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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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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口的凉拌婆婆丁配着葱油饼,足以令人胃口大开,再加上风味浓郁的蒸腊肉,和暖胃的黄面糊,这一顿饭,实在令人挑不出毛病来。
    经历了一冬天的凑合对付,两个男人的胃口早已疲乏了。这些日子,秦春娇换着花样的给他们做饭烧菜,倦怠的脾胃再度活泛了过来,春天的气息随着鲜嫩的婆婆丁进到了男人的身体里。
    这一顿饭,吃的两个男人饱足,充实,又满意。
    然而那三颗煮鸭蛋,两人却谁也没动。他们心里都晓得,秦春娇爱吃煮蛋,不约而同的将这三颗煮蛋留给了她。养不养鸡,于他们而言也无所谓。以前没有养鸡,也那么过来了。但养鸡下蛋,她就可以天天有鸡蛋吃了。
    晚饭后,夜幕已至,秦春娇在厨房里就着灶火,预备明日的饭食。
    隔日就是立春了,乡间有咬春的习俗,她打算明天炸点春卷出来。
    易峋抱着一摞柴走到了厨房,看着秦春娇立在灶台边忙碌着,细丽的身影投映在墙上,娟秀静好。
    他顿住了脚步,就那样看着,心里安宁却又躁动着。
    秦春娇听见动静,转过身来,正瞧见易峋。她心里猛跳了一下,开口问道:“峋哥,有事么?”
    易峋顿了顿,说道:“来给灶里添些柴火。”
    秦春娇看了一眼灶台,灶台边上还堆着膝盖高的柴堆,全不用再拿了。她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去问什么。
    易峋走到灶台边,将柴火放下。秦春娇在他靠近之时,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她这个举动虽然轻微,易峋却依然察觉了出来。
    其实他这会儿过来,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趁着弟弟不在的时候来看看她。
    但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以和易嶟说笑嬉闹,却要远着自己?!
    她到底明不明白,她是谁的人?!
    她在相府里的三年,他是鞭长莫及,但并不意味着一个屋檐下头的小动作,他也会视而不见。
    易峋迈前一步,揽住了秦春娇的细腰,将她带进了怀中。
    第26章
    灶下的柴火猛地爆了一下,又暗了下去,屋中更加昏暗了。
    秦春娇猝不及防,吃了一惊,下意识挣扎起来。
    她的抗拒,让易峋的脸更阴了。
    易峋将她拉到了怀中,紧紧抱住了她。
    秦春娇有些惊惶无措,转过了头去,不敢看他,后脑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再也动态不得。
    她避无可避,只能迎上了易峋的目光。
    火光在易峋的脸上打出了深深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冰冷锋利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划来划去,秦春娇甚至感到了一丝被刀刃划伤的痛楚。
    他身上,有些许的汗味,有松木草叶的气味,也有一种特别属于男人的麝香气味。这些混在一起,就成了易峋的味道。
    这股气味顺着她的鼻息,钻进她的身体里,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易峋占据了她的全身。
    这种强烈的侵略感,于秦春娇而言是陌生的,但她却并不讨厌,只是有些惶惑不安。
    易峋拥着她,看着那双明净的眼眸里,目光闪烁飘忽,就是不敢和他对上。杏核也似的眼角,点着一颗小小的泪痣,让她的脸更是媚态横生。
    她还是想逃。
    易峋将她更加用力的禁锢在胸前,沉声问道:“为什么躲我?”
    秦春娇嗫嚅着:“我没有……”
    易峋低低说道:“还说没有!”
    秦春娇只吐出一个字:“我……”便心虚失了声,她是有点避着易峋。没有别的什么原因,看着他,她总容易多想,想她不该想的事情。
    易峋看她默然不语,只当是果然被自己猜中了。他的心猛地下沉,如果她真的移情他人,她心里当真没有他了,他要怎么办呢?
    他是可以强占她,但仅仅只是要个女人的身子,又有什么意思?
    明明只是个娇弱的女子,他却拿她毫无办法。
    慌乱之中,他口不择言道:“秦春娇,别痴心妄想不该你想的东西。”他的意思,是要她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不管是易嶟还是别的什么男人,都不可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然而这话听在秦春娇耳里,却变了味。
    她以为易峋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在警告自己不要去奢望不属于她的东西。
    痴心妄想,又是这个词儿,怎么世人总觉得她在痴心妄想?
    相府里的大夫人先以为她要勾引相爷,继而又骂她勾引公子,是痴心妄想的狐媚子。如今回到了下河村,易峋也这样说她。
    秦春娇只觉得分外委屈,这样的误解她不是没有经受过,再难听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过。但这话从易峋口里出来时,却比什么都让她难受。
    她鼻中有些酸涩,眸子里水汽氤氲,迅速凝结。
    他的手有些松了,她垂下头,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喁喁低语道:“我没有痴心妄想,我没有想过……以后就算你和嶟哥娶了亲,我也会好好伺候你们……和夫人的。”这话她说的艰难,到了尾处几乎已是语不成声,但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易峋却有些怔了,他盯着怀里的女人,怒气在胸膛里一点点的燃了起来。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她分明知道他的意思,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许,她也并不是移情于易嶟,她只是想要摆脱他而已。她看不上他,就是这么简单。
    她原本就是个贪恋荣华的女人,进了相府三年,开了眼界,就更瞧不上他这个乡下小子了。她的说辞,只是一时的脱身之计。她是个聪明狡诈的女子,很懂得如何保全自己。她以为她可以摆脱他,她以为她可以再找个富贵人家。
    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易峋捏住了她那精巧的下巴,强行抬了起来。
    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漂亮的眸子躲闪着不敢看自己,鼻尖有些红,倒显得可爱起来。
    这份看似温婉柔顺的美丽下面,藏着妄图逃离的不驯。
    他只觉得焦躁不安,即便将她拥在怀中,即便把她的卖身契扣在手里,他也依然的不安着。仿佛眼前这个女人,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少年动情,动辄刻骨。
    易峋于秦春娇又有太多的迷恋和不甘,在这种复杂的感情左右之下,他越来越不能放开她,注定了她要成为他一生的执念。
    殷红的唇轻轻开合着,柔嫩艳丽,仿佛初晨的玫瑰花瓣。
    他深吸了一口气,俯下了头去,覆在了她的唇上。
    秦春娇颤抖着,战栗着,这和上一次易峋抱她的时候不一样,他咬啮着她的唇瓣,甚而侵入到了她的口中,占据着本不该为外人进入的地方。男性的气味将她裹住,易峋的身体很热也很有力,她躲不开,逃不掉。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跳如鼓,渐渐迷失在了他的怀中。她紧紧攀附着他,仿佛溺水时揪住了一株救命稻草。
    易峋好像是在吃她,秦春娇在混沌之中,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易峋离开了她的唇,顺着脸颊,细细的吻咬着纤细白净的脖颈。
    这样的亲昵,并不能满足他,倒是稍稍浇平了他心中的怒意。
    他在她耳畔,低声呢喃着:“你休想离开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秦春娇有些不解,易峋不是警告她不要妄想么?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迷离中,她轻声说道:“只要你不把我卖了,我不会走的。”
    易峋不信她的话,继而说道:“等明年出了孝,我就娶你。不管是二弟还是别的什么男人,我都不会放手的。这辈子,你就乖乖认命当我的女人吧。”深邃的眸子里,是浓黑的化不开的情绪,纠缠着眼前的倩影,将她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秦春娇有些懵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易峋说,要娶她?这,怎么会?
    易峋看着她,茫然的神情和无措的目光,让他以为她不愿。
    他嘴上说着狠话,心底却着实是慌的。他不会哄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女人,如果她心里真的没他,他能怎么办呢。
    强娶她,强要她?
    易峋尚未开口,秦春娇先问道:“峋哥,你说真的?你……你真的想娶我?”
    易峋有些生气,他接她回来,把家里粮仓的钥匙都给了她,这底下的意思,他觉得已经够明白了。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不该不懂。
    他盯着她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他顿了顿,说道:“不然呢,你以为我有那么多闲钱,买个女人放家里摆着看?春娇,你跟我装傻是么?”说着,他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犀利的眼眸中满是贪婪:“你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我要你给我当老婆,陪我睡,给我生娃儿……”
    他话没说完,秦春娇却凑了上来,柔嫩的唇瓣堵上了他的。
    易峋身量很高,她要踮起脚来才够的到。
    易峋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扣住了她的后脑,更深的吻了下去。
    她的脸上,有些湿润。易峋微微抬起了头,果然见她满脸的泪痕,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
    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可从没把她弄哭过。
    慌乱着,他问道:“哭什么,我把你弄疼了?”
    秦春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峋哥,你说娶我,我高兴。我、我要给你当老婆。”
    带着泪的笑靥,美艳不可方物。梨花带雨?并不像,她没有那么娇弱。大概,是经了雨之后的海棠吧。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腹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滴。
    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至少眼下她取悦了他。
    两人拥在一起,灶下的火终于灭了,厨房中一片黑暗。
    夜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寒冷之中,却也带着一丝春的气息。
    易峋依旧能感觉到体内的躁动,对于怀里女人的渴望并没有平息。他不是人事不知的毛头小子,他深切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如何在床上疼爱一个女人。但他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她圆房,他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娶她,名正言顺的要她。尽管,她是他的人。
    两人如胶似漆的拥抱了一会儿,方才难拆难解的各自回房。
    易嶟早已睡下了,并不知道厨房里的香艳故事。
    经历了一天热闹的下河村,终于安静了下来。
    赵红姑母女两个,在哥哥家吃了晚饭,又说了些家常闲话。
    有赵太太和赵红姑这对不和的姑嫂在,注定是不寂寞的。两人针尖儿麦芒,你来我往,杀了好几十回合,赵桐生便说天色晚了,明儿一早还要起来预备村子打春的事,都早些睡下。
    这姑嫂两个,才闭了嘴,各自回屋。
    宋小棉随着赵红姑,被安置在北面的厢房里,这是赵红姑出嫁前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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