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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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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红灯还在亮着。
    折腾了一整天,现在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头顶的灯光烬落。
    徐况杰双手交叠搁在后脑勺,朝后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丁宝怡从宠物医院回来了,坐在一旁抱着玉立,捋着玉立的毛,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贺淮光也输完血了,坐在一旁,忧心忡忡盯着手术室的门。
    江国腾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撑不住,这一天下来实在太乏累了,去隔壁的病房休息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累了。
    累了却睡不着,都在担心手术室里面的情况。
    而江北渊——
    那个进去里面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过。
    ……
    丁宝怡一晚上没睡,怀里的玉立也是一晚上都没睡。
    在她身旁的徐况杰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侧眸瞧着他的脸,胳膊还在胸前的男人,两道浓眉皱着,薄薄的嘴唇,脸型刚毅,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落下来,把他的脸切割开一半明一半暗。
    从窗外飘进来几缕棉絮,落在徐况杰的脸上。
    丁宝怡伸手,想要给徐况杰把脸上的棉絮弄下来。
    谁知还没碰到他的脸,后者打了个激灵,揉搓着眼睛醒来。
    “几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徐况杰睡眼朦胧,姿态惺忪,却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
    丁宝怡哼了一声,“七点了,手术进行了一晚上,还没有结束。”
    “我去!”
    抬腕看了看手表,真的是七点了。
    太阳从斜对面照进来,外面不下雪了,阳光刺痛了徐况杰的眼睛。
    “话说生孩子要这么长时间的吗??”
    “当然。你以为孩子是个球么,一下子就能生下来?”
    “可是今天是12月24啊……”徐况杰忽然摇头失笑。
    “咋了?”
    “没什么,今天是老江的生日,这孩子若是今天生下来,就是跟他爹同一天生日。”
    “哈哈,挺好的呀,以后父子俩一起过生日,倒是省了一份过生日的钱。”
    “切。女人就这点出息。”
    徐况杰别开眼睛去,明明是嫌弃的话,嘴角却挂着斑驳的笑意。
    淡淡的。
    同丁宝怡嘴角的弧度一致。
    “咔嚓!”
    对面清脆的相机声,让徐况杰和丁宝怡同时看过去。
    只见贺淮光挠着脖子笑,悻悻地缩回手,“不好意思表哥,我忘记关快门了。”
    “你拍我做什么?”
    “不是你,是你和宝怡姐,你俩坐在一块,还挺有夫妻相的,我觉得好看就拍了!”
    “有病?谁跟她有夫妻相?!”
    徐况杰急了,“蹭”的一声站起来,阔步走到贺淮光这边来。
    “赶紧给老子把照片删掉!”
    “留着吧,你俩真挺般配的呢!”
    “删了!快点!麻溜的!”
    徐况杰和贺淮光抢手机。
    贺淮光不给,抬高了手臂,徐况杰跟他差不多高,也抬高手臂够。
    两个人正闹腾着,手术室的门忽然缓缓从里面打开……
    走廊上等候的三个人纷纷停止了手头的动作,同步地看过去。
    第792章 江北渊摔孩子
    相貌憔悴的男人,身形欣长,一夜之间,原本的意气风发不在,下巴生出了青色的胡茬,墨黑的发丝微微凌乱,身上干净的白大褂染上了斑斑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
    白和红的鲜明对比,他的身上好似还透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此刻在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小小的,看不清脸的孩子,窝在爸爸的怀里,一动不动。
    这一幕静止了。
    时间、风声,一切都静止。
    徐况杰、丁宝怡、贺淮光都静静注视着这个男人,忘记了动作,忘记了反应,甚至也忘记了上前询问情况。
    在大家伙失神之际,江北渊微微抬眸。
    修长的眉底之下,是一双漆黑到看不见情绪的眼睛。
    戾气、无情、冷漠。
    他忽然二话没说松开手,襁褓中的孩子直直往下坠。
    “天呐!!!”
    丁宝怡撕心裂肺扯了一嗓子,徐况杰和贺淮光撒腿朝着这边跑来,在孩子落到他膝盖的位置,江北渊单手重新接住了襁褓。
    虚惊一场。
    “哇——!”
    清晨,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格外清脆响亮。
    江北渊将他抱紧了。
    注视着他。
    漆黑浓郁的眸,含着三分的寒气。
    “你记住,你这条命,是你妈拿命换来的,若将来不孝,我就跟今天这般,杀了你。”
    “……”
    贺淮光站在原地,怔楞地望着这个男人。
    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男人,浑身是血,眉目阴鸷,明明抱着的是自己孩子,眼神却不像是在看孩子,宛若在看一个仇人。
    “疯子!”丁宝怡哭着说。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她以为江北渊要把孩子摔死!
    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
    “傻子!”徐况杰眼睛通红地说。
    他怎么会跟这种傻子做兄弟呢。
    他也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
    ……
    *
    “哎我跟你说,你是没看到,江北渊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就跟修罗似的,他松手的那一刻,我们都吓傻了!我心脏都不跳了!不信你摸摸看!”
    丁宝怡正坐在床边跟言念说话,病房的门开了。
    见江北渊进来了,丁宝怡咳嗽两声,不再多说,侧着身子离开。
    端着汤药的男人坐在床边,给言念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打量着她。
    有点蓬头垢面的小女人,但是脸色比生产的时候红润了不少。
    他抿了抿唇,叫了她一声:“媳妇儿……”
    然后眼睛红了。
    天知道那一天一夜他到底多惶恐……
    她流了那么多血,生产的过程艰难,好几次都痛得要晕过去,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个劲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着情话。
    他满含热泪,祈求她别离开他。
    祈求她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到哽咽,说到心里痛得要命,那颗心大开大合的抽丝剥离。
    好在。
    她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好在。
    孩子和她,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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