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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藏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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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来的发展与想象中没什么分别。
    人类的身体挤进双腿间,他俯身吻你,手指发狠的攥着你的角,眸中涌出一股野兽般疯狂的支配欲。
    「你勾引我?」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又……」
    长裙被灵力撕开,分明在进行只能称之为施暴的吻,他眸中情绪却好似自己才是受害者,眼尾红得厉害。
    他看起来甚至快要哭了。
    “痛、!”你想挣扎,身体却疲软无力,只能在他身下喘息着抗议。
    “难不成你想让我温柔的做吗?”他压抑的反问。
    温柔的……?
    又来了,那种本能一样的抗拒。
    看见你怔然的神色,他好像想笑,却笑不出声,只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因为,如果两个人都温柔的做这种事,就好像是相爱的一样……会给人奇怪的错觉。
    双腿被分开,人类将手指胡乱的插入,动作粗暴而不加技巧,然而过久未交合的、妖类的身体却只知道不知廉耻的迎合,非但没有感到疼痛,反而蔓延成灼烧般的快感,连喘息都带上呻吟的诱惑。
    “……淫乱。”人类这样说你,视线却移开,不愿看你沉浸在欲望中兴奋得泛起红潮的面容,“转过去。”
    他扯着你的手指微微用力。
    “?”海妖似乎听不见他的话,瞳色加深成猩红,腿心发出糟糕的泥泞水声,手指深入的地方水液不知检点的流下来,将掌心打湿。
    他听见气声般微弱的呻吟,分明没有刻意引诱,身下却毫无抵抗力的肿胀了。
    这副充满伤痕的身体或许会令有奇怪癖好的人兴奋,可只能让他感到轻微的不适。
    红鳞一线蜿蜒,自脸颊、脖颈、锁骨向下一路延伸,赤身展示时,令人联想到用于献祭的纹路,而这纹路之上又遍布着种种实验中的鲜红烧伤、入骨勒痕……还有胸前最为刺目的,那处贯穿心脏的箭伤。
    那是他留下来的。
    他根本就不是会在床上粗暴对待另一方的类型。
    或许是因为教育原因,他其实不擅长应对女性……你原本隶属于敌人范畴,在野外被强迫着交合时,他也从未将那当做双方认同的做爱,充其量只是发泄而已。
    可现在你毫无反抗之力。
    脆弱得像普通的人类女性,纤细得像稍微用力就会折断。
    恨是一回事,发泄在这种事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违背本性、强行翻转对方的身体,将柔软上身弯起、腰臀抬高,分开双腿插入时,矛盾情感虽淋漓尽致的宣泄,可胸中也多了某种饱胀发涩的痛苦。
    非常舒服,快感沿着交合的位置电流般激越的上升。
    但这并不是舒服就可以解释的。
    人类并不是野兽,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
    烛火烧到底端,不安的摇曳着。
    他看见海妖散开的红发,鬼角带着鲜明的、曾经恋人的痕迹,一缕发丝绕着弯折处落在蝴蝶骨烙印般的伤痕,与鳞片纠缠着滑落。
    线条流畅,色调鲜明。
    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
    “好舒服……”即便说着舒服,也一样显得空荡的呢喃声。
    头脑非常混乱。
    与常识相反的,一面强迫插入做得粗鲁,一面俯身覆盖紧攥床单的双手。
    你听见他的呼吸声。
    不算混乱,但很沉重。
    烛光洒落,覆盖在手背攥紧的双手骨节分明,被飞散纠缠的长发扫过。
    人形的阴影时隐时现。
    又有水珠滴落下来。
    欸,奇怪。
    浅色布料晕成濡湿的深色。
    一时间你竟然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但果然是你的吧。
    你听见夹杂在细碎喘息中的哽咽声。
    “你到底…行不行啊?”哽咽着,说出反差极大的话语,“再深一点、肏到最里面——唔、!再——”
    想要借此麻痹自己。
    虽然并无必要,但可以很舒服,自己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任人摆布就可以快乐起来,非常方便。
    可这是错误的。
    错误的对象,和错误的快乐。
    恍惚着获得快感时,生殖腔感受到人类与妖怪不同的滚烫精液,高潮瞬息便至,你绷紧身体喘息着仰起头,被他扯着角、用力的吻住了。
    甘美的,人类的味道。
    好想咬下去。
    好想吃掉他。
    连带着骨头,从纠缠不清的唇舌开始,想必咬下去时一定会炸开非常甜美而满含灵力的,清甜的人类血气吧。
    生殖腔被高温刺激得紧缩,异常地包裹住异种族的性器,你几乎能感受到人类埋在体内射精时顶端凸起的沟回,和间歇性射出时的微微勃动。
    腰身紧绷着相连,覆盖交叉的手指异样收紧。
    水渍自眼角滑落,重重砸向手背。
    浅色布料上,深色成片晕开。
    灵力自身下逸散,你瘫倒在床上,勉强翻过身、眼眸迷离、微张着口喘时,余光觉察到人类静止如雕塑的身姿。
    他似乎有些迟钝,定定的注视一会儿你的脸,神色终于沉淀成冷色的厌恶,从你身上离开,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要走了吗?”
    声线惫懒。并未刻意挽留,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谁知不过是随意的问话,竟仿佛惹怒了他,与你似乎有仇怨的人类猛然捏紧了拳,俯身覆在身上,耳畔拳头砸出可怕的声响。
    他未着上衣,肌肤滚烫,散开的黑发微颤着垂在你锁骨。
    “别再招惹我。”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像忍耐许久、爆发前夕的预兆,“我说过吧?”
    刚刚勾引他做了那样的事,就用仿佛要挽留的语气虚弱的询问,分明是妖怪——分明只是个毫无选择余地,只能被他养着的妖怪——
    “你给我……好好记着别人说过的话,妖怪。”他的眼睛红得简直像要杀死你,语调也压着某种可怕的成分,然而最终只是盯着你哑声警告,什么都没做。
    不是不知道…有同僚与式神通奸这种事。
    荤素不忌的妖怪们自然不介意满足主人的要求,可妖怪毕竟是妖怪,倘若未修行到一定程度,交合时必然会损伤人类一方的灵气,何况物种不同,不见得会有多少快感……他向来无法理解那些同僚的想法,本家内部对此也持反对态度。
    真心相爱也好、当做工具也好,无论哪种理由,都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以式神与主人身份而做的行径,终究会带有不公或诱拐的成分。
    他以往都这样认为,现在也并无改变。
    可眼下的情形又截然不同。
    自己亲手捡回圈养的女妖,在刚刚做了那种事后迷问「要走了吗」,声线迷离惫懒。
    烛火昏黄,寂静燃烧,昏沉的光打在赤色的鳞片,渡上脆弱的温软。
    话语与情形相结,非但无法让人思及主从契约,反倒荒谬的更像……外室。
    他并未娶妻,毕竟出身分家,虽说灵力丰厚、箭术超群,却也轮不到他去联姻,加上自己并无意愿成婚的人选,说成外室似乎也不太妥当。
    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身份可以形容吗?
    宠物、情人、恋人,无论哪种都离谱得可笑。
    脑中不知为何被既视感充斥。
    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后,一切都变得荒诞滑稽。
    将曾有仇怨的女性捡回,放在不为人知的府外宅邸,画下结界幽禁圈养。予她衣食无忧,取她身心自由。
    他在做的,不就是以往曾听过,且嗤之以鼻的腐败同僚们所做过的事情吗。
    只不过对象从人类女性换成妖怪,做法也更极端。
    ……这份认知让他感到愤怒。
    海族的女妖注视着他的眼瞳恍神,视线分明望着他,却像投向远方的谁。
    修长双腿微分,似乎不太能合得拢,精液自腿心缓缓涌出,几滴白浊挂在大腿内侧的鳞上,打湿苍白肌肤,点缀成淫靡的湿润。
    吸收他的力量后,伤痕肉眼可见的变淡了,然而虽更浅,色泽却更冶艳。
    那是种古怪而惊心动魄的,强者战损、身染血痕,处境由肆意妄为转向任人支配的扭曲美感。
    他并无异常的性癖好。
    ……不过,与其说成那种词语,不去直接说经验稀少比较好吧。
    仅有的两次经验都是和你一起,第一次是非常可悲的野外强迫,第二次则是囚禁中的粗暴占有——无论哪次都远远够不上正常性行为的边缘。
    所以为这幅景象动心……只因从曾经强敌雌伏身下任人摆布的姿态中感受到的,那份自由支配的特权而已。
    与特殊情感无关。
    海妖兀自游离着,话音已不知落下多久,才仿若初闻般,迟滞的转回视线。
    “可我…”女性微微沙哑的声线,“…不记得了。”
    绯红眼眸像笼着薄雾,安静放空。
    ……又要哭了吗?
    “那就现在记着。”他冷声说,声音干涩,眼神下意识避开,“别勾引我。”
    他真的…是个很麻烦的男人。你发散的想。
    心口抽痛,呼吸困难,身体痛苦得习以为常,只有发情期被填满的生殖腔兴奋快乐。反常堆积的感受将身体拖入矛盾的漩涡,精神钝感的发散。
    再次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时,人类已经从你身上离开,披上繁复的上衣外袍了。
    说起来他的穿衣风格是不是有些随意……
    “你要走吗?”情不自禁的,无视警告再次发问。
    “对,我今晚有……”他好像下意识想解释,却转瞬联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变得极为糟糕,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海国事了留下一片残局,京都最近很忙乱,阴阳师内部分配下来一堆繁琐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他每日布置结界忙得手臂酸痛,也不知为了什么,还天天抽时间出来找你惹气受。
    他每天都差不多时间来,差不多时间走,离开时往往已经很晚了。
    谈不上依赖,也没有对他产生特殊情感。
    白天也好,夜晚也好,独自坐在熄灭烛火的房间凝望窗外,看看结界之外的朦胧绿野也不错。
    “……嗯……”你抬高手臂,对着他的方向张开五指,自语的呢喃,“那,再见?”
    视线穿过指隙,人形均分割裂。
    自然,有没有都无所谓。
    人类短暂凝视被烛光洒上昏沉红光的湿白肌肤,转瞬便回神离开,手背鼓着青筋,砰一声砸上房门。
    你保持抬臂出神的姿势,听见他将庭院的大门也重重关上,巨响使人联想到山石残破炸开,忽然莫名担忧他是否会直接拆解大门直接撕碎。
    唇角忽而微勾,想笑他举止可疑无常,心思表露太明,却怎么也撑不住更大的弧度,又平平的拉直。
    穿透指隙的昏红忽而消散。
    烛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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