨变,看看钱光宗黑沉的脸,又看看公婆的脸色道:“我听说那位郝正杰不止是赌坊老板,在县内还有靠山,借了他的钱没有人敢不还,邻村一个好赌的还不上他的钱,一家子全被他的打手拉去卖了。”
    “郝正杰放的贷并非那种4、5成利息的高利贷,而是为了刺激赌客赌更多钱才借钱给赌客的,不对赌客以外的人放贷,所以利钱不算高,他是以年利、月利和日利三种规则放贷的,年利就是通常以一年为期,每次收取年息。”
    听到钱冬有根有据的话,钱光宗也端不住正人君子的读书人脸了,在心里快速计算一番,脸色难看的望着钱八亩道:“月利则是以一个月为期,每月收取月息,小妹看到的收据应该是月息收据,就我所知他的月息利钱是……”
    “年息、月息什么的我不懂,你直接告诉我大该是多少?”钱八亩看到大儿子的脸色一阵心惊,从他考上秀才后,都多久没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而这个神色也代表了问题的严重性,老三这是闯大祸了啊!
    钱荣华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自己爹信了那个贱丫头的话,加上他自己刚刚也承认了,心里不由又急又乱:“爹,我……”
    “预计数额大概在600两至700两左右。”然而钱光宗却不等他说完,就将计算得出的数额说出,说完冷冷的瞥了钱荣华一眼。
    听到这个数除了早就心知肚明的钱冬,所有人眼前一黑,对钱最敏感的唐桂花当即嚎哭一声,捶打着钱荣华:“畜生,你这是要败了咱们钱家,要你爹娘的命啊!这么多钱可怎么还……”
    “娘!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公家给三叔子还债?他自己成了烂赌鬼,欠下巨债,凭什么公家要替他还债?要还债让他自己想办法还去,公家的钱不是给他烂赌用的。”从自己相公脸色中看出他想法。
    以及自己也不愿意当冤大头,过穷苦日子的钱大嫂,听婆婆这么哭嚎当即不干了:“还有他从您手里用大郎名义骗的钱也要还回来,60多两,都够买多少地了?”
    钱荣华媳妇张氏听钱大嫂赵秀这么说,当即哭丧着脸,拉着婆婆唐桂花的胳膊,哭嚎道:“娘啊!我那些嫁妆不要紧,你可不能不管三郎,那郝正杰的名声我也听说过,您不管的话,三郎和鹏达、杏花,我们一家子肯定会被他派人抓去卖了……”
    “呜呜……娘我知错了,我也不想赌啊!可邓恒友那个畜生把我拉到赌场,劝我玩几把,让我把您给我帮大哥打听消息的钱输掉了,我就想着赶紧赢回来,没想到越输越多,我是被邓恒友和赌场骗了。”听到媳妇这么哭诉。
    本来被自己娘捶打,不敢躲避,眼中却闪着不耐烦之色的钱荣华眨了眨眼,立刻露出一副悔恨的模样,抱着唐桂花的大腿哭诉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救救儿子一家!别让儿子一家沦落到为奴为婢的凄惨境地啊!”
    “当家的,这些年大哥和侄子们读书、科举花了2、3百两,家里还有多少钱能还债?不会要卖地?没了地,咱们家不就跟村里那些穷户一样了?”老实懦弱的钱耀祖媳妇孟秋见屋内已经乱成一团,不由对钱耀祖问出口。
    钱家三个儿媳,就数她娘家最穷,家里一亩地都没有,全靠租赁地主家的地过活,天天吃不饱、穿不暖,到了冬天更是一天一顿稀汤、粥,一家子躺在炕上挨着,出次门的厚衣服都是一家子轮着穿。
    她娘生了八个,只有她和一个弟弟活下来,远近闻名的钱家村富户托媒人来说亲时,她爹娘立刻答应下来,就是她自己当时心里也想着,就算钱家儿子是傻子,只要能吃饱穿暖她也愿意。
    所以嫁过来后,哪怕三个儿媳里她干的最多,吃的最差,经常被婆婆骂,她心里也满足,因为只有成亲后她才极少挨饿,生下的孩子也全养活了,不管新的旧的,天冷的时候总算有身棉衣服穿、每年还能偷偷给娘家补贴些铜子儿……
    可是如果家里的地都为了给三小叔子还债卖掉的话,那岂不是会变得更娘家一样吗?想到娘家的生活,孟秋不由打了个冷颤,第一次期盼着公婆能为了这个家,别管三小叔子了。
    钱耀祖本来就觉得大嫂的话很有道理,这会儿听到向来没有对公婆、兄嫂、弟弟、弟妹说过一句不满话语的媳妇都这么说了,他本来不忍扔下弟弟不管的良心也跟着动摇,不由吞下了为三弟说情的话。
    “我怎么娶了你们几个丧门星进门?一个就会盯着老娘的钱,一个夫郎在外面干什么都不知道劝着点,一个良心给狗吃了,竟然为了几亩地就想扔下老三不管。”然而他什么话都没说,哭嚎中听到三个儿媳话语。
    又听三儿子是被坏朋友骗了,已经诚心诚意认错的唐桂花,当即跳起脚来,给三个儿媳一人一个耳光,紧接着十分不讲理的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儿子不可能为奴为婢,还债的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娘!家里的钱粮土地房屋,都是属于爹娘的,这个道理我们兄弟很清楚,您二老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听着自己娘不讲理的话,看到自己媳妇被打,钱光宗的眼睛当即黑沉下来,低喝一声,令屋里彻底静下来后。
    看着皱着眉抽闷烟,沉默不语的钱八亩道:“只是给三弟还债后还能剩下多少,爹娘你们请给我个准数,如果不多的话,鹏飞的书也别读了,今年下场的事要停下来,还有我谋个差事的事也算了,没钱的话谁又会给咱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人门路呢?”
    厉害啊!不愧是三兄弟里心眼最多的钱老大,一番话就先表明他不反对为兄弟还赌债的决定。
    但随后却在原主爹心里给大房树立了绝对的地位,让一心想给钱家改换门庭的钱八亩心里明白,不舍弃三儿子的话。
    大房的出路就全没了,已经考上秀才,可以谋个县衙主簿、典史,等干上几年,找准机会甚至能升任县丞,完成从不入品到八、九品进步的钱老大再无出路。
    读书出色,已经考上童生,只等今年考取秀才,以后很可能成为举人、进士的孙子也会跟着完蛋,跟书中后来钱大嫂直白威胁老两口的话差不多。
    差别也就是一个好听、一个不好听而已,不过自己说出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商讨怎么还债、怎么谋钱途的,钱老三怎么被收拾都无所谓。
    重点是另一件,想到那件事钱冬掏出帕子,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呜……爹娘,咱们家以后可怎么办啊?三哥为人处世这么没分寸,还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能为了烂赌不顾咱们一家子死活。”
    “欠下那么多债,忽然给我定这么一门亲事,那庚帖还不知怎么来的?人家可是县里大户人家,还是开药铺的,救死扶伤,不知给多少人家看病,交下的好人家肯定更多,这样的人家如果被惹怒了。”
    “别说咱们家如果有了病人需要求上门时怎么办?光人家说句不痛快的话,想讨好人家、或欠了人家人情的人,肯定会来收拾咱家给人家出气,爹!大哥这个秀才顶不顶得住啊?万一人家不怕大哥这个秀才,咱们家……呜呜……”
    第16章 气急攻心
    “老二媳妇,你先带所有孩子们回屋。”钱冬的一番话当场令钱光宗的脸都绿了,钱八亩的烟也抽不下去了,手抖抖的磕出烟灰,对钱耀祖媳妇嘱咐了一句。
    等孟秋带着大房的儿子钱鹏飞、女儿钱梨花、二房的钱鹏煌、钱飞腾、三房的钱鹏达、钱杏花几个孩子,拉扯着不愿意走,想要听听过程的钱桃花离开后。
    钱八亩才目光复杂的看着钱荣华,听不出喜怒的道:“老三你说说!这庚帖究竟是怎么来的?”
    “三弟,就算大哥求你了,县里的大户人家不是咱们着惹起的,轻点可能是全家被打一顿,破财免灾,重点抄家灭门对人家来说也不是难事,你就实话实说,别跟家里人玩心眼了。”心里已经怒极的钱光宗再次给钱荣华上了一记眼药。
    这一记眼药效果非常好,当场令准备搂着三儿子继续哭,哭到老头子心软的唐桂花松开了手,大道理她不懂,抄家灭门她可是知道的,三十五年前县内菜市口的一片地都被染红了,想到那一幕,唐桂花不由抬头看了眼二儿子钱耀祖,身体抖了抖。
    从说出那些话后就注意观察众人神色,好随时引导他们完成自己目标的钱冬,留意到钱老大说出抄家灭门四个字后,唐桂花奇怪的神色变化,尤其是看向唐耀祖那一眼,难道?看来钱家还真隐藏着不少事啊!
    看到最疼他、贪财好利的亲娘在大哥的话语下,不顾亲事结成的利益松开了手,钱荣华心里就明白,今天不说清楚这件事是不行了,但说清楚了,这个唯一能帮他还清赌债的机会也会失去,到时候以大哥的性格,是绝不肯让爹娘给他那么多钱的,怎么办?
    然而他左想右想,在心慌意乱、心理压力极大的情况下也想不出解决自己将要面对糟糕状况的办法,支支吾吾、直到见他不说,钱八亩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钱荣华面对对方的目光,竟然不敢再隐瞒,老实交代起来:“爹!我……”
    听完钱荣华的话,屋内所有人才知道钱荣华,因为听到村里有关钱冬的流言和钱桃花羡慕话语,前往县城打听那天在村口等人的少年身世,知道他是在县内开了近两百年药铺的晋家次子。
    而那晋家家财万贯,人丁兴茂不说,声誉也十分好,跟县内很多大户人家有交情,就算县太爷的家眷病了,都是请晋郎中去看……等这些事后。
    就觉得如果能跟这样的人家结成亲家,钱家才算在县城有了根基,他的赌债也许不用劳烦家里就能还上了,为此他跟狐朋狗友们商量了好几次,约好事成之后给他们一人50两好处费,才弄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他的朋友里有一个名叫朱爽的人,祖上是代代相传的猎户,有几样打猎用的密药,其中一样可以让中了迷药的猎物昏睡不醒,只有服了他的解药才能醒过来。
    于是他们就计划着把这药下到晋仲元身上,令他昏迷不醒,等他家治不了,再由他们中的一个赌友去拌道士,劝说他们给晋仲元定门八字适合的媳妇冲洗,然后这个适合的八字自然就是钱冬的出生日期了。
    为了这个计划,为了确定这药晋家解不了,他们一个赌友甚至装成病人请晋家去看,等确定晋家也找不出治疗的办法后,才进行的这个计划。
    如今晋仲元中药昏迷不醒,他们买通的媒婆已经把钱冬的庚帖拿给了晋家夫人,为儿子的昏迷心力交瘁的晋家夫人,也把晋仲元的庚帖给了媒婆,托她操办这件事,钱荣华手里的庚帖就是这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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