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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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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
    总统阁下从议事厅出来,见秘书徐泽面色紧绷候在门外,出言询问。
    徐泽将一应事情告知阁下,果真,只见原本还周身散发儒雅气息的阁下,瞬间露出杀伐之气。
    “陆景行怎么说?”他问,语气清冷。
    “陆少说,邪风过境,无中生有,有人刻意中伤,”徐泽将陆景行话语原原本本告知。
    陆琛闻言,眉目冷蹙,指甲在桌面轻叩,熟识他的徐泽知晓,这是猎物肃杀的前奏。
    “继续,”他断然不信他的儿子就白白说了这些。
    “陆少直接致电信息部,阻了网上风言风语......”徐泽还想继续说,却见总统阁下一抬手,
    阻了他的言语。
    这厢,陆景行与基地好友通电话时,阁下电话插进来,他言语一句,挂了好友电话,父子二人交谈气氛微妙,陆景行处处维护沈清,直至最后,陆景行语气沉缓道,“沈清是我妻子,无论何时身处何种境地,维护她是我的责任,阻了网上风言风语亦是维护我们陆家颜面,父亲政务繁忙,空闲时间注意休息,多陪陪母亲。”
    话语言外之意便是,江城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陆景行从小有主见有思想,身为他父亲的陆琛,自然知晓,他庆幸自家儿子有如此胆量与魄力,亦是相信他沉稳自持能处理好一切,可......算了,不说也罢。
    随手按了内线,唤来徐泽,吩咐道,“让槿言过来。”
    商场上的事情让商场上的人解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他陆家的威严,容不得他人挑衅。
    由此可见,陆家何其庞大。
    政商通吃,独占鳌头。
    徐泽闻言,心里一顿,只怕这幕后之人必死无疑,总统阁下亲自出手,可见事态严重性。
    陆景行交代好一应事宜之后才起身迈步至书房,见她一本正经站在书房中间,轻睨了眼,沉声道,“坐。”
    沈清眸光随着他而来,只见陆景行脱了身上西装外套只留一件衬衫,许是有些烦躁,伸出食指将领带扯下来扔在沙发上,其动作带着深深不悦。
    随意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右手修长的手指放在膝盖上敲击着,左手搭在沙发背上。
    见她杵着不动,再度沉声开口,“坐。”
    第一声带着稍许温度,第二声冷冽无情。
    沈清识相,缓缓移到沙发旁,坐在陆景行对面,之间他面色寡淡看不出任何表情,“怎么回事?”
    “商场上的常用手段,”她答。
    陆景行闻言,敲击膝盖的指尖速度不自觉加快,显然是对沈清如此回答甚感不满。
    正当沈清以为他会怒目而视过来时,只听闻他温声开口,“前因后果。”
    这夜,陆太太思忖片刻本不想讲这件事情告知陆景行,可迫于他阴孑如刀子似的眸光不得不开口将前因后果告知于他。
    而坐在对面的陆先生,听闻自家太太将商场的事情同自己娓娓道来时,停搁在膝上的指尖停
    了敲击的节奏,似是在认真倾听话语。
    可唯有坐在对面的沈清将他眼底的诧异于冷冽悉数收进耳里。
    她只将张宗跟自己公司的合作事情告知陆景行,隐去了自己带团队封杀驱赶他的实情,这件事情若自己不说,团队不说,外人眼里,外人只觉的是正常手段。
    他刻意污蔑盛世,盛世通过正当途径起诉他,哪里想着他不堪重负,喝药自杀,并留下一封引人遐想的遗书。
    这是沈清原话。
    可实情是否就是如此?
    不是的,是沈清带着团队抽了他的老底,将他逼上了借高利贷的道路。
    如若他不想后半辈子活在躲躲藏藏中,以死谢罪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处,只是沈清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快,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陆景行缓缓起身,如刚睡醒的野豹似的在诺大的书房内缓缓渡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可这抹笑却不及眼底,随手拉开阳台门,伸手从口袋中摸出根烟,而后拢手点烟的间隙,迎着风吹来一句柔声警告话语;“不急,你在好好想想,事情前因后果到底是如何,我有的是时间。”
    警察局时,陆景行同许局长说;“只因我近来军事繁忙,没空管好自家太太,给你们正义部门添麻烦了。”
    此时,他说;“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一前一后两句话语不过相隔一个小时。
    他一心想着帮自家太太解决此事,可夫妻二人坐在书房中商议此事时,陆太太竟开口说谎,刻意隐瞒,陆景行此人,从小处在权利顶尖,自然有着明锐嗅觉,怎会嗅不出自家太太这些小把戏?
    他恼得很,前有人半夜大闹沁园门口,高声呼喊说她抢别人男人。
    后有商场命案缠身,可即便如此,他的太太,竟然还在隐瞒,没有半句真话。
    谎话精。
    如此想着,他似是怒火难控,抬手猛吸了两口烟,眯着眼眸看着远方,可耳朵却在警惕着身后一举一动。
    婚姻中,如无信任,又怎可在这漫漫长河中一帆风顺的游下去?
    沈清从未见过如此气场强大的陆景行,平日里,就算是暴怒的模样也不低此时半分。
    他立在窗边眯着眼眸抽烟的模样就好像在打量一个即将被自己摧残致死的猎物。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屋内暖气开的很足,早在陆景行进来之前,她后背已经晟渗出了冷汗,是热的。
    可现在、她后背依旧冷汗淋漓,她怀疑,是吓得,是被路进行如此低气压的言语给吓着的。
    今日的陆先生,周身气压低的如同缺氧的深海,往日他心心念念自家太太,不会将她如何,
    可今日,似是不同。
    他处心积虑,处处担忧,想替她解决不必要的麻烦,可自家太太却对他有所隐瞒,他怎能不气?
    他掏心掏肺,却被当成驴肝肺,怎能不恼?
    此时的他,只怕是恨不得能将沈清拉过来往死里抽一顿。
    许是等的时间太久,久到让陆先生没了耐心,抬手,狠抽了口烟,吞云吐雾的间隙看似语气平静,实则暗藏凶机对陆太太道;“高亦安,手段很辣,运筹帷幄,高瞻远瞩,利益至上,你身为他的员工,出了这档子败坏盛世名声的事,不为友情,就算只为利益,也应当阻了这件事情的源头,但他没有,由此可见,他帮不了你并且自身难保,为何会帮不了你?我猜猜?
    许是说道咬牙切齿之处,陆景行伸手将手中烟蒂狠狠暗灭在阳台玻璃门上,力道之大,看的沈清心底一阵寒凉,不敢吱声。
    “这就是一场谋杀,张宗在污蔑你损你利益开始,你便已经着手准备将他送进地狱,一切都在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他话语平缓,不疾不徐,似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就是如此话语,让沈清心底打起了冷战,背脊汗水直流。
    陆景行优雅转身,将眸光落在面色苍白的沈清身上,继而轻启薄唇,嗓音低沉的如同大提琴旋律;“你与高亦安之所以现在会束手无策,只因你们二人皆没想到张宗心理素质会如此薄弱,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便宣布结束。”
    猎豹追杀猎物,可猎物却一头撞死在树上。
    话语落地,他缓缓渡步过来,伸出宽厚的大掌抚上她惨白的面颊,轻笑温柔半询问道;“阿幽、我说的对不对?”
    此时的沈清,若非心理素质强定然已经是吓得瑟瑟发抖了,陆景行有着洞悉一切的本事,她与高亦安明里暗里规划了整整两日的事情却被陆景行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悉数串联起来,而且分毫不差。
    他话语温柔,语气平缓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更是吓的沈清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猛虎,而沈清是猛虎捕捉到的猎物,在弄死她之前,吃了她之前,让她看一眼世上最美的笑颜。
    陆景行此人,太过缜密,仅是询问了几句,便能将事情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看似温柔慈爱,宛若圣父,可站在身后感受低气压的沈清明显感受到他在用气场碾压自己,怒及不言,此时的他,便是如此。
    心思被人如此体无完肤的窥探,她怎还敢多言?看着陆景行假装镇定,不敢有半分言语,生怕话语不妥当,失去的更多。
    陆景行见此,松开放在她面颊上的手,而后缓缓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看的沈清更是惊恐。
    伸手,将立在双侧的双手不自觉的塞进羽绒服口袋里。
    “不想说便不说,你知晓的,我素来疼你,”陆景行话语带着宠溺,可这股子宠溺中带着的是杀伐。
    她并不觉得陆景行今日会如此放过自己,果然,只见他直至拨冗再度点了根烟,“你父亲应当是能处理这件事的,但你搪塞他与搪塞我的说辞,只怕是一样。”
    她清明的眸子望着陆景行看似平静,可内心早已云涌翻腾,恨不得能逃离陆景行如此洞悉精明的眼眸。
    陆景行拢手点烟,将打火机随意扔在沙发上,看似随意平常,可当这打火机扔到沙发上又回弹到沈清脚边时,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陆景行他............。
    婚后三月,陆太太首次经历陆先生的无声怒火,首次被陆先生毫不留情用气场碾压。
    毫不留情的在摧毁她心里防线。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陆景行缓缓渡步至书桌前,在烟灰缸上轻点烟灰,赏给她一个背影,继续道;“「与朋友交,言而有信」”
    转身,靠在书桌上,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指尖放在烟灰缸边缘;面色冷平看着沈清继续道;《左传》云:「信,国之宝也。」
    古语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
    陆景行借用典故话语来告知她做人要讲诚信,如此鲜明旁敲侧击警告的话语沈清怎会听不懂?
    此时的她,何止是背脊冷汗涔涔。
    今夜的陆景行阴沉的可怕,他每走一步就好似一把棒槌落在自己内心深处,不足以致命,但能让你紧绷琴弦,时刻提心吊胆。
    若此时徐涵在场,定然会觉,陆先生还是手下留情了。
    见她面色寡白,轻笑一声,目不转睛注视她,而后抬手轻吸薄烟,“唐代着名大臣魏徵说:「夫妇有恩矣,不诚则离。」”
    嘣......沈清似是听闻到琴弦绷断的声响。
    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缩紧,指尖抹搓着掌心虚汗,陆景行话语中的警告何止是带着杀伐之气,她显然看见了一只眼泛绿光的狼王处在自己眼前。
    陆景行在警言她,夫妇之间要以诚相待,若缺乏忠诚,互不信任,便会逐渐扔崩溃。
    南城之行,他在海边温声细语告知,“陆家没有离婚的先例。”
    此时江城,二人立于书房,他靠在书桌前,轻眯着眼,警告她,“不诚则离。”
    片刻之前,他说,“你知晓我素来疼你宠你,不说也无妨。”
    可此时,他借用先人典故笑着警告她,如此男人,难怪世人赏给他阎王爷的称号,陆景行真真是个笑面阎王。
    沈清颤微着身心,在陆景行温和眸光的压迫缄口不言,他看似是在规劝,可哪一句不是威胁?如陆景行所言,他有的是时间。
    南茜敲门,端茶递水进来,见书房气氛微妙紧张,不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眸光左而右之,见沈清脸色寡白,不由惊呼,“太太。”
    若换成平日,沈清脸色寡白毫无血色,陆景行定然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吴侬软语说尽好话,可此时、不行。
    一根烟去了大半,陆景行白衬衫袖子高推,露出精壮小臂,一手拿着水晶烟灰缸,一手轻点烟灰,浅笑嫣然万分和蔼看着自家太太,“吩咐厨房熬点清热去火的汤,给太太补补。”
    闻言,沈清原本隐忍的眸光秫而换成利刃射向陆景行。
    南茜见此,一个激灵。
    许是被南茜惊恐的态度逗弄了,陆先生出奇的轻笑出声,嗓音悦耳动听,如夜莺婉转的歌喉似的。
    “你先下去,”他放出特赦令,救南茜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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