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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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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蔓点了下头,将这事暂放一边,转而又对王倩倩说道:“怎么样,我们联手对付卢爱华,你有兴趣么?还是,你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
    王倩倩兴奋道:“你有办法?”
    林蔓笑道:“你还能相信我?”
    王倩倩不以为意道:“反正我都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就当我下注买豹子,买你能收拾了那个卢爱华。”
    林蔓微微一笑。
    就这样,林蔓和王倩倩的统一战线算是初步达成。
    当菜吃过一半,林蔓八卦心起,好奇地问王倩倩:“怎么你从省城回来,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似的?”
    王倩倩沉默了半晌,长叹了口气道:“经过那次事情,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林蔓道:“什么事?”
    王倩倩道:“人的手里一定要有权力,而仗着一个有权力的人,倒不如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能做到这点,再幸苦都值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见着锅子就要见底了,王倩倩忽然对林蔓说道:“你帮我回供应科!如果你能帮我坐上副科长的位置……”
    林蔓笑道:“我能有什么好处?”
    王倩倩笑道:“我可以以副科长的权力,把你从化验室调到供应科来。你该知道,这可是全厂最好的科室。”
    “那好,一言为定。”林蔓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又给王倩倩满上。
    王倩倩主动与林蔓碰杯,笑道:“一言为定。”
    第122章 林蔓的情报网 二更
    林蔓开设的扫盲班, 通常有两个时间段。第一个时间段是每天上午, 这个时候, 农妇们忙完了早上的家务,得了些空,便跑来上课。另有一个时间段是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农妇们忙完了一天的家务, 空闲下来,也会跑来上课。上午上课的人多过晚上上课的人。渐渐的,林蔓方便起见, 就将其都汇到了上午。
    这天上午,林蔓上完了课后, 农妇们不急着走,于是大家就围在一起聊天。
    有人聊起正上小学的小孙子, 有人聊起家里男人的工作情况, 什么领导摆架子啦, 同事结婚啦, 还有人说起她们去盖房的工地上帮忙。
    “盖房的工地?”林蔓感到讶异,现在可早就立冬了, 一天比一天冷, 怎么可能盖得了房子。另外,她也没听说五钢厂有什么地方大兴土木了啊!
    农妇解释道:“也不算盖房子,就是那几排干部住的小楼,楼道里的漆落了,房管科就安排了人在里面重新粉刷。俺们这些妇女不是待在家里没事吗?就被招去打打下手, 拎个小桶,打扫个卫生什么的。”
    林蔓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农妇的解释。突然,她想到农妇刚才提的“干部楼”,忽的眼前一亮:“那几个楼里住的人都是干部?”
    农妇回道:“那可不,平时俺们在楼道里干活,没少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对俺们还挺客气的。”
    旁边有另一农妇插话道:“俺们可都是劳动人民,他们可不要对俺们客气么。xx说了,劳动不分高低贵贱。”
    在座的人都赞同地点头。在这一刻,大家的脸上都流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农妇为了表示真认识楼里的干部,举例道:“像人事科的新科长啊,宣传科的副科长,还有供应科的副科长,俺可都见过。他们都跟俺打过招呼。”
    “那你觉得这些科长人都怎么样?比如那个卢副科长。”林蔓佯作不经意地问。其实,她对其他人的兴趣都是幌子。农妇举例的一干人等中,她只对卢爱华一个人感兴趣。
    农妇略一回想,说道:“嗯,卢副科长话不多,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脾气的人。”
    林蔓道:“你怎么知道她脾气好?”
    农妇道:“她有次上楼,我拎着小桶没看见她,撞了她满身的灰。她脸一点都没黑,还好声好气地问我磕到了没有。这样的人,可不是脾气好。”
    说罢,农妇还嫌意犹未尽,补充了一句道:“真是一个好人啊!工人们的好干部。”
    “俺也听说过这个卢副科长。她小儿子和俺家儿子在一个托儿所。俺接儿子的时候,还常常看见她婆婆呐!”刚才插话的农妇又发言道。
    “这个卢副科长的爱人是不是姓姚,俺男人就在他手底下干活,归他管。她爱人也是个老实人,虽然平时闷声不响,但人真是好人,工人们有什么难题找他,他总会想办法帮着解决。”后排又有一个人插话进来。
    一时间,在座的农妇们不少人都发言,纷纷主动聊起卢爱华和她的家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最后,每个人不是亲身与卢爱华一家打过交道,就是从朋友同事的口中听说过这一家人。
    听着农妇们的闲言碎语,林蔓心里一动,产生了一个念头。
    “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林蔓问农妇们道。
    对林蔓的请求,农妇们争先恐后地响应。
    “有什么事,您尽管招呼。”
    “小林老师天天给我们上课,对俺们这么好,俺们正愁没回报您的地方呢!”
    “说!小林老师,但凡事俺们能做到的事。”
    林蔓见农妇们都这么热情,也就不客气地推搪,欣然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卢爱华。无论是卢爱华本人,还是卢爱华身边的人,有关他们的一切细微末节的事,我都想知道。”林蔓由衷地相信群众的力量,以及d群众对八卦的兴趣和好奇心。有的时候,普罗大众的“闲言碎语”的功力一旦给激发出来,厉害程度甚至不弱于世上的任何情报机构。
    “嗨!就这小事啊!包在俺们身上了。”
    农妇们都不以为意林蔓的请求,只当它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有人好奇林蔓为什么对卢爱华感兴趣。林蔓隐瞒了她和卢爱华的过节,另择了一个借口道:“我现在不是停薪留职了吗?听说这个卢副科长挺有门路,我想对她多了解一下,好照着她和她家人的喜好送礼。说不定,她一高兴,就能调我去供应科了。”
    林蔓的理由还算合情理,农妇们再不多想,也不多问。林蔓送农妇们出门时候,有热心肠的农妇频频向她保证道:“小林老师,您放心!我只要一打听到什么,马上就来告诉你。”林蔓微微一笑,对大家感谢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这事就麻烦大家啦!”
    农妇们都出门后,林蔓略将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叠起一摞马扎,收起小黑板,整理一沓试题卷子进柜子。
    墙上的挂钟响了一下,已经是正午,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林蔓简单炒了一碟酱黄瓜,配着早上剩下的稀粥吃。
    吃中饭时,她边喝粥吃菜,边看手边的一张纸。
    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这是翠兰嫂给她的那份双加密的情报。
    近段时间来,林蔓一没事干,便会找出这张纸来消遣。像做一道极其难解的数学题一样,她尝试了各种方法演算。抽丝剥茧,仔细推算。可奈何,它是一份双加密的情报。对此,她又没有一点线索。于是,破解的进度就极其的缓慢。直到现在,她才推出了其中的一个字,“徐”字。
    “徐?”林蔓持筷子到半空,若有所思。
    “不会那么巧!”林蔓自言自语道。
    根据前段时间用过的方法,她再推算了有“徐”字的一小行。突然,她灵光乍现,奋笔疾书。在另一张白纸上,她满满登登地写了一整页纸。终于,她手里的笔停了,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这抹笑容自她的嘴角蔓延开来,一时间,她的眼睛里亦全是笑意。
    在“徐”字的两边,林蔓又破解出了几个字。尽管整张情报上的信息还大多没有破解,但对于林蔓眼下的情况来说,只这一小行字,就足够她大作一篇文章了。
    没过两天,有关卢爱华的各种情报,从一个又一个扎头巾、穿花布袄子、说话大嗓门的农妇口中,传进了林蔓的耳朵里。
    大部分的琐碎情报是没用的。但林蔓还是不露声色,对农妇们说的每一件事,都表现的饶有兴致。她不想打消农妇们的积极性。在她看来,至少在得到有关卢爱华的有用情报之前,她都需这样下去,直到获得她想要的那一个信息。
    有一天,一个农妇对林蔓抱怨道:“那个卢爱华的婆婆也太抠门了。要说,他们家的情况可比俺们家强多了。可就这样,对她的小孙子,她连件袄子都舍不得加。现在这么冷的天,她竟然还让她孙子只穿一件棉衣。午睡的被子也是单被,老师对她没办法,只好自己给孩子加被子。”
    林蔓不解道:“她这样冻到孩子,难道卢爱华不管。”
    农妇道:“要说卢副科长夫妇也是太忙着工作了。几乎每天都顾不着家,那孩子可不就她婆婆一个人带?恐怕卢副科长也不知道她小儿子天天挨冻!”
    林蔓不解道:“卢副科长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他们看见弟弟挨冻,难道也不管?”
    农妇回道:“她另外两个孩子一上初中就辍学了。听说也是她婆婆的意思。她婆婆到处对人说,与其让孩子在家里吃白食,还不如让他们快点进厂当学徒工。这样不但能省粮食,还可以让家里多些进项。你说,这可不也是她婆婆抠门的缘故。”
    听着听着,林蔓唇角上的笑意更浓。一个对付卢爱华的计划,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明晰了。
    “对了,她婆婆姓什么?”林蔓送农妇出门时,随口问道。
    农妇回道:“姓丁!大家都管她叫丁老太。”
    “丁老太!”林蔓喃喃地念道,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关上门,林蔓回坐到沙发上,继续看郑燕红前天拿来的报纸。农妇上门之时,林蔓正在看报纸。对其中一条地方新闻版的新闻,她才看了一半。
    新闻讲述了一个肉联厂的职工,是如何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举动,就挨遭了公判大会和严厉的停职处分。据报上所称,该名电厂职工原是一名有文化的人。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他进厂当了一个无需半点文化的普通工人。有一天,当其他工人于工歇期间,围在一起闲谈打趣时,他独自蹲在一边,用枯树枝在雪地上划了几个字。有人看见了他写的字,暗自记下,举报给上级领导。上级领导将这事又告诉了政治科的人。政治科的人大怒,宣称他写了一首反x反x的诗,立刻派人将其拿下……
    看完了新闻,林蔓合上报纸,看向窗外。
    蓝灰色的天空下,一群麻雀飞过。远处传来下工铃响,炼钢炉“轰轰”的响声跟着一起响。这两样巨大的噪声混在一起,将藏蓝色的潮水赶出了一间间厂房。林蔓站在窗前,眼看着这些潮水涌出了厂门,散向四面八方……
    根据农妇们提供的情报,林蔓知道每天傍晚5点左右,丁老太都会去厂东头的供销社。因为有的时候,供销社会处理掉一些废旧报纸和单证。丁老太喜欢收集这些,或拿回家糊墙,又或是给家里人充当写字的本子用。
    这一天,林蔓一过了下午4点30,就等在丁老太从家走到供销社的必经之路上。她的口袋里揣了一张一元的票子。在票子上,她用钢笔,以卢爱华的笔迹写了一行字。这行字很小,且是贴着钞票的边,除非是特意去看,否则很难发现。
    天色暗沉,林蔓看见前方走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从她精明的三角眼,略为下垂的嘴角,和她那一身打遍了补丁的袄子,林蔓断定,这位应就是那位丁老太了!
    第123章 以退为进 三更
    林蔓低着头, 快步走向丁老太。
    起风了, 她单手提了下围巾到脸上。宽大的黑色羊绒围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再加上天色黑了,以至于丁老太只能看见她凌厉的双眼。
    林蔓急不择路,跟丁老太撞个正着。
    “你这丫头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啊!”丁老太险些摔倒, 气地大骂。
    “老太太,您没事?”林蔓操着一口沙哑的嗓音,忙搀扶住丁老太。
    “我这么大岁数, 哪儿经得起你这样撞,骨头都快散了。”丁老太不依不饶地抱怨, 打定了主意不轻易放过林蔓
    林蔓频频作揖,恭敬地向丁老太陪不是:“真对不起, 我急着去医院, 一时没看见您。”
    “去医院啊?那就算了!下次小心点。”丁老太忽的和气了, 一改之前的撒泼气势。
    林蔓一见丁老太肯放过她, 忙再三地谢了,继续朝前赶路。
    丁老太站在原地不动, 待林蔓一走开, 她马上蹲下,捡起了踩在脚下的一块钱。对这白捡的一块钱,她看也不看,立刻揣进兜里。因为生怕林蔓会回来找钱,她一路小跑到供销社。
    “同志, 架子上的烧刀子给我拿一瓶。”丁老太掏出了刚刚捡的钱。
    营业员收到钱,扫了眼钱后,猛地抬眼看向丁老太。丁老太没有发现营业员眼中的异样,她急着将钱花掉,一面让林蔓杀个回马枪,又把她白捡的钱要回去。
    丁老太见营业员迟迟没反应,急着催促道:“同志,快一点!我还急着回家烧饭呢!”
    一个领导样的人走来,问营业员怎么回事。营业员对领导样的人附耳说了两句话。领导样的人看了眼钱,问丁老太道:“老人家,这钱是你的?”
    “当然是俺的!”丁老太为了掩饰心虚,提高了音量强辩道。
    领导样的人不动声色,收起了丁老太的钱。他对营业员使了个眼色。营业员马上从架子上拿下了一瓶烧刀子,和着找出的零钱,一起递给丁老太。
    丁老太心满意足地拎着烧刀子回家。因为刚刚捡到的大便宜,她今天连旧报纸都忘了收。
    冬至就要到了,五钢厂家家户户忙着做起了血肠。
    林蔓也不例外。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林蔓从肉联厂的铺子里买了一堆猪下水。除开猪肚猪肺之外,她从中拣出了猪小肠,剥下肠衣。猪肠留待炒菜。肠衣清理干净后,用来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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