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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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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真正去过流辉苑的,只有阿茵一人,她张大了小嘴儿看着自家姐姐,忽然间明白了个中用意,她飞快的找来自己的婢子让她去取东西,不想绿琪已经回来了。
    孟云娴:“几位表兄表姐,请吧。”
    四根绳子,正好给了他们四个。
    王灵莺当场就不干了:“怎么能让我们来玩,既然是娴妹妹提出的,理应一同参与的。”
    阿茵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二姐姐刚才的告诫,大大方方的拒绝了:“表姐这是什么话,今日你们是客,我们是主,哪有主人家自己玩的风生水起,将客人晾在一边的道理。”她顿了顿,露出为难的神色来,“说出来其实不怕表哥表姐们笑话,其实我玩的不算好,也不想出来丢人,若是我和二姐姐真的玩了,母亲看到一定会骂我们的。”
    张柏罡忍不住笑了一下,男人在中意的女子面前总爱逞英雄表现,所以他已经定了要上的心思,祝永浩那边自然也是如此。
    “既然表妹都这么说了,表哥就先玩一局给你看看,等下一局我亲自教你。”
    祝永浩红了脸,轻咳一声:“娴表妹也不会吧?不然下一局我教你?”
    孟云娴柔柔一笑:“好的呀。”
    一旁的王灵莺和张秋萍其实都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再加两条绳子不就好了吗?可是现在这两个男人都存了表现的心思,自然是更希望小姑娘站在一边看他们有条不紊的完成游戏的,便将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
    左右下一局换人好了。
    孟云娴笑着走上前,唤来绿琪,只见她飞快的将一盏透亮的琉璃盏挂在了金钩上。
    “表兄表姐,你们有所不知,虽然是游戏,可也讲究一个规矩和态度。若是下面悬挂之物平平无奇,便不能引人专注用心,真的当成了游戏,所以这个游戏选取的悬挂之物,必定是半分都不可损毁的,之前族学里还悬挂过御赐之物,损毁即治罪。”
    此话一出,四个人都愣了,谁都知道荣安侯府深受圣宠,这两个小祖宗该不会是把什么御赐物挂上了吧,这可玩不得啊!
    张柏罡即刻道:“表、表妹,御赐物何等珍贵,随意拿出也是要治罪的!”
    孟云娴笑道:“表哥有所不知,这个玩法在族学里还是圣上先提出的呢,旨在不希望学生怠慢。诚然,虽不说是杀头的大罪,一旦损毁,多少会受到惩罚,但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会认认真真,而非随心所欲撒手不玩。”
    张秋萍手抖:“娴、娴表妹,咱们只是个小局,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认真的玩,咱们就不必放御赐之物了,你快拿下来,我们换个别的。”
    孟云娴犹豫一番:“张表姐……是害怕了吗?”
    张秋萍脸一红,强硬道:“我、我怎会怕呢!我们汝阳侯府也有不少的御赐物,只是即便圣上允许这样游戏,也、也不好吧……”声音越来越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啊,现在表现的这么害怕,好像谁还没见过御赐物似的,丢人。
    孟云娴赶在其他人开口之前抢了话头:“那是自然,咱们是小游戏,犯不着用御赐物那么珍贵,所以我选的是个别的。”
    四个人松了一口气。
    “是昇阳县主送的一整套琉璃盏之一,听说缺一跌万金呢!”
    四颗心瞬间悬的比刚才更高!
    昇阳县主?
    价、价值万千金?
    不等四人再开口,孟云娴猛地撒手,飞快道:“表兄表姐小心,开始了!”
    当院子里骤然响起高高低低的惊呼与一叠声的“小心小心”、“左边右边”的怒吼,四个人瞬间成了牵线木偶,不知是他们牵着琉璃盏还是琉璃盏牵着他们时,阿茵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没笑两声,就被孟云娴戳了一下。孟云娴笑着对他们说:“表哥表姐们玩的正尽兴,我和阿茵去帮你们取些热乎的点心汤水来——哎小心!”
    说完,拉着阿茵就往正厅跑。
    刚转身,孟云娴的步子猛地一滞。
    远处的角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阿茵整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觉得刺激极了,小声催促她。孟云娴回神,带着她继续往正厅跑。
    进了正厅,母亲果然还在被姨奶奶她们轮番叨扰。见到两人单独回来,田氏颇感意外:“你们怎么过来了?”
    孟云娴看了阿茵一眼,阿茵立马娇憨一笑:“方才二姐姐想了个游戏,不过我们玩不好,表哥和表姐就在院子里玩起来了,正玩得开心呢。”
    此话一出,张氏顾氏等人心里都是一沉——
    小混蛋,今儿带你来这里是让你们自己撒欢了玩的?!
    就听阿茵继续道:“我和二姐姐想给表哥表姐取些热汤暖身子,忽然想起来母亲不知道喝药没有,所以折过来瞧一瞧。”
    田氏愣了一下:“啊?”
    孟云娴紧接着道:“这几日太忙,嫡母每日睡得晚起得早,操心着府内待客的席面礼数,都发了好几回热了吧?”
    田氏:“发、发热啊?”
    阿茵小鸟儿似的扑进田氏怀里,满心满眼的心疼:“母亲就是这样,一听到客人来,便拿出十二万分的热心操持一切。”她扭过头望向小涂氏:“姨奶奶你要好好说说母亲,父亲都说过好多次让她使唤人去做,母亲偏是不听,唯恐怠慢了您呢。”又扭向另一边:“还有大舅母和姨母们。”
    阿茵本就生的萌动可人,还是侯府金贵的嫡女,拉着母亲说出这种话,非但不会显得唐突,还格外的引人心疼。越发让一旁的小涂氏和彭氏感到尴尬,而刚才田氏的疲惫之色也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方才各人说的什么,几分情意,几分贪婪各自心里清楚,此番阿茵这样似嗔似怨的一番话,让心中有鬼的人此刻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尴尬。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骚动,婢子小跑着进来,“不好了夫人,几位公子小姐在外面吵起来了,还、还砸坏了东西。”
    田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女儿,云娴和阿茵飞快的扭过头,谁也不看她,巴巴的跟了出去。
    院子里玩耍的四个人到底还是把琉璃盏摔坏了,原本是相互争辩推诿,此刻直接吵起来了,两个女孩子更是气哭了。
    这样贵重的东西,又是昇阳县主送的,混京城的谁不知道那个女魔头的脾气,况且王灵莺和张柏罡还在族学里头,这要是撞到昇阳县主面前,那就是自找麻烦。
    “我、我们都说了不要用这样贵重的东西,可是娴表妹非是不听。”最没地位的是张秋萍,最不敢承担责任的也是她,看到风向不对,马上拉孟云娴下水,也不顾母亲不断地给她使眼色——旁边几个还没说话,你废话什么!
    听到张秋萍这么说,其他三个一时间语塞,仿佛是在思考要不要甩这个黑锅。
    孟云娴二话不说就担下了罪责:“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的不周到,纵然学里是这个玩法,但今日只是家宴,不该这样大胆的。各位表兄表姐请放心,此事我定会自己向昇阳县主解释。”又一脸歉意的对众位长辈道歉:“扫了大家的兴了。”
    阿茵赶紧道:“我、我也有出主意,二姐姐且放心,就算昇阳县主大发雷霆,我也与你一起扛着。没事的。”
    张氏扯扯嘴角:“不、不过是个琉璃盏,几个孩子还小,这是碎碎平安,大吉大利。”
    张柏罡也回过神来,强撑道:“是啊表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都是唬人的。你放心,其他几个不赔,表哥赔给你。”
    阿茵双目放光:“表哥要与我们一起去见昇阳县主吗吗?”
    张氏差点用眼神戳死张柏罡。
    祝永浩不安的看了一眼彭氏,但见彭氏蹙眉,便不张口。顾氏母女更是安静如鸡。
    孟云娴又道:“此事是我起的头,不敢让表兄表姐们为我开脱,今日本该是开心的日子,绿琪,赶紧将院子收拾了,请表兄表姐们进来吃茶。”
    孟云娴的话是过于自责了。虽说上门做客要好生招待,但还从来没有做客的坏了主家珍贵之物,还能面不改色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说法。况且孟云娴不是侯府长大的,年纪也小,说她不知道分寸敢这样玩,难道其他表兄表姐也由着她吗?
    当时没有制止已经是同罪,更有趣的是玩坏的还是他们四个,现在真能让阿茵和云娴背全部的过错,小的敢说,大的可不敢认!
    好巧不巧的,就在这时候,荣安侯亲自端着一碗泛着热气的深色汤水进来了,一看到这个阵仗,“哟”了一声:“这是在做什么?”
    田氏已经完全接不上戏了。
    她想都不用想,这也是那位了不起的二小姐请来的戏子。
    阿茵忽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关于琉璃盏,缺一损万金什么的,说的很清楚。荣安侯盯着这一双女儿的眼神慢慢的就冷了下来,最后他走到田氏身边,温声劝她喝药。
    田氏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喝什么药,一口下去,果然猜对了,是姜汤红糖水……
    温柔的荣安侯呵护完了妻子,转头就冷面呵斥一双女儿:“简直胡闹,什么该玩什么不该玩心里半点分寸都没有是不是?滚去佛堂给我跪着!”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吼谁。
    荣安侯的怒火让所有人都心里一颤,不想这位侯爷吼完了女儿,像是变了脸似的笑着望向众位,对待妻子娘家的人,他一贯的好脾气:“实在抱歉,本侯这几个女儿没规矩了,稍微宠一些就蹿天,今日还犯下这样的大错,着实让人恼火的很,琉璃盏的事情本侯自会处理好,诸位千万不要扫了兴致,稍后本侯让下人去准备席面,各位留下用饭。”
    荣安侯明明绝口不提赔偿事宜,却让气氛依旧僵硬。
    这里头彭氏是最懂荣安侯对田氏宠爱的,她今日领着祝永浩来,也是受了自己嫂嫂的嘱托,更清楚田氏之所以耐心招待,不过是因为看了自己这个娘家人身份的面子,田氏理解她,她也该体恤这位小姑子。况且从来不管后宅之事的荣安侯都出面了,也该明白道理的。
    所以彭氏主动起了个告辞的头,不好打扰田氏养病,至于孩子闯的祸一定负责到底。
    小涂氏叹了一口气,温声让田氏好好休养,亲戚间走动本是为了小聚怡情,操劳坏了身子反倒不美,这会儿倒是不提亲上加亲。于是,其他几家跟着附和“打扰”,绝口不提闯祸之事。因彭氏的带头作用,本该折腾一整日的应酬,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最终,田氏“病体抱恙”,荣安侯深表歉意的亲自送人出门。阿茵和孟云娴站在后头窃窃私语。
    “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走了!早知道这样就可以,我也不必每年跟躲瘟神似的怕他们瞧见了。”
    孟云娴脸上带着笑,压低声音道:“也不是对谁都要用这个法子的。”
    阿茵一笑:“我知道,因时制宜嘛。不过二姐姐你怎么就这么拿得准呢。若是他们都担下来了呢?”
    孟云娴:“不能担下来,这件事情就是梗在他们与嫡母之间的一个障碍,再谈什么亲上加亲的话,就得先主动拿出解决障碍的姿态。万金呀,谁还能说掏就掏了?即便真的细细分摊责任,总会出更多的问题,不过那时候嫡母就不用为这些人情施压烦恼了,她在一边看戏就成。”
    “若是担了下来——”她拉长尾音,眼神里有坏坏的神色:“也就是‘一个琉璃盏不够,就换一套琉璃盏’的事情。总有受不住的时候。再提什么婚事什么亲上加亲,就先掏出万金填了闯祸的坑再说。”
    阿茵放空了一瞬。
    孟云娴看到人都上了马车,也放松不少:“怎么了?”
    阿茵小声道:“二姐姐的话语初初听来叫人心颤,细细品味,又觉得道理甚重。我从未想过这些,即便真的要帮母亲扫开那些叨扰,恐怕也只会耍些小脾气小性子。”
    孟云娴捏了一下她的手:“可是阿茵自小生长在侯府,长在京城,很多地方比我厉害多了,想想第一次入宫,第一次去穆阳侯府,若非有你护着我,我早已乱了分寸,往后阿茵要教我的还要更多呢。”
    阿茵乐了:“那我们就彼此互教互学,往后二姐姐与我一起护着母亲。”
    “好,一起护着母亲,一言为定!”
    “你们两个,玩的还开心吗?”荣安侯笑着送客,转身之间,已经换上了阎王脸。
    “连我这个父亲都编排起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孟云娴挺直腰板:“父亲自来不吝啬于传扬宠妻之名,总不至于是只会做嘴上说说,毫无行动的做派嘛。”
    “你……”
    “多谢父亲救嫡母于水火!”孟云娴咧嘴一笑,当即一个正经的鞠躬。
    阿茵立马随上,又是一个鞠躬。
    “我还没死呢!”荣安侯一人一个爆栗子:“我还在招待贵客,就这样被你们找出来,且给我记着。”
    孟云娴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看到的熟悉身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是五殿下吗?”
    荣安侯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女儿:“是啊。”
    真的是周哥哥!
    第65章 心思
    一碗生姜红糖水已经见底,田氏盯着空碗,略略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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