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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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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只有宋爸爸和宋妈妈才懂他。
    苏向晚本身也是因为谷东受了屈,生气,恼火。
    而且,书里面的谷东是砸过学校的,她不知道谷东哪来的手榴弹,但是,她知道这孩子真给惹急了,是会跟老师同归于尽的。
    她刚才从谷东手里夺手榴弹的时候自己也吓坏了,正在发着抖呢,突然听见宋青山的声音,没来由的,眼眶也就红了。
    整整一年时间了啊,从去年七月份他们紧急被调往前线,苏向晚就在担心他们的安危,每天看报纸,每天听收音机,三个孩子,一个丈夫,别人或者有危险,家里有烈士和伤员的可能性,只是百分这一,可她是百分之四。
    她有四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战场上服役。
    所以,看着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的宋青山似笑非笑的从门外走进来,十多年没有给人撒过娇,没有哭过的苏向晚嘴角一撇,跟个小姑娘似的,跺着脚就哭开了。
    而且,借故嘛,她还非得要哭的特别大声才行。
    “你是不知道这帮子老师,太过分了……”连哭带叫带撒娇,苏向晚赶忙告状。
    谷东更是恨不能有八张嘴:“他们盯着我就跟盯贼似的。尤其是王老师,全程看我答完题,还说我抄袭。”不能忍啊。
    宋青山轻轻从苏向晚的手里把那枚手榴弹接过去,看着王琴和另几个老师都大松了一口气,才说:“你看你俩急的,这事儿我来解决,好不好?”
    “让校长亲自出题临考试,我还需要王琴的道歉,以及我觉得这事儿跟老师的职业态度有很大的关系。”苏向晚掰着手指头说。
    校长就在外面,索性说:“苏主任,我非常尊重你,但是,你不该陪着孩子瞎起讧,这样是在扰乱我们学校的行政治安工作。”
    苏向晚并非起讧,而是刚才,她要不去接谷东的手榴弹,这孩子估计真得搞个渔撕网破。
    在闹大之后,她需要的是校长来监考,然后再让韩明看看到底是孩子不行,还是老师不行。
    臊一臊工作不尽职的校长,和狗眼看人低的王琴。
    谁知道这时候,宋青山居然会回来了呢?
    宋青山回来,事情就好办了,毕竟这家伙长了一脸正气。
    但肚子里的弯弯绕,有时候能把人给坑死。
    不过,她看宋青山眼眶有点儿红呢。
    难道是她刚才假装哭,把这人给搞心疼了?
    早知道多哭几下,也让他多难受难受。
    “王老师的工作态度,不止校长认可,所以的家长也都特别认可。我相信不论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还是送报纸的老王家的儿子,您都是一视同仁的吧?”宋青山说。
    “那当然,就算是市委书记家的儿子,作弊了我照样要罚。”王琴这回算是活过来了,站起来说:“五年级一个班,谁不说我工作态度认真又负责任,对孩子们也能一视同仁。”
    宋青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说:“韩书记,既然不论校长还是王老师都一视同仁,你自己来求王老师和校长,给谷东一个公平考式的机会吧,说不定王老师就是因为谷东是你,韩明,韩书记家的儿子,才故意针对,要对他特别严厉呢,是不是?三个监考老师,一遍遍的搜身,逼着孩子忍无可忍,拎着手榴弹造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
    他这一句说的又轻松,又好玩,还带着点揶揄,搞的苏向晚都差点笑喷。
    满场更是顿时哗然。
    校长当然得吐血,谁能知道学校里最顽皮的那个小霸王,他是书记家的儿子啊。
    但校长吐血是有数的,毕竟他只是在教育上没有尽责,对于差孩子一棒打死,没有尊重过孩子的自尊和尊严。
    可王琴吐的血那是没有数的。
    她准备了好几天,只为跟韩书记相亲,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带了五年的混世魔王,居然是韩书记的儿子?
    而且,窗户外面的韩书记看起来长的又白净又斯文,简直就是王琴梦中,那个好丈夫的模样啊。
    第155章 上北京
    事实上不止王琴笑话谷东,韩明自己也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儿子。
    但是,此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校长出题,谷东来答。
    从因数与倍数,再到求长方体和立方体的总面积,谷东就跟头愤怒中的小狮子一样,只听校长出题,好几次答案都是脱口而出。
    分数和除法,这是五年级比较难的题了,校长当众出题,而孩子几乎全部答队,他想来想去,突然就出了个很偏门的题:“圆周率,给我背到小数点后二十位。”
    圆周率,这应该是六年级的知识点了,考一个没学过的孩子,校长这是面子下不来,想给孩子出难题呢。
    苏向晚脱口而出就叫:“校长,你这不公平!”
    谷东直接就开始背了:“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
    “行了行了。”校长满头大汗:“我宣布,韩谷东同学的成绩是真实可靠的,实在对不起韩书记,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还请您原谅。”
    韩明伸手想拉儿子,但谷东不肯尿他呀,人家窝在宋青山怀里,出都不肯出来。
    校长还想解释,王琴直接快吓尿了,屈着腿一副要哭的样子。
    韩明特别激动,毕竟孩子是他生的,又没有亲妈,他一直以来都当孩子是个废材,想着自己这辈子不缺钱,只要养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完了,那怕废一点,将来送报纸,横竖不会饿死。
    可他没想过的是,孩子在学校里被岐视,被欺凌,这些东西是无关于他父亲的社会的地位的,在学校里,只有一种强者,那就是学习好的孩子,一个孩子,任你父母官职再高,任你家再有多少钱,在学校里学习不好,同年龄的孩子同样都会看不起你。
    再就是老师,她哪怕表面上巴结着你,可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别的孩子孤立你,欺负你。
    考完试的,谷东的同学们还没走呢,就在校长宣布谷东成绩属实的同时,一帮他的同学自发的就开始为他鼓掌了。
    谷东趾高气昂,扬扬得意的从学校里往外走的时候,两旁还有好多低年级的同学给他鼓掌呢。
    比竟人韩谷东,四年如一日,送低年级的小同学过马路,扶卖菜的老太太,老师不喜欢,民间声望可是很高的呀。
    宋青山向来喜欢吃肉,而且还喜欢吃五花肉。
    尤其是拿糖和酱油烧的透透的,烂烂的那种,下饭他能吃三碗。
    苏向晚专门开车跑了一趟清水县,赶天晚,督促着养猪厂的人现杀了一头猪,连排骨带肚皮上的五花肉,一车拉回家了。
    “这几十斤肉,怕得不少钱吧,你现在没工作,谷东和南溪上学还要钱,会不会太破费了一点?”宋青山扛了半扇排骨下来,吃惊的说。
    “我不工作的时候,当然还有别的来钱的来路,你以为我就只等着你那几个津贴和工资?”苏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莫名觉得他似乎瘦了好多啊。
    回到家,屋子里窗明几亮,警卫员小吴正在卖力的擦着玻璃呢。
    宋青山替苏向晚把肉放到厨房,袖子一挽,就开始帮她改刀了。当然,他的刀功数十年如一日,那是极为精致的。
    不但切了肉,他把苏向晚所有的菜刀全拿出来,一个个儿的,全磨的极为锋利,吹发可断。
    “至于嘛,不过一把菜刀而已,何必磨的那么快。”苏向晚说。
    从战场上下来,没有了不停响的电报机,电话铃声,还有随时随地喊报告的声音,家里的这种安静感让宋青山觉得恍如隔世。
    “要没有我呢,你这菜刀老的连人都杀不动,我给你多磨几把吧。”扬着刀,他说。
    苏向晚把肉煮上,还得给排骨焯水,腌制,然后下油锅炸,炸完之后还得拿蒜爆一道,给谷东和吱吱俩做蒜香排骨。
    “小苏,赶紧来搓背。”宋青山在厕所里喊了一声,苏向晚赶忙把蜂窝煤炉子压了一半儿,进厕所,给宋青山搓澡去了。
    韩明那边紧急召开了个会,查了一番,才知道现在秦州各大小学居然属于近亲繁殖,就是说,大部分的老师都是爹老师,妈老师,然后儿女也当老师,把个小学居然搞成家族模式了。
    就好比王琴那个女教师,之所以自我感觉那么优越,就是因为她妈妈在教育局当主任的缘故。
    当然,她的专业能力是无庸质疑的,毕竟工作成绩不错。
    不过鉴于她嫌贫爱富,对孩子们不能一视同仁,韩明专门给教育局打了个招呼,把她俩母子,就全都给调到海西州的一所小学,当老师去了。
    都是差孩子,想必到时候王琴能一视同仁吧。
    韩明下班专门来找宋青山,还是为着儿子的事情。
    一直以来,之所以韩明没有公开儿子的身份,是因为他原来的仇家,到目前为止,其实一直还没死,活着呢。
    而且,那个人现在也在政府的职能部门工作。
    因为妻子的关系,韩明跟那个人之间早晚得对上,但现在人家在北京,而且位置还比他高,韩明为了保险其见,也只能是先蛰伏着,慢慢为妻子讨公道。
    不过,他最担心的一点就是那个人要对谷东下手。
    毕竟他一直知道,那家伙只是查不到证据,心特别的黑,要知道他有个儿子,难保他不在秦州下狠手。
    还有一点呢,则是宋青山,他不是在云南、省中医院都诊出来,说很可能是胃癌嘛。宋青山找到韩明,让他帮忙在北京私下里联络医院,得去北京做个纤维胃镜,所以,韩明来找宋青山商量这事儿。
    路上碰见一男一女,恰是刘在野和常丽萍俩,抱着他家刘灵,也要到苏向晚家做客,因为今天宋青山回来,专门请了刘在野来吃饭。
    “原来小常是刘局的家属。”韩明握上刘在野的手,上下打量着常丽萍,说:“失敬失敬,今天的事儿,我特别感谢常丽萍同志。”
    “哪里,我不认识她。”刘在野赶忙撇清自己和常丽萍的关系:“小常同志,你认识我吗?”
    常丽萍瞪了刘在野一眼,原来吧,好歹都是同级的,或者下属,刘在野嫌弃她也就算了,韩明可是书记啊,在书记面前刘在野也要否认,她蓦的一下火就大了:“我俩不是不认识,只是离婚了而已,我现在是个单身。”
    刘在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而韩明呢,不知道人俩口子在拌嘴,居然当真了:“看来我是问到不该问的问题了,不过孩子归谁?”
    “归我。”常丽萍气冲冲的说:“韩书记,你说像刘在野这种男人都能找到爱人,是不是老天瞎了眼。”
    韩明在感情方面是个特别有想象力的人,所以,就这么点儿功夫,他已经想到,常丽萍带个女儿,他有个儿子,一儿一女,都是二婚,俩人要结婚,那得多和谐的一家啊。
    宋团家的门虚掩着呢,推开就是一股焦糊味儿。
    常丽萍赶忙跑到厨房里去关火,刘在野和韩明俩还以为这俩口子是出了什么事情,楼上楼下的喊着,叫着,得看看这俩人到底是怎么了。
    楼上楼下找不到人,韩明听见厕所里有水声哗哗的,隐隐约约还有喘息声,拍了两把门,顿时就听见厕所里的水声哗的一下停了。
    常丽萍在厨房,嘴里还在念叨:“这俩口也真是,门都不关,锅都要烧糊了,跑哪去了啊这是。”
    韩明给她打了个手饰,意思是让她别出声,只让她看着,不一会儿,就见宋青山只穿着裤子,光着臂膀从厕所里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向晚才出来,脸上红扑扑的,穿的还是湿衣服。
    “行啊你们俩口子,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有这闲心。”常丽萍取笑的时候,嘴都合不拢,心说,宋教官的体力都比刘在野好,那刘在野就是个渣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害了眼,看上他。
    韩明更惊讶啊,毕竟宋青山在他眼中现在可是个癌症病人。
    “宋师,您也太猛了点吧,注意点身体行不行?”韩明追在宋青山的屁股后面,悄声说:“这方面可得注意保养,那怕得了癌,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一个人,哪就那么容易能死?”宋青山混身还滴着水珠,那身紧致的肌肉,羡慕的瘦弱的就跟白斩鸡似的韩明简直要红了眼睛。
    他上楼给自己换了件衣服,下楼来肉已经烂在锅里了。
    因为时间够长,炖的油烂烂的,收汁收的极好的红烧肉,还有一大盆蒜香排骨,另外,苏向晚还炒了两盘子青菜,又抽空儿给宋团呛了一大盆的酸菜,一桌子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
    “谷东和南溪呢,怎么还没回来?”宋青山说。
    苏向晚估计,吱吱下了课还得跳舞,谷东个皮孩子,今天两科平均下来破天荒及格,肯定是报喜去了,遂说:“舞蹈班肯看下课,再等会儿吧。”
    几个人坐着,正好刘在野也在,韩明也就不遮掩,把自己的情况给宋青山和刘在野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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