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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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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心里不舒服,可是谁也不敢动坏心眼,舒妃和皇贵妃的前车之鉴未远,她们可不敢忘。
    唯有皇后,眼见宁溪月成了后宫中的小太阳,人人都围着转,真心喜欢她,皇后一颗心便如油煎火烧一般,而皇帝竟立了对方儿子为储君,这对于她来说,不啻于重重一击。
    “什么时候立太子的规矩竟然改了?本宫还没死,还是皇后呢,谁敢说我就生不出儿子?太医有这个话吗?凭什么就立了她的儿子为储君?一个襁褓里的婴儿,现在就能知道他长大以后什么样?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皇后在坤宁宫中大发脾气,芙蓉周云平等人只能苦苦相劝,芙蓉便道:“娘娘息怒,您的身子要紧。您说的没错,太子如今尚在襁褓之中,谁知他长大后什么样?古往今来,被废的太子还少吗?”
    周云平也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何况宫里的孩子,本就多灾多难,这小太子能不能平安长大还是两说,娘娘实在不须心急。都说否极泰来,乐极生悲,皇贵妃炙手可热了这么些年,也该她倒霉了。娘娘这么多年被皇上冷落,可不正应了否极泰来的话?”
    听了这话,皇后方慢慢冷静下来,坐在椅子里沉思良久,她忽地抬头看向周云平,冷笑道:“你说得没错,别说襁褓中的婴儿,就是幼童,少年,甚至长大成人又如何?这后宫里的孩子,是那么容易平安活到老的吗?”
    芙蓉吓了一跳,忍不住悄悄瞪了周云平一眼,嘴上道:“娘娘,奴婢说句话您别不爱听,现在皇上和皇贵妃拿太子就当眼珠子一般看待,不管用什么手段害他,也难保不被查出来。”
    皇后看了芙蓉一眼,阴恻恻道:“本宫是蠢货吗?倒自己送上把柄去?小孩子本就多病多灾,皇子也是人,半路夭折了,也是人之常情。”
    “是是是,娘娘说的没错。”
    周云平连连点头附和,就见皇后又恢复了一贯的高贵优雅,淡淡道:“周云平,你传话给府里,让母亲明天过来,陪我说说话。”
    “是。”
    周云平答应一声出去,芙蓉有些疑惑地看着主子,暗道怎么忽然要宣夫人进宫?难道是要商量出一个害太子的主意?可这个事,夫人又能有什么主意?
    刚想到这里,心中忽地“咯噔”一下。芙蓉是皇后的陪嫁丫头,之前在府里就伺候了她好几年,此时她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府第二年,有个十分受宠的姨娘死了,之后便有人暗中传言,说是国公夫人用巫蛊之术害死了孙姨娘。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谣传,可联想到娘娘用来害皇贵妃的手段,虽说是装神弄鬼,可也是在借这股力量,难道……娘娘这一次想和夫人讨教那巫蛊之术怎么用?好害死太子?
    这不是不可能的。说是巫蛊之术,其实也不是很繁琐,最起码,芙蓉自己都知道扎小人这种古老手段,不过有没有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来也巧,国公夫人到坤宁宫后见皇后的第五天,永庆宫忽然传来消息:太子病了,烧的厉害,如今皇上和皇贵妃寸步不离其左右,所有太医都被叫了去,轮番会诊,只是好像都束手无策。
    “好啊!娘得的这个法子果然有用。”
    皇后的寝宫里,连芙蓉都被撵了出去守门。皇后手中拿着一个小小人偶,一边轻轻拿针扎上去,一边轻声自语道:“人间多苦难,何苦来这人世遭罪呢?不如归去,重新投胎,来世哪怕做一只兔子山鸡,也是在山野里自由自在,强似在这皇宫中,尔虞我诈,受尽痛苦而死。”
    说到这里,又忽地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喃喃道:“我做了这样事,怕也要遭报应,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儿女了。如此,皇上又要后继无人,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话音未落,忽地狠狠一针扎下,脸上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恶狠狠道:“都怪你,都怪你皇上,为什么是宁氏?今天换成任何女人为你生下皇子,本宫都不在意,为什么非要是宁氏?她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连孩子都给了她?你把本宫置于何地?你堂堂天子,也要宠妾灭妻吗?”
    因为情绪激动,所以皇后的喘息也变得急促,她连忙伸手抚了抚胸口,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好半晌,才又呵呵冷笑道:“后宫凋零,这个孩子死了,皇上您要怎么办呢?还不肯选秀吗?皇家要开枝散叶的啊。宁氏啊宁氏!我倒要看看,你这只狐狸精,究竟能得意到几时?”
    说到这里,最后一根针也扎在小人身上,皇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将小人塞在枕头下,默然坐了半晌,忽地抬头,沉声叫道:“芙蓉,来替本宫更衣,我要去永庆宫探望太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 通风报信
    “他是太子,吉人天相,定会转危为安,溪月不要太过伤心,你看你,眼睛都肿了,宝宝睁开眼,看见他娘亲变成这样,会吓到的。”
    永庆宫内,谭锋和宁溪月对坐在床旁,床上只有两周岁大的婴儿仍在发烧昏睡,见宁溪月又开始掉眼泪,谭锋便安慰了一句。
    “皇上还说臣妾,您照镜子看看,您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宁溪月叹了口气:“这场病来势汹汹,皇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朕知道,这个不用你说,但朕相信,宝宝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长大。朕是天子,金口玉言……”
    “好好好,臣妾也知道。”
    宁溪月连忙打断谭锋的话,她就怕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变成逆言灵,那真是哭都找不着地方了。
    伸手摸摸孩子额头,宁溪月眨眨眼睛,轻声道:“热度好像退了一点,素云,再拿盆温水来,我给宝宝再擦一遍身子。”
    “不用了吧?万一着凉怎么办?”
    谭锋忧心忡忡地问,就听宁溪月道:“之前肖太医不是说了吗?这个法子温和些,只要能退烧,用几次无妨。”
    说话间,素云早端了盆过来,宁溪月将手巾浸湿,刚刚拧干,就听外面姜德海的声音道:“启禀皇上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皇上,你出去接待下,就说臣妾忙着给宝宝退烧,稍后过去拜见皇后。”
    “忙你的吧,这个时候还顾得上谁?”皇上心里有些不痛快,暗道皇后你竟有这个好心来探病?该不会是想看看太子还有没有救吧?
    皇后当然是来看这个的,不过表面上还要嘘寒问暖一番,甚至亲自到床前看了看,又安慰宁溪月几句,才满足离去。
    “哼!谁稀罕你来看?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宁溪月小声啐了口,接着来到儿子身边,伸手到被窝里一探,面上忽然带了一丝惊喜,对谭锋道:“皇上,宝宝出汗了。”
    “是吗?出了汗就好,出了汗就容易退烧了。”
    谭锋也喜出望外,又连忙吩咐素云道:“把喝的温水预备好,出汗了就要多喝水。”
    “这不用你说,素云早就准备好了。”宁溪月冲谭锋一笑,儿子出汗了,她的心也放松不少。
    这一忙直到傍晚,小太子的烧终于退了,永庆宫的人都在外面竖着耳朵听信,此时不由齐齐合掌念佛。
    “宛儿,你是怎么了?太子退烧,人人都高兴的紧,你怎么倒眉头紧锁?”
    春草祈祷完,睁开眼,就看见不远处宛儿坐在凉亭里,皱着眉头,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啊?没……没什么。”
    宛儿连忙答应一声。下一刻,就见一条人影蹿进凉亭里,肃容道:“别和我捣鬼,不知道我是过来人吗?你这模样神情,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儿。宛儿,你的事我也听说过,能到娘娘身边,全赖娘娘的恩德。如今又有这样日子过,你还有什么可犹豫不决的?你看看我,我是犯过错的人……”
    来人滔滔不绝就教育起来,宛儿越听越懵,到最后眼见这一口奸细的黑锅就要扣在自己头上了,才哭笑不得道:“夏蝉,你说什么?谁是奸细?就如你说的,我能过上今天日子,都全赖娘娘的恩德,我失心疯了不成?要当奸细。”
    “那可说不准,我还不是在这里潜伏了几年,到最后时刻才终于痛下决心,毅然反水。”
    夏蝉说得大义凛然,旋即就听身后一个声音笑道:“这会儿就说起大话来了,忘了当日是谁抱着必死之心反水的?那小脸煞白的模样,我可是到今天都还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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