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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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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死一生,至少有一生。
    可秦天宝的信誓旦旦都把有可能存活的生机都给掐死了,陆东深等人看向他,却见他神色异常慌张,眼睛里还带着惊恐,要知道他素日里可是个很稳当的孩子。
    陆东深问他,“你是知道些什么?”
    秦天宝坐在那,嘴巴张了张,好半天说,“你们……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太玄乎的我肯定不信。”蒋璃态度明确,“所以你说我进大漠会死,给个充分的理由。除去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所带来的危险,我之前不是没走过大漠。”越是罕见的原料生长之地就越是偏僻,寻找过程中危险重重也实属正常。蒋璃不怕深入大漠,当年她为了采集大耳沙蜥的血液,足足在大漠里待了半个多月,继而对沙漠  环境也并不陌生。秦天宝抱了只茶杯在手,手劲不小,像是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寻找勇气。“我生病之前做过的那个梦,梦里是个白衣女子,她行走在沙漠里,像是受了很重的伤,我一直跟  在她身后,直到她转身,她身上、脸上尤其是手上都是血!”
    蒋璃等人面面相觑,稍许饶尊提出质疑,“你在梦里梦见的不是医巫吗?”
    这是他们之前一致判断出来,而且秦天宝后来也是承认了的事。秦天宝摇头,“我也一度以为梦里的女人就是巫医,但傍晚的时候我站在祭台下看着蒋姑娘的时候,终于记起了梦里的那张女人脸,她不是医巫,是……”他看着蒋璃,目光  惊惶,“是蒋姑娘!”
    蒋璃一激灵,瞪大双眼,好半天“啊?”了一声。
    其他三人看着秦天宝谁都没说话,室内一度陷入安静。
    也就是说,令秦天宝从梦里惊醒的那个女人是蒋璃,他梦见了蒋璃,在他们还没到达秦川的时候?
    阮琦咽了一下口水,“这有点……”
    “扯……淡吧。”蒋璃也咽了一下口水,补齐了阮琦没说出口的话。秦天宝见各位的反应如此,急了,手里的茶杯一放,就差拍案而起,“是真的,我梦里的真就是蒋姑娘,我绝不说半句假话!蒋姑娘就在这,她是神女,所以我如果说了假  话,就让我、让我天打五雷轰!”
    一时间让蒋璃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件事荒唐至极,但她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至少人家秦天宝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都不怕她能“引雷”劈死他了。
    陆东深依旧靠在窗子旁,双手插兜,盯着秦天宝的眼神却是犀利,他问,“你说梦里的女人流着血,尤其是手,对吗?”
    “对。”
    “肯定吗?”
    秦天宝想都不用想直接点头,“肯定!”
    陆东深冷不丁甩了句,“你见过秦川禁地里的棺椁吗?”
    一句话陡然提醒了其他三人,尤其是蒋璃,微微一僵,紧跟着想到了那口金丝楠木棺材上的画,最后一幅就是流血的女人手。之前他们在分析秦天宝时也想过他可能去过禁地,尤其是秦宇过世后,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加肯定他见过棺画了。岂料秦天宝摇头,“我知道禁地,也知道那里有医巫的  棺椁,但是我没进去过,秦川有规定,禁地一般进不得。”
    未卜先知?
    蒋璃盯着秦天宝的脸,不经意想到秦族长的话,他曾说过秦天宝这孩子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如果是能预见未来的话,那这可不是只有一点与众不同了吧?她不相信这些,荒唐至极,这世间的确有太多解释不了的事,但她认为也许太多事只是现阶段的科学解释不了。就像是《山海经》中对烛龙的描述:人面、蛇身、赤色,
    钟山之神,视为昼、眠为夜。后有学者认为,《山海经》中对烛龙的描述虽充满神奇色彩,但仔细分析得知,所谓烛龙很大可能就是北极的极光。
    所以,她认为秦天宝的这个梦一定是有迹可循。
    蒋璃清清嗓子,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与秦天宝面对面,“你好好看看我的脸,再想想跟你梦里的一不一样。”
    秦天宝也真是给她面子,盯着她的脸左瞧右瞧了大半天,瞧到陆东深终于耐不住性子低喝了一嗓子,“还没看明白?”
    激得秦天宝肩头颤了颤,不敢去跟陆东深对视,看着蒋璃说,“真的是一模一样。”蒋璃瞪了陆东深一眼,跟个孩子大呼小叫什么?就这脾气以后怎么管孩子?她得重新考虑一下未来孩子爸爸的人选才行。想到这赶紧又把念头捏死,她恍惚能够感觉到陆  东深掐着她脖子,这次说的是:找死是不是?
    陆东深没理会蒋璃哀怨的小眼神,注意力就在禁地的棺椁上,问秦天宝,“棺椁的事,秦川里谁最了解?”
    秦天宝想了想说,“族里的几位长老,还有就是二娘了。”
    **
    “禁地的棺椁里葬着的是医巫的衣冠,那个棺椁是跟着秦川的祖辈一同来的寂岭深处,被搁在高高的崖洞之内。”秦二娘手拿剪刀剪了一小截烛捻,烛火又明了许多。
    将剪子搁到一旁的竹篓里,眼也没抬,不疾不徐继续道,“棺画上的最后一幅,的确是个预言。”秦天宝的梦虽说在蒋璃等人认为是荒唐,可这番话落进秦族长耳朵里后就意义不同了,他似惊似喜,还有点紧张,紧跟着去找了秦川族老,族老们又将秦天宝叫去问了一  番,查之他没在撒谎,一行人便都聚到秦二娘家了。
    秦二娘虽说是秦川巫祝,但多少跟医巫沾些关系,所以对于棺画一事她最有发言权。房间不大,又落座了不少人,秦二娘没燃太多蜡烛,零星那么两三根杵在角落里,有风进屋的时候烛光摇曳,再看墙上,影影错错的都是脑袋影子,这便也算是“头脑大会”了。
    第560章 最接近事实的说法
    秦族长和秦川的几位族老对于禁地有守护之职,包括医巫的棺椁和那些触犯族规的罪人们。关于禁地的规矩,那是秦川人一代代传下来的,还有巫医棺椁上画中的内容,
    他们也都知晓。
    但最后那幅棺画,一只流血的女人手,不论是内容还是画功都跟其他几幅不同,他们几人只知道是有特殊意义,但具体怎么个特殊法就都说不上来了。
    棺画的秘密只在秦川的巫祝,除非极特殊的情况,否则旁人问不得。秦川巫祝都是老巫祝选出,自小养在身边,等老巫祝临闭上眼前会将棺画的秘密告知新巫祝。
    秘密从不写在纸上留下证据,只有口口相传。
    今天算是个极特殊的时刻,因为秦天宝的“未卜先知”的梦,也因为秦二娘在听完秦天宝的梦境后做出的判断。当时她盯着蒋璃看了许久,然后问她,是一定要找泫石吗?
    蒋璃态度十分坚决,告诉秦二娘自己势在必行,并不理会在旁皱眉的陆东深。秦二娘沉默了许久,然后将蒋璃四人同秦族长他们一起留了下来。秦川的茶略有清苦,当地人称之为“秦甘茶”,采自于高山坡上一株株近乎千年的古树上。据秦三婶闲暇的聊天说,当年秦川先祖们寻找清净的避世之地,无意间就发现了  翻过寂岭后的那株株古茶树,先祖们便决定将秦川迁居于此。因为在先祖们认为古树之灵可通天,必然会是祥和之地。蒋璃不大爱喝当地的茶,即使喝也会加工一下。之所以叫秦甘茶,是因为当地人都认为这茶喝进嘴最初为涩后为甜,蒋璃几番品味下除了苦味外没尝出甜来。想来只是秦  川先祖们的喜好,后人们唯先祖们为尊,他们的喜好也就成了后辈们的喜好。
    所以蒋璃始终没喝秦二娘沏好的茶,她也没心思喝茶。
    秦二娘的语气虽说还是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不咸不淡的,但至少没敌意,为诸位倒好茶后就点明了最后一幅棺画的情况。
    蒋璃追问,“什么预言?跟秦天宝的梦境有关?”“天宝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暂且搁到一边,就先说棺画里的内容。”秦二娘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抿出嘴里的粗茶梗,“照理说你们四个是外人不该说才是,但事到如今  ,我想秦族长你也不在乎了吧?”
    这话说得让人一头雾水,秦族长闻言却尴尬了神色,几位族老们虽没说话,但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秦二娘没理会他们的脸色,开口道,“医巫的棺椁上,前几幅棺画很好理解,就如蒋姑娘一样,医巫像是神女下凡,带领着秦川人走出困境寻找安稳,她是秦川人心目中的神灵,具有让秦川人最崇拜的神力,可是,”她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话锋一转,“棺画里是藏了秘密的,这个秘密就是,被秦川人视为精神领袖的医巫,她根本就是  个普通人。”
    秦族长和几位族老闻言这话纷纷一惊,最年长的那位面色不悦,“二娘,你在胡讲什么?”
    秦二娘抬眼看向秦族长,秦族长正好跟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一时间难以自处,清清嗓子道,“那个……二娘,你番话可不能对族人们说,会让大家恐慌的。”“是吧?也许吧。”秦二娘言语带笑,这笑里多少有些讽意,又看向蒋璃,“你们几人是看过棺画的,今天就算我不说这话,蒋姑娘,我想你也知道棺椁里衣冠的主人并非是  什么神力之人。“还没等蒋璃回答,最年长的族老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医巫的能力是容你这么个后辈随随便便攀诬的吗?岂有此理!二娘,对医巫的崇敬是族人们一代代传下来的,你想毁掉秦川人的信念?想都别想!最后一副棺画就是掬血令,这是选出巫祝的规矩。二娘,你当初怎么成为的巫祝你最清楚,你没有遵守掬血令,所以你也没资格对着秦川  的规矩说三道四!“话毕拂袖而去。
    其他几位族长见状也都起身,冲着秦二娘摇摇头,无奈叹了口气后纷纷离开。
    这一局面挺僵,包括秦族长在内脸色也都不好看,但秦二娘不动声色,将族老们用过的杯子一一收好后问,“秦族长不想走吗?”
    秦族长叹气,“二娘,别管你是不是通过掬血令选出来的,你就是秦川的巫祝,关于这点毋庸置疑,大家也都是承认的。”
    “什么是掬血令?”陆东深直截了当问,现在但凡跟最后一幅棺画有关的内容他都关注,一只流血的女人手,秦二娘和族老就是两种不同说法,今天势必要弄清楚。
    秦二娘道,“关于掬血令还是由秦族长亲自说比较好,毕竟,我并不承认那是掬血令。”
    “二娘啊,你这脾气啊……”秦族长倍是无奈,想多劝说还是作罢,见陆东深盯着他,目光如隼,心里也多了压力,便一一道来。
    相传,医巫在过世之前就命人为自己打好了棺椁,棺椁上下很干净,没任何花纹装饰,唯独一幅棺画在上面,是她亲手刻画的,众人一看,是只女人的手,流着血。
    当时先辈们谁都不明白医巫刻那幅棺画的意义,后来,医巫临终前叫来了下一任的巫祝,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事。
    等医巫过世后,村民觉得单单一幅棺画不能教后人记住医巫的功绩,便又在棺椁上刻了其他几幅记录医巫事迹的棺画。就这样一代代流传下来,历经数百年。谁都不知道最后那只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时的巫祝则表示,那只手是掬血令,是巫祝上选后需要举行的仪式,所谓掬血,就是手捧鲜血,鲜血来源于有罪的人,如果巫  祝上选那年没人犯错,那就退而求其次宰牛羊放血,巫祝手捧一注血登上祭台,上达视听,为民众祈福,告知天地从今以后新的巫祝产生,会继续为民众们祈愿。
    蒋璃闻言,后背隐隐冒着寒气,喃喃,“以人血祭祀?”“是。”秦族长叹气,“这是百年前众人都能接受的方式,乃至上任巫祝也是通过了掬血令让大家信服。但是到了二娘这代,她当时上任时坚决反对掬血令,这是族老们不满  意她的地方。”
    秦二娘冷笑,“什么掬血令,说难听点不就是拿着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声誉吗?我自诩不是什么大德之人,但也做不到杀人放血!”
    这样一个秦二娘倒是令陆东深他们几个大吃一惊。“当年的确有村民触犯族规,他生嫉妒之心夺人妻子杀人丈夫,罪大恶极,这样的人自然就是掬血令的对象,而且就是二娘要上选的那年,但二娘死活不肯夺人性命,坚持  以牛羊之血祭祀上天,在族老们的眼里,这掬血令自然就差了一层意思。“秦族长端了茶杯抿过一口茶,又是重重一声叹。
    “夺人妻子杀人丈夫,这种人也的确应该受到惩处!”阮琦皱眉。
    秦二娘起身去拿了烧得滚烫的壶水来,又逐一为各位添了茶,冷声道,“罪大恶极的人自然有上天惩罚他,旁人有什么权利夺人性命?”
    一句话说得阮琦哑口无言,而后竟觉尴尬,也是,放在外面的世界也一样,犯了罪的人有法律对付,任何人都没权力取代法律行刑。“天惩恶举,那个犯事的村民后来想逃出秦川,大白天的去爬悬崖峭壁,结果一个不留神摔死了,这不就是老天的惩罚?”秦族长由衷道,“像是陆先生和蒋姑娘也是从悬崖  上下来,却相安无事,这说明二人福泽深厚。”
    在旁始终听故事的饶尊哼笑一声,“此言差矣,这两位能坠崖不还是拜你所赐?”
    秦族长脸色一尬,笑了笑,“尽是误会,过往不提。”
    这话可真是四两拨千斤,蒋璃心骂,果然事儿没摊自己头上总是不疼不痒的。“所以二娘,最后一幅棺画的内容其实不是掬血令,对吧?”
    秦二娘逸出一声讽意,“那不过是百年前的巫祝想要立威编造出来的说法,事实上,那只流血的手跟秘方有关,就是你们同我要的忘忧散秘方。”
    蒋璃一凛,秦天宝则急急开口,“是不是跟蒋姑娘有关?我梦见她的手上也是血,那棺画上的手就是蒋姑娘的,对吗?”蒋璃真想一巴掌拍晕他,就那么一场梦而已,他是有多恨不得她出事啊。秦二娘许是觉得他聒噪,皱着眉头呵他,“平时挺稳重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的梦是很奇怪  ,但谁能证明棺画里的手就是蒋姑娘的?再说了,医巫跟蒋姑娘相差数百年,她怎么能预料到蒋姑娘的事?所以,重要的是医巫临终遗言。”
    秦天宝被她呛了一下,不吱声了。
    秦二娘换了个坐姿,舒服了些,“刚刚我也说过了,那画是预言,是医巫在提醒后辈的巫祝,忘忧散中最重要的原料一旦断了,那寻原料之路将会生死难定。”
    陆东深闻言僵了脸色,饶尊也皱了眉,他们的确不相信什么掬血令,但是,秦二娘的解释似乎更接近事实。
    这也是秦族长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惊讶,“医巫棺画就单单是指忘忧散?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秦二娘目光稳稳落他脸上,一字一句道,“族长可别忘了,秦川之所以是秦川,就是因为忘忧散的存在。”
    第561章 迷之自信
    秦川人手里不仅仅只有忘忧散一个秘方,但忘忧散的确是聚集秦川祖辈们的关键。就跟陆东深等人之前分析的差不多,秦二娘提及了忘忧散的由来和祖辈们同神医的关系  ,等等这些,基本无异。“忘忧散是祖辈们的智慧和心血,医巫在世时秘方盛行,尤其是忘忧散,让民众更视她为奇人。”秦二娘徐徐道来,“可秘方的根本在于原料,原料一断,那秘方也就废了。秦川秘方中最难提炼的就是忘忧散,忘忧散中最珍贵的原料就是泫石,所以医巫在世时忧心忡忡,她料到随着一代代的后辈巫祝继承,囤存的泫石早晚会被用光,世间沧海桑田,环境变化,泫石将会无迹可寻。她刻下那幅棺画,是预言实则也是告诫,她在提醒后辈巫祝,一旦泫石枯竭,千万不要舍命去寻找,想要受人敬重,还是要精进  自己的本事才行。”
    这世上不少事都是这样,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时候总会蒙上一层神秘色彩,甚至诡异层叠,可一旦触及真相,回头再去看曾经的事件,也不过就是付诸笑谈中了。秦二娘说到这一声叹息,接下来所讲的便都是由衷之言了,“我曾经也试过想用其他原料代替泫石,但都失败了,所以医巫的话没错,泫石是重中之重,一旦断了那就是断  了。忘忧散是上天馈赠给秦川的礼物,不能强求不能贪多。”
    蒋璃将这番话听进耳朵里倒是几分惊讶,她没料到秦二娘也试图改良过秘方,对她能力的肯定倒又是多了几分。
    秦族长闻言这话提出质疑,“既然棺画只是一个提醒,那为什么不公诸于世?以至于让后人们都以为是掬血令?这不是明摆着的欺骗吗?”“这就是欺骗。”秦二娘没恼没怒,缓缓道,“掬血令本来就是巫医之后的巫祝们想要巩固地位保持神秘而一同维护的谎言,就连医巫也是有私心的,否则她就没必要故弄玄  虚画幅棺画上去,但好在她没对后辈巫祝隐瞒,她的谎言至少善意。”
    秦族长脸色很不好看,呼吸也加促,稍许后道,“不可能……她没必要这么做啊,还有一代代的巫祝,你们……”“秦二娘说得没错,不管是医巫还是后背巫祝们,她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陆东深开口道,他坐的位置没喧宾夺主,说话时那张俊脸隐隐陷入暗影里,可所讲的都是一针见血的话,足以刺破秦族长的所有幻想。“只不过继承了上辈的医术和秘方,比旁人多了些高明的手艺,掬血令的出现更多反映的是后辈巫祝们对于荣耀和名誉的贪欲,不惜以血为祭,实在不可取。医巫不同,她有绝世医术,却因为年代和环境只能披上神秘外衣。但是我想,秦川的祖辈们对医巫敬重有加,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天赐圣手,
    更多的该是她的德行,她带领众人寻找安稳之地避灾避难,开耕种田养蚕织布,等等行为才是教人尊重的。”
    秦族长嘴唇翕动了几下。
    秦二娘没反驳陆东深的话,的确如此,她道,“算我在内也不过是多了旁人没有的本事,还有蒋姑娘,虽然我摸不透她的本事,但我相信她也并非神女。”秦族长看向蒋璃,眼里多少还带着那么一丝期许。蒋璃也没打算遮着藏着,直言道,“没错,我不是神女,没那种能跟老天直接对话的本事,但我的能耐,怕是你们几代巫  祝加起来也力所不能及的。”
    说得自大,却十足又是她的风格。
    饶尊在旁一身慵懒,“嗯,她说得没错。”说完这话往阮琦身上一靠,许是累了,又许是纯心揩油。可阮琦认定了饶尊是在占便宜,想把他推开,推了几把都没成功,自己还累得够呛,干脆也就由着他一身邪气地靠着了。心里是在呼呼冒甜气,抬眼悄悄往蒋璃那边瞄了  一眼,发现那两人都没注意到这边才稍稍松口气。自打饶尊突如其来吻了她之后,他就开始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了,她呢,之前怀揣着对他的喜爱和迷恋总是不能自拔,可他单方面宣布她是他女朋友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  么回应。欣喜是一定的,却又不好意思那么大大方方地应承,甚至都不敢跟他对视。
    他是她男朋友,她是他女朋友,这种关系听着又幸福又神奇的,除此之外还有忐忑,他能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最后吗?事实上陆东深和蒋璃还真没顾得上关注他们两个,因为异常激动的秦天宝成了关注焦点,他道,“不对,蒋姑娘你就是神女,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在我陷入虚幻的时候,
    我只能看见你的身影,只能听见你在唤我。“蒋璃觉得自己这辈子最骄傲的有两点,一是她的本事,二是她的容貌身材,光是这两点就足以令她自信心爆棚。所以,听了秦天宝这话她自然心里美,与此同时也没谦虚  ,同他道,“小天宝,这就是我的本事啊,当然,你可以把我视作神女,神女一定很漂亮吧。”
    陆东深这边正担着心呢,一听蒋璃这么说,一时间真是又气又笑的,他绝对相信蒋璃就是那种人,已经生死临头的时候还不忘找个镜子瞧瞧自己脸有没有脏。
    而秦二娘和秦族长也没料到蒋璃的这番话,惊讶了一下,在他们认为,这人还是要谦虚的吧……
    饶尊轻声哼笑,这是蒋璃的性格。
    可秦天宝不买账,道,“这跟漂不漂亮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承认自己是神女关系,那怎么解释我做的梦呢?我敢对天起誓,我梦见的人就是蒋姑娘!”
    蒋璃一时语塞。秦天宝在幻象时瞧得着她听得见她,等等这些都好解释,她以气味愈人,这就是气味能发挥的作用,她同秦天宝没必要解释治疗原理,但她自己心里是明镜的,然而秦天  宝做的这梦,真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她解释不清,也不知道如果素叶在的话会不会轻而易举破局?在场的人,谁都无法给秦天宝一个满意的答复,沉寂了少许,饶尊开口了,“也许你就是梦见了一个受了伤的女人,但那张脸未必是她,只是后来你看见她了,就觉得梦里  的那个是她而已。我给不了一个专业说法,但我觉得,这种情况也并非罕见。“陆东深同意饶尊的想法,沉声道,”所谓的梦的启示,大多数都是对过往经历或心中所想所思的总结,你看不清梦里女人的脸,却经历祭台上的一幕后想起了她是谁,所以  这可能不是记起,而是嫁接。“蒋璃和阮琦也是同意这种说辞,秦族长和秦二娘在费劲理解了半天后也算是稍稍明白了,秦天宝抿着嘴,好半天后一下子抓住了蒋璃的手,近乎哀求,”我不管我梦见的到  底是不是你,总之,你绝对不能去找什么泫石。“看得蒋璃那叫一个窝心,刚想宽慰他说人活一世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神,可没等张口,陆东深手臂一横,生生将她的手从秦天宝手里拉了过来,道,”蒋姑娘不会去的  。”
    “陆东深。”蒋璃低语咬牙。“闭嘴。”陆东深大有不容商榷的坚决。
    第562章 大结局
    蒋璃是知道陆东深性子的,他对她向来纵容,用他的话说就是:除了有生命危险和背叛我的事,你想做什么都行。所以很显然,找泫石这件事是在触他的逆鳞。
    她其实想告诉他,找泫石这件事就是听着危险罢了,实际上没那么玄乎,很显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沟通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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