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学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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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云停愤而指责,【你们的产品太垃圾了!】
    【这怎么能叫垃圾?】系统据理力争,【这只是——这只是个意外!之前也不是没有宿主兑换过这种产品,大家进化的都是比较正常的动物,我们也不会知道你一进化,就是大自然的快枪手……】
    还是一分钟都撑不下去,却偏偏靠数量取胜的快枪手。
    杜云停捂住肚子,看上去非常像是个被不良小贩坑了的可怜人。
    深觉自己欺诈了消费者的系统终于松了口,【算了算了,虽然是随机,但看你实在太惨,还是给你点东西。】
    杜怂怂瞬间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摊开掌心。
    【什么东西?】
    7777在自己的兑换系统里头翻了半天,最后翻出来一条艳红色的丝带,放他手里了。
    【……】
    这啥?
    【能发挥特殊效用的丝带,】二十八正儿八经告诉他,【你把自己用这个绑上,这样除非对方缴械投降,否则你绝对不可能开枪,能一举帮你成为与顾先生并列的世界前百分之七。】
    杜怂怂好像一脚踏上了呜呜叫的小火车。
    ……开枪?
    【少跟我装,】7777道,【你肯定明白。】
    你这种把敏感词系统当新华字典用的人。
    杜云停是明白,可是这种东西拿在手里,哪儿能算什么补偿?
    这难道不是给他找罪受的!
    他也不傻,特殊时候开枪绝对比不开枪好受多了。他还不想自己在床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因此手里头捏着那丝带,悄无声息地往被窝深处藏了藏,打定了主意。
    这东西,绝对不能让狼崽子看见。
    怕不是要出人命的。
    经过了昨晚,商陆倒是浑身轻松,像是已经验证了什么,从头到脚都焕发出新的活力来。他将裹成个花生的青年拉过来,唇印了印被子,随即便起身去做饭。杜云停半晌后才头发纷乱着从被子里钻出来,盯着空中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7777盯着他方才把丝带往被子里藏的动作,忽然冒出来一句:【你知道墨菲定律么?】
    从来都不是好学生的杜怂怂一脸茫然。
    【什么?】
    【——没什么。】
    就只是怀疑,你这样做有没有用而已。
    离考试成绩发放的日子越来越近,商陆开始频繁接到电话。除却老师同学打来的问他估分的,还有些学校招生处打过来欢迎他前去参观的。杜云停也看了眼小孩的估分成绩,商陆在这方面算是小心谨慎的,并不过分高估,也不过分低估,给出的分数相当保守。
    饶是如此,这个成绩仍然足以让他在几所最出彩的大学之间随意挑选。
    他试着问过小孩的志愿,但一提起这件事,狼崽子便只是打哈哈,或者只用深浓的眼睛望着他,凑上来亲他,并不明确与他说。到了报志愿那一天,还是学校的老师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说起商陆的选择。
    “他要去军校,商陆哥哥,你了解这个情况吗?”
    杜云停不太了解,一听这话,也有些懵了。
    “怎么会选择去军校?”
    老师说:“兴许是因为有什么情怀。怎么,商陆哥哥,你也不知道?”
    杜云停的确是不知道。他骤然察觉到自己身为家长的失职,但再仔细一想,似乎小孩在上学之后便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想法,已经不会再大大小小的事都与他说了。
    这兴许是成长,可这成长对于他而言,却有种雏鸟骤然挣脱出他的翅膀荫庇的奇异失落。
    狼崽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从学校回来的商陆进门便看见了哥哥。哥哥坐在沙发上,脸色不能算好看。
    他脚步停了,知晓这是为什么。他这一年的分数相当不错,学校都希望他能报个名气更大的大学,这样张贴在红榜上,也算是为校争光。
    但他一意孤行要去军校,这可不在学校的安排里,老师怎么会不打电话过来?
    商陆的手攥成了拳头,在门口踟蹰半晌,终究是伸出手,缓缓推开了门。
    门发出咯吱一声轻响,沙发上的青年也回过头。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狼崽子便迈步走了过去,在他身畔坐下了。
    他还想要撒个娇,低声喊:“哥哥……”
    哥哥的表情看起来仍旧严肃冷峻,这娇撒的不怎么成功,没什么作用。商陆只好乖乖坐直了,不再朝青年身上腻。
    “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小孩活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小声说:“怕哥哥反对。”
    杜云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盯着他的眼睛。
    “那和哥哥说说,为什么想选军校?”
    “……”
    少年没有回答,紧紧地抿着嘴唇。
    青年望着他。
    “小陆现在,这样的事都不想和哥哥说了吗?”
    狼崽子绕开了这个话题,只道:“我报的军校离家里很近,我会常常回家的。哥哥……”
    他骤然伸开臂弯,环住了眼前人,好像抱住了他的稀世珍宝。杜云停这会儿还有点气,气他隐瞒自己,正想要挣脱,无奈种族压制在这儿搁着,没一会儿就长出了毛茸茸。狼崽子炽热的嘴唇印在他耳朵内侧,他微微地颤了下,瞬间便没有力气挣扎了。
    商陆亲着亲着他,便把他抱起来,往房间里走。一只带着兔耳朵的拖鞋掉了,很快,另外一只也跟着被晃荡下来,杜云停被牢牢地叼着颈侧。小孩在这种时候很有些狼的习性,喜欢让自己的味道浸染的他全身都是,也喜欢轻轻的、不怎么用力的噬咬,总是用尖尖的两颗牙齿去磨着他的毛耳朵。
    白兔子一下下地蹬着腿,好像要在这上面断气了。还没等他回过神,忽然间感觉小孩的手伸向被子里,摸出了什么。
    “这是什么?”狼崽子的声音低低的。
    杜云停下意识顺着说话声音望了一眼,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卧槽,卧槽卧槽我屮艸芔茻——这丝带怎么还在被子里头?
    完了,他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杜怂怂简直悔不当初,赶忙要把东西拿回来,“这没什么,就是根带子。”
    商陆不松,若有所思在指尖把玩着那根艳红的丝带,又抬起眼,看了看哥哥。他的脸颊忽然红润了些,温柔地道:“总是那样,对哥哥的身体不太好。”
    他修长的手指绕过去,在上头牢牢地打了个蝴蝶结。丝滑的触感磨蹭着,杜云停一下子软成了水。
    “先忍忍,”狼崽子又亲了亲他,低声道,“乖宝……”
    杜怂怂真不知是他从哪里学来的称呼。但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会让他从头酥到脚,倒好像两人的关系倒了个个儿,商陆这个年龄小的反而是真真正正的引导者,引导着他、操纵着他,在这份感情里头担当起大部分。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杜云停并不讨厌。
    他伸出手,也把狼崽子的脖子环住了。
    海绵一点点吸满了水,最终鼓胀的老高。夜色深浓,身边的青年已经抵着枕头,沉沉睡去,商陆却不曾睡,他变出了兽形,一下下梳理着自己身上的毛,待梳理整洁了,半点灰也不曾沾上,这才重新轻盈地跃上床,卧在了青年的身旁。
    许是察觉到身边的体温,哥哥翻了翻身,伸出来一条手臂。那手臂摸索了下,准确地将这一团毛茸茸圈进了怀里。
    商陆一声不吭,任由他抱着,乖顺地收敛起了自己锋利的爪牙。
    他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成年狼了,狼的体态比起之前要更加健壮。那浓密的毛发蓄积着,好似是一块灰紫色、笼着薄雾的乌云,随时都能从里头下出一场瓢泼大雨。他的牙齿比之前更加锋利,钢铁一样的爪子也能轻易地撕穿对手的喉咙。
    可商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仍旧不觉得足够。
    他比杜云停更懂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尤其是在这时仍然还未完全稳定的社会上。末日激出了人们对于暴力与权力的向往,这份向往追逐并没跟着末日的结束一同被掩埋进深不见底的地下去,相反,这就好像是潘多拉的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商陆知道弱肉强食是个什么滋味。在他叫做父亲的那个男人举起皮带时,因为打不过,他只能选择转身逃跑,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可即便这样,若是男人不曾喝醉,也会轻而易举地跟在他后头,仍然能用绳子把他绑回去,那时候要挨的打,比之前没跑的时候更为严重。
    倘若他不是这样弱小,他绝不会选择像个懦夫一样逃跑。
    商陆连做梦都想要变强。
    他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哥哥。商陆知道,哥哥也曾经受过这样的罪,那时为他上药,青年与他说起这段经历时,好像是在随口说别人的平生,甚至都没有说出委屈。
    “哥哥小时候也经常被人打——”
    “被人锁厕所里,撕书,扔书包,拿砖头砸,”青年摸摸他的头,道,“这些,也不是没经历过。”
    他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好像这些事都已经成为轻飘飘的过往,根本不足以挂齿。可商陆听了,却不由自主地为他委屈,甚至比自己遭受到的这些更让他愤懑。
    他——
    他不能让哥哥,再遭遇同样的事第二次。
    卧着的狼猛地阖上了眼睛。
    商陆最终还是被军校录取了。学校的老师满心不乐意,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遗憾地将录取通知书递到他手里,还在啧啧,“怎么会选择走上这样的一条路?你是能沉得下心来的孩子,要是选择去做学术研究,一定会轻松很多。”
    对面站着的学生只是笑笑,脊背挺得笔直,低声与他道了谢。
    他拿着通知书走出校门,立刻在街边望见了青年的身影。
    杜云停正站在炽热的日光底下,门口没什么树,自然也没什么阴凉。小孩出门时特意给他带了把伞,这会儿杜云停就撑着小花伞,隐隐觉得自己喉头有些泛酸,胃里的东西都在一阵阵往上翻涌。
    他侧过头去,有些想呕吐,忙在路边蹲下身来。
    刚出校门的商陆一眼便看见了,急匆匆地跑过来。
    “哥哥!”他喊了声,伸手抚摸着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顺着,“怎么回事?中暑了吗?”
    杜云停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但小孩抚摸着他脊背的手并没有让他觉着好受,反而让那种干呕的冲动更加强烈了。他咽着唾沫,神色有些狼狈。
    【杜云停正站在炽热的日光底下,门口没什么树,自然也没什么阴凉。小孩出门时特意给他带了把伞,这会儿杜云停就撑着小花伞,隐隐觉得自己喉头有些泛酸,胃里的东西都在一阵阵往上翻涌。
    他侧过头去,有些想呕吐,忙在路边蹲下身来。
    刚出校门的商陆一眼便看见了,急匆匆地跑过来。
    “哥哥!”他喊了声,伸手抚摸着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顺着,“怎么回事?中暑了吗?”
    杜云停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但小孩抚摸着他脊背的手并没有让他觉着好受,反而让那种干呕的冲动更加强烈了。他咽着唾沫,神色有些狼狈。
    这是他幻想中的打开方式,然而事实实在是和他想象的有些距离。
    别说是速战速决了,商陆这战线,长的都快拉到太平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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