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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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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耐受限,而皇上目测眼很瞎,魏家的命运与其寄托今朝,不如指望改朝后的新君。
    喜欢的人是嫡皇子,不把大金腿整成大龙腿,简直浪费资源。
    念浅安心里冒坏水,脸上很大义凛然,掰着手指数给楚延卿听,“我娘知道你就是’柳公子’,哪里会追究?公主府要是在乎虚名,我娘岂会被御史参跋扈嚣张?我娘最爱仗势欺人了,她肯定觉得,退了婚的可以再定一次。
    刘青卓算是下下之选,除了他,我还有个竹马小三哥,小三哥家里不轻省,我娘要是不想我嫁给小三哥的话,还有徐大哥。我大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徐、念两家注定会做姻亲。
    徐大哥的堂兄弟不少,我娘总能挑出合适的女婿。名声好坏,嫁出去就全抹平了。’柳公子’的身份什么时候能说破,得你来决定。我有什么好和单怀莎掰扯的,左右她是什么用心,大家都看明白了。”
    “徐大哥?没有徐大哥。也没有刘青卓、渔阳郡公的事。”楚延卿刚才是有意忽略,此刻听着徐大哥这称呼只觉刺耳,瞪着念浅安掰来掰去的手指,磨了磨有些痒的牙,一脸阴沉道:“带累你名声的是我。你要嫁的,只能是我。”
    念浅安内心嘤嘤嘤:纯情小刀疤分裂六皇子,总算逼出一句实诚话了妈呀!
    然而面上很不屑,“你又不喜欢我。你所谓的追,追出确定的心意了吗?追人归追人,嫁人归嫁人。”
    楚延卿噎得脸色更阴,窘迫地抬手扶额,无力计较念浅安的豪放,半晌透过指缝直视念浅安,低低闷声道:“念浅安,我既然说了要追你,自然是准备娶你的。”
    说句喜欢会死?
    楚延卿什么情商非要在这上面较真!
    念浅安内心呜呜呜,干巴巴哦了一声,“好吧,我嫁你。”
    “你怎么就说不通?真是只彻头彻尾的笨兔子——”话没说完卡壳了,楚延卿猛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念浅安很想哀怨一下,但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实在哀怨无能,坏水变粉红泡泡,“我说,我嫁你。”
    她凑过去在楚延卿的脸上啵了一口,“盖过章了。不能反悔。”
    楚延卿下意识捂脸,耳根迅速通红一片,明明是他对念浅安做过的事,此时掉了个儿,换了个盖章地方,反而更令他怦然心跳,应和着胸腔鼓动的话有些乱,“不、不反悔。你……你愿意答应,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他好像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清风写的那本狗爬小册子,他最近忙于刑部公务,还没来得及继续追念浅安。
    怎么就追到手了?
    念浅安见他居然走神,顿觉苦逼加无语,“小虐怡情,大虐伤身。我早就不生气了,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难道还纠缠个十年八载来个虐恋情深?闲的!”
    楚延卿听不懂,此刻也不想懂。
    他只知道,笨兔子,真的要成他家的了。
    他无声笑起来,桃花眼盛满璀璨笑意,“如果没有暖阁的事,你还会不会答应嫁我?”
    噫!
    喜欢的人不愧是皇子,反攻得好快!
    念浅安一口老血捂心口,她到底造了什么孽,私定终身也能搞得这么不浪漫!
    于是果断给楚延卿泼冷水,“我答不答应其实不重要,重点是我娘答不答应。”
    楚延卿灿笑僵住:“……”
    嗯。
    笨兔子好像又生气了?
    他好像,高兴的太早了?
    第149章 没羞没臊
    念浅安继续泼冷水,将周皇后和安和公主的互怼说了,“皇后随口提了一句,我娘立即就驳了回去。你是我娘的表弟,是我的小表舅,我娘说是辈分不合适,其实从来不想让我嫁皇室、宗室。以前是,现在是,估计将来也不会改变想法。”
    楚延卿听罢僵笑微有变化,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情绪,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只听他声线恢复沉稳低声道:“只要你答应了,剩下的事自该我来操心。公主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总有办法能让她点头。”
    说着深看念浅安一眼,若有所指道:“现在看来,你没有当众自辩和’柳公子’的闲话,倒是好事儿。”
    流言能用来干坏事,也能用来促成好事。
    当时单怀莎神来一笔,念浅安不反驳不承认,打的就是放任自流、以作后用的坏主意。
    楚延卿情商虽虐但智商在线,都不用她刻意引导,自己就想到了。
    念浅安心下坏笑,面上装傻,一脸“少年你好有担当哦”的崇拜表情,给楚延卿打气,“小表舅加油!”
    刚才还一口喜欢一口嫁,这会儿倒知道姑娘家该矜持地不插手亲事了?
    他家笨兔子,总是笨在不该笨的地方。
    楚延卿无奈失笑,声音越发低沉,“加什么油?”
    传说中的说话柔得能滴出水,形容的就是此时此刻的楚延卿吧?
    念浅安默默抖出一身鸡皮疙瘩,摸摸有点烫的小耳朵,“反正不是头油。”
    说着顺手拢午睡时散开的长发,眨着眼睛相当不见外道:“小表舅,你会梳花苞头吗?像这样,先在头顶两边扎出马尾,然后绕成两团固定就行了。”
    连该怎么梳都说清楚了,哪里是问他会不会,根本是想他伺候她。
    楚延卿下意识哦了一声,心口倏忽一跳。
    此情此景绝不是他多想,他家笨兔子,果然是在跟他撒娇……吧?
    那种酸酸软软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当年周皇后面对他生硬的撒娇模样时,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楚延卿微微闪神,大手已经握上念浅安的爪子,牵着念浅安坐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念浅安笑,“还叫我小表舅?以后,别再叫我小表舅了。”
    一表三千里,他和安和公主血缘不亲,更何况念浅安。
    以前随着辈分叫还不觉得,现在确定了关系再听这称呼,总觉得有点别扭。
    同样映在镜中的楚延卿心口又是一跳,俊脸上可疑的红晕飞闪而逝,不知是因想到他和念浅安的关系,还是因这称呼而脸红。
    念浅安闻言抬眼,只看见楚延卿一双完美遗传周皇后的桃花眼忽明忽暗,貌似很烦恼的样子?
    于是从善如流地应好,一边指点楚延卿梳头,一边摸着下巴冥思苦想,“那叫你什么?七皇女叫你六哥,我总不能也叫你六哥。叫你六郎?好复古。叫你卿哥哥?好肉麻。”
    还不如直接叫情哥哥呢!
    念浅安越说越乐,越过镜面看着楚延卿憋笑,“不然,叫你卿卿?”
    楚延卿脸又红了,纯粹气的,“你敢再叫一次试试?”
    他是男人又不是小女人,乱叫什么卿卿!
    念浅安果断装怂,摇头晃脑道:“我说的是青青子吟悠悠我心!”
    她假装背诗,表示她只是一时口误,楚延卿绝对听错了。
    楚延卿又好气又好笑,给姑娘家梳头本来略香艳,结果被他梳出跟念浅安有仇似的气势,瞪眼切齿道:“念浅安,柳公子的身份的是假的,树恩两个字却是真的。”
    念浅安忙道对哦,“那我就叫太后给你取的表字了?”
    说罢歪歪头,冲着楚延卿弯起眉眼,“树恩?树恩!”
    她尾音拖出小尾巴,听得楚延卿再次脸红,这次却不单是气的,他垂眸错开对视,佯咳一声满是无奈,“念浅安,你根本就是存心捉弄我是不是?”
    念浅安心道是哟,面上转得一手好话题,“那你呢?七皇女那熊孩子才连名带姓地直呼我名字。那你叫我什么?”
    安安是亲近长辈叫的小名。
    楚延卿想到楚克现喊的阿浅,脸上热度微冷,声音却柔,“叫你浅儿?”
    念浅安无语凝噎:楚延卿取昵称的品味,和送礼的品味一样感人。
    于是一脸嫌弃,“你还不如叫我钱儿呢!至少听起来很富贵。”
    被念浅安的俗气击中的楚延卿:“……”
    他忽然心有戚戚,有点担忧长此以往,会不会被念浅安传染得越来越俗,越来越笨?
    于是也一脸嫌弃,“别贫嘴。依我看,叫你笨兔子最合适。”
    念浅安险些对镜泪流:想想魏母,再看看楚延卿和周皇后,多么血浓于水多么有默契,当娘的喊她小乌龟,当儿子的喊她笨兔子,简直可以携手共谱龟兔赛跑的寓言故事了混蛋!
    脑补完又把自己逗乐了。
    楚延卿即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一手扶住念浅安的小脑袋,一手插上固定头发的珠花,放开她松口气道:“梳好了。”
    念浅安看着一高一低、左大右小的包包头:“……谢谢,梳得真好。”
    楚延卿满意挑眉,检视着自家好手艺的目光停在念浅安的脸上,眉心忽而微锁。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小半年和念浅安多有接触,无论是说话还是议事,他从没觉得二人之间存在年龄差距。
    此时再看小姑娘装扮的镜中人,才惊觉念浅安比他小着整五岁。
    他家笨兔子还小。
    之前几次不得已的亲密碰触不提也罢,那次情急之下他往她嘴上盖过章,而今天,她也在他脸上盖过章。
    再往回追溯,先喜欢上“柳树恩”的念浅安,竟能做出假借渡气偷偷亲他的举动。
    他虽忽略了念浅安的年龄,但念浅安才是首先轻薄他的那一个。
    清风上交的狗爬小册子没写,姑娘家都这样早熟吗?
    楚延卿越想耳朵越热,忍不住再次抬手扶额,一时有些羞臊一时忙于自省,大手捂着口鼻偏开头,明明想转开视线看屋内摆设,却一样都看不进眼中,嘴里瓮声瓮气道:“笨兔子,我们的事不急。我会想办法让公主点头,先定亲。等你及笄,我们再成亲。”
    这难道不是废话?
    心理年龄再成熟,生理年龄也不允许他们马上成亲啊?
    念浅安当然没有异议,看向红着耳朵的楚延卿满心不解:刚才连你娶我嫁的话都说出口了,现在不过说说定亲成亲,楚延卿害羞个什么劲儿?
    纯情少年的反射弧好长。
    念浅安暗暗好笑,全然没往不论古今,男女思维差异都很大的方向上想,抬头望望天色起身抬脚,拉下楚延卿捂脸的大手,牵住晃了晃,“树恩,晚上万寿宫还有中秋家宴吧?你们一家团圆,我也该出宫回家了。树恩,你送我?我顺便跟太后告辞。”
    楚延卿垂眸看握着他掌心的小爪子,犹豫一瞬决定顺应心意,反手回握念浅安,任由她晃来晃去,嘴里装模作样道:“笨兔子,你自己不会走路?非要牵牵扯扯的?七夕那晚,你突然主动牵我,现在又主动牵我,你对别人也这样,还是……”
    “还是只对你这样?”念浅安虽然很想翻白眼,想了想纯情少年大概得用哄的,于是喂给楚延卿一颗分量很足的定心丸,“树恩放心,我只对你动手动脚。七夕那晚主动牵你,当然是因为我看你顺眼啊。现在主动牵你,当然是因为我们已经那啥了,我和我要嫁的人牵牵小手不是天经地义吗?”
    那啥是哪啥?
    楚延卿觉得不能问,本能地觉得要是真开口问了,念浅安给出的答案会令他更加不自在。
    这一刻听着念浅安依旧直白而大胆的话,大手已然不自在地动了动,不让念浅安再晃,晃得他的心跟着七上八下,语气却很四平八稳,“天经地义就天经地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从来没大没小你来我去惯了的人,做什么一句里有半句非要喊树恩二字?”
    翻来覆去掺杂在语句里,听起来即别扭又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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