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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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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抱上弩估计比抱个小师兄还刺激……
    还……还是师兄刺激,毕竟那弩要靠他蹬开、搭箭,他想射就射,桓凌的行动却是完全不可预期……
    他紧紧捏起拳头,用力将残存的记忆从脑中和手上甩掉,让人从井里提上来个冰凉的香瓜,就手重重啃了一口。
    这一夜总算得安稳地养精蓄锐,转天清晨,桓凌便骑着马来接他。
    宋时穿的是紧刮刮的胡服,宽皮带勒得腰身只有一把;两手腕系了牛皮护腕,越衬出修长苍白的手;裤子也用绑腿缠紧,扎进牛皮快靴里。紧趁的衣裳将他修长挺拔的好身材完全展露了出来,仪态精神又好,真如兰庭玉树。
    桓凌猛地看见他这样打扮,惊艳得险些忘了呼吸,用力抓着缰绳磨擦掌心,才强自镇定下来。
    宋时对自己这身也颇自豪,得意地问他:“怎么样,是不是骑上马就能上战场了?要进踏弩射弓社也不违和了吧?”
    桓凌从马上跳下来,一手紧握缰绳,一手虚扶了他一把,炽烈地看着他说:“好,我方才还想说这是哪里来的儒将,怕是出去打仗都要叫蛮夷公主抢着招亲了。”
    宋时哈哈笑了两声,摆着手说:“那些杂剧里唱的听听就得了。就是真有公主招亲我也不能要啊,阵前通敌可是犯军纪的,咱们都是考过大郑律的人,不提那些编的东西。”
    书香给他牵过马来,他踩上蹬便轻松上马,指着西北灵泉寺方向说:“这就走吧!趁这几天玩个痛快,等长假结束,我就要回去干长工了。”
    第94章
    长假第一天,诸庙会、集市都已经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出城踏青的游人也是往来如织。
    他们两人并辔而行, 夹在车流当中, 走马观花地看着路两旁摆摊的小贩、撂地卖艺的路歧人,还有大胆的小贩提着篮子在车流间隙寻趁生意……还没到真正热闹的地方, 单看路边情景,就已经让人目不暇给了。
    桓凌忆起小时候带师弟出门玩的事,含笑提醒宋时:“你刚到我家时认生得紧, 成日价闷在家里读书, 还得我强拉着你跟我们兄弟蹴鞠。不想后来你倒爱上蹴鞠, 也肯主动跟我家堂表兄弟们玩了,玩时比别人还用心, 什么都要自己念叨着记一记。要不是你那时念书念得也好, 考试一考即中, 我都要担心你走火入魔, 耽搁前程了。”
    从那时他就觉着宋时和别人不一样,哪怕玩乐也是怀着一份求知心, 跟普通小孩子无知无识的憨玩不同。
    所以后来听说他流连瓦舍勾栏, 他脑中第一个浮出的便是宋时眉头微皱, 用心盯着勾栏戏台, 在别人被台上小唱艳段逗得前仰后合时, 独自默记着艺人唱词、身段的模样。
    那时他心里就只想见到师弟了。
    那时他心里还只想要见到师弟就满足,却不想如今他们竟能这般亲密,展眼便能做成家人了。
    桓凌笑吟吟地看着宋时, 可这青天白日、人群当中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既然做不出,宋时就不怕他看,挑了挑眉道:“那时才显露了个球艺,今天得叫你见识见识君子六艺中的射艺!”
    桓凌颔首微笑:“往常不是忙着公事便是忙着考试,一向未能得见师弟的风采,今日我便拭目以待了。”
    他领着宋时扬鞭直奔西涯,却先不去灵泉寺,也不去海子边有名的风景,而是到了一片临着水草的空场——弓弩皆是易伤人的凶物,他们射弓踏弩社结社活动,要在没人的空旷地方。
    那片水边早圈出一片空场,竖起一排蒙了铁皮的箭垛。几名穿着短衣、武生打扮的年轻人见了他迎上来,笑着招呼:“桓兄来得好早,上回接着贤兄的帖子,说是要带人来试弩,就是这位兄台?未知兄台上下?”
    桓凌利落地飞身下马,走上去托着宋时的手,让他借力跳下来。宋时本想自己下马,但看周围都是他的熟人,让他手在空中悬着不好看,便按着他借力,从马上番下来,静静站在一旁听他向众人介绍:“早不提他的身份,只为给诸位一个惊喜。这位是我师弟——”
    他才说出“师弟”两字,周围便响起一片惊呼和抽气声。
    宋时唇角含笑,微微点头,享受了一下万众嘱目的状元待遇。桓凌比他本人还骄傲,声音略略提高,朗声道:“正是今科状元,连中三元的宋时宋子期。”
    连同正在拉弓上弦的人都扔下活计,跑过来围上他们,一迭声地叫着宋三元。宋时本想谦虚谦虚,却发现他们这么激动倒不是难得见一个三元及第的才子,而是高呼着要取羽毛球来当面打给他看。
    正好他们对羽毛球的兴致方起,社团聚会时都带着球,难得制出此球的大家就在眼前,怎么能不看看他的绝技?
    宋时看着那群人收起他想要的弓弩,抱来了羽毛球拍和球,神色略有些复杂。
    他师兄也没想到师弟这羽毛球比人还红,在宋时背后轻拍两下聊作安慰:“我看不如咱们先打一场给大伙儿看看,毕竟那弩弓极耗臂力、腿力,我怕你开几回弓便无力再举拍了。”
    有那么严重吗?
    宋时小时候也跟着他家的师父学过射箭,记着自己一天能拉好几十次弓,仿佛也没什么后果。不过眼前的粉丝太热情,抱着球和拍就过来了,他也不好推按,好在五月初也没什么风了,虽是在湖边,倒也不至于吹歪了球路。
    他便从旁边人手里取了拍和球,按按拍网的弹性合适,向众人点头道:“宋某回京这一路上已见了不少人打羽毛球,各有各的风格。既然诸位壮士要看我打,我们兄弟也少不得尽力打上一场,算作感激诸位借弩之情了。”
    他这话说得痛快,极合武人的性情,外头一圈人哄然叫好。他握着拍子的手抬起来朝下一压,叫好声蓦然收起,他才又说:“诸位可带了石灰和球臁来?带了便正经赛一场分个胜负,若没带则有没带的玩法,只要它球不落地,缠缠绵绵地打一场就好。”
    羽毛球的规矩还都是从桓凌那里传出来的,众人打球都是寄托了自己青云之上的以意,也不怎么在意打得正不正规。听他说这两种打法,只觉着球不落地的热闹好看,便都选了后者,要他们长长久久地打下去。
    桓凌也接过球拍,在掌中轻转几圈,笑道:“我之前多半儿也是随意打球,师弟写的技法尚未学全。若打有胜负的,只怕为兄打不了几个回合便要认输,还是打个你来我往的好。”
    宋时笑着点了点头,左手往上一抬,将球高高抛入空中,左脚上前一步,右臂伸向后侧,待球落下来时正好精准地将球打向他。
    那球是奔着人来的,桓凌岂有接不着的?他只是不像宋时有那么多花样,只会正手接球,但球打得又高又远。宋时却半步也不后退,盯着球的来势跃起,一个正手吊球反削向他。
    桓凌喂球喂得比岳举子更好,更兼没有场地、球网限制,也不用分胜负,羽毛球就在两人中间拉着一道弧线,来来回回地牵成一条白虹架在他们当中。
    周围看的人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花样技术,看得连眼都顾不上睁。有的追着宋时的手学技术,有的只盯他们两人满场奔跑、跳跃的身影思量自己打球时如何进退,有的看着空中不落的羽毛球只是羡慕……
    不知他们打到第几回,终于有人想起给他们叫好来了。
    叫好声中夹杂着从福建流行到京里的现代鼓掌礼,初时只是疏疏落落几声,渐渐密集,最后竟卷成一片暴风骤雨,吓得岸边浅水处栖的水鸟腾飞起来。几只白鹭在空中划过,因飞得极高,身形看着极小,与空中雪白的羽毛球几难分辨,更给这场球赛添了几分可观赏性。
    掌声最高潮之际,宋时忽然将拍子凌空一甩倒到左手,右手抬过头顶凌空一抓,将飞来的球抓在了掌以。
    场外顿时欢声雷动。
    虽然球直接打在手心里有点疼,但能炫出这个技术,宋时心里的激动早已压过手上的感觉,握着球晃了晃,展颜笑道:“今日打得差不多了,我是来学射*弩的,可不能为打球耽搁了正事。诸位愿意打的不妨寻个背风的地方,今日虽然是晴空丽日,但这湖边还是有些风,我与桓师兄刚才为着救球也跑了不少冤枉路,可是有些累了。”
    众人大笑起来,有的调侃他读书人文弱,有的倒觉着他的话说得不错,要打球应该往有人住的地方去——有房子能挡挡风,比这水边强。
    好好一场踏弩射弓社的盛事,竟叫他忽悠得不少人想立刻换地方打球。连社长与社副、录事们都有些意动,以为此时时间还早,倒不急着开弓试射,到灵泉寺前广场打打球也能活散筋骨,顺便吸引些路人来看他们比试。
    刚打完球的两位师兄弟则坐在一旁胡床上歇着,没什么兴致再跑一处地方打球。
    桓凌见社里众人真要走,便扔下水杯,先向众人中一位年纪最长、胡须虬结的汉子说:“徐社长,我师弟一向羡慕本社,今日我特地带他来此,是为向社长借一副踏:弩让他试试手。”
    弓箭倒还好,踏弩却是不许百姓私藏的,这些社员也都是有背景的世家、军官子弟,才能弄到这弩。
    桓凌少年时参加过锦标社,因箭法好,百步之内能射穿柳条上系的金钱,被这位当时还只是录事的徐世兄看中,引他到本社见习。只是他当年学业重,没正式入社,后来又因居丧不能出门,好容易孝满又中了进士,自然更不好参加这种民间社团了。
    但他骑射都好,有本事、有技艺,这些人就肯服气他,认他做朋友。
    至于宋三元,虽然他是头一天来,但他的羽毛球技艺足以折服众人,不看人面也要看球面。徐社长看着人和球的面子,当即便吩咐从人去取个两石的蹶张*弩来,却又悄悄拉过桓凌提醒了一句:“宋三元文文弱弱一个书生,又不似桓贤弟你这般弓马娴熟,可开得动这样重的弩么?”
    虽然他已叫人取了最弱的一副两石弩来,但看宋三元细胳膊细腿的模样……他还是打羽毛球更合适吧?
    桓凌自然要替师弟争辩一下:“宋师弟从小随我家的师傅学过骑射,在福建时也常常每下乡劝农耕桑,倒不是那等文弱书生。”回头看见师弟叫一群球迷围在当中,听不见他们说话,便小声吐露心曲:“若他实在拉不开,我自然帮他上弩*箭,不会叫他出什么意外。”
    徐社长这才放心,又玩笑地问道:“桓贤弟还有当年马上连珠五箭,皆中箭垛当心的本事么?”
    桓凌但笑不语。
    过不多久,便有人送来上好弦的踏弩。这种两三石的弩叫蹶张弩,顾名思义,不似普通臂张弩般放在手里拉弦上箭,而要单脚或双脚踏*弩环,双手扣弦,手臂、腰腿同时用力张弩,将弦挂到机括上。
    他一手称了称弩身的分量,朝人群中招招手,喊声“师弟”,把正被人围观的宋时和他周围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一个都察御史,竟起兴要开两石弩,还是单脚踏弩环,双脚踏能张开弩就不容易了吧!
    宋老师一看见他半踩在脚下的大弩就淡定不住了,向周围粉丝们道了声扰,径直扒开人群里挤出去,大步走到他面前,羡慕又有点敬畏地看着那张硬*弩。
    桓凌专心摆着架势,并没看他,却恰在他奔到面前时双臂较力,脚下同时蹬紧,猛一用力将弩弦架上,而后双手握着弩柄,缓缓从地上站起,对着远处覆着铁帘的箭垛瞄准,重重扣下了弩*机。
    弦索在空中发出一声钝响,随即破风声起,弩*箭只在人眼中留下一道残影,便随着尖利的风声刺破长空,扎入了远在数丈开外的箭垛上,一箭穿透铁帘,正中红心。
    宋时头一次现场看射*弩,还是一箭红心的超高级炫技,想夸他点儿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只能举起手啪啪啪用力地拍,边鼓掌边往箭垛走。
    到那里才看出来,箭身竟已穿透铁帘寸许,深深扎入后面的草垛中。
    守箭垛的人已将箭拔*出来,量着箭身入垛长短报了数,宋时忙要过来仔细观察。桓凌将弩*弓交给徐会长的从人,走到近前握住那只箭,含笑看了宋时一眼:“不必看它,你稍歇歇,我慢慢带你试射。”
    第95章
    肯去打球的人约着走了,河边只剩几个一心要练弓弩的, 和他们带来看场子的随从。两人送走徐社长一行, 桓凌又去马鞍下的袋子里拿出个干鲜果品、各色点心、糖食拼的攒盒, 让宋时没事吃吃零食,等他校好弩弦再上手。
    宋时也把自己家带的竹杯拿出来, 叫他尝尝自家熬的酸梅汤。
    酸梅汤提前拿冰湃过,竹筒外套着保温的棉套,触手微凉, 筒壁上结了一层细细的水珠。拧开竹筒, 杯中的梅汤还微微冒着白雾, 喝下去如一股冰线砸到腹中,打完球就不停往外钻的热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宋时自己先喝了几口, 精神起来, 拿着布巾到浅水处投了投, 拧得干干的往脸上一拍, 汗水与暑气彻底被擦掉了,又扔进水里投了一把, 回去扔给桓凌。
    桓凌还比他期文些, 叠成小块抹着额头、脸侧、颈项, 待手干了又去调弦。宋时不懂这些, 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师兄重新上好弩弦, 双手持弩对着箭垛校准。
    宋时知道这些技术调整一步也不能省,再怎么着急也只站在那里盯着,不敢说话打搅他。直看到他觉得自己也能上手调弦校准了, 桓凌才朝他招了招手,单手倒提弩柄将弩身抵在地上,叫他自己试着上弦。
    弩弦是用细牛筋绞成,又粗又韧,绷得极紧,不用力拉根本就不动。宋时走到桓凌对面,先试着拉了拉弦,赞叹一声:“好硬的弦,难怪能射得这么远、这么有力道!这种弩弦是不是用一回就得调一回?”
    桓凌笑道:“平常也是用两三次才调一回,方才他们把弦调得紧了些,我怕你拉弦时掌握不好力道伤了手,故将弦调得松些。这么调着是为好上弦,但射出来不像方才那箭那么有力,能一箭透过铁帘寸许了。”
    射程虽稍差些,但对初学者来说,能把箭射出去才是最要紧的。桓凌一面给他讲解臂膊与双腿用力的技巧,一面帮他按着弩柄稳定弩身,待他双足踩实,手握的姿势、位置都合适了,才放心叫他运力拉弦。
    宋时也是个有力气的人,双手拉紧弓弦,猛地往上挺腰。桓凌却伸手在他腰后托了一下,严厉地低喝道:“别这样猛地抻腰,小心闪着!从腿上用力,慢慢把腰直起来,手臂收——”
    他一面说着,一面拍着宋时的腿、臂,教他如何用力。宋时按着他的教程全身运力,终于将弩弦拉开挂在机括上,又装上弩箭,兴奋地往后跳了两步,握住弩柄端了起来。
    还挺沉。他得两只手才能端稳。
    宋时本想耍个帅,拿枪一样竖着举过头顶再平放到眼前瞄准。可惜身边不是电影里会抱着鲜花看他耍帅的女主角,而是个不解风情的……弯男,见他把弩抬得太靠上了,立刻就抓着弩身往下压了压,还将头搭在他肩上,教他如何瞄准:“弩举平在眼前,目视望山与箭尖,与箭垛红心连成一线……”
    弩上这个望山能起到瞄准作用,当然肯定不如现代的准,但技术好的对着这三点一线瞄准,足够射中目标了。
    宋时双手托弩稍稍偏过头,闭上左眼,单靠右眼瞄准靶心,用心瞄了一会儿,欲扣扳机前又慎重地问了句:“能扣了吗?”
    能了。桓凌帮着他托稳弩身,看向箭垛,说了一声“扣吧”,而后只听耳边弩机一响,箭声破风,远处便传来箭透铁皮的声音。
    正中红心。
    宋时手里还稳稳托着机弩,一声许多年没说过却最能表达激动、兴奋、不敢置信的“卧槽”却在这时候涌上喉头。
    他居然中了!第一次试射就中了!
    他半张着嘴,艰难地把那声几百年后人才懂的黑话咽回去,转过头死命地用眼神传达兴奋。他没说出口的话桓凌便替他翻译了出来:“做得好!我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人练弓弩,再没有像师弟这样,头一次试射就能瞄得这样准的!”
    他握紧弩身,叫宋时放手,朝他扬扬头,激动地说:“咱们去看那弩箭进得多深!”
    宋时也不好意思把那么沉个弩扔给他拎着,便与他一人抬一头,连走带跑,一同兴冲冲地走到箭垛前。看箭垛的人从红心正中稍偏右的地方拔下箭,双手托着给他,敬畏地说:“不愧是文曲星下凡的状元公,第一次试射就有这样的好准头,小的跟着主人看了这么多年社中比赛,也没见过状元公这样的好手!”
    一旁射弩的、射箭的、校弦的正经社员都叫他这准头惊呆了,拊掌叹道:“这世上竟有宋状元这般生就宿慧之人,文武双全,我等不能及也!”
    连中三元就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怎么引弓射弩都这么强!
    宋时满脸兴奋,笑容收都收不住,摆摆空着的左手谦虚道:“诸位谬赞,我也只是误打误撞地中了。说起来多亏得桓师兄教得好,没有师兄帮我控弩,我岂有这般容易射中的?”
    虽然他瞄准瞄的好多半儿是因为以前打真人cs有经验,不过这弩这么沉,要没有小师兄帮他托着弩身,估计他放箭时弩头会有一点下沉,就射不了这么准了。
    桓凌春风满面地看着他,只说:“应当是师弟打羽毛球练出的眼力、手感,一上手便能瞄得这么准。我看师弟还不大累,何妨再练一阵?”
    不妨不妨,接着射!我还能中!
    宋时太喜欢他的体帖了,拉着他抬着弩跑回方才站的地方,又叫他帮忙托着试射了几回。虽然不能把把都中红心,但有个开门红,后来射的距靶心又不远,仍是叫正式社员都要羡慕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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