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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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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奇怪了,我要帮你你不干。那家伙给你钱,你就要了?你俩关系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你不答应他?”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可不一样!你是我师叔,是一家人。咱们除了扶尸咒,也算是为社会的安定团结做出了贡献。拿他的钱,那才叫应得的报酬。”这家伙一口灌下了瓶中剩余的啤酒,大言不惭地说道。
    我不禁苦笑。
    吃饱后,我把我先前在河中泡坏,后来又修好的手机塞给了张山。这家伙又是执意不要,直到我说是为了方便联系他,先借他用,回头不用了再还我,这才当宝贝一样勉强收下。看得出来,他对手机还是很有兴趣的。
    我早已换了新的手机,这个老的放着也是没用,还不剩发挥一下余热。
    本来还想告诉张山什么时候没话费了就告诉我,好给他充钱。但一想到这家伙的态度,还是忍住不说吧,什么时候电话打不通,我直接去给他充得了。
    充话费这种高科技手段,料想他也不会。
    从大排档出来,张山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帮他安排住处,连说自己会找到,回头有空再联系我,紧接着就一溜小跑,逃也似的离开了。
    剩下我们俩,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依然还是吃饭、上班、睡觉这无聊三部曲。
    期间我和倪倩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姐姐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我闲来无事去和她们闹一闹,三个人一起做饭打牌,倒也打发了不少时间。而且大多时候我要回家去住,倪倩晚上有个人陪着,也放心不少。
    至于《摄梦录》,我回去后只翻看了两三次,就收了起来。我根本志不在此,学它干嘛?再说我坚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道理。
    就算以后真被宋东风拉去处理什么事儿,再学也不迟。
    况且第一篇《善恶说》我已经认真记下,一些基础的法门也都能大概掌握,这就足够了。像什么踏玄门、开灵眼、催无为、破幻境,压根跟我的生活都不挨边,知道就行了。我可不愿意去挨个试试,谁知道能玩出什么事儿来?
    就像张山说的,这个世界,99.99%的人都是本性向善的,哪有那么多梦魇可收?
    随着物质和精神生活的越来越丰富。掌印人这个职业,恐怕很快就会走到尽头的。
    倒是那颗叫什么瞳玺的玻璃眼球,我反复研究了好久,甚至还试着像当初那样,用右手紧握。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只好把它当成一个工艺品,找了个底托,放在了卧室的桌子上。却不知道,正是这个东西,差点让我踏上了不归路。
    天渐渐冷了下来,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
    一天晚上刚下班,走出单位门口正打算去车棚里推我那辆98年绝版的永久自行车,肩膀又被人搭上了。
    我心中暗笑,谁这么不开眉眼?已经好久没人敢拍我的肩膀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展开“掰指功”,一下就抓到了对方的两根手指,顺势一扭。
    “哎呦呦!疼!疼!**的快松手。”后面一个久违的声音传来。
    我一震,松开手指转过身来,照着对方胸口就是一拳,当然没有用力,惊喜地喊道:“刘!”
    刘云龙回来了!这家伙正攥着被我扭痛的手指,一脸痛恨的神色。
    第二章 算命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我搂着刘云龙的肩膀,兴奋地问道。
    “切~连这点小情况都调查不清楚,我这个刑侦专业的高材生,不就白当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什么高级人物。”刘不屑地晒道,语气依然还是那么得哏(指说话火药味十足、欠抽之类的意思)。
    “不走了?”
    “咋?又不抢你媳妇儿,我回来你不欢迎啊?”
    “哈哈!走,今晚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我毫不在意,车也不骑了,拽着这个家伙就近找了个饭店。
    本来也想把张山叫来一起热闹热闹,一则是这家伙自从出院到现在快一个月了,音讯全无,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他现在什么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
    再者我也想让他和刘云龙认识一下,这俩人都是属于大大咧咧没羞没臊型的,肯定能尿到一个壶里。
    无奈我给这家伙打了好几遍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打不通。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没办法,只好我们俩人吃了起来。
    刘云龙这次是学成归来,被分配在了市局刑警大队,专门负责各类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
    当然,刚来的新人没有办案经验,平时也就是端端茶倒倒水,跟着开开会,听听老手是怎么分析案情和抓住线索。运气好的话,偶尔还能跟着出出现场,负责一下案发后的扫尾工作。
    瞅着他那一百来斤,近一米八的电线杆身材,我讽刺道:“就你这风一吹就跑的身子板,还去抓犯人?别是玩鹰的反被鹰啄瞎了眼!”
    刘云龙哪里肯服软,马上就反击道:“你懂个屁!别看哥瘦,那是一身腱子肉。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在郑州老实点,别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当心到时候兄弟反脸不认人。”
    “得了吧~你个新兵蛋子,还想上来就荣立一等功啊?说白了,你现在就是那家属院里看大门的七十岁老太太。”
    “……怎么讲?”
    “只能逮住八十靠上的贼。”
    “我靠!老子今天是没带枪出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地?”
    “我先突突你十块钱的!再枪毙半个小时!”
    “去!回去拿去!爷在这等着你,小样~今儿我还就真不信你了!”
    “你等着!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别跑!我二十年内不回来找你算账,我就不姓刘!”
    “唉!唉!你回来!把老子钱包还给我!还没结账呢……”
    “嘿嘿,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认个错,哥原谅你。”
    “门都没有,你去拿枪吧!钱包里没钱,我这人从来不把钱放那里头。”
    “……我靠,真一个子儿都没有?那你整天臭屁踹个钱包干嘛?”
    “嘿嘿,就是防止你这种人的。唉?你不是去拿枪么?怎么又坐下了?”
    “我吃完再去!枪毙人是个体力活儿,不吃饱不行。你也赶紧的,送行饭不能马虎!吃饱好上路。来,这盘葱爆羊肉,葱都归你!”
    “我靠……”
    饭店里的服务员都一脸惊恐地瞧着我俩。
    和刘云龙吃完饭后第三天,我奉老妈之命,骑车去姥爷家送点东西。
    走到地下道时(郑州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就在东方红影剧院以西,火车站以北几十米处,上方由于铁道纵横,占地极宽,下方的中原路只得从铁道下方穿过,形成了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地下通道。也是郑州最早的地下通道。),在一排摆摊算命的中间,一个明显比其他人大上一倍的身影吸引了我。
    我把车停在这个人跟前。黑暗中他带着个墨镜,头也没抬,扯着粗犷的嗓子说道:“施主求缘还是解惑?批八字免费,不灵分文不取啊!”
    “批你个头!”我照着这家伙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戴墨镜的大个子淬不及防,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见是我,他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起来把我拉到墙角,摘掉了墨镜。
    不是张山是谁?!
    “你别让我穿帮了!还指望回头客呢!”他背对墙壁,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你就天天干这个?一把子力气干什么不好?非要搞这套骗人的把戏。”我看见他这副德性,就气不打一处来,居然在这算命骗钱。
    好歹我也是他师叔,今天非得教育教育他。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周易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怎么能说是骗人的呢?他们这些人能和我比嘛?咱可是打小就搞这个的,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个勉强能看个一知半解,就出来混了。”说着,他还指向前面这一排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给人算命的几个“半仙儿”。
    “那你还带着个墨镜装瞎子,不是骗人是什么?”我让这家伙给堵了回去,只好揪着一点朝死里敲。
    “这叫包装~你懂不懂?盲人显得神秘,而且不会泄露客户的信息,相信的人多。即使客户知道我们并不是真瞎,也不会在意,至少墨镜在表面上是一个心理安慰,可以让他们有什么说什么。”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
    “我靠,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我听了哭笑不得,算命的居然在跟我谈包装和消费者心理学。
    不过想想也对,恐怕这世上对消费者心理学研究最透彻的行业,就要数这些算命的了,光凭一张嘴,就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深信不疑并且任听摆布,估计连最伟大的推销员也做不到。
    “喏!就这个孙大哥。”张山指着他位置旁坐着的那个干瘦的中年人说道。
    我扭头瞅去,只见这个男人也带着一副黑超墨镜,不知道是真瞎还是假瞎。不过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脸正朝向我们这里。
    我瞧着他发愣,这个大叔突然嘴角扬起,朝我稍作微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彻底晕菜了,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就天天干这个,干了一个月?”我有点崩溃。
    “当然不是,这玩意饥一顿饱一顿的,也就是赚个外快。我白日里在一个工地上卸水泥大沙,一天管发40块呢!包三顿饭和住宿。月底带薪休息两天,还有奖金!”张山得意洋洋地说道。“在这干仨月,比我在村里种一年地赚得都多!”
    我算了一下,好家伙!他一个月合最少1200块钱了,还不带奖金和晚上摆摊算命的外快。
    要知道我这个坐办公室的设计师也不过才1200啊!
    我靠,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跟着张山干。
    第三章 风水疑云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张山见我一脸痴呆相,干站着不说话,主动问道。
    “我找你?……我知道你在哪啊我!?我就找你!”这家伙不说,我还真差点给忘了。赶忙拽着他问道:“我问你,你干嘛不接电话?我给你的手机呢?”
    “你给我的手机……我不会用,就知道你告诉我的怎么充电。”
    这句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当场把我击翻在地,口吐白沫。
    “你——不——会——找——人——问——啊?”我瞅了他半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嘿嘿,那显得多没面子啊~那样不是等于告诉人家我没用过这玩意么!工友们该笑话我了。”张山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又是一记天雷,我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喉头里似乎有什么甜甜的东西想要涌出来。
    花了半个小时,总算教会了张山如何接打电话,存储号码。至于收发短信和其他功能,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否则连明天班都不用上了。
    反复叮嘱张山没事打电话,要保持联系。我这才又骑上自行车,朝姥爷家蹬去。
    走出去好远,回头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昏暗的地道中,看见我回头,还挥手示意。旁边骑车的路人见状,纷纷表示关注。
    两人似乎发现这样太过招眼,赶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低下了带着墨镜的脸。
    我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味道。最大的问题是,张山这个身板和形象,太不像算命的了。
    这就好像一个很矮的人,你看他第一眼,肯定不会觉得这家伙是个篮球运动员。别的啥都不说,光看身形,不是那块料啊!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谁?”
    “你是师叔吗,是我啊!张山!”那边乱哄哄的,似乎是重型卡车的发动机声,张山扯着喉咙喊道。
    “我靠!你有病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我一下就被对面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火冒三丈。
    “不是吧?师叔,这个点我们都吃过早饭开始干活了。你也太贪睡了!”张山一副难以置信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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