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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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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辰回过身,看着门口之处的美丽倩影,眼中闪过一抹温暖,道,“是我。”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柳若惜眸子一下子湿润,泪水不自觉的流下。
    一个月没见,柳若惜清减了许多,美丽的容颜上更添几分病态的柔弱。
    “过来,推我在院中走走。”宁辰轻轻一笑,道。
    比起他认识的其他女子,柳若惜无疑是最柔弱的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力量,甚至需要依附一个男人,才能活下来。
    其实,天下间大部分女子都是这样,只是,他之前遇到的女子都太厉害,比如青柠,夏妙语,素非烟,又比如凡聆月这样让天下都忌惮的可怕人物。
    不过,世间毕竟只有一个凡聆月,大部分人还是普通人。
    他从未想过要改变柳若惜,做一个普通人就挺好,平平静静地过一生,不被外边的风雨卷入其中。
    “侯爷,这次回来,还走吗?”柳若惜问道。
    宁辰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回来看一眼。”
    柳若惜明白了什么意思,神色黯淡下来,不再说话。
    第168章 羽化谷
    两人默默在府中转了很久,宁辰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侯府,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他已来到这个世界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似乎还在眼前,仔细回想却又是那么遥远。
    大夏从鼎盛迅速走向衰落,夏皇死,天下伐夏,这个千年的皇朝衰败的如此之快,短短一年,就已经沦落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盛极必衰,是天下大势,大夏能撑持千年,已是一个奇迹。
    华夏历史上,除了很遥远的周朝,从未有哪过朝代能存在超过五百年,更不用说漫长的千年。
    大夏的疲态,其实早已有了征兆,就如同当初的七城之乱,他至今都不认为这是一个悦亲王就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此事已经过了很久,他也不想再去追查。
    很多历史的真相,终究会埋入黑暗之中,如今新皇继位,尘埃落定,许多事情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或许,大夏还有更多的内忧没有出现,却已不重要。
    大夏的败落,是偶然,也是必然,只不过,凡聆月的横空出世,将这一天提前了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与这样的人活在同一个时代,是幸运,也是不幸。
    他不知道,大夏会不会亡,他会尽力去阻止,至于结果,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凡聆月最大的智慧,就在于善于借助大势,人力终有穷,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事事料敌如神,不过,只要把握大势,并加以引导,剩下的细节按需要休整即可。
    大夏的千年,埋下太多隐患,这个世上,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人却不少。
    大夏占据中原富饶之地,若有可能,谁都想上来咬上一口。
    大夏的强大毋庸置疑,单单北蒙或者永夜神教,谁都不可能是大夏的对手,不过,两方联手,就足以抗衡天下无敌的大夏。
    至于后来的荒城,度厄寺,大夏内乱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大势牵引下,凡聆月幕后推动的结果。
    两朝开战以来,大夏由于各种内因外因,消耗了太多力量,等到正式和北蒙交战时,才发现已经力从不心。
    宁辰心中很清楚,大夏已失去最好的时机,日后的每一战势必更加艰难。
    皎月西行,两人再次走回了后院,宁辰双眼四顾,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侯府,轻声道,“时候不早,我还要去拜访一个人,走了。”
    柳若惜眸子一黯,松开了推动轮椅的手,默默让开了道路。
    宁辰不再多言,召出鬼轿,旋即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鬼轿,柳若惜鼓起勇气,使出全身力气喊道,“侯爷,有时间的话多回府看看。”
    喊出的话,在府中不断回荡,可惜,远去的人已听不到,也或许听到了,没有回答。
    世间最难偿还的便是情,因为,并非努力就能做到,就如同有些人倾其一生尝试去喜欢一个人,而另有一些人又在拼尽全力去忘却一个人。
    天意总是弄人,少有尽人意之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努力不来,也挥之不去。
    柳若惜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雨落下。
    宁辰走的决绝,没有任何的流连,心如钢铁。
    浩武王府,鬼轿行来,震开了所有护卫。
    “都退下吧。”夏子衣走出,道。
    “是。”护卫退去,让开两人之间的路。
    宁辰下轿,看着眼前的男子,开口道,“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夏子衣道。
    “之前的事情,抱歉!”宁辰认真道。
    夏子衣沉默片刻,道,“你没做错,不需要向我道歉。”
    那一夜的结果,已是最好,大夏再也不能有第二次的兵变逼宫的风险。
    闻言,宁辰心中轻叹,复杂之极,他很清楚,若非他那一箭,大夏现在或许又多了一位先天。
    先天之境,不是那么容易进入,失败过一次,下一次必然会更加艰难。
    他没想到,夏子衣会不惜性命为三皇子挡那一箭,更没有想到,夏子衣会在那一刻踏入先天之境。
    可惜,那一箭,改变了一切。
    夜色醉人,轻抚的风带着淡淡的凉意,吹在身上,稍微有些凉。
    “去见过母后了吗?”夏子衣问道。
    “没有。”宁辰摇头道。
    “有时间就去一趟吧,自从你出事后,母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未央宫。”夏子衣叹道。
    宁辰沉默,没有回应,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长孙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尊敬的人,往日即便闯了大祸,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闯了祸,最多被骂一顿,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如今的样子,怎么敢过去。
    夏子衣看出了宁辰犹豫,道,“我不知道那一天后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活着,总该是要过去报个平安。”
    “再等等吧。”
    宁辰疲惫一笑,推辞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去,长孙知道他还活着,担心归担心,总归不用跟着受怕,他若过去,真相便再也瞒不住,到时候,长孙会更加接受不了。
    夏子衣没有再劝,走进屋中,不多时,拿着两坛酒出来。
    “给。”夏子衣扔过一坛,旋即自己打开封盖,仰头灌了一口。
    宁辰笑了笑,掀开了一直覆盖在脸上的黑布,也打开盖子,灌了一口。
    往日一张清秀的脸,如今已被焚烧和腐蚀的变了模样。
    夏子衣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酒,是最好的消愁之物,从古至今便让人迷醉。
    “前些日子,馨雨为母后梳妆时,发现了母后的头发很多已经白了,原来,不知不觉中,母后也开始老了。”夏子衣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宁辰默然,酒水一口一口的喝入腹中,没有任何感觉,就如同喝水一般。
    “其实,母后真的希望你和馨雨能够走到一起,可惜,到了最后,你还是没有同意。”夏子衣继续道。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宁辰喝了一口酒,道。
    他始终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他与这个世间最大的观念冲突,也是他唯一不能妥协的事情。
    两人的酒,越喝越多,空酒坛一个接一个,可是,九品的武者,想醉岂是那么容易。
    天将亮时,宁辰离去了,坐着鬼轿回了地府,半个时辰后,夏子衣亦起身,挥手散去体内酒气,迈步朝皇宫走去。
    羽化谷,大夏东边的东边,接近大陆边缘,世间的不可知地,山川如画,一道大瀑布从天而降,水花溅起十丈高,雾气迷蒙,鸟语花香,仿如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羽化谷外,一道身影缓缓走来,身后,负着一尊古朴的剑架,上面插着五把模样各异的剑,每走一步,都是相同的距离,相同的快慢,精确的半分不差。
    神州大地之上,关于羽化谷的描述,少之又少,这是真正的不可知之地,埋藏了太多秘密。
    燕亲王走入其中,立刻感受到一股股强大的压力袭来。
    “陌生的强者,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谷内最深处,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出,警告道。
    “我来求一滴凤血。”燕亲王平静道。
    “不可能,请回吧。”冷冽的声音回答道。
    “那本王就自己去取。”燕亲王不为所动,淡淡道。
    “放肆!”
    羽化谷深处,一道怒声传来,下一刻,隆隆巨响在天际响起,风云变幻中,一只巨大的手掌凝形,旋即狠狠拍下。
    燕亲王丝毫不惧,手一握,红剑飞出,一剑斩天,风云散离。
    轰隆隆,大地在摇晃,咔咔开裂,无尽的黄土下一股强大的气息充斥,冰冷、黑暗,仿佛早已不应属于世间。
    腐朽的身体从黑暗中冲出,羽化谷下深埋的力量终于无法再忍下去,走了出来,出现的刹那,天地陡然黯淡,将死的浊气阴森刺骨,恐怖异常,充斥天地间让天空都浑浊起来。
    灰雾中的身影睁开了双眼,死气弥漫,浓郁到不可化解,一丝生机都察觉不到,绝大部分身子都埋入棺材的老怪物却可怕的有些骇人,虚空一阵又一阵摇动,无法容纳下其存在。
    “哗啦啦。”
    灰暗的天空中,雨水飘落,道路开始泥泞起来,渐渐地,第二道身影也从地底爬了出来,接着第三道,第四道……
    一连七道身影,全身上下都笼罩在灰雾中,死气连成了天,与大夏当代传奇遥遥对峙,气势臻至了顶峰,天空愈发黑暗,一丝阳光都透不出来,灰蒙蒙的异常瘆人。
    七位先天,恐怖的阵容,这是天下不可知之地深埋的底蕴,这一刻终于露出了血腥的獠牙,七尊身影绝世可怕,站在那里仿佛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下一刻,七人身后,诡异的异象出现,一片黑色的汪洋衍化,惊涛骇浪,击起百丈高,一颗颗星辰掉落连朵浪花都无法翻起,这是一汪死海,湮灭所有生机,一旦掉入永世都将爬不出。
    燕亲王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手一挥,青剑出世,顿时,青红互映,剑光破虚妄。
    第169章 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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