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刚刚的场景，他的火气就跟浇了汽油一样往上冒。
    要不是在公共场所，他都想直接把霍冉给扛走。
    霍冉却一直没有说话。
    她低着头，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儿，两根手指紧紧的抠着，拇指指腹处，都现了一道白痕。
    许久之后，寂静的空气中，一滴眼泪，啪嗒落在了地上。
    霍冉的手指越抠越紧，指关节处，已经隐隐发白。
    而姜尧川神色滞住。
    所有的怒火，所有的不快，都在看到那滴眼泪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眸中甚至有慌张之色。
    习惯了去指挥和命令别人，习惯了下属的绝对服从，就在生活中，自然而然的沿用了这样的方式。
    可他却忘了，眼前的人，不是他的队友，更不是他的下属。
    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姜尧川喉咙微动，抿唇上前一步，低头看着面前的人，有点无措。
    第一滴眼泪忍不住了流下来，之后就“啪嗒”的二滴三滴，空气中，吸鼻子的抽泣声，也格外清楚。
    姜尧川的心脏在持续的颤动。
    这种感觉很熟悉。
    五年前，第一眼见她，面庞落入他眼帘的那刻，也是像现在这样有如电流激过。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落在了他的心上，灿烂绽放，开出绚烂的花朵。
    那个时候，就已经心动了。
    “好了，别哭。”姜尧川开口，声音柔和下来。
    一直冷硬的面色，也缓和不少。
    “有话好好说。”他实在无奈了。
    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干流眼泪，就算想说她什么，那他话也都被堵住说不出来。
    “是你不好好说……”霍冉紧抿着唇，小声的呢喃。
    分明已经很伤心了可还是在努力的忍着，结果越忍越忍不住，反而有点崩溃。
    她吸着鼻子抑制自己。
    这么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声音终于小了一些，霍冉憋住一口气，抬起眼来，看向姜尧川。
    想要和他好好说。
    霍冉脸颊挂着泪痕，眼角还有一滴泪水，盈盈含着包在眼眶里，没有落下来。
    姜尧川喉结滚动。
    “我和朋友出来玩，和叔叔阿姨都说过了的，他们也同意了，我没有胡闹，你一上来就说我，凭什么呀……”
    “那你自己还不是和钟穗出去了，出去那么长时间，我还不开心呢……”
    还是委屈的。
    她明明一直都那么听话。
    霍冉呼吸顿了一下，开口要再继续说，但还没出声，眼前突然一片阴影压下，姜尧川的脸近在咫尺。
    霍冉瞳仁不受控制的放大。
    这瞬间，霍冉感受到他的气息萦绕在周身，还有浅浅的呼吸。
    她的心脏顿时就停止了下跳动。
    第28章
    霍冉被吓到了。
    她虽然总是嘴上说着要“以身相许”, 可真的这么亲近的时候, 她就怂了。
    霍冉咽了咽口水，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 微不可闻的低下头来，想逃离这样的亲近。
    可就在这瞬间, 姜尧川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极重, 而后低头，碰上了她的嘴唇。
    轻轻的碰上，他就没有再动。
    女孩的唇瓣是柔柔嫩嫩的，软的跟一滩水一样, 隔得近了, 充盈在呼吸里馨香的味道, 刺激着人身体里没一根血管。
    姜尧川按住她的头, 突然就加重了力道。
    狂风骤雨般而来，霍冉被他压在怀里, 根本没有一点动弹的机会。
    都只能顺着他来。
    她的心脏在片刻的停顿后, 这一刻狂跳了起来, 前后巨大的反差，让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红的要滴血。
    而他的气息太重, 不断地向她的领地侵略, 瞬间占据，不留一点一滴。
    霍冉都有点快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候，姜尧川顿了一下, 放开了她。
    他的气势一如既往的霸道，特别是手上压着她的力气，像一座大山，把她压得死死的，完全不可能反抗。
    而这样一边倒性的压倒，让她有点畏惧。
    “我不该凶你。”姜尧川开口，声音嘶哑低沉，这一句，算是认错。
    “那……你喜欢我？”霍冉抬眼看他，轻声的问了一句。
    她就是这样，有什么话都得要问出来才行，哪怕自己脸皮子薄，也不太好意思。
    可话就是用来说清楚的。
    “那你呢？”姜尧川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她。
    “我——”霍冉张口，说不出话来。
    她没办法说出来的。
    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从被他救出来的那时候起，对于姜尧川，就成了她霍冉的一个执念。
    她想要报答他，想要圆自己心里的执念，就一直努力的去完成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目标。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方式。
    这种情感，究竟是感恩，还是喜欢，或者另外的什么，她是不明白的。
    可对于霍冉来说，也都不重要。
    她对于姜尧川，绝对是毫无保留，除开用自己来毫无保留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够怎么做。
    这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那……让我报恩吗？”霍冉低头想了想，既然不能给出回答，就还是不要回答好了。
    转口她抬眼问姜尧川，眨了眨眼睛，颇为真挚。
    姜尧川突然想笑。
    不明白不清楚的一直都是霍冉，不是他。
    “脸都花了。”姜尧川没接她的话，只是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可越擦越弄不干净。
    于是她拉着霍冉进浴室，拿毛巾拧了把水，递给她，说:“把脸擦一擦。”
    “哦。”霍冉乖乖接过，双手拿着毛巾，把脸擦了一遍，然后把毛巾给放回去。
    “太晚了今天就不回去了。”姜尧川说。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霍冉接话接的倒是快。
    说好了要玩三天的，现在才第一天，她肯定不会这么快回去。
    而且她觉得这里还挺好玩的。
    “你这穿的都是什么？”姜尧川低头扫了霍冉一眼，这时候才追究起她和人在一起穿着浴袍的事情。
    “浴袍啊。”霍冉认真的回答他。
    顿了顿，霍冉低头去解浴袍的带子，还没等姜尧川反应过来，浴袍已经褪了一半。
    姜尧川伸手，下意识就要再把浴袍拉起来。
    可是手伸到一半，发觉不对，他又收了回来。
    “穿好。”他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拿霍冉怎么办。
    “我是打算去泡温泉的，泡温泉不穿这个那穿什么？”霍冉把浴袍往上拉，不悦的嘀咕。
    听说这里的温泉特别好，泡完了之后，皮肤都能变得水润光滑不少。
    霍冉本来还蛮期待的。
    这眼看着就要去了，谁知道半路冒出个姜尧川。
    “那你现在可以再去。”姜尧川垂了垂眼，有点不大好意思。
    他刚刚确实有点过于不理智了。
    当时一看到那个场景，完全就忘记了思考，只想赶快带霍冉离开。
    “不去了。”霍冉往床上一躺，说:“明天再去吧。”
    .
    房间里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