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
    厉暮风抬手，想将她重新拥入怀里，可她却垂首，拉上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
    他凄然：“你是在拒绝我吗？”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可林然无法去细究其中的缘由，却以为他是生气了。
    她咬唇，看向厉暮风，许久吐出一句话：“你和冯小姐……我们这样不好……”
    林然磕绊许久，一抹悲哀上了心头，想想，又尽力地吐出另一句话：
    “我…我知道有交易……可是…今天不要，可以吗？”
    她最后一个音节，淹没在自己的颤抖声中，泪水随之落下来。
    厉暮风已经听明白了。
    她以为他是什么样的人？
    禽兽？还是每天只想拿着协议跟她做爱的男人？
    她对自己没有一点别的情感？
    厉暮风的情绪也冷下来，他清冷着声音问：“林然，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是吗？”
    林然心尖颤了一颤。
    他为什么这么问？
    林然能感觉到，他话里的酸涩和怒气，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厉暮风，看到他那张俊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情绪。
    受伤。
    怎么会……
    林然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很微弱，很大胆。
    可却像一束光。
    她想抓住这束光。
    “我们……不是只有交易吗？”
    可最后的表达变成了这样。
    她想问的却是，除了交易，你对我，有没有别的感情……
    可她，没法再说更多了。
    这样简短的字节，很容易让人误会，误会这不是疑问，而是反问。
    果然，她看到他的脸色沉下来，冷如寒冰，那双深邃眼睛里，没有了光彩，只有幽暗。
    “呵……”
    他轻笑，转身，出门。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林然哭得更凶了。
    不是的，她不是这个意思……
    林然，你为什么就是说不清楚话呢？
    那一刻，她忽而很痛恨自己有这样的语言障碍，因为这样的障碍，她无法向人诉说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无法告诉厉暮风，她对他的悸动，她想确认，他是不是，也对她有了与众不同的感情？想问他，冯潇潇是怎么回事……
    可什么都说不出，她说不出啊！
    豆大的泪珠打湿胸前的衣襟，林然看到自己一身舒适的睡衣，知道是厉暮风为她换上的。
    她抬头，看到这间卧室，与她睡过的，都不一样。
    这样低调却奢华的摆设，似乎是他的主卧。
    她心口微疼。
    她记得厉家的佣人说过，少爷从不让人进他的主卧。
    她想起那几个夜晚，这个男人即便强势而霸道，却总在淡漠疏远之下，展现出他的温柔与体贴。
    每一次她最狼狈的时候，都是他在身边，为她披上西装，为她挡住那些不堪。
    林然心口好像插了一把刀，关于厉暮风的一切，萦绕在思绪里，让她又感动，又痛苦。
    如果他有冯潇潇了，他们怎么还有可能？
    门却又开了。
    厉暮风去而复返，背光而立，站在她面前。
    她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不知所措。
    而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神色莫测。
    在沉默中，这个高大的男人，忽而抬手，解开皮带，拉下拉链，脱下长裤，内裤。
    而后，指节移到衬衣扣子上，开始解扣子。
    林然有点呆，半天不清醒。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厉暮风已经脱下衬衣，丢到一边，赤身露体，光裸着，走向她。
    林然瞬间爆红了脸，赶紧瞥过脸去。
    他…他在做什么啊！
    冯潇潇那条短信窜入脑中。
    不是…冯潇潇不是说，厉暮风因为她，不会让任何人看他的裸体么……
    “小然，这样，可以让你暂时忽略冯潇潇的话，先听我解释了吗？”
    他含着恳求的声音传来，林然只觉得，心里的那道防线，又为他而崩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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