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努力吧。”对着自己的大老板，木萧只得表现出雄心壮志。
    “要么考虑贿赂我一下也是可以的。”江近颇为认真地强调了“贿赂”两个字。
    于是他就收到了一桶爆米花。
    这大概是总裁所能收到的最廉价的贿赂了。
    始作俑者木萧佯装无辜，笑吟吟地说：“很甜的。”
    江近咽回了自己的那句“我从不吃甜食”，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心道，还真挺甜的。
    就是眼前这偷换概念的小画皮有点可恶。
    第51章 五十一样
    翌日, 木萧又去了趟天晟传媒，先见到了自己的经纪人。
    经纪人姓徐名露, 讲话挺简略, 态度客气，只说以后会好好带她, 让她有什么事都尽管说。
    木萧莫名觉得不太热情的人往往都很靠谱, 跟她倒是有点合拍。两人寒暄完毕，徐露就递过来三个剧本。
    她说：“齐总的意思是, 这三个都给你挑。你拿回去看看喜欢哪个，告诉我就行。”
    木萧下意识地说：“还有的挑啊？”
    徐露“嗯”了一声, 也不回避：“对你是这样。”语气平铺直叙, 并没听出冷嘲热讽的意思, 只是简简单单在陈述一个事实。
    木萧低头看起剧本，徐露说：“不急，明天给我答复就好。一会儿你生活助理也要过来, 先认个人。我去交接一下工作，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好。”木萧点头。她已经看出来徐露行事一派利落, 应该属于公司里的老人。
    徐露走后，她闲得无聊，还是低头看起了剧本, 刚看完一页，门外就有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木萧惊讶地看着来人，见她把头发都扎成了一束马尾，给人一种格外利落的感觉。
    “卫灿？”
    “嘿嘿, 老大指派我给你当保镖。”卫灿朝她眨眨眼，“名义上叫生活助理。”
    她哗啦一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里衬亮出来：“我身上贴满了符咒，要是赵单敢过来，分分钟削死他。”
    木萧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符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那么一瞬间，疑心卫灿这一身防/弹衣似的装备，是对付她来的。
    毕竟赵单是人，怎么会怕符咒？
    慢着慢着，那天在她家，江近好像就是用一张折成尖的符纸将他打伤的。
    这么说来……
    “现在也不怕跟你说了，我们怀疑赵单身边可能有妖怪在帮他。”
    就像曾经的你一样。
    这半句卫灿没敢说出口，但她相信木萧已经领会。
    “所以我带着符咒防身，而且符纸也是可以对付普通人的，只不过靠的不是符文的力量，而是纯粹的物理伤害。”卫灿拉上拉链，“比如我们老大就能达到空手掷符，犹如飞箭的效果，给人身上穿个洞也是极好的。”
    木萧：“……”
    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领会到了调查局的凶残。
    两人毕竟先前就熟悉，一块儿扯东扯西说了有快半个小时，木萧才想起自己有消息没回。低头一看，江近的消息后边跟着时间“二十三分钟前”。
    她立即打上两个字：【谢谢】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感谢，但木萧知道，江近一定明白。
    是谢他所有妥帖的安排。
    果然，不久之后那边回复：【用什么谢？】
    木萧：“……”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在开会来着。想象他西装革履地坐在会议桌前，却十指如飞地在发消息调戏人。
    木萧默默望天，江总你真的，好不矜持。
    “哎木萧，你脸好红啊，空调很热吗？”听见话音，木萧一偏头，卫灿正朝她挤眉弄眼，“手机我可都看见了啊。”
    木萧：“……”
    突然想申请换个老板。不然太影响工作。
    -
    三个剧本各有千秋，木萧找了赵佩佩参考，最终选了名为《定西山》的一部电视剧，导演拿过许多国内外的知名大奖，在业内评价很高，题材也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把结果告诉徐露的时候，徐露说了声好，然后提醒她做好心理准备。
    “黄导拍戏向来严格，一条不过拍上三四天也是常有的，切忌在他面前抱怨。”虽然木萧看起来不像娇滴滴的人，但徐露还是提了一句。
    原本，齐总让她来带木萧，她还是有些不愿意的。在她看来，木萧不过是一时走红网络的“小网红”，非科班出身，又有那么点攀着高层上来的味道，像个关系户，实力多半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作为公司里的王牌经纪人，她还是拿出了该有的职业素养。
    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对木萧略有改观，演技什么的暂且看不出来，脾气倒是很不错，丝毫没有关系户身上那种趾高气昂的优越感。
    “我知道了。”木萧说。
    “还有它进组的时间最紧，大概三四天就要去渝州。我手上还有其他经纪工作，到时卫灿和你一起过去。”
    木萧点头应下。挂了电话，兀自发呆。
    渝州跟安城相隔了小半个华国。进组对她来说，就意味着跟江近分隔两地。
    有点不舍得。
    -
    虽然还没有在微博上正式宣传，不过天晟要捧一个新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公司。
    尤其这位新人前段时间上了好几次热搜，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公司里茶余饭后在聊这件事，什么样的猜测都有，说得天花乱坠，大部分都说女方倒贴，江总被鬼迷心窍。
    委屈了陈婉婉这个知情人，满肚子真材实料憋着不能说，日子那叫一个难过。
    午餐时间，同办公室的几个小姐妹凑到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饭。关于那个新人，大家嚼来嚼去都是那么点料，一个叫linda的哀叹：“好无聊，好想吃瓜。”
    陈婉婉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大勺，一边在跟木萧聊天：【萧萧，我憋不住了。】
    守不住秘密是鹦鹉精的本性，木萧不能这么残忍地对她qaq
    木萧：【……说好的保密呢？】
    陈婉婉心虚地吃了一块排骨。
    好吧，木萧跟她说的时候，她的确再三保证不外传来着。不过，她也的确很捉摸不通啊。
    陈婉婉：【要是我，江总对我这么这么好，追我追得这么这么走心，说什么我都要大肆宣扬一番，就得瑟给那些红眼病看】
    【你就是想传播小道消息。】木萧一语道破，【你在哪儿？】
    陈婉婉：【食堂，你在公司吗来吃饭吧，不然我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
    木萧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刚好她过来办点手续，也没吃饭，便答应了。
    -
    “要我说啊，江总就是让狐狸精迷了心窍。这种事大家不是司空见惯？不要放到江总身上就脑补出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没准儿人家私下里乱得很呢。有钱人么。”
    冷不丁听见这样一番歹毒的言论，陈婉婉耳尖一动，扣下手机，沉了脸说：“marry，心不要这样坏。”
    也有人帮腔：“你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啦？”
    毕竟谁都知道，marry刚来公司的时候，常常借送文件的理由往总裁室跑。后来不知怎么又不去了，想必是献殷勤受挫。
    marry其实也不敢过分议论上司，从鼻孔里哼声：“那那个什么’人鱼小姐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婉婉真是服了这个东一个“不是好东西”，西一个“不是好东西”的人了。好像全天下就她一个人是东西似的。
    她重重放下勺子：“你别这样说我朋友。”
    正在闲聊的一干同事：“……？？？”
    陈婉婉张大了嘴巴：“……”
    完了，一个激动说漏嘴了。
    “不是吧？你不早说！”linda扑过来双手按着陈婉婉的肩膀摇，“快跟我们说说她本人有视频上好看吗？脾气怎么样？救人到底是真的还是炒作？不不不，先说她跟江总是来真的吗？”
    问题好多，陈婉婉头晕眼花，勉强挑出了几个自己有权回答的：“本人跟视频上一样好看，脾气超好，救人嘛，应该是真的吧。”
    大家同为女性，说没有嫉妒心那是不可能的。
    大多数人真正想听的是陈婉婉说“其实不怎么样，皮肤差死了，脾气也爆炸，救人么，当然是炒作了”。
    显然这种回答法才让人心情舒畅啊！
    “你把她吹得跟仙女似的了。”
    陈婉婉刚收到木萧说她到食堂了的消息，顾不上争辩，忙回复道：【你找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我来找你。】
    发完消息，她站起来跟几个同事告辞，绕过她们的位置，去找木萧。
    谁知道这么不巧，她跟木萧聊了一会儿，自告奋勇去买完饭往回走的时候，刚好碰到同事们吃完出来。
    linda盯着她手里的餐盘，一脸狐疑：“婉婉？”
    陈婉婉无奈，只好嘿嘿嘿地笑：“我一个朋友来了。”
    “不会就是那位吧？”先前就态度不善的marry说。
    陈婉婉：“呃……”
    结巴等于变相承认，一干人等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都要求去一睹真容。陈婉婉怕给木萧带来麻烦，心里当然不愿意，但大家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也不能拒绝得太强硬。
    木萧正借由绿植的掩护，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垫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滑过消息：【木萧我错了，我同事听说你在这里，非要过来看一眼。】
    后边跟了一个超级委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