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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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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愤愤不平地打了半把游戏,几分钟后,头等舱客人开始登机,候机室门口有人姗姗来迟,面色清冷迈开步子走到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女孩子身边坐下,又抬起手,给她遮住头顶刺眼的光线。
    玩儿得正嗨的岑宁胳膊被人戳了戳。
    林景铄压低声音指了指谢昳的方向:“看到没,她金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我jio的很甜,下一章更甜~感谢在2020-01-27 13:20:41~2020-01-28 13:5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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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候机室里,岑宁闻言停下手里的游戏, 往谢昳的方向看过去, 待看清她身边那个清贵英俊的年轻男人不由得怔愣数晌,眼神变换之后竟然更加显出悲天悯人的同情来。
    小助理倒是一脸激动加八卦, 等看到岑宁一脸便秘般的神情后,疑惑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什么眼神?怎么还同情上了, 那可是江神啊!如果说周家是北京城老牌世家之首, 那江神就是年轻一代新贵之首,这sunny何德何能啊?何况,人家那长相……您可庆幸他没出道吧!”
    岑宁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 压低声音道:“你不是声称是江神头号粉丝吗?没听过风吹涟漪江泽予?他可是薄情寡义的资本家之首, 万千网民们盖了章的!就连他经历过最深的感情那都是充当炮灰的一缕晚风……sunny小姐姐实惨。”
    他看着那头江神挡在女孩儿头顶的手,“啧”了一声告诫身边的助理:“你看啊,这越是渣男表面功夫做得越到位, 这段位真高。”
    -
    机场广播滚动播出着, 北京飞往温哥华的航班开始登机。谢昳第五次听到播报后才勉强睁开昏沉的眼皮,要不是她一向神经衰弱, 这一天的奔波和狼狈早已足够让她昏睡过去。
    睁眼后的光线没有想象中的刺目,谢昳注意到挡在眼前的手掌,她眨了眨干涩的眼, 顺着那只手看向主人的脸, 然后震惊到险些咬到舌头:“……江泽予?你怎么在这儿?”
    离挂了电话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他忽然跨过小半个北京城出现在她的身边,谢昳险些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江泽予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站起身来,从上衣口袋抽出张机票,冲她勾唇:“走吧,该登机了。”
    “……”
    头等舱的客人们陆续开始登机,谢昳坐在座位上愣神了许久才小跑了几步追上他:“你要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医生不是让你这几周好好在家养病吗?还有,公司的事情呢,不管了?”
    江泽予把护照和机票出示给登机口的工作人员,从狭长的通道往停机坪下方停靠的摆渡车走,闻言回了下头,面无表情道:“纪悠之接下来两周打算住在公司里,通宵达旦、宵衣旰食,我很放心。”
    敢惹哭他的人,就得做好被奴役的准备。
    谢昳咋舌,只觉得这人五年过去行事风格大变,让她实在捉摸不透:“那你也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啊……北京飞温哥华十一个小时,紧接着是就加拿大国内航班转机黄刀镇。这还只是前几天的行程,max说广告的后半段在卡尔加里的班夫国家公园,舟车劳顿下你的眼睛受得了吗?”
    江泽予没有回答,眼睛受不受得了是其次了,心脏受不受得了才更重要吧。
    彼时谢昳刚挂电话,他便致电成志勇了解了她这次出差的相关情况,暂且不说广告的男主角是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流量鲜肉,便是那个五年前和她促膝长谈一整个晚上的美国人——yr中国区副总裁林景铄也跟着去。
    相遇一次尚且能畅谈一夜,那相处两周还得了?纵使很多事情急不来,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是他立刻让成志勇给他订了同一趟航班。
    通道尽头,下了楼梯便是机场摆渡车。不同于航站楼里的灯火通明,机场上光线很昏暗。江泽予从光明的地方一头扎进黑暗处,眼前骤然一片混沌,他眯了眯眼睛想要判断着摆渡车的方向,衣袖却被人牵住。
    谢昳牵了他的袖子,拉着人在摆渡车最里面坐好,这才松开他。
    她没好气地吩咐:“既然来了,这一路你就少用眼睛,等到了加拿大就待在酒店里养病。”
    男人听着这略带训斥的语句,不仅不恼,反倒是弯了唇角:“……嗯。”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北京灰蓝色的夜风猛烈地刮过卷起漫天尘嚣。广阔无边的停机坪上,一架架飞机轰鸣声剧烈,像是蛰伏在长夜里的巨鸟。
    谢昳听到他回答中带着的淡淡笑意,不禁抬眼看去——男人坐在摆渡车角落里的窗边,眼神没有什么焦点,却能准确地捕捉到她的方向。他坐得离她很近,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像是雾霾之上的夜星,两人的衣角重叠,呼吸相接。
    谢昳就着夜色遮掩,就这么看呆了去。
    她突然有一种荒谬的不真实感,这种恍若重生的不真实感让她不由得想起过去的那五年。
    她在洛杉矶的公寓有一面落地窗,那时候的她常常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无边的长夜发呆。而每当她想他的时候,就会喝些度数很高的伏特加,酒精致幻之下,他就会出现在某一些深沉的夜里,就像现在这样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此刻的摆渡车载满了人,徐徐往远处的飞机开去。而他,就坐在她身边。
    风声骤起,机场里飞机的轰鸣声嘈杂。江泽予的双眼难以适应这昏暗夜色,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不在身边的这五年里,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他总会气恼地挣扎良久。
    可现在不同。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移动着,攀住她的一片衣角:“昳昳,你刚刚挂电话之前说,等你回来有话要和我说?”
    谢昳噎住,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她是有很多的话想和他说,比如亲自问问他那个困扰她多年的选择题,比如告诉他当年她为什么离开他,再比如和他一起商量周家的事,讨论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才是最优。
    她在纪悠之的办公室里看完那个审讯视频,足足想了三个小时才明白,这五年以来她到底错在了哪里。
    不是错在为了替他洗清冤屈而离开他,也不是错在对爱情和自由、财富的衡量和判断,而是错在自以为是地扛下了所有的事情,却忘记问他,他到底愿不愿意。
    但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复杂且沉重,谢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当时在电话里说这话的时候,是默许了自己可以用接下来两周的时间来整理思绪的。
    实在不能怪她优柔寡断,只因为当年的秘密被她藏在心里太多年,她曾死死咬着舌头不肯透露一个字,以至于就算现在想要告诉他,张开了嘴反而发现舌头已经烂了半截,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江泽予听她无声的沉默,心下劝诫自己不要着急,人在身边还能给跑了不成?
    摆渡车缓缓前行,北京秋风瑟然依旧,他得寸进尺地顺着她的衣摆攀上衣袖,又顺藤摸瓜找到女孩儿温暖柔软的手,小心翼翼又不容拒绝地一把牵住。
    半晌后,他试探性挠了挠她的手心:“昳昳,你想说了再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听。”
    摆渡车上人声嘈杂,周围的所有人不经意瞟过来的视线都让谢昳神经紧绷,五年下来的本能反应让她想要松开他的手,潜意识里只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思绪纷乱间,她停住挣扎,反倒是忽地收紧了手指,回握住他的手。
    既然所有的秘密和背负都没有办法一下子说出口,那么从这里开始,似乎也不错。
    她总算允许自己在人多的地方牵住他的手,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喧嚣良夜里,狂风转而温柔,谢昳沉默了很久,好半天才回了个闷闷的“嗯”字。
    -
    从北京到温哥华得跨过半个地球,飞行时间长达十一个小时。好在头等舱的设备很好,座椅可以一百八十度躺平,吃饭、办公的小桌板也足够宽敞,大大减轻了飞行途中的疲惫。
    飞机上,剧组的其他人都沉沉睡去。
    谢昳在腰后垫了个枕头,戴上眼镜开始剪视频。
    她这人一向神经衰弱,睡眠浅,在美国的时候就算住在隔音巨好、落针可闻的公寓里,失眠也是家常便饭——更别说是在轰鸣声阵阵的飞机上。
    飞机上除了每个座位会有阅读灯,整体的环境安静又昏暗。江泽予坐在她身边,偏过脑袋眯着眼看她的屏幕,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但也大致能看到她在剪视频。
    女孩子的手指飞快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操作着,一双眼睛沉静又有力量。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工作的样子,足够专业也足够熟练。
    江泽予忽然意识到,她在没有他的这五年里,换了一个专业领域,学会了很多他不知道也不擅长的新技能,也交了很多新朋友。
    比如……那四个泰山压顶般的“前”字。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头在头等舱座椅扶手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
    他试图在心里说服自己,没有谁规定分手了不能再谈恋爱的,那些谈恋爱还要因为对方从前的情感史耿耿于怀、纠结万分的,都是纪悠之嘴里的直男癌。
    何况那四个“前”都已经是她的前任了,没有一个能陪她走到最后的。
    但是!
    江泽予蓦地睁开眼,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谢昳。
    直男癌怎么了?他他妈连纪悠之嘴里的舔狗都当了,就是再多一项指控又何妨?
    反正不管怎么想都做不到不去在意,在意他失去她的那五年里,到底是谁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从岌岌无名成为如今在时尚界影响力巨大的时尚博主,陪着她走过人生中最孤独又最关键的这几年。
    他真的好他妈酸。
    半分钟后,专注剪着视频的谢昳似有所觉,转过头猛然看到江泽予直直盯着她的暗沉沉的眼神,登时吓了一跳。
    她把电脑往腿上一放,从登机箱里翻出个刚刚在商场买的眼罩,翻了个白眼丢给他:“江总,放过你的眼睛,也放过我,ok?”
    江泽予好半天才拿起那眼罩,又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后,不情不愿地戴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予妹:总有一天!等我搞清楚那四个前,我必让他们苦海无边!
    昳哥:记住你的话!
    最近白天实习,码字都得码到大半夜,所以更新时间不是很稳定,大概是国内下午三四点发。谢谢宝贝们的体谅呀,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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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
    十一个小时的航程后,飞机顺利抵达温哥华。降落的时候, 不远处层叠起伏的雪山像是戴了一顶顶的白色帽子。出海关外加转机, 到达黄刀镇时,当地时间刚过晚上十一点半。
    黄刀镇是加拿大人烟罕见的西北地区唯一热闹的地方, 可人口也不过两万人。
    机场很小,却似乎是世界版图的小小缩影——初冬时分, 在这个全世界最靠近北极的镇子上, 前来观赏极光的游客来自各个国家,各种肤色的人们用不同的语言交谈,让在夜晚本应寂静的机场显出些热闹来。
    林景铄把手机贴在耳边, 边走边讲电话:“yep,  我们现在刚刚拿到托运的行李,飞机提前了半小时起飞……ok,我带他们出来。”
    他挂了电话, 转身说道:“周导安排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一会儿我们先去hotel。”
    剧组众人经过了长途跋涉、舟车劳顿,闻言皆是欢呼叫好, 疲惫过后才察觉出公费旅游的好处来,于是兴奋地讨论着当地的天气、文化和风景。
    却没有人注意到走在队伍最后的两个人。
    谢昳和江泽予一起慢悠悠地缀在人群末尾。到达口的咖啡厅边上,几个印度裔的小孩儿因为抢一块儿bagel在他们身旁嬉笑打闹追逐着, 这复杂的“交通状况”令得刚睡醒不久、视力还处于模糊状态的江先生躲得很狼狈。
    谢昳干脆拉过他的衣袖, 几步带着他闯出熊孩子们的包围圈。
    她身上穿着之前在商场买的加拿大鹅,厚重又笨拙。可再怎么样也比不过身边这个男人。
    他出发得匆忙,除了必要的证件之外, 几乎没带任何行李,衣裳也穿得薄——于是这会儿身上披着因为长时间坐飞机而发皱的羊绒大衣,脖子上挂着谢昳从商场胡乱买的粉色颈枕,领口还围着她硬给他绑上去的芥末黄色burberry围巾,这土洋结合的新潮流就连对时尚挑剔至极的max都不由回头看了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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