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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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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壶子里的酒热了,我拿去冰一冰。”俞适野面不改色,为了显示自己是正常的,还欲盖弥彰地邀请了温别玉,“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我喜欢喝热一点的酒,我去温一温酒。“温别玉说着,目光看向另外的热水区域。
    俞适野从温泉中起来,又裹了自己的浴巾,带着酒路来到旁边的冰水区,趁背对着温别玉的当口,直接把壶子里的酒全泼了,再给自己灌了整一壶冰水,总算把心头的火气消下了些。
    之前想着泡温泉,是因为没什么的时候分外回避,反而有什么。
    等泡了温泉才明白,有时候,确实是有什么的……
    俞适野重新转回温泉池,温别玉也同他一样,刚刚拿着酒回到池子里,他见俞适野过来,身体向下滑了滑,让温泉水一路浸没过胸膛肩膀,直至水面轻点下巴,只露一个脑袋在水上。
    手里提着一壶冰水,俞适野的底气可比刚才足了很多,也不刻意和温别玉拉开距离了,直接挑了个靠近人的位置滑下去,还顺便晃了晃酒壶。
    “完全冰了,你来摸摸。”
    温别玉拿眼一瞅,光看壶身上面细细密密的水珠,就知道酒壶有多冷。他没摸,而是提起自己的酒壶,和俞适野轻碰一声。
    “再喝一杯。”
    俞适野欣然从命,假酒喝不醉,来多少喝多少,完全没有问题。
    他倒了酒,和温别玉干脆碰杯,一饮而尽,从喉咙一路冰凉到胸腹,舒服极了。激得他放下酒杯,发出感慨:“要是天气能再冷一点,这里就更舒服了。”
    温别玉也放下,他的动作可比俞适野仔细多了,很认真地为自己的酒壶酒杯挪了个位置,和俞适野的区分开来,保证两人不会拿混,随后才接上话:“现在气候正适宜,天气太冷也不好,进出时容易着凉。”
    “那可能——”俞适野转头看了眼温别玉于不知不觉中又露出水面的肩胛,思忖着,“是你需要更多的锻炼。”
    “我当然有锻炼。“温别玉强调。
    俞适野的目光就落在了温别玉的脖颈上,直到温别玉不太自然地转转脖颈,才严谨表态:“你们做设计的,一天里头有半天要用电脑要低头,有点颈椎上的毛病很正常。来吧,趴过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
    温别玉还是有一点犹豫的。
    可俞适野不由分说,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几步跨过了两人间最后的距离,来到温别玉身旁,屈指敲敲对方脖颈:“怕什么,我的技术很好的。”
    温别玉本来是一直望着两人间的距离的,眼神还有点警惕,可这一敲突然就将那些东西给敲散了,他抖了抖,接受了现在的情况,乖乖转过身,面朝池壁,背对俞适野,再说上一句:“……你先帮我捏,然后我再帮你捏,对吗?”
    “还是你了解我。”俞适野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指,捏在温别玉的脖颈上,揉两下,“痛的话提醒我一声。”
    温别玉含混地应了一声,将下巴抵在池壁上,趴着感受来自脖颈上的适度力量。
    没会儿,身旁哗啦一声,扭头看去,正看见俞适野也靠在了池壁上,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要不认真看,都觉得对方睡着了。
    但脖颈处的力量并没有变弱减小,依然那么稳定。
    对方是在强撑吧。
    温别玉侧头看了人一会,想。
    从以前就这样,一到高温时间,就会变得懒洋洋不想动弹,依照现在的温度,估计都快把他烘睡了。
    温别玉朝俞适野伸了手,也没想好要做什么,就是简单地伸出了手。
    手指将要碰到俞适野的时候,快闭上眼睛的人机警一躲:“干什么?”
    “没干什么。”温别玉说,突地一个激灵,“倒是你,在干什么?”
    俞适野在挠温别玉的痒。
    给人按久了,有点无聊了,就想搞点事情玩玩。他摇头,不承认:“我什么也没干。”
    温别玉警告俞适野:“不要乱来。”
    “我怎么可能乱来?我就在好好的替你按摩。” 俞适野嘴上不乱来,手上尽乱来,先点点温别玉的脖颈,又点点温别玉的耳后,暗戳戳地调皮着。
    温别玉始终沉稳自如,只在俞适野露出破绽时候一反手正好挠到俞适野的腰处。
    九年前的痒点在九年后还是怕痒。
    俞适野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刷啦倒退一大步,头皮都麻了半边。
    温别玉嘴角勾勾,笑了。
    之前都是俞适野主动拉进距离,现在变成他主动了,他朝俞适野走了两步,还没伸手,手臂就被人抓住。
    严正警告的变成了俞适野:“你不要乱来。”
    温别玉:“我不乱来。”
    俞适野压根不相信,他牢牢控住住了温别玉的双手,欺身上前,把温别玉困在自己和池壁之间,最后用身体压上去,不许人动。
    “你发誓。”
    “……”
    “我们好好按脖子。按脖子不是很好嘛。”
    这话里还有点委屈,先不好好按脖子的是谁?
    温别玉无语地瞅了人一眼。
    “快保证!”俞适野又催了一声,“我替你按完,你还要替我按,时间很紧的。”
    “好好, 温别玉投降了,“我保证……”
    发了一通誓后,两人总算回到正确的道路。
    俞适野帮温别玉按完,就轮到温别玉来帮他了。
    俞适野这下彻底舒服了,可以完全放任自己在热量之中沉浮着。他迷迷糊糊地,连一向活跃的思维也迟滞下来,和他一起泡在热水里歇憩了。
    也许是现在这样太舒服了,他突然惦念起一件事情来。
    “……对了,我们接下去还有什么行程?”
    “没什么了。就剩两三天,没做安排,打算看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这一趟旅行很快就要结束,终点已在不远的地方等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俞适野一下从惬意中清醒了。他还有很多地方想去玩,认认真真的玩,别说三五天,七八天也打不住。可在同时,他也清晰地意识到,不论是三五天还是七八天,这一场旅游,依然有终点。
    这让俞适野意兴阑珊。
    “……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随意吧。玩得太久,回头你工作补不上——”他觉得这句话可能有点暴露自己的内心,于是换了口吻,笑道,“那我这个股东可就亏大了。”
    “工作归工作,玩归玩,玩的时候就不要想着工作了。不过……”温别玉也有些兴致不高,“你很在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提早回去,反正也玩得差不多了。”
    他说完这一句,顺势收回了帮俞适野按摩的手,来到旁边,端起酒壶,倒上一杯,一口喝下。刚才闹得有点厉害,头发都被温泉水给搞湿了,动作一大,就有一滴水珠飞下来,直甩到温别玉的眼角,温别玉眨了一下眼。
    这一幕正好被俞适野看见,仿佛温别玉哭泣的一幕让俞适野有点愣住。他本能地凑上前去,想亲吻这张脸,吻去脸上的泪,让泪水变成笑意,让笑意依然柔和。
    凑到一半,他记起了什么,硬生生停下,抬起手来,去擦拭那点水珠。
    水珠是沁凉的,沾在俞适野的手指上,沾出了一点点熟悉又陌生的心疼。
    他的话,这才姗姗来迟,带点自嘲:“小心。这样会让我想吻你。”
    温别玉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震动,他张开口,嘴角正好碰到俞适野摩挲着脸颊的手指,他蓦地闭上,却将这点手指含入唇间。
    这只是一个意外。
    可接下去,温别玉没有挣扎,没有离去,他只是有点走神似的敛下了眼。
    手指还被对方的口唇包围,有点潮湿,有点温热。
    俞适野的的手滑下去,勾起人的下巴,凑上去,亲吻那片唇。
    依然没有任何反抗。
    固守的城池在碰到他时自然缴械,他闯入其中,大肆搜过,恣意掠夺,快乐和刺激,甘甜和芬芳,交织着侵入俞适野的感官之中——
    欲望再一次躁动起来。
    躁动成了野兽,在身体里大声咆哮。
    等亲吻到近乎窒息的时候,俞适野终于将人放开了,怀中的温别玉已经坐不住,软软地向下滑去,当俞适野伸手支撑他的时候,他还红着脸,强硬辩了一句:“我有点醉了……该起来休息了……”
    “正好我也是。”
    俞适野附和着根本没有的事,自温泉中站起来,又弯腰把人横抱,一路走到沙滩椅前,先将其放下,自己再拿了一条浴巾,将浴巾覆盖在温别玉身上,一点点擦干对方的身体,擦一点,吻一点,一路擦拭,一路亲吻。
    吻到后来,温别玉身上本来有的水珠都被擦干了,可又有新的水珠,俞适野身上落下来的水珠,滴到温别玉的身上这些水珠像有了魔力,让本来浅晕的身躯再度染上更深的羞涩的痕迹。
    他继续擦拭着,渐渐的,不再隔着浴巾,目光也开始落在更多的位置……
    狭小的沙滩椅容纳两个人的方式只有唯一一种,当俞适野拥着人,强硬地闯入的时候,饱含着疼痛的闷哼仓促响起来,可声音被压得很低,甚至没有那些急促的喘息高。
    温别玉一手横在自己面前,遮住了半张脸。
    快乐连同晕眩一起聚集,俞适野没有喝酒,却感觉到浓浓的酒意在身体里汇聚,支配着他的行为。他耐心地开拓着,计算温别玉的反应,哄着人将脸露出来。
    哄到后来,温别玉支撑不住,他睁开了眼睛,看了俞适野一眼,眼眶一瞬间蓄出许多晶莹。
    俞适野本能伸手,摸到一手湿痕。他在颠倒的快乐之中惊醒,身体里的晕眩全成了浓浓的苦酒,灌入他的喉咙,他硬生生停下自己的动作,想要起来:“别玉,你……?”
    温别玉没有让俞适野离开。他抬起双臂,揽住俞适野的脖颈,将脸埋在俞适野的脖颈,发泄似的,用力咬了俞适野一口,把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藏在此处。
    淡淡的血腥气息散在空气中。
    温别玉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在颤抖,力量却出奇的大,好像要将俞适野一直藏到自己身体之中,和自己的血肉化成一处:“继续……哈……不要停……”
    第三十章
    温泉外的沙滩椅后, 俞适野又把人拥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此刻就是全部的世界,世界里,只有氤氲着翻涌蒸腾的热气;再后来, 他们双双跌倒到大床上,床上的玫瑰花瓣乱了一地, 兀自妖娆芬芳。
    生命的癫狂一直持续到很深很深的夜,直至最后, 两人都精疲力竭,相拥着进入沉沉的睡梦。这一梦深沉如同婴儿的睡眠,纯净安全得只剩酣然而已。
    等翌日的和煦的风透过敞开的落地窗, 将俞适野徐徐吹醒之际, 俞适野还保持着些微不知今夕何夕的惬意与茫然。
    茫然过了几息,昨夜的热烈回忆悉数涌上脑海,他转头一看, 看见睡在身旁的温别玉。
    温别玉睡得很熟, 侧脸蹭在枕头和他的肩膀间,只压了一点点的枕,绝大多数面孔都埋在他的肩窝里,只露出点下巴来,那上边还有一小道红痕,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蹭来的。
    俞适野想着, 目光落到对方的下巴处,有点想要伸手擦擦那一处, 又有点不敢,生怕将人从梦里惊醒了,由此将这个过于美妙的白日给拨乱。
    毕竟……昨夜和今天是不太一样的。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手肘撑起自己,侧着头,望了温别玉好一会儿,再拿手指,隔空点了点温别玉。
    睡着的人没有反应。
    俞适野安心了些,更加大胆,更加放肆,他开始描摹,从眉到眼到唇,从额到颊到颔,一点点的描,一点点的画,把人的模样,勾勒在自己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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