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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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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个啥吃法?”有个孩子特好奇的,问苏向晚。
    苏向晚照例,把炸干的油渣给几个孩子一人分了一块,说:“这叫炒摊叶子片儿,软囊囊的好吃,等回家,让你妈给你们做去。”
    “我家都没有麦子面呢嬢嬢。”这孩子舔着自己黑乎乎的爪子说。
    救急救不穷,本身家里面粉不多,苏向晚也就不好意思说留孩子们吃饭的话。
    不过,如果说谢镇长真的按她的方式让农场追肥,这些孩子顶多两三年,就能吃上白面了。
    苏富富带着几个外甥,和一帮孩子,正在大麦场里踢着一只货真价实的足球,踢的正欢着呢。
    刘在野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就在场边盯着看。
    宋青山把几个小的单独喊了出来,一人掰了一截子黄瓜,给几个孩子吃了一点,几个孩子就又跑出去,踢球去了。
    刘在野接了一支黄瓜过来,大咬了一口,指着几个孩子们踢的足球说:“那玩艺儿是我的,我现在要一枪打过去,看他们还能欢的起来。”
    他自己人生不幸,所以喜欢搞破坏,就孩子们踢个球,他都想把那只球给打破。
    “我家向晚跟你家属,那个小马,马春花,是不是长的很像?”宋青山突然说。
    刘在野顿时啊呸的一声:“宋青山,你怕不是眼睛里钻了一只大蚂蚱吧,我家属可是正儿八百的城里人,你家属一农村妇女,跟我家属能比吗?还像,她连我家属一跟脚趾头都比不上,真的。”
    宋青山看着刘在野呢,不说话,但脸色慢慢的变了。
    “不止没文化,还粗俗,俗不可奈,最重要的是,都生过仨孩子了,怎么跟我家属比,真是,我告诉你吧宋青山,我家属在这个世界上,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刘在野一把丢了黄瓜:“你那家属,皮肤又黑,长的又丑,尤其是身上那件小破绿衣服,丑的简直就像她给你戴了顶绿帽子似的……”
    要不是心里有鬼,刘在野都骂不到这么动听。
    当然,结果就是,苏富富带着几个孩子正在踢球呢,突然之间,就见一直站在场边的刘在野突然之间啊的一声惨叫。
    然后,也不知道给谁拖到麦草垛子后面去了。
    几个孩子抱着足球也追到麦草垛子后面,就见宋青山提着拳头,正在特结实的,往刘在野肚子上放拳头。
    “我现在就走,真的,我立马就走。宋青山,咱们的账等回了清水县再算。”刘在野从麦草垛子上想爬起来,几番没爬起来,还是叫宋青山给拖起来的。
    当然,骂骂咧咧的,从头上拨着麦草,刘在野这回,应该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离开白杨镇了。
    宋青山只在家吃了一碗炒摊叶子,又洗了个头,急匆匆的,开着他的大卡车,就又往土建一局的工地上去了。
    当然,在他想来,刘在野这回不走,那估计就是失心疯了。毕竟他把苏向晚都骂成啥了呀。
    到了晚上,照例,得先在外头纳会儿凉。
    苏向晚反正也闲着,见一大群妇女全在那儿坐着,正好,就给她们讲了起要到了冬天,自家的自留地里怎么个套种点药材,等到来年开春卖的事儿。
    宋青山带来的筐子里最金贵的,要属两只大西瓜,苏向晚掂了一下,一只至少有二十来斤重。
    估计不是明天,后天也就可以走。
    苏向晚索性杀了一只瓜,请街坊邻居们全来吃。
    这儿的街坊邻居们几乎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估计赵银霜也该是要走了,全在这儿跟她一起聊天。
    大人们都舍不得吃瓜,把西瓜全给了孩子,等孩子吃完了,自己在那儿啃瓜皮。
    她本来还想给刘在野也让上一瓤子呢,结果四处找都没找见刘在野,追到供销社门口一看,吉普车已经开走了。
    显然,这儿比麦子还长的蚊子,终于把那个大渣男给吓跑了。
    “嬢嬢,你家儿子跟人打起来啦。”突然,一个孩子赶来了,喊着说。
    苏向晚一听,下意识问:“是不是我家大的那个?”
    最不省心的,在苏向晚看来就只有李承泽。
    而且,虽然大清早亡了,海西十八家土司也早成了历史,但苏向晚怕李承泽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在这儿说自己是十八家土司的后代,要知道,现在像什么地主啊,土司啊,那全是要给狠狠儿的,往死里批的啊。
    结果,这孩子却说:“是宋东海呐,他把一个孩子的骨头给打折啦。”
    啥?
    驴蛋?
    他不是最省心的一个?
    苏向晚赶到麦场的时候,就见那个马喜军居然在跟驴蛋俩对打。
    场子边上已经围了好多人了,马喜军又是一个脸色黝黑,人高马大的北方汉子,他手里提着根棍子,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哪里来的小杂种,居然敢打我儿子,看我不一棍子把你抽死。”
    驴蛋手里也是一根棍子,而且吧,这孩子腿脚那叫一个快,一直绕着马喜军打转子,但是并不跑远,显然,这是在撩着马喜军来跟自己对战。
    这时候,马喜军又在骂了:“浪婆娘生出来的浪小子,看我今儿不不打你。”
    就在这时,驴蛋突然一棍子抽了出去,居然正打在马喜军的鼻梁上。
    要知道,人的鼻梁是最不经痛的地方。
    一棍子抽下去,驴蛋吼说:“有本事你来打我呀,我让你在再骂我妈。”
    马喜军力气大,刚才还有意让着孩子的,这会是真给打急了,也不顾驴蛋的棍子抽,直接就朝着他冲过去了。
    “马喜军,我看你再敢打孩子。”苏向晚一声厉喝,本意是想去保护驴蛋来着。谁知道那个马喜军大概是喝醉了,一听见女人的声音,居然不打驴蛋了,棍子拎着,直冲冲的就冲着苏向晚来了。
    而且,他一棍子扔过来,苏向晚下意识的一躲,却没想到,赵银霜就在她身,这一棍了,直接打到赵银霜的脸上了。
    苏向晚本来就是个爆脾气,顿时腾起一腔的怒火,提着棍子也冲了上去。
    “向晚,晚晚,那人不能打,甭打啦,咱们惹不起。”赵银霜一把居然扯住了苏向晚。
    这人可是个家暴男,书里面,赵银霜最后还叫他给打死了呢。
    苏向晚想都不想,直接拎着棍子就冲了上去。
    ……
    刘在野确实走了,这回是真的走。
    但是,开车跑到海西县城里,找到国营饭店,给自己叫了一桌子菜,又要了一瓶汽水,美滋滋儿的喝了一大汽,自言自语:“一顿摊叶子而已,有什么的呀,我刘在野今天吃的可是一桌大席面,谁乐意吃他们的饭呀。”
    但是,一个人吃饭终究是没有什么味道的。
    他喝着汽水,也不知道为啥,居然有种熏然欲醉的感觉。
    再转念一想,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三十岁了,没有孩子,没有家属,人生过的那叫一个惨淡。
    所以,虽然说叫了一桌子菜,但是刘在野也不过动了几口,把羊汤喝完了而已。
    本来加满了油之后,他就该开车回省城的,但是把着方向盘,刘在野不由的,还是朝着白杨镇的方向开了过去。
    这时候,刘在野还在自我安慰呢:就当兜个圈子,绕点远路再走就行了。
    谁知道他刚走到七队的路口上,就见七队的麦场上一群人正在打架。
    这还了得,刘在野跳下车来,就见大麦场里,苏向晚拎着棍子,带着李承泽,苏富富和驴蛋,狗蛋,四个人在打一个高头大个的莽汉。
    他当时想都没想,直接拨枪鸣天,就是一声高喝:“谁他妈在打人?”
    几个孩子听到枪声,全停了下来,苏向晚居然还在狠命的抽着呢。
    马喜军的手,可一点也不比苏向晚的慢,她抽了他一棍子,他都抽了她三棍子了。
    但是,苏向晚打的解气啊,所以,还在抽着呢。
    马喜军跟一个女人打,当然容易得多,不过,他刚一把扯住,把苏向晚扛起来,正准备摔到地上,枪已经顶到他脑门上了。
    ……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把马喜军捆了之后,刘在野问苏向晚。
    苏向晚问驴蛋:“跟妈说说,你为啥打人?”
    驴蛋不说话。
    “孩子跟孩子打架,你一个大人跟着起啥讧”刘在野其实也是好心,毕竟马喜军那么高的汉子,要打三四个普通人都正常,更何况,她一个女人和几个孩子。
    苏富富给打的最多,身上一条条的,全是棍子抽出来的伤。
    苏向晚咬了口西瓜,恶狠狠的说:“别人欺负我家孩子,这种事情还需要考虑打得过打不过吗?就是打不过也要打。“
    “难道不是你儿子先打了我儿子”马喜军给刘在野捆了,还是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
    而他儿子,一个大概十岁,看起来也是高高胖胖的少年,正在揉着眼睛,哇哇的哭呢:“就是,宋东海无缘无故打我,我爸才还手的。”
    驴蛋突然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过去,对着这小子就是巴掌,居然没人能来得及拦他。
    “你他妈说我妈是卖逼的。”驴蛋一声嘶吼,再紧接着,又是一阵的脚踢拳打。
    原本应该是最诚实,最温厚,最有大哥气质的宋东海,在这一刻,面目狰狞,凶相毕露,隐约中,居然是苏向晚第一次见狗蛋发怒时的样子。
    在这孩子跟前,你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骂他的母亲。
    第79章 投之以桃
    因为驴蛋打给打的最严重,又是撒娇又是赖皮的,今天晚上居然要跟苏向晚睡。
    躺在妈妈身边,他把苏向晚抱的紧紧的,紧的苏向晚都喘不过气来。
    原书里曾写过,这孩子后来给人砍断双腿,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的是妈妈,可那时候原身已经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甚至于,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的时候,他还跟宋青山说,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一定不要登报,因为怕妈妈万一在报纸上看到了,会伤心。
    他虽然不及狗蛋那么会讨巧,也不及李承泽有眼色。
    但他确实一直以来,都是跟他爸一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几个孩子里,最有担当的那一个。
    苏向晚轻轻的拍着,这小家伙闷了一头的汗,不一会儿就开始打他的小呼噜了。
    因为炕太小,赵银霜和苏富富俩是睡在外头的。
    苏向晚从屋里溜出来,只见富富躺在外面的席子上,正在呼呼大睡,他的周围全是三寸长的大蚊子,大的跟内地的蛾子似的,把他整个人围着,正在贪婪的吸血。
    这蚊子可不好打。
    苏向晚左右开弓打了半天,把富富的脸都打肿了,这家伙还睡的死沉着呢。
    她隐隐听见墙角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叫你吃你就吃,罗索什么呀。”是赵银霜。
    苏向晚静静的坐着呢,就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是你女婿带来的瓜,咋能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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