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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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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诅咒人的老太婆已经走了,这会儿院子里弥漫着热水烫过鸡毛后有些腥臜之气。
    几个玩家始终惦记着这鸡的来历,闻着这味儿越发不舒服了。
    祝央也不喜欢这味儿,不过她一心惦记着鸡,这种开阔的小院没一会儿味道就散了,也没多在意。
    农村的大锅土灶烧东西很快,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来了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祝央又听到俩孩子狠狠咽了咽口水,她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他们。
    这是她从背包里发现的,女孩子总是会随身带些零食。
    自从小明那鸡蛋给了她莫大好处之后,祝央就对类似的小孩儿感官不错,倒也不是奔着同样的好处,毕竟那种便宜可遇不可求。
    俩孩子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祝央,没敢接。
    这时他们妈妈端着一个大盆从厨房出来,见状沉默了一下,将一大盆鸡放桌上,随后才冲两个孩子点点头,俩小孩儿这才敢伸手接过巧克力,又细细的说了声谢谢。
    祝央浑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已经全在鸡上面了。
    整只大公鸡被剁碎了红烧的,调料用了方便简单的火锅底料,再佐些姜蒜,混着土豆做的红烧鸡。
    满满一大盆,香气扑鼻,鸡肉被烧的软烂,新鲜的嫩土豆吸足了鸡汁的高鲜和火锅底料的香辣,让人一下筷子就吃着停不下来。
    掏出来的鸡杂被洗净剁碎,鸡胗鸡肠鸡心全切成薄薄的片,用农家老坛的泡椒泡姜爆炒,香得呛鼻,极其入味。
    菜一上桌,祝央就招呼屋主三人吃了起来,祝央本人还好,两个孩子估计是很久没见到荤腥了,吃得很是香甜。
    另外几个玩家见到他们四人这若无其事的凶残吃相,既备受香味折磨,又实在不敢下嘴,一顿饭下来被折磨得慌。
    吃完饭祝央便表示比起分配的那家,她更喜欢这边,要求跟在这里住的两个女孩子调换住宿房子。
    两个女孩子那是巴不得,她们正觉得这母子三人鬼气沉沉的,又有人无端诅咒,总是不祥之地。
    要按照游戏的尿性,这家绝对不太平,有人跟她们换,岂有不同意之理?
    但和祝央分到一起的女孩子就不乐意了,顿时尖叫着拒绝。
    祝央吃得满足,农村吃杂食放养的土公鸡就是肉香,土豆也比超市里卖的嫩甜香软多了。
    要不是餐桌上的凳子是没有椅背的长条凳,她早把腿翘桌上大爷躺了。
    听闻那女生拒绝,懒洋洋道:“关我屁事?反正我住在这里,也只能换一个人,另一个你们三个自己商量,这特么又不是绑定组队,嚎个屁啊,管好你自己得了。”
    和她同宿的女生一听:“对啊,她要住自己住,反正我不搬,你们俩看谁过来和她交换,另一个还是住这儿,反正补我不过来。”
    “凭什么啊?分都分好的,要换一起换,抽签抽到你和她一组呢,这全凭运气,你现在反悔是干什么?”
    “抽签结果我认啊,可凭什么她做什么我就得绑在一起?咱抽签只抽的住宿吧?既然她本人不乐意,没道理我全都得迁就啊。”
    然后原本住这边的两个女生也起了分歧,本来就只是刚刚认识的,自然谈不上什么共同进退的意气。
    见那女生死咬着不肯过来,便都喜欢换出去的是自己,两人内部又争辩了起来。
    祝央坐在门口小凳子上边看远方的夕阳美景还有两个小孩儿趴在石墩上写作业。
    心里嗤笑,这么点破事就狗咬狗,还好意思对她一脸不加掩饰的猪队友嫌弃。
    祝央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啦,不过这种抬抬手指头就能搅浑一团的事她倒也不是不能顺手一干,反正就当吃完饭看热闹消食啰。
    等屋主王嫂收拾干净厨房,又把院子里那堆鸡毛脏水处理完,三人也终于吵出了结果。
    最后还是重新抽签,决定谁跟祝央一起住这家。
    短发女生就是倒了背时霉运,第二次抽签还是她,整个人差点气哭。
    要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跟人吵吵呢,凭空得罪人一场,结果还是没变。
    这会儿祝央的背包早被她使唤两个男生去搬过来了,她还得自己回去拿背包。
    晚上农家没什么娱乐,这里居然电视都没有,自然也谈不上wifi网络。
    祝央晚上躺床上拿出手机发现连流量信号都没有的时候,差点当场用了一张通关符。
    可好歹现在富足的身家都是前男友当初拼命攒下来的,正经使用可以,无故浪费总有股内疚感。
    好在还可以玩消消乐,也算是聊胜于无。
    两个女生再是互相不想搭理,到底得睡一张床上,还是各自做了自我介绍。
    女生名叫章欣,这是她第四场正式游戏,另外和她们换了住宿的两个女生。
    一个长发波兰卷的叫齐琪,另一个圆脸微胖梨花头叫付圆。
    两个男生一个瘦高个儿叫方志远,另一个腿短体格比较扎实的叫袁斌。
    几个人也都是经历过三到六场游戏的玩家,不算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已经有一定经验了。
    每个人的素质大概要强于汪蓓,跟李立差不多吧。说起来李立最后还坦白他也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参赛次数。
    他说自己只有三次,实际上那是他的第六场游戏了,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游戏调高了难度,所以先发夺人的质问。
    后来发现明显是自己想多了,咸鱼嘛,喊六六六就好,别想太多。
    玩了一会儿消消乐,祝央睡意也上来了,便把手机扔枕头边闭眼睡去。
    短发女生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两人睡的虽然是一张床,不过各自盖一床被子,床也够大,倒是不至于相互影响。
    王嫂他们家有两层楼,一楼是堂屋厨房还有厕所,二楼有三间卧室。
    农村一般一大家子住一栋房子里,房子是够大,不过少有空的客房,有客人来便是互相挤挤。
    有时候几个人睡一张床这也稀松平常。
    王嫂家空出一个房间,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客人。
    祝央他们住的这个房间采光不错,床就安在窗户旁边,窗户很大,一眼看出去就能看见悬挂在夜空的巨大月亮。
    山里空气新鲜,夜晚能见度高,还别说,祝央出去度假住的星空夜景总统套房,看出去的景色都不如这里的好。
    可惜硬件搭配跟不上。
    就着凉爽的山风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祝央突然感觉到床边坐了个人。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章欣起夜回来,后来想又不对,章欣睡床里面,起身下床肯定得跨过去她的,自己居然没感觉到动静。
    祝央睁眼仔细一看,坐床边的人影居然是个长发女人,而章欣却是短发。
    女人侧对着她,突然开始动了,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梳子,然后开始一下一下梳她那头长发。
    仿佛是感觉到了祝央的视线,女人慢慢的转过头,对上祝央的眼睛。
    只见女人脸上空白一片,竟然没有任何五官,明明没眼睛,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正和你对视,明明没有嘴巴,却能让人感觉出她嘴角的狞笑。
    无脸女鬼就这样和祝央在月亮的光辉下整整对视了三秒钟,没等到祝央的尖叫,却听到她面无表情道:“你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无脸女鬼也不是第一次吓人了,再是胆大不露声色的,也是心虚发慌警惕的盯着她,就没有这种看智障一样光棍嫌弃的,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祝央猛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女鬼垂在眼前的长发,猛地一拽就给人薅关了大半个脑袋。
    “你后脑勺会和你的脸一样干净。”
    说完就从床上窜了起来按住女鬼把剩下的头发也给几下拔了。
    边拔还边骂:“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当着我的面梳头的碧池怎么死的?”
    “大半夜梳你妈的毛啊,头发都掉你爹嘴里了知道不?没眼睛就看不到皮屑在到处飞啊?这尼玛把我恶心的——呸呸!”
    无脸女鬼都被打懵了,头皮上又针扎的疼,头被捉住想挣扎居然挣不开。
    她没嘴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好险一人一鬼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章欣,她睁眼看到祝央在按着人揍,还以为那个阴沉沉的女主人大半夜想偷袭她们被捉住了呢。
    因这会儿游戏还没有发布具体任务,也不好贸然伤人,便忙去拉祝央。
    而无脸女鬼趁着这空隙赶紧抓住机会屁滚尿流的消失了。
    章欣这才打开床头的电灯,一见房里已经没了人,房门却是关着的,床上还有一大摊的头发,怎能不明白刚刚祝央揍的根本就不是人?
    章欣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没想到这次游戏这么凶残,任务还没发布呢,鬼先出来溜一圈。
    可想而知这次的难度了。
    但突然之间她又一脸惊诧的盯着祝央——
    等等,刚刚这新人直接把鬼给干走了?
    章欣抽了抽嘴角:“你,你说你这是第二场正式游戏来着?”
    祝央正膈应床上这一大片头发,抖了抖被子将发丝掸地上,闻言头都没回:“对啊!”
    章欣又道:“可你刚刚差点把鬼打死。”
    虽然这事喜闻乐见,但尼玛第二场的新人啊,第二场就有这么高的素质跟鬼硬刚?
    他们到现在见了鬼也只有智取逃命的份呢,看着就是个不清数状况的做作碧池。
    谁知道以为是个青铜,实际是个王者?
    章欣这会儿只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不过这家伙的外表行为确实太有欺骗性了,同时又觉得自己下午还在抱怨这场游戏倒霉,现在怕是弄错了,连抽两次签都和这么强的玩家绑定,这哪是倒霉?这是锦鲤啊。
    顿时对人态度热情了很多,见祝央嫌弃那些头发,还替她拍干净被子,又下床去墙角拿了笤帚把头发扫了出去。
    做完一切,两人才又重新睡下。
    只是后半夜隐隐的听到门外有人发出可惜心痛的抽泣声,祝央被吵得半梦半醒,恼火的往床头柜上一拍。
    外面哭声戛然而止!
    第二天醒来,下楼就看见两个孩子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
    据说这里的乡办小学离村子足有七八里路,每天上下学要走快两个小时,所以天刚擦亮就得出门。
    王嫂给两个孩子一人包了两个玉米饼子,还有一小袋咸菜,这就是他们的午餐了。
    这家人的生活水平让祝央有些怀疑这个时代是不是跟现实同步。
    她招过两个孩子,一人给了五块钱,她从背包里找到个钱包居然里面有不少小额现金。
    “给,中午在学校食堂或者商店买吃的。”
    两个孩子哪儿得过这么多零花钱?见状有点慌张,祝央也不给他们拒绝,便自顾自塞了钱进他们口袋。
    “不白给你们,放了学在路上给我摘桑葚回来,我要吃。”
    但这钱依旧太多,平时村里的小孩儿被大人使唤着打猪草掰玉米棒子,干一天给一块钱零用已经让人喜笑颜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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