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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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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都依你!”
    第二日清晨,冉轻轻醒来之后,已经在离开楚国的马车上。昨夜,她给父君留下一封信,信里交代是她心甘情愿跟着齐王离开的,她这辈子除了齐王殷华侬,不想再嫁给别人。希望父君能饶恕她的不孝,以后她还会再回来看父君的。
    冉青昀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气得肺都快炸了,当即招来侄儿议事,准备联络其他夏国和西蜀国一起攻打齐国。
    这时,冉敬递上了齐国送来的国书,言明齐国愿意割让三座城池为聘礼,迎娶楚国公主为国后。这一次,就连修凌云也不同意冉青昀向齐国开战。
    修凌云看着齐国的方向,心一沉,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朝楚君跪下,行叩拜大礼。
    “君上,我有一事相求。”
    从中午十二点写到现在,腰都快断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第40章 误国误君的祸水
    晨光熹微, 一弯新月挂在树梢,墨蓝色的天空悠远寂寥。
    昨夜, 冉轻轻被他闹了一整夜, 这会儿困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靠在他胸口又沉沉睡了。
    殷华侬也是一整夜没睡, 可他脸上不仅毫无倦色,反而精神如刚餍足完一顿美食的猛兽。猛兽身上的威压还在, 只减去了几分即将发动攻击前的紧迫感。
    马车略有颠簸, 盖在冉轻轻身上的大氅滑落下去,她皱了皱眉, 往他怀里钻了钻。殷华侬迅速将大氅盖在她身上, 动作又轻又快, 没有吵到她。
    怀中女子散发着玉婵花的淡淡清香, 勾得他心念一动,缓了缓,却什么也没做, 只是亲亲她的额头,让她继续安睡。
    她昨夜大概真是累极了,殷华侬不忍让她继续受累。
    动情处,她哭得失魂, 也令殷华侬情绪失控, 逼她说了好些话。
    “我,我好喜欢王上,我最喜欢的人只有王上......”
    “如果我喜欢上别人, 就让王上罚我......”
    她娇娇软软的哀求他,还以为他会心软,却不知那幼猫鸣叫般的细弱哭泣声只会让他更加发疯。当时殷华侬满脑子都是愤怒的念头,她并非真心喜欢他,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是她的父君。
    为什么她最重要的人不能是他呢?不能有别人,只能是他,哪怕是她的父君也不行。
    现在好了,她又只属于他一个人了,小小的马车里只有他和她,无人打扰。
    她畏寒,受不得一点点冷,若不紧紧的捂着,过一会儿手臂就会变凉,接着就要喊头疼,浑身都疼。而他惧热,他从小就光着身子在雪地里跑,早就习惯了寒冷。大氅盖在她身上,暖了她的身子,却让他热得浑身都在冒汗,中衣都已汗透。
    只要她在身旁,这些他都能忍得住。
    还好是她主动跟他走的,若她没有答应,他也会将她绑走。
    绑着她走,怕是不会像现在这么乖了,那眼泪都不知道要哭出来多少。他不怕她哭,也不怕她闹,就怕她不理自己,她生气的时候真的可以一整天都不和他说话,怎么逗都不笑。
    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的喜欢还不够多,而殷华侬要的不仅仅只是她的喜欢。
    殷华侬蹭了蹭她的额角,将她微微滑落的身子往上靠了靠。手臂被柔软抵住,他呼吸加重,再度心猿意马。
    殷华侬时常觉得自己像是黑暗中老鼠,他在奴隶营里长大,什么肮脏的事情都经历过。为了抢一个馒头而杀人;为了逃避被剥皮的命运,陷害同伴;为了替母亲报仇,他污蔑奴隶营的奴隶主想要叛国。
    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这些事情,冉轻轻一点都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殷华侬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自己有多肮脏。
    她只要别离开他,别讨厌他,别再喜欢上其他人......否则他疯起来会做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
    冉轻轻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马车已经停下,殷华侬不在马车上。她白皙的手,从黑色的大氅中伸出来,葱白的手指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脸色红扑扑的,红唇鲜艳。
    想起昨晚的事,她手一顿,心里暗怪殷华侬太荒唐。
    冉轻轻低头,发现身上的衣襟散开,扣子松了好几颗,中衣也是松松垮垮的。她将扣子重新系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胸口发胀,衣服磨着皮肤,刺得发疼,又痒又疼。
    穿好衣服,她心里涌起一阵惆怅,不知未来会怎样。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从小被父亲娇养着长大,从不知危险为何物,所以上辈子才会被姨母夺去国君之位,被修凌云玩弄于鼓掌。
    这一世,她毫无成算,只好主动勾-引殷华侬。
    她最自信的,只有这张脸。
    可姨母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以色事人,焉能长久?殷华侬能喜欢她这张脸多久呢?
    她胸口钝钝的疼,连呼吸都是疼的。
    算了,别想那么多,走一步是一步。趁他还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过着小日子吧。将来他若不喜欢了,她也可以去做别的事。两情相悦时,欢欢喜喜。劳燕分飞时,也不要心存怨恨。人活着那么脆弱,爱也很脆弱,如同春天里花园盛开的那一从红色山茶花,若不细心呵护,一场大雨过后便会凋零。
    殷华侬猜她该醒了,掀开马车帘子一看,她果然傻傻的坐在那儿,眸中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殷华侬叹气,大概又是在想她父君吧。
    殷华侬端着一盆热水跨上马车,亲自给她擦脸。殷离疾其实是带了侍女来的,马车后跟着十几名侍女。但殷华侬不愿意让别人来伺候她,她的脸,别人不能碰。
    “你父君派人来了。”
    冉轻轻眉头一蹙,有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父君派人追上来是要与殷华侬开战吗?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殷华侬见她眉越蹙越深,叹一口气,继续说:“楚君怕我委屈了你,派了秀儿和修凌云跟过来伺候。”
    若不是为了讨她开心,他原本是想将这两个人偷偷遣送回楚国的,她身边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跟着,尤其是那个修凌云。
    冉轻轻眼泪冒了出来,原来父君竟然选择为了她而向殷华侬妥协。是她太任性了,只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父君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怎么还是哭了呢,殷华侬捏紧了拳头。
    她阖上眼睛,长长的羽睫如蝶翼一般垂下,泪珠滑过蝶翼,一颗颗滚落,烫在他胸口,令他的所有防线如山崩一般倒塌。
    她伤心的模样,令他的世界瞬间从春暖花开变成了一片荒芜。
    花朵枯萎,树枝衰败,入目皆是白茫茫的雪。
    他怎么对她的眼泪越来越没有抵抗力,这样以后还怎么治她!
    殷华侬愤怒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还有你父君送的信。”
    冉轻轻睁开眼睛,泪还垂在眼角,嘴角却微微勾起来。她接过信封,打开来看,里面只有几句叮嘱。
    “......齐王能令吾儿开心,吾自欢喜。若其有二心,吾必拼尽全力也要灭齐。最后一句,可念与其听。”
    冉轻轻哑然失笑。父君果然气得不轻。
    他一定有过要与齐开战的念头,后来大概是为她着想,生生把这个念头给压下了。
    殷华侬从热水中捞起帕子,细心给她擦脸。又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为她涂上面脂。
    “以后若是想家了,我可以陪你回楚国小住一阵。”
    冉轻轻声音软软糯糯,“你毕竟是齐王,能离开这么久吗?”
    殷华侬低头,亲亲她的樱唇,“治理国事有殷离疾,打仗有夏侯厝,我只负责令你开心。”
    冉轻轻羞红了脸。
    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情话,弄得她像个误国误君的祸水妖姬。
    不过,她喜欢听,他可以再多说几句。
    第41章 姑嫂相见
    一个月后, 殷华侬带着冉轻轻回到齐国都城献阳,他是悄悄回来的, 谁也没通知。
    齐都献阳的建筑风格, 与楚都邑阳不同。
    楚君冉青昀是独孤皇室的分支,冉轻轻的祖先也是独孤氏, 楚是后来独孤皇帝赐的国姓。楚国的建筑风格,绝大部分传承了独孤皇室的华丽细腻, 大气中透着典雅, 细微处可见精致。
    而齐国的第一任国王,原先只是西北部落的鹰族首领, 后来部落势力太过强大, 才被独孤皇室招安, 封了个诸侯国, 名义上属于独孤皇室管辖。齐国建筑狂野简约,处处都可见鹰族的图腾。
    冉轻轻撩开马车帘子瞧了好一阵,好奇心散去, 终于觉得手累才放下车帘。
    此时,她见殷华侬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他这样不怒自威的模样,又让冉轻轻想起了他们初次相遇之时。当时, 他也是坐在马车上不怒自威的样子, 看着很吓人。
    冉轻轻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柔柔的,似柳条拂过脸颊, “你有心事?”
    心事?
    他有心事也不是一两天了,她才知道?
    有些心事,并不是说出来就能凭空消失的。
    殷华侬语气淡淡,却还是哄着她,“能不能先安静一会儿。”
    冉轻轻有些难过,顿了顿,语气变得颓丧,“你是在生我的气?”
    殷华侬皱眉,看她:“我生你什么气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因为我说过,在我们成婚之前不想被别人知道我是楚国公主。明媒为妻,私奔为妾,我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来齐国,是不合规矩的。若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定会让父君颜面尽失。”
    这样认真跟他解释的样子真可爱,好想亲她一口,怎么办!
    殷华侬定了定神,回答道:“我的心事不是这个,你别乱猜。只要你能跟在我身边,你愿意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
    冉轻轻松了口气,可担忧的神色,仍旧未曾在她湿漉漉的眼眸中淡去。她仰着脸,小手搭上他的膝盖:“你是在忧心王叔和丞相令立新君的事?”明明进入献阳城之前还好好的,与她有说有笑,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她仰着脸的角度最好看,一双樱唇鲜艳可口,像是在热情的呼唤他去采撷。
    殷华侬绷紧了半个时辰的冰霜脸被她彻底破功,他本来就是在刻意不与她说话,免得前些年好不容易暴君形象忽然在人前崩塌。
    现在她一脸关怀的凑过来看他,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睁着大大的眼睛跟他说话的样子,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殷华侬心想,暴君形象保不住,就当个被美色误国的昏君也不错,谁让她仰着脸来撩拨他?他是纣王,她就是妲己。
    冉轻轻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就忽然被一股霸道的力气推到,接着,他的唇压了下来......
    直到马车缓缓驶入齐王宫,殷华侬抱着她下了马车,冉轻轻娇喘着靠在他的肩膀,她才有力气后悔。
    这个人就不值得同情,他能有什么正常的心事,他的心事就只有那点子破事!
    麟祉宫外,许久不见的阿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女人,殷络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她的腮帮子因为太过吃惊而鼓得老大,她愤怒地指着殷华侬怀里的冉轻轻问:“她是谁?”
    殷络是殷华侬收养的孤儿,也是他认养的义妹,但她不许别人叫自己公主,只让人叫她殷络将军。
    冉轻轻感觉到殷络对她有敌意,下意识往殷华侬怀里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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