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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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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尼古拉二世从一九零五年到一九零七年已经残酷镇压过多次资产阶级革命,时至今日依然不希望国家大权旁落到这些资产阶级人士手里。他不仅错误的分析了国内的形势,认为只要能够打压资产阶级就能控制罢工人群,殊不知罢工行动根本与资产阶级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根本不符合资产阶级的利益方向。
    面对国内资产阶级的强烈要求,尼古拉二世用更为强烈的口吻进行威胁,如果资产阶级妄图干扰国家政权,那他将下令解散国家杜马会议。
    “杜马”一词,是俄文(дyma)音译,意为“议会”。沙皇俄国原是封建专制国家,1905年爆发革命运动后,沙皇尼古拉二世为缓和政治危机,于同年9-10月间宣布召集“国家杜马”,赐予一定权力。1906年和1907年,产生了第一、第二届国家杜马,但随后不久就被解散。后来又产生了第三、第四届国家杜马,其权力都不大,但名义上是国家的议会。1917年十月革命胜利后,苏联建立了“议行合一”的苏维埃制度。1993年,俄罗斯又恢复“国家杜马”的称呼。
    资产阶级在沙皇的强硬态度之下,除了愤怒和无奈之外,其他的也只能忍气吞声。他们手里没有实际权力,而国家杜马是资产阶级与行政衔接的唯一机构,如果沙皇真的解散国家杜马,那沙俄上上下下的资产阶级人士当真是一无所有。
    工人罢工切断了资本的运作,解散国家杜马那是销毁资产阶级最后一丝筹码,倒头来原本是掌握国家大部分财富的人群,反倒会一贫如洗。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们可不敢铤而走险的宣布这一步。
    事实上,历史上的“二月革命”前后一共持续了三个月之久,从一开始的工人游行罢工到资产阶级示威,再到后来的武装起义,直接导致沙皇遭到禁卫军的劫持。当时沙皇确实打算从前线调回主力部队,可惜革命发生的实在太快,他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出去,禁卫军的叛乱已经占据上风。
    正因为如此,沙皇才被迫宣布退位。
    可如今由于中国军队在去年十二月份横插了一脚,导致沙皇提前调回主力军队返回国内,俄罗斯的历史从这一刻开始走上了岔路。如今全国上下仅仅还处于工人罢工阶段,可沙皇立刻命令从欧洲撤回的主力军队进行强硬镇压。
    从二月下旬开始,起初轰轰烈烈声势浩大的“二月革命”,一下子演变成一场残酷的军事清洗活动。被分配到全国各地的沙皇军队,陪客当地警察、军警残酷镇压革命起义。尤其是全国罢工总动员的中心彼得格勒,将军一万人的沙皇军队荷枪实弹开进城去,几乎没有任何示警,就向游行的人群发动袭击。
    全国大罢工的行动一下子遭受严重撮镇,但是革命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在遭到武装镇压的一开始,工人全部是四散而逃。可到镇压继续进行下去时,那些看上去懦弱的人们一下子觉醒过来,愤怒、求生欲望、对沙皇政府彻底失望,这些情绪扭曲在一起,终于化为一场疯狂的反击行动。
    工人们拿起锄头、铁锤、铁铲,不顾生死的向沙皇军队发起袭击。
    然而这种原是落后的反击方式,除了制造更多的自身伤亡之外,根本没有对沙皇军队形成任何阻碍。
    但是工人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前进着,向着枪口炮口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
    彼得格勒、伏尔加格勒、西伯利亚甚至莫斯科,处处都有这样近乎自杀式的反击。
    虽然工人们在付出许多牺牲之外,没能够重创沙皇军队,可是这股用鲜血和生命来交换生存权的革命活动,却深深的给许多人带去了震撼。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大地主,又或者稍微有一些良知的官僚,他们在面对这场风暴时,都露出了同情和悲恸。
    工人们只不过是为了饭碗,革命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改善国家环境,从十年前直到今天,沙俄革命者通过各种方式想要到达改良诉求的目的。非暴力的,暴力的,请愿的,请求的,可是这些种种手段,都未能得到沙皇政府的真正重视。
    深居在冬宫的沙皇贵族们,只知道牢牢的把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却没有考虑世界变革的大趋势和国内近乎崩溃的社会秩序。
    卷八:世界大战 第1125章,三股势力形成
    工人们为什么在面对枪炮时依然选择前进,是因为他们已经绝望了,对沙皇政府的绝望,对以往所有革命手段的绝望,对生存下去的绝望。然而在这些绝望中间仍然保留着唯一一丝的希望,那就是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够活的更好。
    他们愿意用这种流血牺牲,来向沙皇政府发起最后的控诉,哪怕这是以卵击石!
    虽然沙俄国内上下对工人暴力反抗沙皇军队的行动愈演愈烈,对革命派的同情心理也越来越广泛。许多警察、士兵甚至那些刚从欧洲回来的沙皇军队,纷纷开始露出动摇的心态。
    从二月下旬开始,参与镇压工人运动的军队逐渐开始尽量避免与工人发生冲突,除了莫斯科之外,其他城市的伤亡有明显下降。
    甚至保卫冬宫的沙皇禁军部队都开始向着革命,他们在私底下集结,讨论现状、痛斥现状。到了三月一日这天,所有的中下级军官发布了一份联合请愿书,希望沙皇能够体恤国内民情,接受资产阶级政治改革。
    正是这份联名请愿书,立刻让尼古拉二世感到恐慌起来,他万万没想到革命分子竟然渗透到自己眼皮底下。他不清楚禁卫军中到底有多少革命人士,更不清楚禁卫军是否会做出更激进的行动。在这样的心理之下,他只好先采取安抚手段,郑重其事的对军队下达命令,所有士兵原地待命,停止与工人发生冲突,同时也要求工人们停止暴动,等待国家召开相关会议,讨论政治改革的具体事项。
    然而,在暗地里他急匆匆的派出自己的亲信,将莫斯科周围忠于沙皇的军队全部集合起来,并且以各种理由将参与联合请愿的禁卫军军官调职。正如所有遭受革命之前的君主那样,尼古拉二世骨子里是绝不容忍皇权旁落,因此他一如既往的选择采用欺骗的手段,先转移所有人的视线,再渐渐消弱国内的矛盾。
    三月上旬,几天前还是内乱不止的局面,随着尼古拉二世发布的命令竟然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几乎就是在同一天的时间里,全国各地的斗争活动开始收敛,无论是工人还是士兵全部自觉的停止了对抗。
    当尼古拉二世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为自己的计划再次得逞感到心满意足。可是他根本没有发现,这次他错了。短暂的停息并不意味着结束,甚至这种平静都算不上是革命者们需要休息一口气。因为在这场已经进行两个月的革命运动当中,革命者们清楚的认识到,他们不仅仅要争取工人和社会中下阶层的老百姓站在自己这边,更要争取士兵支持他们的行动。
    面对残暴和出尔反尔的沙皇政权,妥协和退让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相反,只要让尼古拉二世真正意识到危险时,这个暴君才会知道让步。
    而这次革命绝不会再因为尼古拉二世所谓的“妥协”而结束,革命者们一定要团结在一起,使用真正的武装力量来完成革命的目的。
    趁着尼古拉二世沾沾自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国家社会工党与其他劳动代表的党派纷纷开始奔走,向地方军警进行游说,争取更多的武装力量加入革命阵营。
    与此同时,原本支持君主立宪的资产阶级政党社会革命党,暗中与社会工党的孟什维克派取得联系。双方进行了简单的几次会议之后,达成一项共识,那就是为了确保资产阶级的利益,以及在日后对抗“不确定反对势力”,需要尽快成立一支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武装。
    不过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派并不是像布尔什维克派那样,利用教条似的革命理论宣传,来拉拢地方部队加入革命阵营。这些资产阶级手里掌握着不少国家财富,他们打算直接从国外购买军火,组成武装商团,名义上是保卫工厂和资本势力圈,实际上就是在蓄养自己的武装力量。
    而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派的这一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正好迎合了尼古拉二世。
    既然武装商团的目的是保卫工厂,那自然是站在反对罢工的一边。让这些资产阶级去镇压工人罢工,不仅可以避免沙皇政府与工人阶级的矛盾,还可以达到双方制衡的效果。
    因此,尼古拉二世非但没有阻止资产阶级发展私人军队,相反还进行了许多鼓动。
    尽管许多保皇派的王公贵族们向尼古拉二世发出严厉警告,一旦资产阶级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那沙皇政府必然会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控制这些闹事分子。资产阶级虽然不像工人那样情绪激动,甚至还与工人阶级存在严重的矛盾,可如果事情不能像预料中的那样发展,到头来反而养虎为患。
    “有哪一个政权会轻易让民间发展私人军事?”
    “要么他们是土匪,要么他们就是军阀,我们不可能寄希望于他们安分守己。”
    “军事大权是最危险的权力,它能帮助我们稳固国家统治,也能颠覆我们的统治权。”
    面对这些危言,尼古拉二世确实犹豫了起来,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理会。
    他并不是完全丧失了警觉,沙俄国内发生的革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做为一个国家的君主,自己当然知道什么东西是最让自己害怕的。可是他现在不得不赌一把,因为目前沙俄国内的许多军队已经不可靠,而国家财政也不足以在培养一批新的终于沙皇的军队,如果没有资产阶级的这支第三势力搅乱国内的局势,只怕国内所有矛头都会指向自己。
    沙俄的局势一日不如一日,尽管资产阶级不是一个很好的盟友,但却是一个目前还能利用的棋子。尼古拉二世不希望资产阶级能做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情,毕竟资产阶级发展起来,后患同样很严重。他仅仅只是希望能暗中操控国家矛盾的走向,挑起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矛盾,让这两个群体互相争斗,为沙皇政权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沙俄国内渐渐形成了三大势力,分别是:以尼古拉二世为首的沙皇王公贵族,开明贵族与资产阶级改良派,以及国家社会工党的布尔什维克党。三方势力相互之间都希望彼此能够牵制对方,王公贵族想要捍卫沙皇政权,保住国家统治地位;改良派一方面要求瓜分政治权力,另外一方面也遏制工人罢工;而布尔什维克派在二月革命爆发之后,终于确定要推翻沙皇政府,建立属于工人和无产阶级的新政权。
    这正是沙俄历史发展走向岔路之后最显著的表现,一场复杂而又旷日持久的角逐正在拉开帷幕,这也将为日后的俄罗斯变革以及世界大局的改变产生意味深远的影响。
    资产阶级改良派在探索改变国家政治的道路时,免不了要积极学习国外革命的方式。
    比如成立商团武装,正是从日本、中国以及美国南北战争的案例中获得的经验,没有一支效忠于改革的武装力量,就没有足够的话语权。中国的百日维新失败了,但十多年后的南方武装革命却成功,甚至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中国发展到与世界列强争霸的地位,这就是最典型的速成法。虽然现在看上去显得太晚,但只要还有一线机会就不能轻易放弃。
    不过沙俄资产阶级改良派目前的处境仍然欠缺决心和魄力,毕竟在他们当中还有一批沙皇政权的开明贵族,他们最终想要达成的效果是改良,而不是革命!
    卷八:世界大战 第1126章,社会革命党来访
    沙俄资产阶级改良派趁着国内的局势稍微稳定之际,立刻派遣多名代表赶赴国外,有人前往美国,有人前往中国。这些代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向资本主义国家订购军火,顺便寻找可以借鉴的政治改革方案。
    而从这次派出代表出国开始,就连沙俄国内最弱势的资产阶级改良派内部也分裂出两个派别,亲华与亲美。毕竟这些代表是分批出国,因此每一批代表接触到的只是一个国家的信息情况,纵然回国之后相互对比,也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所有的政治争斗最终都是权力斗争,不管是亲华还是亲美,不管中国和美国在各个方面上是否有互补不足的地方,他们都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诋毁和否认对方的所有说法,尽一切可能取代对方在资产阶级势力中的主导地位。
    在三月中旬的一天,俄罗斯社会革命党组织部部长亚历山大·费奥多罗维奇·克伦斯基带领他的考察团抵达北京。此次他是以商务洽谈为名义与中国方面建立联系,不过在此之前的联络电报里面,还是隐隐约约暗示了一些自己的其他意图。
    因此当克伦斯基一行人走出北京火车站时,北京大本营早已派遣一众官员等候迎接,整个派场看上去像模像样,可谓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负责招待工作的正是北京大本营秘书长张孝准,三天前他收到来自沙俄的电报之后,已经提前与中情局、国防部以及总统府外交部进行了电话商谈。
    南京总统府一直以来都没有忽视对沙俄国内局势的关注,尤其是中情局派遣了大量间谍在沙俄境内活动,早已将目前俄罗斯的处境分析的一清二楚。
    对于外交部来说,这是一次挑起沙俄内战,并且借此内战机会将中国的势力渗透到沙俄国内最好的机会。再没有什么手段让一个国家自己从内部崩溃显得那么有利可图,不仅可以节省军事上的消耗,更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拉近中俄关系,化敌为友只是其次,重要的则是要化敌为“主”。
    难得沙俄社会革命党抛弃成见,主动来找中国商量解决沙俄国内矛盾的帮助,尽管社会革命党目前在沙俄国内政治上显得最为弱势。但话又说回来,只有最弱势的政治团体才能更容易的控制,同时只要花费不多的投资,就能从他们身上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一切都符合经济投资的条件。
    更重要的是,社会革命党代表的是资产阶级利益,从大局阵营上与中国是一致的。资本主义国家不帮助“资本主义”扩大势力圈,难道还去帮助苏维埃不成?
    在火车站门口一番寒暄之后,张孝准邀请克伦斯基等人上了轿车,车队浩浩荡荡的向北京大本营方向前去。到达北京大本营,安排好这些沙俄人下榻的招待所,张孝准没有急着与克伦斯基商谈正事,只是让对方好好休息,晚上会在大礼堂设宴招待。
    对于克伦斯基等人未来几天的行程安排,张孝准没有做严格的计划,只是安排了几名特勤人员和大本营的文职人员随时陪同克伦斯基。无论克伦斯基要去哪里,只要不是设有安全等级的地区,一律都安排车辆带引参观。
    当天下午,克伦斯基还真是一时兴起,乘坐北京大本营的轿车去参观了紫禁城和位于郊区的中国长城。一直到晚上七点钟,车队才姗姗的返回大本营,而此时大礼堂早已经准备妥当,无奈正主居然久久不到,张孝准和一众政府官员只能闷声闷气的等候。
    不过在克伦斯基等人走进大礼堂时,张孝准、黎元洪等人还是热情的迎接。这让克伦斯基感到非常诧异,在从郊区返回的路上,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淡,他原本还很担心错过了晚宴的时间,以至于会引起中国方面的不满,毕竟他可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在摆架子。
    然而没想到,中国这么多官员在等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依然以高涨的热情来接待,这真正是让克伦斯基一行人感到了深厚的友善态度。也正因为这件事,在克伦斯基心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好印象。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外交手段而已,张孝准、黎元洪这些高级官员面对克伦斯基的迟到,当然会感到非常生气。但是即便如此,在利益的面前有很多东西都不是那么重要。就像甲午战争时期,即便中国战败,在议和谈判时日本方面依然对中国代表客客气气,无非就是希望获得更多的好处。
    于是第二天一早,克伦斯基迫不及待的希望跟与中国方面建立谈话。
    张孝准安排北京大本营的外务官员,在正式的会议室里进行了第一次商务谈判会议。
    这一天的内容几乎没有涉及的太多,单纯的就是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多家企业的老板,联合向中国采购一批军火,大约是步枪六千支、轻机枪一百支、重机枪十支,配套子弹五百万发,可分为一年之内交付齐全。
    严格的说,单单从克伦斯基需要的这批军火数量上来看,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大客户,订单总金额还不到八十万共和币,除掉成本之后的利润仅仅只有十多万左右。这十多万的利润当中,又有大约十万左右要用在招待克伦斯基等人身上,所以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赚头,也完全没有必要用如此高规格来接待这些人。
    尽管如此,张孝准非但没有故意坐地起价,还在原本八十万共和币的总订单上,额外多提供了一千支步枪和五门迫击炮,附带赠送五万发子弹和一百发炮弹。他之所以没有采取打折的方式,而是选择追赠军火,其一是显得优惠,其二则是希望能让沙俄社会革命党发展更多的军事力量。
    面对中国方面如此热情的附赠,再加上昨天一天的盛情招待,克伦斯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天中午就正式签订了这份订单,并把中国方面的态度以及商务进展消息第一时间发回到俄罗斯。
    而这一点,正好决定了亲华派势力在社会革命党占据大头,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当克伦斯基与中国签订合同时,远赴美国商谈的代表还在远洋货轮上,等他们登上美国国土时,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再让他们签署另外一份订单了。
    当天下午,张孝准就带领克伦斯基等人前往军火库,参观库存的商品武器。
    北京大本营的军火库库存量还算不错,中日战争结束了大半年时间,北方的军务得到良好的整理和发展。张孝准告诉克伦斯基,只要款项到账,第一批军火三天之内就能发送出去,如果沙俄那边急着需要这批军火,中国甚至可以派遣飞艇加急运输。
    克伦斯基对中国的服务态度非常满意,表示日后社会革命党一定会优先与中国建立贸易合作关系,同时也希望借助这次机会加深中俄之间的联系,减少彼此之间的矛盾冲突。
    又过了一天之后,张孝准邀请克伦斯基来到长安街最正宗的茶楼品尝中国茶。
    一行人抵达华盛茶楼,茶楼方面早已经接到通知,早早做好了迎接准备。
    张孝准与克伦斯基来到二楼的小包间就坐,至于其他随员则分配到外面的大堂。小包间里面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就只有两名高级翻译人员在场,这让刚刚落座不久后的让克伦斯基立刻感到有几分异样。毕竟克伦斯基也是一个政客,他当然知道今天不会是喝茶这么简单。
    卷八:世界大战 第1127章,暗示革命
    “克伦斯基先生,尝一尝地地道道的中国茶吧,可能口味一时还不适应,权且当作尝鲜好了。”张孝准亲自操作茶具,为克伦斯基沏上一杯茶。
    “中国茶享誉世界,能够喝到这样正宗的茶,真是我的荣幸。”克伦斯基端起茶杯,学着中国人喝茶的样子慢慢的吸了一口。
    “我很高兴能与克伦斯基先生成为朋友,但是在真正成为朋友之前,我不得不向您讨教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两天一直困扰着我,如果无法从您口中得到正式的答复,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张孝准模棱两可的说道。
    “请问张先生,究竟是什么问题呢?”克伦斯基端正态度,语气认真的问道。
    “您应该很清楚,中俄两国目前还是交战状态,你我各处同盟、协约对立阵营,严格的来说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来往,更别说军火上的交易关系。”张孝准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很明白。不过张先生您应该知道,我虽然是社会革命党成员,当我们这些党派几乎没有太多的政治权力,仅仅是出于维护资产阶级利益的需要而筹建的民间组织而已。这次采购军火主要是用以私用,绝不会牵涉到俄国与中国的外交政治方面。”克伦斯基脸色有了一些变化,他连忙解释的说道。
    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中国人的了解实在太少。如果说张孝准是在签订军火协议之前讨论这个话题,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两国还处于交战状态,哪怕乌梁海的战斗已经休止两个多月时间,但依然不能改变敌对的关系。
    可是,昨天的军火贸易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甚至都可以说不算是谈判。中国方面直接给出了一个让人满意的价格,随后还破天荒的附送了一批军火,简直顺利的让人难以想象。
    现在看来,昨天的顺利确实太过诡异,而他自己也万万想不通为什么要在签署完毕合同的第二天才摊牌。
    张孝准微微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端起茶壶为克伦斯基的茶杯注满茶水,然后说道:“并非是我不信任阁下,可是万一发生了我们中国出售的军火倒头来杀害我们中国人的情况,那可真是一件遗憾而又滑稽的事情。因此,我希望克伦斯基先生您现在能理解我的心情。”
    克伦斯基沉默了片刻,然后以西方人思考方式,直接了当的询问道:“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您一定要在签订贸易协议之后才告诉我这件事呢?”
    张孝准摊开双手,同样用一种很直接的口吻说道:“克伦斯基先生,既然你们要到中国来寻求军火贸易,就算我们官方部门不接受,您也会与民间的军火商合作。考虑到必然的结果,我们宁愿通过这次官方的合作,来进一步改善中俄之间的关系。”
    克伦斯基怔了怔,他这次除了订购军火之外,原本也打算跟进一步拉近与中国的关系。毕竟沙俄国内目前内患严重,如果中俄矛盾继续激化,反而会不利于国家的发展。虽然中国收复了外蒙古,也强行占领了乌梁海地区,但严格的说这些都只是中国在收复历史版图而已。既然没办法阻止或者讨回来,大可卖个人情不去计较得了。
    让他感到又惊又喜的是,张孝准的这番话意思再明白不过,看来中国方面也希望改善中俄目前的关系。社会革命党如果能在对外战争的谈判上取得进展,说不定就能以此机会来在获得更多的政治权力。
    克伦斯基露出了一个笑容,欣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其实这次来到中国,我同样抱着能够改善中俄关系的期望。对于之前我们两国之间的矛盾冲突,或许可以通过其他方法来逐渐改变,如果张先生您也有这样的期待的话,我很愿意能与中方进行更深入的会谈。”
    张孝准忽然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的露出几分严肃之态,他说道:“事实上在我看来,真正阻碍中俄关系发展的原因并不在我们中国这边,而恰恰是俄国沙皇政府现在的顽固不化。我相信,即便我与克伦斯基先生您在这里商谈的再好,你们的沙皇也绝不会接受这种会谈方式。”
    克伦斯基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他立刻问道:“张先生,您的意思,只要吾皇还在位,中俄之间就无法取得进一步交流吗?”
    张孝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说的算,我只是想告诉克伦斯基先生您,我们愿意跟您交谈,但是由于你们沙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缺乏信任感。”
    克伦斯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张孝准的话给足了自己面子,也暗示只有自己才能成为中俄友好关心的切入点。可问题是,沙俄资产阶级目前没有任何政治权力,国家杜马形同虚设,仅仅是给资产阶级代表们一个说话的地方,至于这些话是否能被付诸实际,还得看沙皇的最终决定。
    不仅如此,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张孝准的弦外之音,还包括赞成推翻沙皇政权的意味。如果镇是如此,那这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虽然都支持资产阶级革命,但只是想像英国那样建立君主立宪制。一旦真要彻底推翻沙皇政权,只怕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内部会再次分裂,资产阶级原本不强大的实力必然会因此更加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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